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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显上前,握着她的手,笑着说:“歆儿,朕方才在朝堂上让内阁起草立后诏书了。”
舒慈点头表示知道,刚刚王喜也说到这儿了。
“不仅如此,朕还要跟你举行大婚。”他满眼都是笑意,盯着她,想看她的第一反应。
舒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神往下,眼珠子转了一圈。
震惊?错愕?欢喜?疑惑?
“你这是什么意思?”骆显似乎解读不出来她的表情。
舒慈退了两步,坐回榻上。
“骆显。”她轻声喊道。
“嗯?”他反而疑惑了起来。
“你不该这样的。”舒慈叹气。
“为何?”骆显上前,弯腰看她,“你不是一直希望从皇宫正门被迎娶进来吗?”
“是,这是我的夙愿。当时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所以我已经接受现实了。”
“当时没有,以后一定有,朕来替你完成。”他弯腰,蹲在她的面前,仰头看她,“你的委屈以后都由朕来替你消解。”
“委屈?”她轻笑一声,低头,抵住他的额头,“你知道吗,我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已经没有任何委屈了。”
骆显:“……”
“我的遗憾是嫁给先帝成为了妾侍,但我更幸运的是得到了你。”舒慈低头看他,温柔的看着他,缓缓说道,“不要为了我得寸进尺。臣子们顺从你是因为你是一个明君,他们知道你有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所以在立后这一事上他们虽然反对,但最终也能接受。现在你说要和我大婚,不是在挑战他们的底线吗?好不容易让大家闭了嘴,你现在又挑起纷争,这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个独断专行的君王,这样不好。”
“你爱上我的那一刻?”他嘴角扬起,抑制不住地往上又往上。
“听重点。”她无奈道。
“这就是重点。对于朕来说,这是你所有话里面最最值得让朕记住的一句。”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两人呼吸交错。
舒慈:“……”
“歆儿,我以为这一切不过只是我在努力。”他动容地说道。
舒慈眨眼:“不是。”
“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什么希望?”
“就算你再怎么傲气冷漠、忽冷忽热,你的心,最终是属于朕的。”
她是栖在梧桐树上的凤凰,高傲优雅,睥睨众生,天生带着一股傲气。
他是沙场上的阎王,斩杀敌军,手刃无数人,一身的血气。
她微微低头,他便欣喜无限。她矜持地伸出手,他就忍不住凑上去吻一口。如今,他用最虔诚的心换来了她的真心以待,难道不值得纪念?
忍不住,他扑上去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入怀里,用自己的嘴唇寻摸她的红唇。
“唔——”
他是最威风的将军,战无不胜,她是守卫最森严的城池,不可侵犯。如今战鼓擂响,他发起进攻,没有章法地攻击她,完全不顾阵法战术,只想用自己最坚硬的枪去刺穿她最牢固的城门。
“歆儿,歆儿……”他一边吻一边喊着她的名字,柔情无限。
她仰着头被他搂住腰,承受他的所有热情。
“皇上……”
“不要叫皇上。”他一口咬上她的唇瓣,表达不满。
她痛呼一声,却又被他堵在了喉咙。
“想想,以后该叫朕什么。”他抚着她的腰肢,动情地说道。
“不、不知道。”她脑袋晕乎乎的,被吻得心跳加速。
“乖,仔细想想……”他偏过头,用牙齿咬住了她的耳垂,含在口中,吮吸了一口。
她腰眼发麻,身子不受控制地想往地上滑去。
他搂着她,将她死死地扣在自己的怀里。
“你就要成为朕的皇后了,你该叫朕什么?”他低头,顺着她的脖颈往下吻去,可谓是循循善诱。
舒慈双臂缠在他的脖子上,微微喘气,胸膛起伏。
“要是现在想不出来的话,不如咱们去床上想?”他嗓音低哑,暧昧的说道。
舒慈双臂交叉在他的颈后,一用力,将他拉向自己:“我想到了……”
“哦?”他面对着她,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朱唇轻启,她用软绵却带着微哑的嗓音喊道:“夫君……”
他盯着那一抹唇上的亮光,喉咙一紧,浑身酸麻。
最终,舒慈也没有拗过骆显,依了他的心思,准备举行大婚。当然,这里面也有太后的功劳,她老人家代表着上一辈的态度,她支持舒慈,那朝臣们便走不通她这一条道儿了。
况且太后也说了,平白无故地将舒慈抬为皇后,依据是什么?她是先帝的妃子,未曾嫁与皇上,更不在后宫嫔妃之中,难道不应该有个仪式?民间寡妇改嫁也会有一个简单的婚礼,何况是皇帝和皇后了?
得知太后道明了自己的立场,舒慈还特地去寿康宫拜谢了她。
“不必客气,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难得,太后竟然如此和颜悦色。
舒慈微微一笑:“您说的是。”
太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还未显怀的肚子,一脸的慈爱。看不出来啊,这块地竟如此肥沃,早知道那些旱地这么地不争气,就应该让皇上把种子都撒在这一处才对!
此时,太后看着舒慈就像看着一个葡萄架一样,似乎眨眼间,一条藤上就会结出好多好多的新鲜葡萄。
舒慈默默地将手搭在小腹上,别以为她看不出眼前的人在想什么,太明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葡萄:闭眼,我什么都没看到!
太子:你走开!
小葡萄:该走的时候我自然就走啦,不要催嘛!
太子:哼!8个月之后你出来咱们决一雌雄~
小葡萄:哦……
第112章 两封诏书
“朕惟德协黄裳, 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 锡鸿名而正位。咨尔舒氏, 乃承恩侯舒威之女也,系出高闳, 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 展诚孝于椒闱。慈着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 禔身表淑慎之型。夙着懿称,宜膺茂典。兹仰遵慈谕, 命以册宝, 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景命, 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
李江捧着立后的圣旨于金銮殿上宣读, 字正腔圆,十足气势。
朝臣高呼万岁, 知道已成定局,无力再驳,只得听旨。
后宫, 李江将同样的诏书对着舒慈再宣读了一遍,两侧的紫婵紫鹃扶着她下跪谢恩。
“臣妾领旨,谢恩。”舒慈叩头。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千岁。”一时间, 西宫的宫女太监们齐齐下跪。
李江亲自将舒慈扶了起来,道:“皇上的意思是册封典礼和大婚一起举行,皇后的金册金宝到时再交与娘娘。”
舒慈点头:“多谢公公转告。”
李江受宠若惊,连连道:“皇后娘娘折煞奴才了,不敢当不敢当。”
外间,有高声传来,是骆显来了。
“都读完了?”骆显大步跨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李江弯腰:“是,奴才正准备回养心殿复命呢。”
“行了行了,朕与皇后有事要说,你们都下去吧。”骆显摆手。
宫女太监们心知肚明,暗笑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可真好,但面上却保持着一派严肃,大家鱼贯而出。
舒慈捧着诏书,沉甸甸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思绪却好像飞远了。
“走神了?”骆显上前,拧了一下她的脸蛋儿,一脸的细腻滑嫩,他忍不住又拧了一下。
舒慈拍开他的手:“作什么怪呢!”
“怎么看你不是很激动的样子。”骆显不满,“这可是朕力排众议的结果。”
舒慈轻笑一声,提着裙子往内殿走去:“你跟我来。”
骆显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上前。
床榻边,舒慈掀开上面的被褥,露出暗红色的床板。她轻轻敲了几下,然后摸到一个机关,使劲儿一抠,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板被她摘了下来,她随手递给骆显,伸手拿出了里面的盒子。
“这是什么?”骆显不明所以。
舒慈将床恢复原形,抱着盒子坐在床榻上,打开盒子,拿出了一个明黄色的东西。
“圣旨?”骆显愣了一下。
舒慈笑着将圣旨展开,上面的字迹印入了两人的眼帘。
“帝王承天立极,作民父母。使四海同伦,万方向化……朕祗缵鸿基,笃念伦纪……深惟婚礼为天秩之原,王化之始,遴选贤淑,俾佐朕躬,正位中宫,以母仪天下。钦遵慈命,虔告天地宗庙……册立承恩侯舒威之长女为皇后,朕躬暨后,允修厥德,夙夜敬勤,期克绍于徽音,庶俾薄海内外。丕协伦常,洽被仁恩。聿臻上理,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舒慈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每念一句,骆显的脸色就黑上一分。等她回首再看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堪比锅底了。
“死都死了,还跟朕玩儿这一招。”他咬牙切齿。
“怎么说话呢,他好歹是先帝,是你亲叔叔。”舒慈嗔怪。
“他明知没有能力保护你,竟还敢留这种东西在你手里。他难道不知凭他的力量推你登上后位不过是将你竖成活靶子?真是可笑!”骆显冷哼。
他册立她为皇后就是用情至深,人家册立她为皇后就是可笑至极。男人纳……幼稚起来比女人更让人无语。
舒慈抚摸着明黄色的锦帛,说:“这是他很早前就留给我的,如果他战死,我便可以用这个光明正大地成为皇太后……”她侧头看他,“当然,若是这样就更不能嫁给你了。”
“算你聪明。”他轻哼一声。
舒慈嘴角一勾:“不是我聪明。他留给我这个,是想帮我保住尊荣,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被拉去陪葬。我选择不公开这道遗旨,一则是为了保命,二则……”
“皇太后不是那么好当的,若是朕的母亲是个心眼儿小的,一宫容不下两位太后,你的日子就更艰难了。”他替她说完。
舒慈点头,嘴角始终挂着浅笑。
骆显却看不得她脸上这样带着怀念意味的笑容,毕竟这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展露的,仿佛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在他未参与的时光里他们两人有很多或美好或深刻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