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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良冷笑,虽然漏风显得声音不够凝实,却是着实能表现出他的愤怒:“大周皇帝陛下,我想你一定忘了一件事——大周是大陈的属国,既然如此,就像是儿子给父亲孝敬,还需要理由吗?”
是呀,儿子孝顺父亲,不需要理由。
但是,你们算是哪门子的父亲?
赵书言忽然有些恼怒:这李德良实在是太蠢。
难怪大陈在大周越发不得人心,净派这些蠢货前来,要是不坏事才是怪事。
他闪身上前:“大周皇帝陛下,我想大陈使团乃是亲善之团,更是礼仪之团,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不快,不过是几个直性子人闹了点意见罢了,根本不必大惊小怪——需知两国关系源远流长,乃是自祖宗始就亲如一家的最好见证,如今更是该互相助力,互相扶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亲善之旅,以陛下之智,当知和为贵,和为贵呀。”
李玄还没说话,李德良已经朝着赵书言吼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跟着我们的一个江湖闲人罢了,居然也敢在朝堂上胡说八道,我大陈威仪,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就算是大周皇帝陛下也不可以。”
可恨!可叹!可怜!
上官靖也是茫然无措。悲凉无尽。
如此场景,他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
又是燕孤寒直冲上前,一把抓住李德良:“你们大陈威仪不可触犯,我们大周皇帝陛下的威仪,就可以随意践踏吗?”说完,扬手就打。
李德良吓得失声大叫,却没有等到剧痛,睁眼一看,发现燕孤寒的手,被一个人牢牢握住。
握住燕孤寒手的是上官巧,大周羽林军大统领,人送江湖贺号玉罗刹。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教给你们一个道理:那就是狗咬你们的时候,你们可以选择的方法多种多样,但一定不要选择直接咬回去。”
“嗡。”
哄堂大孝。
李德良大吃一惊,赵书言乐不可支。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李玄淡淡的说道:“正所谓登高者必自迩,行远者必自卑——若是没有这一点心胸,国之大,又有何用?
这个世界上的一等国,就不会亡国了吗?
何况区区二等国?
今日大陈官员此来,正好让大周文武百官看一看:就算是你把头藏到了泥里,人们还是会习惯性的过来踩上一脚,所以,懦弱是没有用的,害怕更没有用。
身在朝堂,若是连点卫国拼命的心思都没有,只是一味的退缩忍让,除了怕死、贪婪,毫不称职还会有什么原因?
可怕死,就能活的更久吗?
豺狼吃光了你的鸡窝,就会光顾你的猪圈,等吃光了你的猪圈,你就是它唯一的目标——你们谁能告诉我,到时候你告诉豺狼,你是爱它的,豺狼就会放过你吗?
这天底下只有且只能有一条路,那就是自强之路——而绝不是依附之路。”
大周众臣都是冷汗涔涔。
皇帝陛下的一番话,简直是……九天惊雷!
大家伙都是朝中重臣,都是有脸面的人物,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更没人的带头,谁愿意年年受这腌臜气?
上官靖带领众臣伏低大哭:“陛下……”
“都起来吧,人活一世,争气二字!我不怪你们任何人,但是今天,你们要感谢大陈使团,感谢他们使你们有一个重新选择和思考的机会,那就是,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自怨自艾没有用,自暴自弃更不可取,人活一世,总要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燕孤寒死死地盯着李玄。
她确信自己是认得他的,但是却又感觉自己无比的陌生。
汝何秀?
上官巧则是美目连闪,思潮澎湃:回想起自己家兄的‘肺腑之言,’不由得惭然无地。
有些事,是不能想的;有些人,是不能比的。
李德良愣在当地: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李玄话里的骂人之意,但是,刚才已经是最大幅度的咆哮,若是再进一步,陛下给自己的任务,那就真的没办法完成了。
没想到……李玄居然来了这一手!
“使团前来,本是大好事,却被几个莽撞人差点耽误了大事,可知天道无常,这样吧,高桥。”
“臣在。”
“就在外事馆选一个场地,把京城国子监的监生们选个二三十人,让大陈使团宣讲大陈道德——告诉这些监生,定要仔细学习,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呀。”
“臣遵旨。”
“嗯……对了,李副司官,大周如今有些不太平,是以为了保护大陈使团的安全,这几日扬德传善之时,就不要出外事馆了,免得再遇见什么不可测之事。”
李德良:“啊?这不是……这不是……”
李玄根本不搭理他:“尽快治好程司官,然后,礼送大陈使团回国,毕竟,元日将近,飘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
上官靖:“臣领旨。”
李德良连忙摆手:“大周陛下,我们使团前来,一面是扬德传善,另有一面任务,却是不便在这里分说……”
“我和你之间有秘密吗?”李玄冷冷的说道。
“陛下和下官自然没有秘密,但是大陈和大周有秘密。”
“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陛下确定?”
李玄瞪了他一眼:“如果不说,你可以走了。”
李德良冷笑道:“这一次我使团前来还有一项任务,就是要在元日当日,观摩大周定国鼎吐宝仪式——此事乃是我大陈陛下钦定,不知大周陛下有何说法?”
“大胆。我大周定国鼎吐宝仪式,岂能任由外人观摩?简直是不可理喻。”
上官靖恍似打了鸡血,大声怒喝道。
李玄长叹一声:“左相,且慢定论。既如此,你们所有人议一议,到时候拿出一个章程出来,待朝会的时候再定夺。”
李德良很得意。
上官靖等人则是羞愧欲死!
“送大陈使团回外事馆,羽林军和应天府衙门,要做好四周防护,若是有歹人进入外事馆,那么,你们带头的提头来见我。”李玄脸上罕见的多了许多悲情,似乎在这一刻,他那被压抑和侮辱的心灵,才真真感受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