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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夜南宫陵留宿在咸乐宮之后,一连七八日便再也没有来过嘉禾宮,原因是那位月儿公主一进咸乐宮便大病了一场,整日烧的迷迷糊糊的。
南宫陵这几日忙完政事便会去往咸乐宮,宫里的风向顿时翻转,一时间咸乐宮的门槛几乎就要被那些逢高踩地的妃嫔们给踏平。
轻云坐在院子里搭的花架子秋千上,双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撑着地面,目光却呆滞无神,仿佛被人勾去了魂。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听到那些人传着陛下盛宠娴妃的谣言,心里竟然像打翻了一坛老醋那样酸,嫉妒在心底不断盘旋,恨不得立刻呼之欲出,狠狠咆哮一番。
“呜呜呜……皇嫂,皇嫂……呜呜呜……”
一阵伤心欲绝的哭喊声猛然在耳边响起,轻云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一身蓝衣的长乐,哭的满脸是泪,毫无形象的奔了过去。
还没待轻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嘤嘤的哭泣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皇嫂,求你帮我去求求皇兄吧!求求你了皇嫂!”
长乐一个劲的让她帮她向南宫陵求情,却又不说求什么,轻云心中不免有些发急,道:“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长乐不顾落进嘴角的眼泪,一张嘴便将那股咸涩尝了进去,心里仿佛也被这股咸涩搅的更加苦涩。
她从轻云怀里抬起头,态度模样甚是可怜,“南诏叛乱,皇兄要派廖大人去平乱,战场那么危险,你能不能帮我求求皇兄不要派他去啊?你的话皇兄肯定愿意听的!求求你了皇嫂!”
轻云心里猛地一惊,南宫陵怎么会想到派他去打仗,他明明知道长乐有多么在乎廖君琦,万一真的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长乐怎么能受得了。
她拿起绢帕轻轻擦拭着长乐脸上的泪水,脸上浮出一丝为难,道:“可是我最近也见不到陛下啊!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咸乐宮!”
闻言,长乐脸上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顿时消散,无助的道:“那那那可如何是好?皇兄也不肯见我,无论我求了多少次她都不肯答应,而且也不愿再见我!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上战场送死吗?呜呜呜……”
说着说着长乐再次绝望无助的哭泣起来,轻云心中实在不忍,道:“要不我现在去御书房一趟,看看能不能见到陛下!”
长乐立刻感激的点点头,激动的说道:“好,那就拜托皇嫂了!”
轻云起身看向飞雪,嘱咐道:“去将我今日早上炖的秋梨膏端来,我要给陛下送去!”
飞雪立刻福身离去,轻云拉起长乐的手温柔安慰道:“你先回去吧,有消息了我会派人告知你的,你看你哭的跟只花猫一样,哪里还有点公主的样子!”
长乐咬了咬唇,目光灼灼的盯着轻云,倔强道:“不!我没事,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看她如此坚定紧张的模样,轻云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劝不动她了,只得无奈的说道:“那好吧!”
御书房内。
南宫陵正揪着眉头看着从南诏边境递上来的折子,原来南诏小国已经与漠北勾结,试图南北夹击,一举拿下大盛这块肥肉。
南宫陵狠狠将奏折摔在案上,怒道:“小小蛮夷竟然如此猖狂,竟然还妄想吞并我大盛,简直是痴人说梦!”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啊!南诏已经联合周边的小国,现在已经拥有三十万的雄厚兵力,长此下去恐怕更加不利啊!”站在堂下的左都蝉拧着眉头,一脸的忧心冲冲。
南宫陵平复下心中的怒火,道:“此事,朕已经下旨让廖无奇带兵镇压!”
“陛下……”正说着话,门外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小太监。
“什么事这么冒失?没看到陛下正商量国事嘛!”王安,见他竟然这么大胆冒失,立刻大声呵斥起来。
那人吓得俩腿一软,跪趴在地上,脸色焦急的说道:“陛下,三公主不好了,太医说三公主的病情到了生死关头,怕是不好不好……”
还未等他说完,南宫陵早已迅速站起身来,匆匆走了下来,“王安,快!摆驾咸乐宮!”
一行人形色匆匆的往咸乐宮狂奔而去。
轻云赶到御书房的时候,门外只有几个眼生的太监守着,平日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也没看到。
她走上前,微笑着说道:“劳烦通传一下,就说瑾妃求见!”
那小太监甚是抱歉的看了她一眼,“回瑾妃娘娘,您来的真不巧,陛下刚刚离开!”
“那你知道陛下去哪里了吗?”
小太监道:“说是三公主病的厉害,陛下过去瞧了!”
“哦!多谢了!”轻云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空落落的,她总不好再追到咸乐宮吧,况且三公主病重,他现在已经更加没心情管其他事了吧。
她无奈的看了一眼紧闭着大门的御书房,转身道:“我们走吧!”
刚刚回到嘉禾宮,长乐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紧张的问道:“皇嫂,怎么样,皇兄答应了没有?”
轻云实在不敢与她那满含希望的纯真眼眸对视,有些羞愧低下了头说道:“我没有见到陛下,他去咸乐宮了!”
长乐顿时无措的放开了紧紧抓住轻云的手,整个人一瞬间像被抽去了所有的气力,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么办?”
“长乐,你不要这样!”看到长乐如此这般失态的样子,轻云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可自己却又偏偏不争气,帮不到她!
长乐朝她摆摆手,转身摇摇欲坠的向门外走去。看着长乐落寞无助的背影,轻云突然忍不住开口道:“要不去求求太后,说不定太后能够让陛下改变主意!”
长乐猛地顿住,迅速转过身来,眼中泛起晶亮的光芒,“对!还有太后!皇嫂,你陪我一起去求太后好不好?”
“这……听说太后一向不喜我,我怕……”想到长乐曾经跟她说过,这个宫里最想要她性命的人就是太后和皇后,此刻一提到太后,她心里就莫名的犯怵。
长乐见她面露难色,拉起她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求道:“皇嫂,你就陪容儿一起去吧,容儿心里有些害怕!”
看着她那双黝黑纯澈的目光里的祈求之色,实在让人难以拒绝,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头。
康盛宮。
太后正拿着剪刀修剪着新上来的贡菊,金黄的多瓣花朵在碧绿的叶子的衬托下,越发显得灿烂夺目。
“臣妾给太后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
轻云与长乐在宫人的引领下,缓缓走进殿内,朝着太后恭敬的行礼问安。
太后听见声音,并没有回头,依旧专心致志的修剪着盆中的花叶,淡声道:“起来吧!”
二人轻轻起身,静候一旁,安静的等待太后将那盆菊花修剪好。
片刻后,太后终于放下手中的剪刀,接过杨嬷嬷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手,转身目光淡漠的扫了二人一眼,道:“说吧!什么事?”
没想到太后竟然如此直截了当,半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却让二人本来准备好的满肚子的话一下子堵在腹中,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沉默了半晌,长乐实在按捺不住,噗通跪倒在地,凄声哀求道:“儿臣前来时是有一事相求,求母后劝劝皇兄吧,让他不要派廖君琦去战场!”
此言一出,使得原本就安静非常的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中隐隐传来一丝冷意。
只见太后淡漠的脸色猛然划过一丝愠怒,平静的目光里隐隐跳动着凌厉的冷光,她淡淡扫视了长乐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轻云身上,沉下声道:“你们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此事!”
轻云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凉意,太后的目光虽只是轻轻一扫,却让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一时间竟忘记了跳动。
长乐咬了咬唇,面上露出一丝难为情,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请母后成全!”
太后不再看她,而是将威严的目光的落在轻云的身上,冷声问道:“瑾妃,是吗?”
轻云一时有些发怔,她没想到太后的气场竟然这样强大,明明没有勃然大怒,却让人害怕的心惊胆战。
见她不答,太后又加重了语气重复道:“是吗?瑾妃!”
轻云这次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立刻答道:“是是是的!”只是声音却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闻言,太后勃然大怒,厉声喝道:“胡闹!长乐不懂事,你身为她的长辈竟也这般不知礼数,还敢妄加插手朝政!真是好大的胆子!前朝派何人打仗,是你等妇道人家该管的事吗?你如此不知进退,还有什么脸面留在皇帝身边!”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轻云被太后这突然爆发的怒火震慑的连忙告罪。
“哼!哀家看你是一点也不知进退!长乐胡闹你非但不劝导,反而帮着她一起胡!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为了一个男子闹得风风雨雨,这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太后声音里的怒气越发浓郁,震的跪在地上的二人魂飞魄散。
轻云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竟然忽略了如此关键的地方,难怪太后会如此生气。
她慌忙认罪,“臣妾知罪,是臣妾考虑不周,请太后宽恕!”
太后冷冷一笑,“宽恕?若不是哀家宽恕,你以为你还有命在!真不知道皇帝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既已知错,那便不能不罚!”
“臣妾甘愿受罚!”轻云不敢有半点违逆,语气里毫无半点怨怼。
“母后,不关瑾妃娘娘的事,是儿臣自己的主意!”长乐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求情。
太后目光狠厉的扫视了她一眼,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长乐吓得立刻禁了声,目光惊恐的望向太后,像是被她的这一声厉喝吓得失了魂。
太后威严冷厉的目光再次落在轻云身上,沉声道:“哀家看你的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再陪伴皇帝身侧了,那便罚你……”
太后话未说话,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响动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