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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县城。
县衙里,李顾正和手下几个将领商量事情。
“各营的士兵休整得怎么样了?”李顾问。
副将赵思说:“大将军,我们的士兵现在都吃饱喝足了。沿途在各个村庄搜集的东西都已经消化了了。现在,我们在县城搜罗了些东西,足够我们吃些天了。”
武十凯站起来:“昨天我制止了一些闯进百姓家里的士兵。这些人有点儿太不像话了,抢了东西,还抢人。这样有损我们的形象,会让我们往后不好做当地人的工作。”
李顾:“噢,是吗?”
赵思一听就不愿意了:“武将军,要说抢东西,你们骑兵是第一拨。我们抢的都是你们剩下的东西,这你抢剩下的东西都不让我们拿,我的兄弟们去喝西北风啊。”
“胡说八道。我的骑兵吃饭都是拿的官仓里的东西。”伍十凯也很恼怒。
赵思逮着理啦:“大将军,你看,他们吃官仓的东西,我们没办法,只好吃百姓的东西。总要让我们吃饭不是?”
李顾摆摆手:“行了,行了,先吃饱饭再说,这事我们都心里有数就行了。赵思,还有你们几个,都要注意,淫人妻女的事不要干,杀人的事尽量不能做,这是我的命令。我们还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是,大将军。”手下几个将领都齐声回答。他们心里明白着呢,其实,李顾不会管这些事的。打仗吗,这些事都难免。对待魏国人,客客气气哪儿行呀。
武十凯心里有气,低头不语。伍十凯是看得长远的一个人,他家里有儿子,不想死在魏国。
这时候斥候送来情报:夏幽的军队约一万人已经进驻小苍山。
李顾听完大惊:“不好。这是有高人指点呐。要不,就是小瞧了这个夏幽。”
副将岳云平不解:“他们上山了,这也不能算是多高超的计策吧?我们五万人围住他们的小山,还不围死他们啊。”
李顾沉思着道:“自古行军都是在必经之路上扎营。按道理来说,在山上扎营的话,一旦被围困,那就是死路一条。可是这个小苍山很大,从西到东距离很远,我们的军队虽多,却很难围住他们。”
副将俞米弘站起来:“这个不难。我们把小苍山的水源断了,夏幽就会不攻自乱。”
李顾严厉地看了俞米弘一眼:“那你知道小苍山的水源在哪儿喽?小苍山那么大,怎么能截住它的水源?只懂兵书还不行,还得灵活一些。”
这个还真不知道,俞米弘悻悻地坐下了。
“那我们就从小苍山东绕道进攻漓州城,让他们在山上呆着吧。”说话的是偏将赵思。
武十凯斜睨着赵思:“你没有脑子啊,你都思了些什么。你绕道进攻漓州城,是很容易,过去之后呢?夏幽从后面进攻怎么办?”
赵思一直看不上武十凯:“分出一万人看住他不就是了。我早就思考过啦,哪像你,你脑子里全都是纸牌。”
“好了,不许斗嘴。”李顾喝道,“我们孤军深入敌国,分兵只会削弱我们自己的力量,绝不可取。”
县衙里这些梁国将领陷入了沉默。
李顾命令手下把魏国的地形图挂上。他站在地图前看着小苍山若有所思。
大家都站在李顾的身后,也都眼盯着地图,静等着主帅发话。
武十凯忽然有了主意,说:“小苍山北,往前就是福县,再往东就是落雁山了。过了落雁山,嘿嘿,那就是湖州了。我们不如改变原来的计划,直扑落雁山,进攻湖州吧。”
李顾回头,欣赏地看了一眼武十凯:“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这事我也想过。可是,这样太冒险了。万一毛文锡从后面跟上来,我们就将陷入被动,全军覆没也不是没可能。”
武十凯道:“兵行险道,不冒险就不会有奇迹。我们绕过小苍山北进,过福县、落雁山,直接向东进攻明水,从明水到湖州城没什么关隘,说不定几十天我们就能拿下湖州城了。”
“咋不上天呀你,漓州军队在后边打,湖州军队在前面截住,我们这些人就都玩完了。”赵思不屑地说道。
“是呀,大将军,赵思说得有道理。”偏将岳云平也附和。
李顾点点头:“直接进攻的确冒险。还是要稳妥一些好。这个毛文锡是个什么样的人?得叫个了解他的人问问。如果他是个胆小的人,这事就齐了。要是沙场老手,这事一点都不靠谱。”
“这样的人好找。连山县令马东枚就在外面候着呢。”武十凯道。
李顾连夸武十凯会办事:“我还听说,你收了他做干儿子了。”
武十凯笑道:“嗨,逗着他玩儿呢,要是他不听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咔嚓了他。”
“那就叫他进来吧,看看这个县令是个什么货色。”李顾吩咐。
赵思撇了撇嘴:“都能认干爹,还能是什么好鸟!”
马东枚被叫进来,他笑嘻嘻,看起来得意洋洋,依次向每一个将军磕了头。李顾让他起来说话。
“你们那位毛都督是个什么样的人?给我说说,不准有半句假话!”李顾连糊弄加吓唬。
看来,马东枚对毛文锡极为崇敬,他对李顾说:“毛文锡深受魏国皇帝宠信,文才高妙,深通兵法。在漓州又当都督又当知府。说实话,他是我年轻时的偶像。”
“这个毛文锡当都督当了多长时间了?”李顾问。
“十年了吧。反正很久很久了。”马东枚说。
“你说他深通兵法?你听谁说的?你见过他打仗吗?他打过哪场仗?”李顾连珠炮似的问。
马东枚说:“这我倒是没见过。我才当了一年的县令。不过,‘深通兵法’这四个字,不是我说的,是当今皇帝说的,我在朝廷的文书上见过。”
李顾点点头。他心想,既然毛文锡深通兵法,当都督十年之久也没出过什么岔子,那证明这个人还是蛮厉害的,还是要小心点好。
那就只剩攻打小苍山一条路了。于是,李顾问了问马东枚关于小苍山的事。
马东枚介绍了一下小苍山的基本情况,重点提到了小苍山上的一伙土匪。
武十凯道:“那天攻打县城时,我们已经围住了夏幽的骑兵,结果来了一伙手持长枪的人,没穿魏军服装,穿得挺杂,救了夏幽等人。那应该就是小苍山的土匪吧。”
马东枚道:“武父说得对,就是那伙人。大将军,我手下有个人,曾经在土匪那里干过,几年前投诚过来的,在我来之前他就在这一带活动了。对小苍山,没有比他更了解的了。”
“噢,太好了,你去把他找来。快!”李顾像发现了金子样兴奋。
不久,那人来到县衙。看那个人,瘦瘦的,小眼睛,小嘴巴,很是精明能干的样子。
马东枚介绍说:“这位就是县驻军曹金曹管事。”
“曹管事,从今天起,县里剩下那些魏兵变成一支部队,就由你来带领。自今日起,你就是曹统领了。”李顾想先给曹金个甜枣吃。
“多谢大将军提拔!小人一定为大将军肝脑涂地。”曹金跪下施礼道谢。
李顾问:“曹统领,据马县令说,你很了解小苍山。”
曹金回答道:“小人不是很了解小苍山,而是非常了解小苍山。”
这不是废话嘛。
李顾大喜:“哈哈哈,好,太好了。这回,夏幽是死定了。快,曹统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