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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下午,田安安都在努力地从迪妃口中套话,软硬兼施旁敲侧击,然而最后的结果是不幸的。她发现,迪妃虽然是封霄身边几个精干助理中,唯一的一名女性,嘴巴却是几人中最为严实的。
从始至终,黑长直美人的回答都礼貌而恭谨,给予了她这个女主人充分的尊重。而除了尊重之外,迪妃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
流光徐梁的伤,纽约的冲突,封霄的忙碌,她统统三缄其口避而不答,最不耐烦的时候,她便会搬出一句十分有分量的话:“田小姐,这些东西请恕我无可奉告,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我可以立刻向先生请示。”
对此,田安安只想对她手动再见。
“……”如果封霄会同意告诉她,那她还用消耗一个下午的宝贵时间和你斗智斗勇么?
真是愚忠,愚不可及!安安很愤怒,然而愤怒了一会儿又理所当然地蔫了下来。细想一番,她虽然被封霄强行定义为了封家的女主人,然而却并没有什么乱用,在这群人心里,他仍然是独一无二的主宰,她……呵呵,估计就是来搞笑的。
无权得知封家的所有事,甚至无权得知,关于他的所有事。
忖度着,安安愈想愈觉得难过,难过着难过着,内心的小宇宙就被点燃了。她其实很清楚,封家这群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表面上尊敬她,善待她,完全是因为封霄的一句命令。说到底,离开了封霄,她就什么都不是。
这种感觉令田安安很不舒服,不多时,她暗暗做了个决定,那就是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和这群人接触,融入他们的生活圈子,走进他们所在的那个世界。
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地和封霄在一起,才能够去分担长久以来,一直都被他孤独背负着的责任。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安安生出了这种念头。
她希望自己越来越强大,毕竟她的男人,是那样的耀眼优秀。
驱车回封宅的途中,田安安难得地一路沉默,迪妃从后视镜里不着痕迹地端详着,只觉年轻女孩儿的眉目间多了几分坚毅的神色。与往日的慵懒倦怠不同,她背脊笔直,两只手放在膝上微微收拢,容色平静,似乎正在认真地思考什么。
迪妃清漠的明眸中划过一丝轻微的惊异。
刚才那一瞬间,她脑子里产生了一种错觉。田安安眼角眉梢的神态,竟然和他们的先生有略微的相似。沉静,坚毅,有种无坚不摧的意味。而那双晶亮的眼睛仿佛被洗涤过,透彻明亮。
然而错觉终究只是错觉。下一秒,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便疲乏地合了起来,安安伸了个懒腰,娇小的身子小猫一般蜷在后座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迪妃,到了叫我。”接着便开始闭眼大睡,不到一分钟,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而细长。
“……”迪妃嘴角一抽。
竟然会觉得这个丫头像封先生,她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
由于前一天的下午接受过高强度训练,晚上又被某人吃得骨头都不剩,安安身心俱残,这一觉也睡得很沉。沉到回到封宅后,迪妃叫了半天都没叫醒的程度。
两辆黑色轿车相继驶入宅院,前后间隔时间不超过3分钟。迪妃听见汽车引擎声,抬眼一望,只见徐梁和罗文依次推门而出,紧接着徐梁步子稍动,姿态恭谨地拉开了后座车门,一身笔挺黑西装的高大男人从车里下来。
紧接着,冷漠的视线就落到了黑衣美人身上,注意到她面上隐隐可见的为难,淡淡道:“怎么了?”
迪妃顿了下,恭恭敬敬地如实回答:“她在车上睡着了,叫不醒,看上去很疲惫。”
他没有言声,漠然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长腿迈出,走到了黑色轿车的后座车门前。黑眸微垂,一张恬静安详的睡颜便映入其中。
男人高大身躯微俯,修长的双臂撑在车门同椅背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沉默地,安静地看着她。
似乎察觉到了那两道灼灼的视线,安安秀丽的眉轻微蹙起,动了动身子,俨然有转醒的征兆。不多时,那双漂亮的大眼眸子缓缓睁开了,惺忪一片中,她梦中一直出现的人就站在眼前,神色淡漠,高高在上,俊美的五官在暮色中显得暗沉深刻。
安安怔了怔。
仰视的角度,令她生出一种世间万物于他而言都很渺小的感受。
刹那的怔忡后,她已经被那副坚实宽阔的胸膛抱入了怀中。他的姿态和动作都熟稔到极致,单手托着圆润挺翘的小臀将她抱起。
安安忘了几个小时前才吵完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封霄的脖子,纤细的双腿环住他的窄腰,树袋熊一般紧紧贴在他身上,柔嫩的粉颊蹭蹭他的脖子和下巴,满意地咕哝几句:“没喝酒,好好闻。”
他抬手掰过她的脸,重重朝那娇艳的两瓣红唇吻了下去。
被完全当成了空气的助理先生小姐们陡然石化,纷纷抬起眸子相视一眼,然后十分识趣地别过头。
罗文刚刚点燃一支烟,几乎被眼前一这幕惊得呛住,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了眼徐梁,以眼神示意:法克,猝不及防就被秀了一脸。
徐梁回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习惯就好。
迪妃完全不打算参与两只单身狗的对话,清了清嗓子便转过身便朝别处走去,只头也不回地朝两位同僚留下一句话,轻描淡写:“我去看看流光,他手臂上的伤该换药了。”
罗文嘴角一抽。
徐梁叹了口气摇摇头,伸手拍拍罗文的肩膀,淡淡道,“咱俩是时候找个女人了。”
罗文闻言深表赞同。
先生和他的心肝宝贝每天秀成那样就不说了,随时还得提防流光迪妃夫妇的出奇一击,这滋味对于两个血气方刚的单身男人来说,简直难以形容。
这时的田安安已经睡意全无了,猛然记起两人正在吵架,不由蹙了眉,小手拽着男人冰凉光滑的西服推搡了一番。不过这种挣扎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火热的唇舌掠夺着她的,宽肩长臂完全地将她禁锢在怀中,攻势凌厉,毫不留情。
不得已,她只能将心头堆了一天的懊恼暂时抛诸脑后,青涩而又热情地回应这个吻。眼前只有他,世界里只有他。
用完晚餐,在封霄又准备将她抱回主卧之前,田安安忍无可忍,积压了好几个小
小时的怒火都燃了起来。她捉住他的手臂,明亮的眼眸定定望着他,义正言辞地说出了盘旋在脑海里好一会儿的念头:“封先生,我决定了,要认真地学习搏击术!”
粗粝的指腹捏住她软软的下巴,他低眸审度,目光在那张坚定认真的小脸上扫视一圈,淡淡道:“这个想法很好。”
“嗯嗯!”得到了他的鼓励,安安十分地欢欣雀跃,一面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去一面道,“事不宜迟,反正离睡觉还有几个小时,我找迪妃!”说着就准备掉头逃跑。
可惜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的男人就一把将她扯了回来,大手握住她的腰往上一提,放到了自己腿上。田安安瞬间有些僵硬,仰起脖子一看,却见他目光沉静,并没有满溢那种令她心惊肉跳的侵略色彩,心头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他只是垂眸盯着她,嗓音低沉而平缓:“太晚了,明天再学。”
安安闻言嘴角一抽。她想好好学搏击是真心实意的,但是逃离他的魔爪也是真心实意的,明天吕希遥和王慕涵就要回b市,她可不想再被吕希遥提着领子骂一顿。昨晚留下的阴影实在太重了,今天晚上,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必须反抗到底。
思前想后好一阵子,安安有些犯难。以这个男人的脾气和性格,直接拒绝是行不通的,只能曲线救国。她趴在他怀里忖度来忖度去,蓦地,脑子里灵光一现。
于是她用小手扯了扯封霄的袖子,柔柔地试探道:“封先生,听迪妃说,你的格斗很厉害?”
男人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贴近她馨香柔软的脖子,鼻尖滑过寸寸滑腻的肌肤。安安慌张地歪头躲避着,蓦地一把握住他结着薄茧的大手。他抬眸,沉冷的目光直视那双写满期待和好奇的大眼睛。
只是瞬间,他就看穿了她的意图。修长的指尖勾着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嗓音低沉清冷:“胆子不小,要我给你表演?”
“……”卧槽,一猜就准,咋不上天呢?咋不和太阳肩并肩呢?
安安腹诽了几秒,稍稍迟疑,然后就凑了上去,抱住男人的手臂软着嗓子撒娇:“不是表演,就当示范一下。”然后凑上去,捏着他硬邦邦的肩膀义正言辞道,“你让我学搏击,我都没见过,练功这种东西全靠脑补,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你看过射雕英雄传没有?里面的欧阳锋多可怜,疯得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识。”
封霄静默了半晌,随之半眯了眸子,语气很低,俯视着她问:“打的什么主意?”
田安安只能继续干笑,在他暗沉的视线注目下,她红着小脸定定神,凑过去,狠狠在他的左颊上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轻响,抱着他的脖子沉声道:“我想认识全部的你。”
话音落地,他低头狠狠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然后放开她站起身,清冷的目光看向立在楼梯口的两个漂亮女郎,漠然道,“通知罗文,带十个人去地下室等我。”
“……”十个人?他是准备刷大龙开团战么……
安安默默在心中给罗文点了一排蜡,接着便开始暗搓搓地高兴起来。消耗泰迪祖无穷无尽的体力和精力,需要从身边的点滴小事做起。
二十分钟后,封宅的地下室大厅内灯火通明。白惨惨的灯光从头顶上方肆意挥洒,透亮得生冷而刺目,光滑的实木地板依稀反光。
没有进任何一个房间,偌大的大厅中站着矗立着十来个身形高大壮硕的男人,面孔外籍东方交杂,上身赤.裸,麦色或者古铜色的身躯肌肉纠结,看上去狰狞而充满爆发力。
来地下室之前,她想象了无数种即将目睹的画面,却没有一种和眼前的一切重合——如此众多充满力量的男性身躯,将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围在正中,他同样赤着上身,麦色的胸肌腹肌线条完美起伏,英俊的面容上淡漠而平静。
有一种,漠不关己,或者……轻蔑倨傲的意味。
她的心口蓦地一紧,两只小手不自觉地绞紧衣裳下摆,忽然有些后悔向他提出这个要求。她那番话半开玩笑,甚至带着些捉弄他的意味……可是这种阵仗,他似乎丝毫都不打算敷衍了事。
此时,周围十来个男人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势,罗文更是死的心都有了,不明白他们的先生为什么会忽然心血来潮想亲自指导他们格斗。心头纠结了会儿,罗文开了口,恭谨地询问道:“先生,可以开始了么?”
封霄微微颔首,淡漠道,“开始。”
话音落地的同时,周围无数道重拳便狠狠挥击了过去,力道之重几乎令在旁围观的田安安心惊胆战。
而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竟然毫不费力地敏捷避过,各个方向的进攻在他那里都落了空,男人们露出几分懊恼的神色,下一瞬,比他们更加深重狠戾的拳头重重还击了回来,不留丝毫情面。
汗水在一副副纠结的肌理上凝结,滑落,巨大的空间里充斥着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无数人倒下,爬起,爬起,倒下,封霄英俊的面容与高大的身躯上也汗水密布,然而从始至终,他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冷静,漠然,闪避,还击,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都远远超出其余所有人。以至于那些健硕的*伤痕累累时,他甚至只有背部多了两处淡淡的淤青。
安安蹙眉,如果没有记错,那两道淤青是罗文留下的。
迪妃曾经告诉她,罗文拥有一等一的格斗技术。而此刻,那位一流的大哥已经伤痕累累,俊秀的面庞四处都是淤青肿胀,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不过与其他早就倒下的壮汉相比,他的确已经十分难得了。
她的脸色不自觉地有点发白。
倒地的男人们神情都极其痛苦,没有动刀,所以他们身上看不出血迹,然而每一副身躯上都淤痕遍布,红的,青的,甚至有些已经成了黑紫色,足见攻击的力道有多狠多重。不血腥,却恐怖得触目惊心。
她抬起眸子,望向正垂眸俯视周围的男人,看着那汗水淋漓的男性身躯,面无表情的俊脸,阴沉冷漠的目光,忽然觉得心尖发颤。
这才是封霄真正的样子。
强势,暴戾,冷漠,狠得教人心惊肉跳,却是毫无疑问的王者。
田安安忽然开始理解,迪妃那种敬畏到几乎膜拜的目光,究竟是因何而来了。她抿了抿唇,意识到之前他对她的惩罚,其实根本不叫惩罚,因为他的本性比之前
她以为的,还要恐怖数百倍。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封霄侧目看了过来。她实在太过于震惊,立在原地甚至忘了移开眼,未几,便见他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一股浓烈到极点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安安还来不及反应,便被男人一把抱了起来。她讷讷地回过神,两只爪子贴在他的胸口,掌心下一片湿与滚烫,全是他身上的汗水,脸蛋蓦地通红一片。
他的黑眸定定注视着她,低头往她的唇上吻去,却被她往旁边躲开了。她面红耳赤,小手捏着他结实的手臂支吾道,“你、你身上全是汗……”
封霄低低地笑了一声,赤着上身将她抱上三楼主卧,然后便顺便将她带进了浴室。理所应当的,这次的澡洗得非常漫长,等男人意犹未尽地将她抱出来时,田安安已经后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场格斗非但没有剥削泰迪祖的体力,分分明明,他还更加激动了……
她极其疲乏,几乎是一沾着床就缩进了被子,下意识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将将闭上眼,细碎轻浅的吻就在脸颊耳朵上落了下来,安安吓尿,连忙挪动着粽子似的身躯往大床里侧躲,委屈兮兮地道道:“好累,我要睡觉。”
他躺下来,一手置于她的脑袋下,一手从她纤细的腰肢上环过,死死地圈抱在怀里,合上眸子淡淡道,“那就睡觉。”
“……”咦今天居然如此善解人意?
安安觉得很奇怪,眨着大眼睛有些狐疑地盯着他,未几,低沉微哑的嗓音淡淡传来,“你的告白我接受。”
“……”她脸皮骤然僵硬,呵呵干笑了两声试图解释几句,“封先生,其实迪妃可能有点没理解到我今天的意思。虽然我没有说假话,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想跟你告白来着……”
话没说完,他就将她打断了,沉声道,“我喜欢你的告白。”
“……”
他漆黑的眸子睁开,咫尺的距离,定定注视着那张潮红未退的小脸,蓦地心念一动,贴上去又是一个极其热烈的吻。
他湿濡地纠缠着她甜软的小舌,沉默不语,攻城略地。她被亲得神魂颠倒,恍惚之间,微凉修长的指尖往下探入,她惊恐地瞪大眼,喉咙里溢出近乎呜咽的沙哑闷哼,慌乱躲着他的唇含糊不清地怒道:“骗子!说好的睡觉呢!”
第二天清晨,安安拼死拼活地从泰迪窝里滚了出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直奔中环广场。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她又意料之中地迟到了几分钟,可王慕涵和吕希遥都还没有回来,所以便侥幸逃脱了一次批.斗。
整个上午无所事事地混了过去,吃完午餐,她正暗搓搓地用公司电脑斗地主,不多时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外头由远及近。
田安安顿时警觉起来。
听声辨人的本事是从初中就练成的,几十年如一日,屡试不爽,所以她几乎是瞬间便判断出,这是毒舌妇带领着远征大军光荣归来了。
这个念头升起的几秒种后,玻璃大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安安抬眼一瞧,果然,一个人高马大的俊朗男人施施然入内,身后还跟着万年不变的细高跟儿黑丝王慕涵,前几天因为一顿饭就把她彻底出卖的彭荣二人组,以及其它几个她连名字都不大熟的同事。
见几人进来,她连忙将键盘推进抽屉站起身,微笑致敬打招呼:“希遥哥,王姐!”
王慕涵淡淡点了点头,一面朝前走一面安抚式地鼓励她,“这几天你虽然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出公差,但是交给你的差事还是做得挺好的。”说着,王姐明艳的俏脸上绽出一抹微笑,夸奖道:“你在那论坛上发的黑贴我都看了,写得很好,歪曲是非无中生有,看来你以后很适合负责这一块儿的工作。”
“……”你这,真的是在夸奖?
安安嘴角一抽,讪笑了两声表示谦虚,“一般适合一般适合,王姐太抬举我了。”老子明明很干那种勾当,适合个蹦蹦岔啊……
“不要谦虚。”王慕涵伸手拍了拍她弱不禁风的小肩膀,“我以前一直在想你能胜任那一块的工作,现在总算找到了,不错!”
“……”卧槽。
王慕涵一番发自肺腑的夸奖听完,田安安进入了生无可恋的状态。她的远大抱负是从助理成为经纪人,再从经纪人晋升为陈锐笙一般的金牌经纪人,捧大腕干大事,然而现如今,一切都将化成泡沫……
果然梦想这东西,一触就破,呵呵。
这边儿她在感慨人生,刚刚舞着小手挥别了王慕涵,一道散漫却夹杂明显敌意的男声却从头顶上方传了下来,语调低沉,“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说了要请客。”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吕希遥话音方落,整个工作间内的所有脑袋都伸长了三公分。众人相视一眼,都是神色欢欣愉悦的样子。之前陪同艺人出远差,都把这丫头要请碧乐宫的消息给忘了。如今提起来,当然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赖掉。
沐浴着诸多包含期待的眼神,安安默默捏了捏拳头,抬头朝吕希遥挤出个灿烂的微笑,“是的吕希遥先生,你没记错,不过我……”
“什么时候?”他打断道,神情漫不经心中夹杂几丝冷意,“不如带上你男朋友一起来,给大家见一见。”
田安安脸皮子一抖,正要委婉又和蔼地拒绝这个提议,几个咋咋呼呼起哄的就来了,纷纷道:“是啊田安安,听说这是你初恋!咱们这些同事也算娘家人,怎么都得跟把把关。不然你也不好意思往家里领啊是吧?”
她尴尬地笑了下,“他已经见过我父母了……”
“动作挺快啊田安安。”吕希遥挑起个意味不明的微笑,“那更要带来看看了。”
黑色的房间,黑色的窗帘,黑色的一切。
卧室中部的大床上纠缠着两具光裸的身躯,男人的体格健硕而高大,涔涔汗水顺着短发滑下,滴落到白皙秀美的北欧女人身上。不知过了多久,得到了满足的男人停止了疯狂,抽身离开,进了浴室。
漂亮的美人躺在床上剧烈地喘息,显然已经疲惫到极点。几分钟后,浴室哗啦的水声停止,一个英俊挺拔肤色却有些苍白的混血男人走了出来,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整个人看上去阴冷彻骨。
卧室门被人从外头敲响了。
“
砰砰砰”几声过后,男人上前拉开了房门,几个五官深邃的意大利人立在眼前,神色间平静得近乎冷漠。
“瑞希先生”,其中一个黑衣青年沉稳开口,用意大利语道,“如您所知,上次在纽约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如果下一次,您不能保证封家的损失比我们大,就尽量避免和封家发生正面冲突。”
男人轻轻笑了,斜倚在门框上曼声道,“用点脑子,没有付出是不会有回报的。封霄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没有人比我更想看他一败涂地的样子。”
几个意大利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一番眼神后点头,“希望下一回,您的计划能更加完美。”
瑞希精致的眉眼透出一丝莫名的兴奋,勾着唇角淡淡道,“人总是在挫折中不断进步的,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过程。对了,上次让你们确认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确认过了。”青年的语调十分平稳,“封霄身边的的确确多了一个女性,一个毫无背景的中国女人。”
他挑眉,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道,“给我一份这个女人的完整资料。”
“瑞希先生打算用这个女人威胁封霄?”
“怎么会呢,我从不会做这么粗鲁的事。”男人笑得温和而冰冷,嗓音没有丝毫温度,“事实上,天底下没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亲弟弟,女人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你的威胁一说,无法成立。”
“那是为什么……”
封刑点燃了一支烟,淡淡给出了一个简单的答案:“好奇。”
杰西闻言笑了一下,伸出右手,后方立即有人递过来薄薄的一沓文件。他将东西递给苍白阴冷的高个儿男人,话音出口,半带几分戏谑的玩笑:“亲兄弟会有同样的嗜好么?”
封刑接过资料随意地浏览几眼,面上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口味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