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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房下堆起的小麦垛,李田氏心头泛起阵阵喜悦,尽管人晒得脱了层皮,又黑又红,看起来丑陋粗鄙,但因为最近的好事一件接一件,李田氏整个人就像刚出嫁那时候容光焕发,好像又活了过来。
现在大部分人家都已经开始翻地准备种玉米了,本想让三小跟着她做农活,三小却说想跟着二妮养羊学做饭,死活不愿意下地。总归还是孩子,张小凡也跟着二妮,三小自然愿意跟着人多更好玩的跑,李田氏便也不管了。
小凡娘在家里劝了小凡半天,可这孩子非拉着她去李家看了看二妮买回来的羊,人家都把羊牵回家了,小凡娘半信半疑,也只好跟李田氏一样由着孩子去了。
黑石头山紧挨着豆庄村,这座山另一头是峭壁,可能是经过地壳运动后和村居这边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面,峭壁太过险峻无人能翻越,另一面地势极低,一眼望去全是密林,密林中有茂密的松、杉、柯、樟、桉等树木,因长年雾气缭绕,只偶尔能看到野猪、山羊、猫头鹰出没。
别看已经是夏天了,他们上山的时间早,山上雾气还重,到顶上的时候头发丝都被沁湿了。
张小凡发现一大片手腕粗的小树,冲二妮和三小挥挥手中的砍刀道:“二妮姐,快来,咱们砍这块儿吧。”
张小凡把衣服下摆扎到裤带上,跟李三小一人一头。张小凡手脚利落,砍刀用起来很是熟练,几下子砍断树干顺手又把细枝子劈掉,就是一根相对光滑的木棍子了。
反观三小和李二妮,俩人都是没砍几下,手上就磨出了大泡。自然生长未经过人工修剪的树木细枝子又多,撞到手脸上就是一道划痕,深一些的还划成了破皮的口子。
张小凡见状说道:“二妮姐,你把我们砍下来的棍子锯短,这样咱们背下山也容易些。”
这小子还挺体贴的嘛,把草棚子搭完可得好好犒劳犒劳他。
二妮本来就是个大人,再没干过粗活,忍耐性还是有的,三小是抱怨加唠叨,嘴上就没闲着,可看到张小凡都劈了那么多,他也不能太怂了,咬着牙坚持了一上午。
锯木棍也不是多么轻巧,虽然免了细枝子划,二妮的皮肤太娇嫩,手心也被磨了十个大水泡,这个身体蛮劲是大,加上她学的散打和拳击技巧,揍人得心应手,干活却差了点儿劲。
怕他们独自在这儿危险,小孩子们调皮,谁知道会不会追逐打闹掉到峭壁,二妮就让他俩背了收拢捆好的木棍送回家去,她留在山上继续砍。
张小凡和李三小往山下走的时候,遇上了李金虎和张小冬他们,张小凡见天往李三小家跑,跟他们这伙儿人都疏远了,这在孩子们中间属于叛徒行径,张小冬不爽他已经很久了。
“张小凡,你这是卖给李三小家了?自己家的活不干给他们家干活?”
“你管我呢。”张小凡拉着李三小闪身绕过他们。
张小冬猛地推了他一把,恶声道:“叛徒!”
张小凡被推的木棍子散了一地,也火大起来,他和张小冬也不过差了两个月,俩人都是精瘦,脑袋灵,但是张小冬的机灵用到了调皮捣蛋上,张小凡是自己想方设法的赚铜板。
“我没卖给他们家也没卖给你们,我爱和谁玩就和谁玩,你把我的木棍子给弄散了,你给我捆好,要不然咱俩就打一架!”
李金虎在这伙人的中间,手里正拿着一枚长筒状的叫做望远镜的东西,据货郎说是从海外弄来的洋玩意儿,就是城里的少爷小姐们都不见得有,李金虎是偷了家里的银子才买下来的。
这东西神奇的很,只要用它往远处望,就能看到很远地方的东西,树尖上的知了就跟在眼前似的,这伙人准备上山往峭壁那边望望,瞅瞅那里有啥,谁晓得就碰上张小凡和李三小。
李金虎眼珠子转了转,扬了扬手里的望远镜,得意洋洋道:“张小凡,只要你跟我们玩,以后不许再跟这个傻小子一块儿,我就给你看望远镜,从山这头能看到山那头,怎么样?要不要玩?”
小孩子对新鲜东西都好奇,张小凡虽然心被勾的痒痒的,可是他也是有原则的,既然已经答应了二妮姐给她干活,他就得坚持下去,不就是望远镜么,等他赚到更多的银子了他也买一个。
李三小见他们人多怕打起来吃亏,忙扯了扯张小凡,张小凡拍了拍他手叫他别怕。
“狗长犄角闹样式,有什么稀罕的,我们不玩,你们要是没别的事别挡路,我们还有事儿呢。”张小凡一边捡木棍打捆一边说。
李金虎立马火冒三丈,一下子踩到张小凡的木棍子上:“不识好歹,兄弟们,上,揍他一顿!”
话音未落,一个孩子气喘吁吁跑上来:“金虎哥,你快回家吧,你爹娘找你呢。”
一听爹娘找,李金虎立马有些心虚,扭身往另一边跑去,边跑边对其他孩子说:“别跟我爹娘说我在哪儿!”
李金虎一跑,张小凡赶紧追了上去,他还想看望远镜呢。
剩下的几个孩子大眼瞪小眼一番,嬉笑打闹着下山去了。
李三小松了口气:“咱们赶紧下山吧,要不他们一会儿又要揍咱们。”
“没事,我不怕他们,大不了我带一条毒蛇来,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二姐那天就是用一堆毒蛇吓走了奶奶和二叔一家,三小也高兴起来,佩服道:“小凡,你真厉害,以后我也跟你学抓蛇,谁欺负我我就放蛇咬他们!”
两人背了几趟把木棍全部背回家,二妮觉得差不多足够围一个栅栏了,三人才回了家。
李二妮用麦杆子给俩人各做了一个小马,俩人当作宝贝似的。
二妮又让李田氏找了张大nai奶的儿子张福来帮忙搭建草棚子,并提前给了三十文的工钱。
两家的地离得不远,李田氏在地里找了两口子说的,草棚子一天的时间足够搭好了,何况材料都是现成的,凭两家的关系,张福来本不想要工钱,他媳妇又是使眼色又是拿话暗示才把钱给接下。福来媳妇顺势打听李田氏手里怎么有余钱买羊搭棚子了。
李田氏也不隐瞒,笑道:“是我家二妮,她闲着没事琢磨弄麦秆画,拿到镇上卖了钱。我也没想到这东西能卖钱。”
福来媳妇眼睛亮了亮,却装作不信的样子:“麦杆子还能作画?那我可得瞧瞧,咱们祖祖辈辈都是拿麦杆子当柴火烧的,竟还能卖上钱?”
若不是二妮真做出来了,李田氏也不信,因此听福来媳妇质疑倒是也没有多想:“等二妮再做了就喊你来看看,画上那花儿草儿的跟真的一样,都是二妮自己琢磨的,反正我是做不来。”
道过闲话,李田氏又去自家地里干活了。福来看出媳妇心不在焉,劝道:“我看你就安分点儿吧,人家挣钱的手艺怎么可能轻易教了你。”
“咱们家这么多年帮了她家多少忙,总不能他们发了财就不认人了吧,若是我不行,不是还有咱娘吗,让咱娘去开这个口最合适。”
福来叹了口气,知道媳妇一门心思认定的事别人怎么劝也劝不了,也就不再多说了。其实他心里也有点儿想法,万一李家愿意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