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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
是易冬妈妈凌兰的礼物,一只心澄无论如何不敢收的名贵包包。
她回过头去看同样一脸懵的易冬,然后打开了随附的卡片。
心澄吾女,二十岁生日快乐!往后的日子,花与诗,酒与歌,挚友与爱人,都会跨越山海奔向你,愿你余生皆平安喜乐,万事顺遂——凌兰。
卡片上的某些字极其刺目,她忽地一下站起身。
“也不知道我妈这祝福辞哪抄来的。嗯,包挺好看的,你就收着吧。”
知母莫若子,易冬自然明白母亲的心思,他心里还是感激的。
心澄转过头去看向姨父姨妈,她不敢擅自做主。
“既然是你舅妈送的,你就收着吧,她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自然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以后等你工作赚了钱,好好孝敬她就是了。”
喻文沛知道凌兰想表达什么,可是,她的心澄,是断然不可能嫁进白家这样的狼窝的。
既然姨妈这样说了,心澄也就恭恭敬敬地收下了礼物,可是她不傻,凌兰每次见面都热情地叫她儿媳妇,对长辈她是没有办法忤逆的,不过要是让她把小冬弄死,她还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空气中某道目光浓稠如墨,她转眸过去,刚好看见那个扎着围裙的男人正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让她不喜,她不由地蹙起了眉。
她起身走向厨房,餐厅里的人们仍在说说笑笑,而她则一下子扯开了蛋糕盒的绑带,然后,她便陷入了某种巨大的震惊与恍惚中。
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她打开门,入眼的是巨大的一束粉色系玫瑰花。
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抱着花束,手里还拎着数袋礼物。
那些代表着奢侈的符号在各个包装袋上闪闪发光,她眼拙,只认出了梵克雅宝和blancpain。
她立刻关上了身后的门。
“童小姐,生日快乐!这些都是凡哥亲手挑的礼物,他让我转告你,等他忙完这两天就回来陪你。”
“回来”陪她?
心澄陷入沉思,半晌,她终于回给对方一个微笑。
“谢谢,辛苦你跑一趟。不过礼物我是真的不能收,实在太贵重了。”
“童小姐,你这样我回去没法交差。”阿伦苦笑,他帮莫凡送的这么多次礼,就这次是被明确拒绝的。
“没事,你回去跟他说,童心澄说了,他若真想送,就自己来见我。”
阿伦回味了几秒钟,才明白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凡哥这是,成了?
“童小姐……”
“你听我的,我保你平安。”心澄眨了眨眼。
阿伦终于笑了。
“好吧,那这个花总可以收吧?”
“嗯,给我吧。”心澄浅笑,温柔而真诚。
“好的童小姐,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那个……”
“什么?”
“凡,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很快就会自己联系你的。”阿伦眉开眼笑,比自己谈恋爱还高兴。
“好的,谢谢。”
终于,电梯数字一路递减下去了。
“心澄,谁呀,怎么说这么久?”喻文沛出来查看,却只看见一大束浪漫的粉玫瑰。
花束太大,把心澄的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这孩子,是谈恋爱了?对方是谁,做什么的?”喻文沛拿到了花束上面的卡片。
上面是潇洒手写体:心澄,生日快乐。
署名莫凡。
回到客厅,心澄整个人已经被彻底冻透,餐桌上的人神色各异,而她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他们都在想什么。
“心澄,这个莫凡是?”
凌兰的祝福可真灵验,这么快她的爱人就翻山越海地追过来了。
“啊,他,他是那个……”心澄支支吾吾更加坐实了喻文沛心中的猜想。
“花都送来了,你怎么不请他到家里坐坐呢?”林伯扬心里各种担忧,这个莫凡是个什么样的人?靠谱吗?
“就是说,好歹叫我和你姨父帮你把把关。”喻文沛知道心澄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可是她这一颗心就是不安。
“小冬,你总该见过他吧。”
“啊,我,我啊,当然见过。”易冬看到心澄求助似的眼神,秒懂。
“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他啊,人挺好的,多金帅气又有责任感,您就放心吧!”
“真的?”喻文沛当然不会相信易冬这个臭小子的,谁不知道他和心澄从小就会为彼此打掩护了。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我还不信美珠吗!”易冬给美珠递了个眼色。
“嗯,阿姨,嗐,您还不相信心澄的眼光嘛!”
美珠大笑着敷衍喻文沛,心里却郁闷的要炸了,她这是又一次比小冬更迟知道她的事?童小姐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
“既然这样,哪天带他回来吃饭吧。”喻文沛下了最后通牒。
“切蛋糕切蛋糕,我要回单位值班了。”林昂从厨房端出蛋糕。
“来,让我一起祝心澄,二十岁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心澄在摇曳的烛光里双手合十,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想要实现,唯有她爱的他们,健康平安就好。
东原的冬天暖气总是太热,林昭苏烦闷的睡不着,他打开落地的玻璃门,欲让外面的冷空气流通进来一点,却不想刚好看见她坐在阳台的小桌子旁发着呆。
他们俩的房间共用一个朝南的阳台,他开门的声音似乎是吓了她一跳,她立刻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灯亮了,他对上的是她惊疑不定的眸子。
桌子上是写着莫凡名字的那张卡片。
林昭苏的一颗心像星星落入湖水,灼烧感让他疼痛难忍。
“还没睡?”
“你怎么还在这!”
两个人同时开口。
“什么?”林昭苏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
“我哥不是回单位了吗?你没跟他一起走?”
刚在餐桌上,他看自己时目光深邃,似是深情,似是痛苦,他如此冒犯,若不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她早就把蛋糕呼他脸上了。
“嗯,放心,我明天就回学校住,不会继续留在这里给造成困扰了。”林昭苏转过身去,自嘲地翘起嘴角,终究,是他过于自信了。
“你等下。”
她的声音绊住了他的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儿。
“你说什么?”林昭苏蓦然回过头来,瞳孔骤缩。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如此不要脸地盯着我看了一晚上,总要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吧?”
心澄微微扬着头,眼神桀骜不驯。
“你不知道我是谁?”林昭苏三两步跨到了她的面前。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他贴地太近,她窘迫地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后面刚好是墙。
“那,你以为我是谁?”林昭苏低下头,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厘米。
“你,你不是我哥的,私厨朋友?”她歪着头,认真思考着。
林昭苏被她气的偏过头去笑,露出两颗明晃晃的小虎牙。
他这个笑太迷人,心澄愣在当地,这个画面怎的如此似曾相识。
脑子里记忆碎片纷飞,她感觉她就要抓住她想要的那一片,结果却仍是失败。
她没跟任何人说的是,昨天她在滑雪场摔失了忆,她现在只认得小时候陪在她身边的那些人,甚至于,她还以为她今天过的是她17岁的生日,直到她看到凌兰的生日卡片以及蛋糕上的数字。
“你昨天回乡下发生什么事了?”
林昭苏关切地问,却依旧近距离地和她四目相对,并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滑雪摔到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有一种潜意识里的信任,她好像一点都不反感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在他的怀里。
“你是不是傻?这么大的事不跟家里说,还喝了那么多的酒?走,现在就换衣服去医院。”
“我没事,我刚翻了我之前的日记,原来我已经有过两次同样的经历了,前两次的时间分别是十六个小时和一天半,我想这回,大概我明早起来就一切恢复如常了。”
“下次不许你一个人去滑雪了。”
“你到底是谁?”
心澄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奇怪的气场。
“你再好好回忆回忆。”
林昭苏慢慢地靠近,直至他的唇快要贴上她的。
心澄的脑子一片混沌,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头疼欲裂。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冒出这样的念头,这个男的生的真好看。
请别克制你自己。
其实,我也好喜欢你。
她好像看到她和他一起站在大雪里,她们彼此相拥,他的身上是好闻的木质香水味。
她又好像看到她和他坐在芦苇丛里,他深情地对她说,我喜欢你。
她眼中的世界翻转,后脑传来一阵钝痛。
“你是林昭苏。”她眼神迷蒙,语气却异常坚定。
“林昭苏是谁?”
“我喜欢的人。”
林昭苏的脑子里轰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林昭苏,我喜欢你。”心澄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下一秒,她便封住了他的唇。
他让她心旌摇荡,她渴望他的吻。
他的唇是柔软而冰凉的,却又是滚烫的,让她从内到外不由自主地燃烧。他的温柔和深情,有停止时间和治愈一切的力量。
许久许久。她的脑子里天旋地转,她不想和他分开,他们关掉阳台的灯,来到她的卧室。
“童心澄,你现在清醒吗”林昭苏的声音嘶哑。
心澄不说话,她的视线滑过他不安分的喉结,然后用手指轻轻描绘他好看的m型的唇线。
她坠入了美轮美奂的梦里,这个梦缠绵悱恻,令她沉醉不愿醒来。
可清晨的太阳还是掀开了她的被子,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头晕脑胀,浑身酸软。
天呐!大了一岁就可以这么任性吗?她竟然开始做……梦了!而且对象竟然是……
她难为情地扯过被角蒙住脸,却意外在枕边发现了一个蓝色绑蝴蝶结的小盒子。
是t家经典的doubleheartk金项链。
心澄用指腹轻轻抚摸那颗玲珑的红心,思考着怎么说服他把这东西退了,对她而言,他的真心比什么礼物都珍贵,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就在这个时候,红心背后似乎有某些信息顺着指尖传来,心澄将吊坠翻过来,一个清隽的大写字母l即刻映入了眼帘。
l,林,林昭苏。
心澄的唇角绽放了一朵美丽的花,笑着笑着,便有一滴泪落入了那朵花的心,然后滑过花瓣落在她手中的吊坠上。
她动情地将那个l放在唇间轻吻,她想起了昨晚那个热烈而荒谬的梦,梦里的她们双向奔赴,至死不渝。
真好。
既然刻了字,她也只能将他的这颗心珍藏。
时间不早了,她该收拾收拾回学校上课了。
盥洗换装后犹豫了半晌,她还是推开了门,客厅里浓郁的花香一下子扑鼻而来,令人头晕。
穿着黑衣的林昭苏正坐在餐桌前拨弄着一个拇指大小的摇头娃娃。
她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狂跳,不过她已经想好了,只要不让他发现他是她昨晚梦里的男主角,一切都好说。
“你醒了?”林昭苏忽地站起了身,差点碰到餐厅的吊灯。
“嗯,早上好。”心澄自认为自己的态度把握得刚刚好,很适合普通朋友之间的晨间问候。
“一块去学校?”林昭苏目含春水。
“不顺路。”心澄看了看时间,她该出门了。
“童心澄,我林昭苏就是你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他强势地挡住了她出门的路,不肯放她离开。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上午第二节课的那个老师最喜欢点我的名,你要是害我丢了课堂分,我跟你没完。”心澄不客气地拎着他的领子将他转到她的身后去,然后用力一甩书包,差点让他破了相。
林昭苏气得咬牙切齿,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电梯的门已经关闭,他只好眼睁睁看着她下楼去了。
看这个丫头的底气十足的样子,她是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忘了?
他脖子上还残留着她种的草莓呢!她这也太翻脸无情了吧!还有没有点责任心了?
他跑到阳台,果然看到那个没心没肺的童小姐一路鬼鬼祟祟地跑远了……
他同时看到的还有,莫凡那张生日卡片可怜地躺在纸篓里。
他终于,还是肆无忌惮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