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四乐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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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西装带来的冲击余韵尚未散去，隐藏的大boss又突然登场。
钱财乃身外之物，吃过意大利黑手党亏的老板连忙拿出十二万分的热情招待着四人入座。
“贵客登门，有失远迎。”老板娘鞍前马后地服务着，满脸堆笑道，“之前看几位和爱德华很熟的样子，还以为你们是朋友关系。哎哟……怪我怪我，今天诸位随意，这单我们请了！”
“不行。”玛姬哼了一声道，“我不管之前来蹭吃蹭喝的是哪个混蛋，在我这里没有吃白食的道理。”
说着拿出一叠美金现钞塞在老板娘怀里。
“要是嫌弃脏就直接烧了吧，那群废物我迟早要一个个收拾过去。”
“这……”
老板娘手里接了个烫手的山芋，进退不得。她转头看了看一样无可奈何的自家老公，最后不得不求助“专业人士”爱德华。
“咳……大小姐开口岂有不收之理？”爱德华给了老板娘一个眼神道，“有问题我们一会儿交流。”
“哎哎！好！”老板夫妻如获大赦，重新找回笑容热情地招待着四人。
乔安娜深知玛姬的脾性，每次当她的情绪达到一个极点，不胡吃海喝一顿垃圾食品是无法消耗她过剩的热情的。
炸得金黄酥脆的薯条，浓郁爽口的亨氏番茄酱，搭配冰镇可乐的鲜艳组合堪称视觉盛宴。
有钱能使鬼推磨，乔安娜眼睁睁地看着老板夫妻以比上次快了近一倍的速度不断推出热气腾腾的美食，甚至还不忘讨好玛姬，奉上一道正宗的玛格丽特披萨。
意外之喜让玛姬笑得眉眼弯弯：“哎呀，他们怎么可爱，这样我会忍不住多来这边几次的！”
一旁的爱德华听得脸色煞白，连忙阻止道：“你要是真喜欢他家，还是少来此处为妙。他们的心脏功能不是很好，受不了频繁的惊吓。”
玛姬不满地嘟嘟嘴：“这都是认识误区！等我当上了……”没说完的话消失在爱德华疯狂拜托的手势中。
爱它就少骚扰它？玛姬大小姐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
难得的晚饭时间，乔安娜始终觉得心绪不宁。
爱德华是个乖孩子偶尔还会天真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是不假，不过她总觉得今天早上出发前的爱德华还不是这么个画风，那么导致他短时间迅速染黑的原因是什么？乔安娜的视线不自觉地转移到了从刚刚开始就特别沉默的男人身上。
“我的脸上没有沾脏东西哦。”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尼克不忘秀了一把他价值八十点的外貌道，“难道百灵鸟小姐终于认识到我的重要性了？”
乔安娜冷冰冰地倒下一盆水：“你的存在感那么强烈，意识不到的人应该去挂眼科。我只是在想明明是个搅屎棍，那么久却没被人砍死的原因是什么？”
尼克嘴里咬着炸鱼随口乱说：“也许他们喜欢用枪说话也未可知？”
谁信你谁是猪。
随手抽出一根薯条，沾满番茄酱，入口浓厚的盐味刺激着灰色小细胞活跃工作。
仗着自己坐在角落，乔安娜又一次打开了系统界面查看回放，这次她关注的主角和时间段自然是在她补习尼克大冒险时候尼克与爱德华的互动。
通宵了彻底的尼克并未沉睡很久，在乔安娜补习到一半的时候，趴在桌上的尼克打着哈欠宣告起床。
“哎……你们点了好多好吃的嘛，我看看有点什么。经典意式烩饭、通心粉、秘制浓汤，好巧都是我喜欢吃的，我不客气啦~”
嘴里喊着我不客气了，手上的动作更是不带一丝犹豫。饿极的尼克进食速度堪比爱德华，除了吃相优雅那么一点，风卷残云的实力让人侧目。
玛姬目瞪口呆：“原来男生吃饭都是这个速度吗？需要再来一些吗？”
“我感觉一些是远远不够。”同为男性更了解尼克胃部情况的爱德华喊着失礼了，用超高手速快速完成了另一份点单。
“哎……玛姬真是服了你们。”完全不心疼钱的玛姬苦恼道，“还说是最好的餐厅呢，玛姬完全没花钱花过瘾啊！”
“哦，爱德华很懂嘛。”笑着听玛姬碎碎念完，把胃填了五分饱，尼克的嘴继续发挥本来的功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爱德华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爱德华手里的刀叉一秒回归盘子的怀抱，绿色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纠结着说道：“对不起，我应该和你道歉的。”
“嗯？好好的为什么要道歉？”尼克大快朵颐地进攻牛肉，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是偷我东西了还是背地里把我卖了？哦，如果你做到了后者我会挺欣赏你的哦~”
“没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爱德华越解释越乱，憋了半天还是选择最直接的方式道，“我不该怀疑你的，要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也不会被扣上小偷的帽子抬不起头。”
尼克闻言笑得眼泪直流，刀叉上的牛肉跟着一抖一抖好像在跳舞。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对不起，这个笑话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所以忍不住笑出来了，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我没说笑话啊，有那么好笑吗？”爱德华的脸更加严肃了，“我是认真地在对你道歉，难道你觉得我诚意不够？”
此言一出，对面的玛姬险些喷茶。
尼克拭去眼角的泪花，难得正经地循循善诱:“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难得可以遇到一个单纯又诚实的人，我还挺意外的。”
“这话听着好像在骂人。”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可是我又觉得你说的是实话，感觉好微妙啊。”
“我不是在骂人，而是在尝试解剖你的构造。”
尼克拿起刀叉，把未吃完的牛肉切成了两块，生动形象地解释道:“如果把人比作一块完整的牛肉，那么大部分人都至少会保留两面性，一块是用来展示给别人看的，另一块才是真实的自己。而现在的你就像没切割的完整牛肉，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展露在外人面前，你猜结果会是怎么样？”
爱德华没有回答，吞咽着口水，眼睁睁地看着尼克叉起牛肉吞吃入腹。
尼克细嚼慢咽地道出真相:“你的单纯没有保护外壳，你的所思所想只能是黄粱美梦。”
爱德华似有所动:“那依你之见要怎么做才好？”
尼克定了定神，露出一抹坏笑:“要办成事首先得学会说假话，你敢吗？”
玛姬斜眼瞥了瞥爱德华，后者苦恼了很久叹口气道:“为什么大家明知道说的是假话，还能彼此谈笑风生？”
尼克湛蓝色的眸子变得幽深:“看来这个问题困扰你许久，既然如此我换个说法:为什么困扰你那么久的问题直到今天才被人戳破，你有想过吗？”
显而易见的答案，不必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进入社会以来的每一天像走马灯一般快速在爱德华的眼前闪过。
褪去学生的青涩，只身进入社会大熔炉，仿徨与不安，坚持还是迷失在此刻找到了出口。
“虽然不是很懂，但我想试试。”
再次对视之际，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已悄悄改变。
“我欣赏有勇气的人。”尼克递给爱德华一杯红酒道，“为了美好的明天，干杯。”
“干杯！”
干个大头鬼啊！
关掉系统，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满一盆新鲜出炉的薯条和鲜红的番茄酱。
乔安娜抿了抿唇，努力压抑着自己想打爆眼前男人狗头的冲动问道:“你这是在事后补救吗？确定没有搞错对象？”
“这话说得真难听，难以想象出自百灵鸟小姐之口。”尼克努了努嘴示意乔安娜继续干薯条，“是薯条不好吃了还是番茄酱不美味了？讨好一个人一定需要理由吗？”
“你？讨好我？”乔安娜眉毛一挑，反击了回去，“原来以为麻雀生性放荡不羁爱自由，没想到群居动物的本性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尼克拿起一根薯条晃了晃道，“就像你喜欢番茄酱蘸薯条，我偏偏喜欢吃原味的一样，只要大家目标一致，求同存异有何不可？”
“这可是你说的。”面对着门口而坐的乔安娜一眼看到了晃动的人影，“你的异来了，我看你怎么存。”
“叮铃当”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连带着门口悬挂不久的特价木牌一同微微摇动。风尘仆仆的泰特用手背抹着下巴处的汗滴，低着头嚷嚷着:“老伙计，照常来一份！”
“老伙计？”
“照常？”
“一份？”
尼克、玛姬和爱德华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来人，不待泰特抬眼确认他们的身份，强行把人按在了临时加出来的座位上。
“嚯，怎么又是你们！”
泰特见状不妙拔腿想跑，却被爱德华死死地按在座位上，顺带推了一大堆油炸物鼓励他快吃。
“大晚上的吃油炸食品，你们嫌自己命太长了？”烟酒均沾的泰特犟着头死活不愿接受从天而降的恩惠。
“油炸食品是艺术！”玛姬生气地用可乐杯砸桌子，“我就是喜欢吃致癌食品，挡谁的道了吗？”
“没没没，我可没针对你。”泰特伺机而动，又想逃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四位慢吃，我先走一步。”
“你有急事？你怎么可能有急事。”关键时刻尼克又一次拆台泰特，“要是有急事也是和我们讨论的急事，啊呀，泰特先生你太客气了。”
几次上当的泰特压根不信尼克的忽悠:“呸！你小子少来这套。”
“不信他，可以。”乔安娜开口，一如冷风过境，“只是泰特先生，事情没交代完就跑，于理不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