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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漓尊神一愣,继而更加疯狂的大笑。
“所以呢?你就认为这是爱了?”
她手中结阵,纯白灵力瞬间向四周震荡,将地面的花瓣凌空卷起,化作漫天利刃,朝迟夙袭来。
迟夙不慌不忙地拔剑反击,抿着唇不发一言地迎了上去。
刹那间,黑夜像被点燃,无数雪白的剑气混在其中,涤荡开震人五脏六腑的强大灵气,令天地变色。
刺啦一声,白漓的剑刃划破了迟夙的手臂,迟夙心中一惊,捂着手臂退后,落在一块空地上。
“灵剑峰倒还真教了你不少本事,可惜你不是我的对手。”
白漓美艳的脸浮起淡淡的潮红,嘲讽他:
“那姑娘神魂受损,这世间只有你可以为她修补神魂,她靠近你,不过就是拿你当炉鼎,偏偏你还甘之如饴,连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迟夙撑着剑站在原地,眼睫如凝了碎冰,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暗芒。
“骗?”迟夙轻笑,话语间满是不在意,“她不会骗我。”
白漓被气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为了你好。”
“好一个为你好!”
一道娇俏的女声传来,迟夙猛地抬起眼睫,朝黑暗中看去。
晚晚自黑暗中步出,腕间灵力结成仙索,将祭川捆了个结结实实,像拉犯人一样将他扯了过来。
祭川低着头,身上血迹斑斑,眼看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白漓尊神还真是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好母亲。”
晚晚重重地咬着“好母亲”三个字,其中的嘲讽意味不言而喻。
“晚晚!”迟夙关切地看着她。
晚晚的目光落在迟夙受伤的手臂上,脸色微变,朝他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白漓尊神,你抛弃他,给他下毒,你毁了他,让他活在黑暗中,被人追杀中,整日提心吊胆,从无安寝之时,这叫为他好?”
晚晚摇了摇头,目光鄙夷。
“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知不知道他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他在谢家是怎么过来的?
你知不知道,即便你抛弃了他,年幼的他还在想着你!”
白漓一怔,随即脸上露出冷笑。
“呵——”
晚晚越说越气,看着她这张美艳的脸,恨得咬牙切齿。
她的小兔子这么可怜,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我不明白,身为一个母亲,你给了他生命,又为何要将你的恨意,发泄在他的身上?他又何其无辜!你根本就不配被称为母亲!”
“说够了没有!”
白漓越听越恼怒,身形化影,突然出现在晚晚的面前。
“你不过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她的指尖凝出灵力,聚于剑刃之上,浩瀚的灵力吹动衣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晚晚刺去。
太快了!
强劲的灵力袭来,天羽被压制的不得动弹,晚晚蹙眉,暗道糟糕。
白漓的境界深不可测,她竟毫无抵抗之力!
电光火石之间,迟夙的影子出现在她面前,直接以手握住了那剑锋。
他开口,“她不是外人。”
鲜红的血顺着剑刃滴落,妖气缭绕,他被压制,但他不愿后退。
迟夙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双眸鲜红如血,竟直接化出了妖身。
“你才是。”
白漓气笑了,试着抽了一下剑,却抽不回来。
她蹙眉,双眸绽出冷厉的寒芒:“想死?那就一起......”
话音未落,迟夙的手顺着锋利的剑刃,蓦地滑到白漓的面前,五指成爪,不顾掌心的血肉模糊,骤然捏住了白漓的脖子!
白漓脸色突变,喉间血涌。
她凝聚了全身的灵力,硬生生从迟夙手中将剑刃抽回,两股灵力发出强烈的碰撞,漫天黑雾弥漫,狂风平地而起,空中惊雷滚滚!
白漓迅速捏诀,使用了移花接木的法术,身影蓦地出现在另一处。
她俯下身子开始咳嗽,神识发现,她的颈间,竟被这小畜生捏出了几个明显的指印!
“你竟然为了她,想要我的命!”
迟夙手中的实体变成了破碎的梨花花瓣,他毫不犹豫地揽住晚晚,将她护在身后。
听到这句话,少年眸色变得幽深,戾气在一寸寸增长,眼看就要彻底妖化。
白漓仍旧不想放过他。
“你知道吗?你就是恶血降生!你根本就不应该活着!你会毁了所有!”
迟夙一怔。
恶血降生?
她的剑再次对准了迟夙,她是非要他死不可!
这时,四周剑光大盛,像是突然割裂了黑暗。
晚晚不知何时出现在白漓身前,强大的剑意瞬间笼罩了整个梨园。
她挥剑向白漓,攻了上去。
她不知道她的修为何时精进了,只知道如果她不保护迟夙,迟夙终会因为心底对母亲存着的一丝眷恋而被杀。
如今,他不仅是她的任务对象,还是她的道侣,绝对不可以有任何闪失!
最终,两道灵力相撞,天羽剑击飞了白漓手中的灵剑。
白漓皱眉,“你是什么境界?”
“关你屁事!”
晚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煞笔女人,再欺负我男人试试!”
白漓被骂的一懵,“你!”
晚晚冷冷地看着她,将迟夙紧紧地护在身后。
那架势,倒真的像护崽子的母鸡。
迟夙一愣,擦掉唇角涌出的血迹,随即微笑起来。
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愿意站在他身前保护他。
白漓张开手,长剑又回到她手中。
她笑了一声,正要说什么,便听到几道破空之声从远处传来,白漓双眉一蹙,举起手中长剑,朝地面上狠狠地一刺!
“走!”
白漓突然出现在晚晚身后,一剑斩断了仙索,提着祭川的领子消失在黑暗中。
黑雾散尽,梨园内恢复宁静。
晚晚转身,看向身后的迟夙。
少年受了伤,有些虚弱地靠在梨树上。
晚晚慢慢地在迟夙面前蹲了下来。
迟夙颤动着眼睫,缓缓睁开眼睛。
他痛的眉心不自然地蹙起,紧紧抿起的唇上还残留了一些血迹。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对晚晚露出了一抹笑意。
“害怕了吗?”他问。
害怕他有这样一个疯狂的母亲吗?
晚晚摇了摇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柔声问:“疼吗?”
迟夙也摇了摇头,“你没事就好,是我差点害了你。”
晚晚不是什么都不懂,她能看出来,在这里,迟夙的修为被压制了一部分。
白漓根本就没有因为他是她的骨肉而对他手下留情,她想要他的命。
而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晚晚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看着他白发上沾着血,看着他无力垂下的兔耳,看着他雪色的长睫上,有点滴的晶莹闪现。
最终,她将他怜爱地抱入怀中。
她搂着他的脖子,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
“迟夙,我好像,比我想象中,更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