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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捂住了红玉的嘴,然而锦绣却知道,绿珠这样一得志便猖狂的小人,若是不被一次打击服了,只怕日后还要生出事端来。她可不相信若是今日红玉的话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去,她会不找大太太麻烦。
心里一狠,她便抬眼,对着有些傻眼的绿珠含笑道,“一个通房,姑娘也有脸管我们太太叫嫂子,当我们的主子?”想着先把错处推到了绿珠的头上,锦绣便缓了声音温声道,“我劝姑娘收收心吧,心比天高,只怕……”她目光一转,淡淡道,“以后姑娘享不了这泼天的富贵。”
之后见着一旁呆立着看她的齐宣,想到他日子本就艰难,不欲叫他参合到这其中被上头忌讳,便微微一福含笑道,道,“四爷还是不要在这里看丫头们拌嘴了。”
然而叫她有些惊讶的,却是齐宣微微动了动嘴,到底没有动弹,只是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绿珠简直要被气炸了!
她从前比不上这两个,那是大太太不喜欢她。如今她都成了三老爷的通房了,这两个竟然还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简直就是太可恨了!心里突突地,她也顾不得别的,只厉声道,“你敢这么对主子说话!”
“来日里,我们姐妹只对三太太回禀此事,不劳烦姑娘费心了。”锦绣淡淡地说道,之后看着绿珠身边一个目光闪烁的小丫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或者,姑娘想着去哪儿告我,也随你。”绿珠能在这后院儿找谁告状?左不过是老太太三老爷罢了,这个时辰,三老爷在前头,只怕她是要去寻老太太做主的,却正中了锦绣下怀。
一个能与三老爷有了“真感情”的丫头,三太太还能饶了她,不定在哪儿等着收拾绿珠呢,只要她今日敢寻老太太,三太太只要在旁,听着她方才那几句厥词,锦绣敢肯定,比起收拾自己与红玉,三太太更愿意先干掉这个心腹大患。
锦绣刚一提“告状”,绿珠眼睛就亮了,指着锦绣冷笑道,“好好好!你给我等着!今天老太太绝饶不了你!”
“就怕姑娘不敢呢。”对这样儿只为了荣华富贵,上赶子往主子身上贴,还极小心眼儿会嫉恨人的东西,锦绣也想着把她收拾了,免得日后再给大太太生出麻烦来。毕竟,绿珠在大太太院子里的时候也不短了。
绿珠目中带着兴奋地看着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大祸的锦绣,突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猛地掩住了脸,大声哭道,“我是个没脸的了!”一边哭,便一边转身跌跌撞撞地向着老太太的院子跑去,独留那小丫头呆呆地看着锦绣,后者对她含笑道,“姐姐不去与三太太回禀么?”
见那小丫头脸上一红飞快地跑了,这才转头对着红玉笑道,“姐姐别担心,没事儿。”
“是我连累了你。”红玉眼睛一红,这才知道害怕,担忧地看着她问道,“若是老太太真的恼怒了你,可怎么办呢?”
“我们如今又不是府里的丫头,便是老太太气恼,莫非还能打死我?”锦绣便摇头,安抚地拉着红玉的手,只觉得她的手竟是一片冰凉,急忙捂住了,轻声道,“这一次,我得叫绿珠彻底与三太太有了嫌隙,不然,以后还不定她说出什么来。”
三太太这如今是在气头儿上想不到,若是以后想着透过绿珠算计大太太,谁还能只在明地里等着她出招呢?眼下彻底撕撸开,叫别人知道绿珠在大太太院里本不是个叫人重视的,顺便再叫三太太踩她一脚,这人,也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心里已经将一会儿要说的话都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并没有差错,锦绣这才转身,对着齐宣轻声道,“这一次,竟连累了四爷。”目光落在他的有些毛边儿的衣裳上片刻,她心里难受,到底忍住了,慢慢做了一个决定,之后便含笑道,“若是一会儿牵连了四爷,你只将方才的事儿照直说便是。”
“我,我……”齐宣脸上一红,正要说自己绝对不会说对她不利的话,然而却陡然一股冷风进了嘴里,呛得他连连咳嗽,脸上有些苍白,却见眼前的小女孩儿看着他似乎在思索什么,便低下了头,有些心灰意冷。
每次她看见他的时候,都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那么……他在她的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手有些颤抖的时候,齐宣便听到锦绣极轻微,只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四爷每天都走这条路?”
不知道锦绣为何这样问,可是齐宣心里却突然有了几分察觉,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润,轻轻地“嗯”了一声,外头还是这样冷,可是他却觉得从心里暖和了起来。
得到了答复,锦绣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三个人等了一会儿,便听到远处有声音过来,好几个丫头到了他们的眼前,见了锦绣与红玉,只冷笑道,“看看,这里竟有这样胆子大的,连跑都不知道呢!”说完了就横眉冷目地呵斥道,“你们冲撞了主子,老太太叫我来拿你们!”
然而一抬眼就见着锦绣有些冰冷的脸,竟被这小丫头唬了一退,再看她,却并无不妥,便放下了心,冷冷问道,“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们抓你走?!”
“正巧我们也要回老太太的话,还请姐姐们带路吧。”自己是大太太身边的人,这几个丫头竟还这般无礼,锦绣心里暗恨,却还是敛了敛眉,跟上了那几个丫头,往着老太太处而去。
齐宣微微犹豫,便跟了上去。
待一进老太太的屋子,锦绣便听得有尖锐的哭声,一抬头,就见绿珠满脸是泪地伏在老太太的身上,尖声说着方才的遭遇。一旁的三太太后槽牙咬得死死的,瞪着这个妖精,恨不能吃了她一般,倒是老太太,虽撑着头脸上蹦着青筋,却似乎是在忍耐一般,扬声道,“老大家的丫头,竟真敢这样无礼?!”她狠狠地拍着桌子道,“去!给我把她叫来!问问她是怎么管教丫头的!”
几个姑娘也坐在一旁,除了三姑娘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其余的都脸色肃穆。
听了老太太的话,七姑娘眼皮子就是一跳,见三太太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心里明白,今日若是老太太真因为三房给大太太没脸,她们以后就别想着再与大房走动了,仗着年纪小,一咬牙,起身笑道,“这事儿,虽然绿珠是我们的丫头,可是孙女却觉得不能偏听偏信!”她上去一把抱住老太太的手臂,赶着给她揉额角,笑得天真可爱道,“老太太只再花些时间,问了这两位姐姐,然后这事儿才分明不是?”
她年纪小,又是三房嫡女,老太太对她也十分宠爱,见她开口,脸色便温和了些,想了想,便有些不甘愿地说道,“罢了,且听你这一遭。”
“七妹妹对我们太太可真是一片赤诚呢!”三姑娘等着看热闹,竟被七姑娘搅了,便有些讥讽地说道。
“哪里比得上姐姐对伯娘的心呢?”七姑娘并不是好惹的,闻言脸色微微一沉,却转头对老太太笑道,“前儿个伯娘请咱们姐妹吃个饭,三姐姐因有事没去,到了现在还觉得失落呢。”真相却是那天锦绣请姑娘们来挑东西,回来了三姑娘见着姐妹们都有,竟就恼了,这几日嘴里就很是指桑骂槐的。
“这丫头与你伯娘竟这么好了?”老太太脸色就是微微一沉。
“可不是。”七姑娘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道,“到底是伯娘的女儿,总在我们的面前说起伯娘呢。”
眼见老太太脸色已经不善了,三姑娘简直在这要命的妹妹说话的时候恨不能晕过去,狠狠瞪了一眼敢给她上眼药的七姑娘,却也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对大太太完全没有在意,这不是不孝了么?
心里恨得七姑娘牙根都痒痒,三姑娘冷不丁就感觉到三太太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对七姑娘的那点儿恶意被她发现了,又气又悔,急忙低下了头,却见一旁递过来一个小茶盅,就听到四姑娘轻声道,“三姐姐喝点儿茶吧。”
“不用你假好心!”心里恨极,三姑娘猛地将那茶盅扒拉开。
从小一起长大,虽然现在并没有从前那样好了,可是四姑娘却还是不愿这姐姐当众没脸,本是借着这个给她一个台阶下,却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也懒得上赶子找不自在,只想默默地收了那茶盅,却见一只手轻轻按住,惊讶间,便听到一个怯怯的声音说道,“四妹妹,我有些渴了。”
一抬眼,就见沉默寡言的二姑娘脸上发红,对她露出了一个有些胆怯的笑容来。
虽不知这一向有些木讷的姐姐怎么就开了窍,还知道给自己打圆场了,四姑娘却还是生出些感激来,将那茶盅奉给了二姑娘,转头低声对六姑娘问道,“六妹妹?”
知道她担忧接下来的事儿,六姑娘便摇头轻声道,“无需担忧。”她的认识里,锦绣并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想来这其中,只怕是另有隐情。见四姑娘目中带着几分忧虑,她便觉得心里微暖,温声道,“四姐姐且看着,别为她出言。”
四姑娘虽与她不同母,然而这么多年却是在用真心待她,她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更何况在老太太当家作主的公府里,这样会担忧她的感情,更是弥足珍贵。
这几个姐妹之间的官司打完,七姑娘觉得自己得到了胜利,看着三姑娘那张气鼓鼓的脸就觉得解气,对着六姑娘偷偷地笑了一下,这才凑在老太太的身边天真地说道,“老太太,你就听听她怎么说的吧。”她落在含恨看着她的绿珠身上的目光陡然一冷,口里却还是带着几分奶音地说道,“便是绿珠有错儿,也没有不罚的道理。”
她虽不认同母亲对大房做出的那些恶心事儿,然而却还是对这个关心她的女人真心敬爱的,比起她的母亲,这般勾引了父亲叫母亲伤心的贱人,她如何能够轻易饶了她?!
“姑娘这是在说我错了?”绿珠便垂泪,抓着老太太的衣角晃动,恳切道,“请老太太做主。”
“你说!”被这绿珠闹得也很头疼,老太太也烦了,指着锦绣道,“叫我听听,你有什么理?!”
“回老太太的话儿。”锦绣并无畏惧地上前几步,也不看那绿珠怨恨的目光,福了福这才轻声道,“这事儿,其实绿珠姑娘身边的姐姐也清楚,不过老太太叫我来说,我们也不敢欺瞒老太太。”她的目光飞快地掠过三太太,这才含笑道,“今日与绿珠姑娘见着,姑娘劈头盖脸地就管我们太太叫嫂子,”偷眼叫三太太的眼角一抽,她心里一乐,这才继续道,“又叫我们给主子请安,我们姐妹就傻了,竟不知道……”她拖长了声音道,“什么时候,府里又多出一个主子!”
“贱人!”她话音刚落,就见恨极的三太太劈手一个耳光抽在了愕然的绿珠的脸上,厉声道,“你这样的贱人,什么时候也成了主子?!”她冷笑道,“莫不是,还打着我的主意?”这丫头竟然是个这样心大的,看起来,是真的不能留了!
“太太……”绿珠被这一耳光抽晕了,立时便哭闹起来,指着锦绣哭道,“是她们骂我贱人……”
“你本来就是贱人!”三太太话音未落,便见老太太皱起了眉,冷冷地对着锦绣道,“虽然自认主子是绿珠的不是,不过,你们太太平日里就教你们这样的恶言?”她冷笑着往后一靠道,“还是世家女呢!”
果然来了!
锦绣心里一缩,这才笑道,“是绿珠姐姐听错了,”她看着绿珠,问道,“姑娘说,当时,我们是不是说的‘见人就称主子,不是这样的规矩?’”见绿珠张口欲言,她便飞快地说道,“那位姐姐也可以作证。”
“我也听到了。”如同没有这么个人一般立在角落许久的齐宣,突然在三太太冰冷的目光之中小声说道,“似乎那个时候,绿珠姑娘,是想给老爷送汤补身子呢。”说完这个,他看似害怕地底下了头,然而目中,却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这才是致命一击。
闻得她竟敢往前头勾引三老爷,三太太再看向绿珠的目光,已经如同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