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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栀不知道温司尧这又是怎么了,明明今天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到晚上就变了?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她完全没将这件事情给扯到自己身上,以为他在接待水耀星的人的事物安排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和挫折,一时半刻想不通所以才这般作践自己。
却是没想到一进他的卧室,一股寒气直侵而来,即使大夏天的她从外面回来依然打了个寒颤。
“殿下?”明栀搓了搓手臂,将衣服上的恒温模式的温度调高,在空荡荡寝殿里叫了一声。
并没有人回答。
她叹一口气,看见床上空荡荡的,他并不在床上,可是寒气却是源源不断地侵袭而来,她还依稀听见了寒风的呼啸声。
明栀心里一滞,心头有不好的预感涌上来,果不其然循着寒风呼啸的方向找过去,看见原本很应该在另外一个房间的雪原居然出现在太子的寝殿里,还呼呼地刮着寒风,直直地刮进来,吹得人满头满脸都是雪,连呼吸都凝滞。
她就在这么肆虐的一大片雪景里看到了静坐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的温司尧,简直是吓了一大跳。
“殿下!”明栀可被他这副模样儿吓坏了,立即释放出精神力去包裹着他,不让他再受到狂风暴雪的肆虐了。
可是他并没有任何的气息,俊美立体的五官都被风雪给完全冻住了,看着更像是一尊玉雕了。
然而玉雕再怎么栩栩如生,都是不如活人来得有生命力的。
明栀是真的心痛坏了,将他抱回房间里,又不敢贸然去将温度调得那么高,只得缓慢地释放出信息素让他感知到自己是在他的身边的。
她也让蔡叔赶紧进来让医生他们也过来看看温司尧的情况,免得耽误了治疗。
杨辰看见温司尧这么一副昏迷不醒、浑身都如冰雕般寒冷的模样心头也是痛得难以复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这不是将他自己往死神堆里推吗?!
好不容易才将身体给好好地救回来,现在这算是什么事儿?!
是不顾他们的努力了吗?真的是气死她了!
“殿下的生命体征接近于无,应该是淋了雨之后又顾不得换好自己的衣服又去雪地里折腾了,他这种情况如果发现得迟一点儿的话,很可能……”杨辰说到最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听得明栀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现在殿下好点了吗?”明栀见他们都给温司尧注射了十几种药剂了,怎么样都能有点儿起色吧?
“好点了,但是还是需要浸泡一下温泉让身体彻底暖和起来,也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不然他的病症也会加深。”杨辰嘱咐道。
“殿下的寒症在这之前应该是有好转的吧?”明栀问道。
“有的,事实上再好好调养不那么操劳的话,即使不能彻底根治寒症,可是想要健康地生活下去问题也是不大的。”杨辰说道。
本来听见杨辰这样说她应该是高兴的才是的,可是今天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觉得温司尧的病情肯定严重了,起码是没有之前那么稳定的。
所以,她静静地等他的下文。
“但是,因为今天淋了雨又是淋了雪还结成冰雕这样的,治疗的进程怕是又要推迟一步了。”杨辰说到这里都忍不住叹一口气了。
“那……我能做一些什么?”明栀皱了皱眉,也是有些担心。
“明栀小姐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尝试一下解开殿下的心结……”这个问题他直觉并不好特别说明,便看向蔡叔:“蔡叔,这个问题……需要交由你解答了。”
这毕竟是涉及到殿下小时候的那些事情的话,他一个医生实在是无法深入去了解,最主要是温司尧的心结很重,他表面要强,实则上却是一个特别自卑的人。
在没有遇到重要的人之前他可能还能好好掩饰,可是在遇到重要的人之后,一受到某些刺激或许他就难以忍受了。
这还真的是有些太难了。
蔡叔听见他这样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看向明栀,“明栀小姐,待会儿我会好好和你说明一下一些殿下的往事的。”
温司尧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在一个小时后了。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暖洋洋的,四肢也软绵绵的,一刻都不想动弹。
只是身侧传来了明栀的声音,“殿下你醒来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腰间围了一只手,少女的嗓音也有些懒意和困意,信息素和精神力丝丝绕绕缠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依赖。“你……怎么在这里?”
周遭水雾蒸腾,温泉水暖让人根本就舍不得抬起哪怕一根手指,就连头脑都有些迟钝,什么事情都反应不过来。
“殿下你淋雨又淋雪了你忘记了吗?”明栀颇有些善解人意地提醒道,又拿了毛巾帮他擦拭一头湿发。
“你回来之后就发现了吗?”温司尧问道,思绪和记忆逐渐回笼,顿时想起明栀在宠物店外和自己的发小一起淋雨,还有说有笑的情景,自己却只能在悬浮光舰里光看着,什么事情都没能来得及做。
因为他怕冷,因为他身上久治不愈的寒症,以至于他什么事情都无法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雨中浪漫邂逅,在雨中甜蜜互动,而他则是像沟渠里的野猫,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那种感觉……也真的是够憋屈了,可是他却是什么都无法改变,只能在回到寝殿之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可是真的好冷好冷啊,他不明白这冰冷的雨有什么好淋的,也不明白这冰冷的雨有什么让人动心的地方,他独自一个人像个傻瓜那般淋完之后隐隐是后悔了,心里的那股子郁气却是越来越盛。
他是一头雪豹,他是雪豹兽人,却是从来没有踏足过雪原,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绝对绝对不能去这些地方,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这算是什么呢?他的种族从雪山里走出来,他也是万中无一的雪豹兽人,怎么就不能去雪原看看呢?即使死了那又怎么样?他并不后悔。
所以或许他是为了证明自己,又或者是为了赌气……总而言之不论是为了什么理由,他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雪原,反正这个雪原本来就是为了他而设的,他踏足一下也不见得有什么?
于是他最后还是进了雪原了,然后彻底昏迷了,直至现在才醒来。
“殿下为什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啊?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做就去了雪原这不太妥吧?”明栀探了探他的额头,察觉他的体温趋于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总归是平安醒过来了。
真的是作死了。
“……你是真的认为我不省心吗?”温司尧听得出她话里有一丝丝的不赞同和责备,立即不高兴了,反问回去。
“难不成呢?”明栀似笑非笑地回望过去,明明两人之间现在是非常暧昧的一个情况,却偏偏弄出了相爱相杀的氛围。
实在是造化弄人。
“那你明知道苏铭恩喜欢你,你还在雨里和他淋雨你这就让人省心了吗?”温司尧一想起这回事就觉得心里揪着痛呢,为什么能陪她淋雨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
她还毫不避忌。
“呵,果然。”明栀听他终于将这个事儿给说出来了,内心也没什么波澜,一开始她是真的不知道温司尧异常是和她有关的,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扯到自己身上来的想法。
但是结合今晚的种种事故以及蔡叔告诉她知道的一些事情之后,她便隐隐猜到温司尧闹别扭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而现在他突然说出来……她是彻底确定了,居然真的是吃她和苏铭恩的醋,枉她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想要好好地为他筹备一次生日。
看来现在并不需要了。
[……什么果然?难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是在试探我的?]温司尧听着她颇有些冷漠的语气,心里一滞,似乎是有些难受了。
“殿下,你是不是一直都认为‘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呢?”明栀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最后停在他晶莹的唇上,动作颇有些暧昧,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扎心,“但是,每份感情都是有一个极限的,你和我之间原本就不应该,只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而走到一起。”
“当然了,也是因为我自身的能力对殿下的病症有帮助,所以我们才阴差阳错地在一起。”
“可是,人的耐心和忍耐度都是有限的,我原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你会放下我是纯人类的身份而毫无保留地对待我,然而是我太天真了,也是我多想了,你心里的魔障太大了,根本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去消除的。”
“即使你表面上好像已经是跨过去了,你不再介意我是纯人类的身份,但是你还是能从别的方面去怀疑我。”
“包括苏铭恩的事儿。”
“殿下啊,什么时候我们能够放下所有的所有毫无保留地去相处呢?”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累了,即使你想通了所有,或许我也不会回头吧。”
“和殿下在一起真的很高兴的,可是也很痛苦,当某一天痛苦大于高兴,那这份感情不要也罢吧。”
明栀轻声说道,叹一口气,不再和他说下去了,而是径直起了身往室外而去。
那次的事情之后,日子依旧如常进行。
明栀依然是像往常那般和他相处,只是已然不是以往那般对他千依百顺,毫无保留了。这让温司尧感到一丝挫败和难过,也好像是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样让明栀回心转意。
在这段感情里他好像永远像没有长大的孩子那般,渴望着被人关注被人宠着爱着,而没有真的去交付真心。
不是不想交付真心,而是……长期以来这样的经历让他患得患失,依然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和别人相处了。
他喜欢的必须要牢牢握紧,别人靠近哪怕一步即使不做一些什么都不行。
可他忘记了自己的太子妃不是猎物,更不是死物,不是牢牢看住就可以的,要想解决这些矛盾还是需要别的方法吧。
今天如常要去上学,两人搭乘的是同一辆悬浮光舰,两人在座位上也没说一些别的什么话,而是各做各的。
最主要是明栀这个专业要做的实验实在是太多了,还有各种各样的记录和研究,时常忙到半夜三更的,第二天早上又要早起去上课。
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温司尧。
而且,有些事情他自己不想清楚仅仅是依靠她一个人去努力的话压根没有用。
她第一次尝试着去喜欢一个人,自认也是毫无保留地对他好,他却总是吃那些无谓的干醋,就好像她怎么样做都是不对的,他根本就没想过真正要改变的是他自己。
这样的感情……真的不要也罢,就算温司尧真的是她见过最可爱的人。
有时候啊,有些事情口头上说去改变容易,实则上还是太难了。
在没有看到他有实质上的改变之前,她认为她没必要再像从前那般对他如此交心了。
所以当悬浮光舰停下了之后,她礼貌上和他打了声招呼便想着离开了。
只是温司尧是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冷战,直接将门给锁死了,语气低沉了几分,带着一股软意,“栀栀,你已经是第七天没给我早安吻和晚安吻了。”
事实上还不仅是如此,他晚上连和她同床睡的机会都没有,简直是哀怨。
“那你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明栀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眼睑低垂着,看都没看他。
“我知道,我不应该动不动就吃醋,你和苏铭恩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胡乱猜测你们的……”
“除了这一点呢?还有别的悟出来了吗?”明栀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问道。
温司尧被她一噎,整个人也有些懵,“还有……什么别的吗?”
“哼,开门,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栀栀……”温司尧哀求,信息素和豹尾巴都出动了,恋恋不舍地缠着她,希望能软化她的态度。
“别和我说话,也别用这样狐媚的手段来勾引我,我自认定力还可。”明栀拨开他不断亲近过来的豹尾巴,十分狠心地戳穿他的计划。
可是他的豹尾巴还是不怕死地缠着她的了一句,“你定力还可的话为什么裙摆还这么张扬呢?不要告诉我你在裙子里藏了几块糕点打算肚子饿的时候吃。”
“温司尧!”明栀尴尬地掩了掩自己的裙摆,恨不得将他的眼睛给戳瞎。
温司尧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丧气地低了头,直接开了车门让她离开,不然悬浮光舰报废了不要紧,伤到她的手就不好了。
只是,第一回合的哄人环节失败。
而且明栀对他说的话也是别有深意,不止是他乱吃干醋,还是有更加更深层的原因以至于她能够狠下心来不理会自己。
午休。
明栀自己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已经是到了废寝忘餐的地步,沈哲和她是同一个班的,也是负责这个项目,毕竟她是自己弟弟的救命恩人,又是他脑海里那个人想要得到的人,天天这样熬着将人给熬坏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便提出:“要不先停一下吃饭再说别的?”
“快了快了,你自己去吃吧。”明栀正做到关键的地步,并不想停下来,抽空回头对他一笑,“你年纪还小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倒是要先按时吃饭呢。”
沈哲被她这般带了些调侃的笑容看得有些面红,小声反驳道:“我都17岁了,就比你小一些而已,不能说我小吧。”
“快去吧。”明栀温柔地笑了笑,又转身回去做实验了。
只是,不知道她做了多久的实验,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突然抬头一看,看到温司尧在窗外哀怨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看了她多久,看得她手一抖,差点将实验成果给毁了。“殿下,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明栀也来不及闹别扭了,直接问道。
“等你吃饭。”
“我还不饿,你可以自己先吃。”
“我都等了你2个小时了,你不可能不饿的。”温司尧语气平静地说道。
“那我可以自己去吃营养液,你也不用等我。”明栀倔强,似乎铁了心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营养液那么难吃的你都……”
“没办法,我忙。”明栀直接堵了他的话。
“哦,那我只能自己吃了。”
温司尧叹一口气,似乎觉得她太铁石心肠了,但又觉得自己这是咎由自取,从前的明栀那么好他不懂得珍惜,现在也不是说不理会他,只是稍微给他一点儿教训而已,他就已经忍受不了了,这算是什么?
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只能说他活该吧。
他说着便当着她的面将那份香喷喷的饭菜拿了出来,打开盖子坐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吃着,虽然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地。
却是架不住饭菜香啊!
“咕——”
温司尧想事情正想得入神,却是猝不及防听见这么一声巨大的声响,抬起头来狐疑地朝她的位置看过去。
她却头也不回地继续拿起新的试管做实验。
“栀栀,饿了的话可以先吃饭的,其他的容后再说。”
“我不饿,但是你能不能出去吃?”杵在她面前吃算是怎么回事!
“不能够的,看不见你连吃饭都不安心了。”温司尧叹气,[今天总算是能够吃下一顿饭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变成雪豹干了。]
“噗——”
“咕~~”
明栀被他的心声逗笑了,与此同时是觉得自己的肚子更饿了,也隐隐有些丢人,明明还在冷战的,她就这般弃械投降真的是太糗了。
可是脑海里这样的念头还没转完,面前突然多了一个香喷喷的食盒,温司尧温柔关切的眉眼浮现眼前,“先吃吧,吃完再生我气也是可以的。”
“我不——”
“再不吃的话我要喂你了,变成庞大的雪豹将你禁锢在我怀里一口口喂你。”
“……”这个画面……想一想就让人窒息。
明栀的确是饿了,见他这么有诚意,最后还是接过了他的饭开始吃起来。
温司尧也捧着食盒坐在她旁边挨着她一起吃起来,身上散发着阵阵高兴愉悦的气息,这份心情似乎也感染到了明栀,让她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地翘起来。
“栀栀,你还饿不饿?我还准备了甜点和水果。”温司尧吃饭的速度比她快点,吃完之后又体贴地问道。
“你不要以为用这样的怀柔政策就可以让我原谅你……”
明栀意识到自己的心情被他感染,心里有些不高兴,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快心软,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根本错在什么地方,这一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糊弄过去的话,下一次再想让他明白就难了。
只是温司尧这个人实在是狡猾,边认真听她说,可也是看见她唇角有一粒饭,便主动将她的饭粒给拈了下来放到自己的嘴里吃掉,回头看她一脸石化的模样,也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你……那是我的饭!”
“是啊,粘在你嘴角的饭。”温司尧点头。
“那你吃掉算是怎么回事……唔——”
她话还没说完,下颌便被人轻轻捏住,覆上了两瓣柔软带着奶油贝瑞糖果香的唇,让她根本就无法反抗。明栀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他们现在是在冷战诶,还能这样卿卿我我的吗?
不能够的吧!
[反正吃完饭可以接着继续生气,那么亲完了之后继续生气也是一个道理吧。]温司尧盯着她的面容,恍恍惚惚地想道。
明栀:……欲哭无泪,给跪了。
一吻毕,温司尧颇有些意犹未尽,信息素也已经是萦绕在她身上,恋恋不舍地,似乎是离巢已久的幼鸟,并不想离开。
“殿下……你实在是太狡猾了,不知道自己哪里错还要来招惹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明栀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打他。
“栀栀,你对我也实在是仁慈。”温司尧浅叹一口气,抹了抹她唇上的晶莹,“也是太过正直善良了,按照其他a很可能是享受完再翻脸不认人,任由她们的omega再怎么去讨好她们都无效。”
“而你……还在一本正经地生气,我该感到珍惜。”温司尧说着还是忍不住将她搂入怀里,狠狠地,汲取着她身上的味道,半分都不想放开。
[太傻了,怎么有这么傻的a?]
[可是,又的确是傻得可爱啊。]
明栀:……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