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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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少年少女的那点心思,无论自认为藏得多深,都是摆在脸上的,这份感情卑微也好,灿烂也好,郑重也好,犹疑也好,在老师眼里都能用一句话概括——“心思又没放在学习上。”
老师们看得出齐尧的心思,自然也看的沈言笑的心思,然而整天挂在口头上的禁止早恋好宣传,抓早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大多数女生都和沈言笑一样,有这么个喜欢的人,但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老师们也是人,也是从十七八岁的时候过来的,因此只要不出格,大多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学科学课说过,科技都是把双刃剑,那扪心自问,早恋这事当真十恶不赦吗。
生物老师站在楼道口吹冷气,训完这个训那个,这俩人情况性格各不相同,但成绩都是一样的烂,选择题像是扔骰子投出来,判别人卷子挑错误的,判他俩卷子得挑正确的,老师打叉都嫌费笔水。
生物老师看向沈言笑:“你高二生物不是还可以吗,啊?怎么最近考成这个样,你看看你的排名,都掉多少了?因为啥事分心了?”
沈言笑沉默的低着头,无从解释,听着老师把自己上课的状态还原了一遍,更加不敢解释。
大概人想表达什么观点的时候,为了印证其真实性,总是会举个例子,而后为了使其饱满,又总会加个对比,于是就产生了“你看看别人家孩子”这一人人厌烦的言论。
生物老师也不能免俗,叹口气说:“你看看你同桌,人家许念念之前生物成绩跟你差不多,人家怎么就能保持住呢,不会的题问问人家怎么做的,多跟人家学学,把那没用的心思收收,就这一年先紧着学习上,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沈言笑愣了愣,女孩的敏锐让她从“没用的心思”这五个字中察觉到了什么,她小幅度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师,却发现老师那脸恨铁不成钢全对着齐尧。
可惜说者有心,齐尧这个二百五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对牛弹琴,老师一看就知道他啥暗语都没听懂,就知道“嗯嗯嗯”的点头。
下课铃不知道刑满释放了谁,生物老师带着法令纹走了。
沈言笑是个知冷知热的女生,老师的话是听得进去的,她被骂了一通从自我怀疑里挣扎出来,被激起些想要发愤图强的念头,结果正要回班,就看见许念念和温余并肩从后门口走了出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应该是要去办公室。
她心里忽然空了有一瞬。
许念念喜欢温余吗?不喜欢。
温余喜欢许念念吗?不喜欢。
他们是班长和课代表,和其他经常出入办公室的班干没有什么不同,可沈言笑还是伸手拦住了齐尧。
齐尧哈欠连天,正要回去继续睡:“干嘛?”
齐尧刚一转过来就喜欢上了许念念,沈言笑为人活泼,生存于三班八卦联盟中心,多少了解些这位花花公子的过往,因此对他很没好气,觉得自己的小姐妹被猪拱了。
秉着誓死做姐妹护花使者的觉悟,一开始她天天绕远路陪许念念放学,后来因为考试失利被家长安排进辅导班才耽搁了,好在齐尧那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或许是被家里警告过放学要及时回家,这件事莫名其妙的解决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齐尧死心了,他没再愣头青似的追着人跑,不知道何时学会了循序渐进,这两个多月没少给许念念送东西,每次都不是自己来,而是拜托一个当中间桥的男生,许念念不收男生就往她桌子上扔,许念念让男生还回去男生转头就跑。
齐尧则全程躲在后方不现身,他把自己的心意摆在明面上让所有人看,但就是一直没表白,他不直说,许念念就没法拒绝,而他通过其他人送东西许念念不想要也毫无办法,她若是跑到男生区还东西,不仅会被起哄,还有可能招来老师。
刚换季那一周气温下降的特别快,早上到校人都是冻僵的,齐尧连着一个礼拜当起三班开门的,日日早起往许念念桌子上放一杯泡好的奶茶。
放了几天发现许念念不喝,认为她是早起到校没胃口,于是后来就倒好热水把原材料在桌子上摆一排,留下张纸条贴心的说:“如果想喝可以现在喝,不想喝的话之后喝。”
这件事情让许念念头疼不已,她不想给齐尧任何所谓的“希望”,所以从来不吃齐尧送来的东西,然而装了一大杯水的纸杯放哪都碍事,桌上没地方只能放在脚边,然后提心吊胆的做作业,生怕一脚踹洒了。
最后还是没防住,沈言笑早自习瞌睡,一脚踹翻,成功淹了脚边纸箱里的书。
因此沈言笑对齐尧的评价更糟糕了些,她之前只觉得齐尧烦人,总拉着许念念躲开是非,那段时间每次到校见他趴在桌子上补觉都要瞪他一眼,但是现在,沈言笑忽然从这些举动中体会出一丝齐尧值得人珍惜的心意——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
沈言笑看着远处的墙面说:“下下周六乔源组织大家去唱歌,念念也去,你去吗?”
齐尧的脑子跟不上他身体的成长速度,这脑子搞不明白语数英理化生,搞不明白老师的言外之意,更搞不明白女生。
于是他飞快的略过“沈言笑邀请他一起玩”这个奇怪的事实,迅速抓住了“许念念也去”这五个字。
他乐呵呵的问:“什么日子啊你们出去玩。”
沈言笑那句话完全是被激出来的,话音刚一落地她就开始后悔,然而又不知道该怎么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于是看起来格外没好气的说:“乔源提前过生日。”
初中时齐尧和乔源关系还可以,齐尧财大气粗,家里有钱有权,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说话特别好用,例如信息课社团乔源组老是被扣在教室上自习,他去帮忙借钥匙就比乔源好用的多。
齐尧花花公子的形象在女生群里不太吃香,但他喜欢谁,乐意和谁在一起和男生们是没什么关系的,而且他不是个混蛋,没做过横刀夺爱这种缺德事,也没和人起过什么冲突,他又大方,托人办个事格外客气,因此和男生们关系还不错。
然而时过境迁,这种关系还不错的同学乔源不缺,随着时间一层一层的筛下去,时隔这么多年两人再见,脑子里能想起的记忆只剩下齐尧突然在乔源生日聚会上冒出来和郑可心告白这件事。
还是件让乔源觉得颇为不舒服的事。
所以现在齐尧转学回来,乔源也没和他亲近起来,乔源爱玩爱闹,但分得清自己人和狐朋狗友,如今他顶着高三的倒计时生命牌,时刻提防老师家长给他下病危通知书,实在没有多余的经历招惹是非,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应对闲人。
他这位爷儿从流放之地回到京城,做的第一件事是熟悉环境,第二件事就是把曾经的朋友在心里过了一遍,分门别类的放在了不同的架子上。
然而齐尧没想这么多,齐尧认为他俩还是朋友,至于乔源为什么没来邀请他,是因为自己回来后没主动找他活络关系的缘故。
因此齐尧一点头,一方面想着许念念,一方面想着再建兄弟情:“行啊,那我也去。”
沈言笑刚刚的冲动已经挥发干净,一丁点也不希望齐尧对这事儿动心,正等着他觉得不合适主动放弃,没想到人家就这么答应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眼见着齐尧扭头要走,她急忙喊住他:“那个,你先别和乔源说。”
齐尧:“为什么啊。”
“你要是说了......说了......”沈言笑说,“念念知道你去她就不去了。”
回到座位后沈言笑和永远也看不完的生物笔记对线,许念念以为她因为成绩心情不好,一直没和她说话。
直到晚上放学,许念念收拾了书包正要去找郑可心,沈言笑才叫住了她:“要不,乔源生日,咱俩别去了。”
“啊?”许念念愣了下,问,“怎么了。”
沈言笑不敢看许念念,佯装找东西的样子翻着桌子上的书,漫不经心的说:“没事,我就是想着现在高三,作业都做不完,老师又抓得紧,老班都说了好几次不许聚会了,万一被发现都得挨罚。”
沈言笑平时不是这么怕老师的人,和许念念比起来更爱玩的绝对是沈言笑,许念念想着可能是成绩的缘故,没多想她的反常。
“没事,乔源做事很小心的,咱们班也不会有人告状,我也想着歇一歇,最近太累了,早上我和班长说起这事,他也说大家都忙,不会玩太晚的。”许念念体贴的看了看她,“你要是累了就不用和我们去了。”
沈言笑不知道怎么被班长这两个字刺激到了,好像这场聚会她若是不去就只剩下温余和许念念两个人,立刻寻出心底的一份恼火,她没再说话,快速收拾好书包走了,还撞到了走近的郑可心。
郑可心一脸奇怪:“她怎么了?”
许念念摇摇头,也不太清楚:“没事——晚上吃什么。”
两个礼拜很快就过去了,乔源说是大家周末睡懒觉起的晚,把聚会时间定在了午饭之后,结果安冀爸爸因为一些人际关系,拿到了几张新开业的烧烤自助店的免费券,这家店好巧不巧的,刚好开在乔源定的ktv楼下。
于是这午饭到底还是聚在了一起吃。
乔源今天不知道怎么这么兴奋,一早就在自助店门前当起了看门大爷,见到宁致三人出现在拐角,踮着脚往郑可心身后看,问:“许念念呢。”
“她妈给她找了个老师帮忙看看她的英语,她上课去了。”郑可心答,而后有点奇怪,“你找她干嘛。”
乔源傻笑了一阵:“关心同学,这不是看你俩总在一块嘛。”
新开的自助店东西齐全种类丰富,而且宣传的不错,乔源他们特意错开饭点,结果来了一看门口还排着十几桌,四个人正发愁这顿饭得吃到下午三点,就见安冀扭头朝他们眨眨眼,去前台报了名字。
安冀爸爸想必是和店主交情颇深,两个大人打了个招呼,店里居然给这几个小屁孩留出了唯一一个包间。
包间不大,但四个人用足够了,而且地理位置不错,一出门就能看见限量供应的牛排,乔源帮忙把几个女生的包挂好,转头认真的跟安冀说:“你爸还缺儿子吗?”
安冀笑笑:“我爸儿女双全。”
乔源不死心:“你爸介意多个儿子吗?”
安冀言简意赅:“我弟是个学霸。”
乔源:“好的打扰了。”
乔源化郁闷为食欲一口气端了二十多盘肉回来,正一边煎排骨一边大骂丁心又跟他爸告状的事,郑可心的手机响了起来。
宁致起身关上了包厢门,房间里一时只剩下滋啦滋啦的烤肉声,郑可心侧了半个身子接起来:“嗯,上完课啦,啊没事......行,没事你忙你的,我和他说一声就行。”
乔源心太急,嘴里的肉片还没全熟,怎么嚼都嚼不烂,他含含糊糊的问:“谁啊,怎么了。”
“念念。”郑可心接过他的活帮忙翻肉,随口答,“那老师是她妈妈的朋友,非要留她吃饭,不知道要吃多久,她下午可能来不了了。”
“什么?!”乔源大喊一句,而后被肉片卡住了喉咙,扶着桌角死命咳嗽起来,肉片沾了不少胡椒粉,呛得他眼泪都咳嗽出来了。
宁致帮忙拍着他的后背,幽幽叹了口气,然后递给乔源一杯水。
安冀和郑可心莫名其妙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明白乔源怎么这么激动,给他捧场的人那么多,又不差一个许念念。
乔源连喝了两大杯水才好转些,肉也吃不下去了,一脸惆怅的说:“那咋办。”
安冀不明所以:“什么咋办,是你过生日又不是许念念过生日,人家有事不来就不来呗。”
“唉,不是那么回事。”乔源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苦着脸陈情,“我当然是没啥,但是许念念不来小白咋办。”
郑可心在这种事情上从不敏感的神经突然绷紧了,她几乎是瞬间从这句可以理解出很多种意思的话里抓住了最明显最暧昧的那种解释,而后她看见乔源看了一眼她和安冀,叹口气说。
“小白打算今天跟许念念告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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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复杂的多角关系(本人向来头疼这个,小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