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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真的不怕他死？”苍白之境中，孙昔雪质问着谋。
“反正人间都会沦陷，他死了又怎样呢？”
谋的话在孙昔雪看来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帮他？”孙昔雪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光团，当初就是谋让吴凡从两个书魄的争斗中摆脱了出来。
“你倒是挺明白。”谋的话带着欣赏的意味，然后又才说着：“我能参透天道，晓世间万物，却看不透他这个人。这个理由，你觉得够吗？”
“参透天道？你的意思整个世界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若是以前有人跟她说这句话她一定会当做笑话，然而现在她却一点都不觉得荒谬。
“差不多吧，在他还没有改变太多的情况下。”谋语气平淡，反复回答的是中午吃什么。
“那你为何还会被困在这里？”孙昔雪对眼前的谋兴趣越来越大了。
“困？外面不过是个更大点的牢笼而已，你觉得我在什么地方会有区别吧？”谋笑着，却满是沧桑。
“也是，这个世界，以及世界之外，又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
“如果他能活下去，你就会知道了！”谋声音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期冀，这个连他都算不透的人又会带来什么惊喜呢？
池水干涸，树叶凋零，就连天上的云都被蒸发，露出无比澄澈的夜空。一场从前半夜就开始，一直打到凌晨的领悟之战将整个武侯祠中心广场的生物纷纷化为了灰烬。
修缮过头的古建筑最终因受不了能量冲击而倒塌，这还是双方都还有克制的情况下的结果，不然整个蓉城怕是都将受到震动。
十大门派的人围着战场，各个脸色凝重的望向中心，普通人难以窥见的场景，他们一眼便知。吴凡，被抓住了！
“咳！你以为凭借具象化灵识就能阻止我？”机甲之中，灵透过屏幕盯着“吴凡”，嘴角的一抹鲜血异常醒目。
“吴凡”整个右手尽数枯萎，若非霄落草不会真正的死亡，怕是现在他的右手已经断了！不过更危险的并非如此，而是他现在的处境，被灵的机甲紧紧攥在手中！
“你的灵识之刃，还能用出来吗？”灵将机甲的正面护装褪下，露出其中的真容。
吴凡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灵如果愿意甚至可以直接将他捏碎！
“霄，辛苦了，让我来面对吧。”识海中，吴凡轻轻抚慰着霄，后者娇小的身躯承受了太多她本不应该承受伤害。
“不。”霄只冷冷回应。
“别闹了，听话。”吴凡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墨绿色的头发间几许枯黄异常醒目，让他心痛。
霄愣了，上一次那个人拍她的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近两千年！下意识的，霄放弃了。
“这一次，又要分开了吗？”霄眼前闪动着不甘的微光。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能不能放过我的亲友，他们对你毫无威胁。如何？”掌控到自己身体之后吴凡感受到了几乎难以忍耐的痛苦！
“放过？我本来已经答应了那个女孩，会给你们正常人的生活，谁知道你却这么没用，让她死了。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不过不要紧，反正你们的死活我都不在乎！至于你身上的东西，我当然会拿走！”银光从灵身上亮起，那个十岁大小的孩子伸出了自己的手，紧紧抓在吴凡枯萎的右手上！
“撕拉！”
“啊！”
灵硬生生的将吴凡的右手扯断了，屋翎上时刻关注着他的韩蓉直接晕了过去！
“先从霄落草开始吧！”灵脸上的残忍表情让人恐惧，吴凡的整个手臂耷拉在身旁，一根犹如血脉的莹绿根须将其紧紧连系在他体内。
霄落草和吴凡的心脏相互连接着，要是想从他身上剥夺霄落草，就必须将其心脏一起取出！
“死吧！”灵又一次用力，猩红的血沾染在机甲之上。枯萎了的右手手臂连接着一颗尚在跳动的心脏被一齐扯出！
“呵呵，等你死了你体内的书魄就也是我的了！”机甲攥紧了残破的身躯，而灵则握着那枚心脏！
“放了他们……”又一次重创，霄的形象已经消散，从识海中失去了踪影，吴凡本人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去死了吗？”灵的声音在吴凡耳畔响起，带着得意。
识海中，词还在说着什么，只不过吴凡却已经听不见了。
“唉，他的气息终究还是消失了。”苍白之境，谋叹了口气悠悠说道。
孙昔雪闻言瞳孔猛的一缩，抬头质问：“你说什么？他不会有事了！”
“至少一个人的气息我还不会感受错，他确实已经死了，比你还彻底。”谋看着苍白的远方，眼中尽是寂寥。
“不可能，他不会有事的！你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找他！”孙昔雪终于沉不住了，如果他也死了，那自己一个人还苟活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在我这儿尚可以为你骗过因果，你还有一线生机。出去过后你真的会直接被因果抹灭，再也没有机会了！”谋将孙昔雪视为继承人，又岂能见她赴死。
“我不！”
灵魂再怎么悲伤都不会有眼泪，此刻的她，即使是想哭都做不到！
“放弃吧，外面的那些人不是现在的你我可以抗衡的。”谋轻声安抚着，纵使她能算尽天下之事，却依然难以窥全人类的情感。现在的她除了看着孙昔雪悲伤，再无其他办法。
“爸爸？”长安，唐昭陵墓中，一个沉睡的女子体内传来一声呼唤。
“爸爸，你一定不能出事啊，妈妈还在等着你呢！”纪念躺在石棺之上，身边是吴凡用灵晶构建的防御阵法，更外面则是数十通晓阶级的鬼将守护！
“卿钰姐姐……”纪念体内的孩子轻声呼唤起千里之外的人。
“滚吧，我不想杀你们。”灵的声音响彻整个武侯祠，在十大门派人耳边回荡不止！
“古剑倾，现在怎么办？”万刀庭的汉子脸上阴晴不定，饶是狂躁如他现在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们走！”古剑倾没有忧虑，转身直接开溜。
而其他九大门派同样纵身朝远处跑去，没人再多看身后一眼。
“呵呵，这就是所谓修炼者？人性啊，正是脆弱，以后还是让机械统一整个世界好了。”
灵从本质上，就没认为过自己和人类有任何联系！
“好了，现在就让我们继续吧！”灵细细察看起吴凡的手臂与心脏，上面的血早已经被蒸发干净，他手上拿着的更像是一块红色的石头。
“霄落草是我的了！”一点一点，灵将吴凡手臂和心脏连接处紧紧缠绕的根须剥离，整个枯萎的霄落草出现在他手中，而那颗心脏则随意的扔到了一边。
“好了，词你还不打算出来吗？”将霄落草收入自己的异空间后，灵朝吴凡的尸体所在喊道。
“这个人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极大的改变，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为后悔的。”一袭青衣从吴凡胸口飘了出来，漂浮在空中遥遥望着灵。
“后悔？今天之后整个世界都将匍匐在我的脚下，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值得后悔的？”灵狂妄着，一步一步逼近词：“服从我吧，看在我们同为书魄的份上，失去继承人的你可没资格和我斗。”
“你觉得可能吗？”词凭空化出一把折扇，玄青之气萦绕其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机甲上银光大作，整个空间再次震荡起来。
词脸色凝重起来，灵锁死了周围全部空间。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吗？”词紧紧盯着机甲。
“等我占领了这个世界我会弄明白的。”
“不，如果没有他，你永远都得不到答案！”词语气中带着沧桑。
“呵，你什么时候会如此在乎一个人类了？”灵突然好奇起来，虽然词是净魄，但也没必要如此为一个人类说话。
“也许是在他身上见到了太多的奇迹吧，短短一年我所经历的比以往所有的都要多。”词悠悠叹着。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同时又背负着太多人的期望。”
灵咂了咂嘴，随意说着：“可惜啊，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世界已经不再正常了吧，也许下一秒就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等到那个时候得到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到底要说什么？”灵突然皱着眉，盯着词。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杀了吴凡吗？”词没有回答。
“谁也阻止不了我得到这个世界！”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赌上整个世界的命运博一次吧！”词眼中带着决然，身体动了，然而并不是朝着远处，而是向机甲冲去。
“就凭你也想反抗？”
“我对付不了你，但他一定可以。我说过，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他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词的目标是刚才被灵扔掉的那颗心脏，准确的说是那心脏中的蜃虫灵晶！
“迎接末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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