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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田氏那儿极其容易说服,赵郎中说他收治了一名病人,因为不方便照顾托李二妮去打个下手。
赵郎中都可以当二妮爹的年龄了,帮着他去照顾照顾病人而已,也算是在积福做好事。
当然如果她知道是和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就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了吧?
夜色越来越深了,月亮像一面白玉镜,把光辉洒满全村。周围是一片寂静。
李二妮认命的坐在床榻上,一双眼幽幽注视着静悄悄躺在她对面床上的人。
“晚上就拜托你了。”赵郎中打了个哈欠,“岁数大了熬不了夜了,警醒些,欠你的五百两可都在他身上呢,等他醒了你管他要。”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句话今日也用到她身上了。
刚拿了他二百两,这就轮到她报答了?
就算是陌生人,她也是希望能救活的吧?若不让她插手倒也算了,只要插手了,谁也不希望眼睁睁看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
更何况,赵郎中那个不要脸的还放了她的血喂给这个人,当她的血是灵丹妙药呢,她亏了这么多,总不能白浪费吧?
“我不管他要,我就管你要,反正是你说我要多少都行的,这人我又不认识,我就认识你。”李二妮翻了个白眼。
“你个心黑的,我管他要总行了吧?要不出来我就把我这个小院儿抵给你了,反正我也就这个小院儿值点儿钱。”
“能值五百两?”李二妮咬牙切齿道。
“那个~咦,嗬,好大的蚊子啊,得烧点儿艾草熏熏,叔最怕蚊子咬了……”赵郎中装模作样的拿蒲扇朝空中挥了挥,摸了摸鼻子溜了。
院子外头种着驱蚊草,也就是薄荷,但是貌似作用有限,该咬还是咬,这乡下的蚊子个儿大的能当一盘菜,被咬一口就是个大包。
二妮好心把床上的帐子放下,拍死几个钻进蚊帐的大蚊子,这男人本来就缺血,别再被蚊子吸没了。
离得这么近看,长的还怪好看的,貌比潘安也就这样了吧?可惜呼吸微弱,脸色苍白,似乎随时就能断了气。
赵郎中说是在山上采药的时候发现的他,前两天见他还好好的,也不知道被什么人给伤成了这样。
支开窗户放了放油灯冒出的黑烟,李二妮支着头,望向院子里的一片漆黑。小院里不时能听到蛐蛐的鸣叫,远处田地里的蛙鸣声也声声入耳。
“这是哪儿?”
李二妮愣了下,转身一看,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看起来极其虚弱,那双犹如寒星般的眸子此时却暗淡无光。
“想不到你还真活了?”二妮几步走向床边,极其自然的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然没有发烧。
她那一番操作误打误撞做对了还是喂的那碗血起了作用?
“你是谁?”男子突然抓住她的手,因为牵动了伤口,似乎是疼了,眉头蹙着皱起,手却没松开。
李二妮怔了下,好吧,贵人多忘事,也许人家已经忘了见过她这么个小村姑了。
“你是我娘子?”李二妮还没张嘴,男子就已经笃定的给出了答案。
李二妮无比震惊的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是你娘子的?”
“深更半夜,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是我娘子还能是谁?”说完像看个智障一样看着她。
“娘子,我胸口好疼,快给我揉揉。”
李二妮赶紧把手缩回来,见她不让拉手,也不给他揉,人家还有些委屈,扁着嘴不高兴的样子。
李二妮一脸惊讶,这,这是要闹哪样?
赵郎中刚躺下,又被李二妮咣咣砸门给叫起来了。一听是那个男人醒了,心道果然如此,叫这丫头来叫对了,也是这小子命不该绝。
“反正他已经醒了,就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得回家去了,你自己的病人自己照顾。对了,别忘了欠我的五百两。”二妮提醒了两句,头也不回的跑了。
赵郎中一边穿鞋一边骂:“这死丫头,真钻钱眼里了。心忒黑,没人性。”
开门一看,李二妮正开了半扇院门一脸不善的斜眼看他,赵郎中赶紧把嘴闭上了。
趁着月色,二妮回了家,怕把李田氏和李三小吵醒,直接助跑了两步就翻过了墙头。
区区土坯墙怎么可能拦住她?
羊群那边听到动静有点儿骚动,李田氏警醒,连忙点了油灯。
李二妮小跑到她窗子下低声说了句:“娘,是我,那个病人现在好些了,赵郎中就让我回来了。“
李田氏松了口气,埋怨了两句二妮怎么这么晚还往家跑,在赵郎中那儿待一晚得了。
您倒是挺放心,二妮腹诽了句,一溜烟儿进了屋子。
还是自己屋子睡得香。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李田氏家的院门就被拍的震天响,在早晨的雾色里,赵郎中一脸的急切。
“李家嫂子,你家二妮睡醒了吗?我家那病人还得麻烦麻烦她。”赵郎中很有礼貌,先给李田氏施礼后再开口道。
李田氏忙侧了半个身子,往屋子那头看了一眼。
“可能还没醒,我去叫她。”
赵郎中说了句有劳了,擦了擦鼻尖沁出来的汗珠子。
李田氏看他十分焦急的样,连忙去二妮屋里把她拖了起来。
“我看赵郎中挺急的,你快过去看看,要是能帮得上忙就不用回来了。”
二妮还在睡梦中就被叫醒,十分不情愿,埋怨道:“娘,你咋那么放心叫我不回来啊,万一你闺女被卖了咋办。”
李田氏拧了把毛巾给她擦了把脸,催促道:“瞎说,赵郎中卖你作什么?快去吧,救人的事儿拖不得。”
李二妮撇了撇嘴心道你们一个两个都当我是郎中么。
到了门口看到赵郎中急匆匆的模样,二妮无奈道:“赵叔,人都醒了你还来找我干啥啊?”
赵郎中也不想再来讨这死丫头的白眼啊,可那个人一个劲管他要娘子,叫了一宿了,他能怎么办?
“那个,人虽然醒了,脑子好像不大好了,他非说你是他娘子,让我把你找回去。”
李二妮一下子就炸了,咬牙切齿道:“赵叔,他脑子不好了,你脑子是不是也坏了?我怎么可能是他娘子?我不去,我这儿还忙着呢。”
赵郎中可怜兮兮看着她:“我是真没法子了,我都跟他说了八百遍了他也不听啊,再说,那五百两你不要了?”
二妮可气又可笑,淡定道:“赵叔,其实我还真缺个院子。”
赵郎中瞪着二妮,一副你见死不救的表情,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好丫头,我收你弟弟当徒弟怎么样?每天一个时辰让他来我家,我教他医术,我可跟你说,多少人想让我收徒我都没同意。”
李二妮默然,叹了口气,目光逐渐的坚毅起来,无比认真道:“赵叔,五百两银子,您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