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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太阳已经下了山,四周光线变得暗沉,一行人加快脚步下山。
走到最后一个大坑附近时,走在最前边的周靖突然动了动耳朵,低声道:“有人来了,先躲躲!”
不知来人是友是敌——八成不是什么“友”,毕竟凌掌门在江湖里暂且没有什么朋友。
借着昏暗的天色,几人躲在歪倒的松树后面屏息,掩饰行踪,果然,片刻后便见四个身着夜行衣的人脚步轻盈地走到附近。
他们戴着面巾,行踪诡异,看起来功夫也不差,但周靖和凌青壁一眼就能看出,这并非是普通的江湖武林人士,而是训练有素的一帮人,动作整齐划一,默契十足,不知是什么组织培养的手下。
还是训练要求颇高的那种,跟待宵孔雀不相上下。
若不是有伤在身,凌青壁还真想拦住他们问问,但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给自己惹麻烦了。
那些黑衣人没有在此地踌躇,而是很快散开,两人一组分别往两个方向走了。
待他们离得远些,凌青壁几人才从藏身地后起身。
花雨深抱着小白兔,好奇地问:“这些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这个时候跑到这寒云山来?”
“肯定是得了信,说寒云山有异变,山突然塌了,过来打探情况的。”唐鹭道。
凌青壁问:“你们谁知道江湖有这种培养打手的门派吗?”
“镖局?”周靖想了想,“也不太像,这些黑衣人很像是习惯于潜行的,这味儿太熟悉了。”
凌青壁抬手在他脑门拍了一下:“指桑骂槐说谁呢?”
“又没说你,你心虚啥……”小周委屈巴巴。
唐鹭琢磨了半天,才道:“一时间想不起来江湖上有没有这种门派,一般咱们武林众人偶尔会身着夜行衣查探些事情,大多数都还是行事光明磊落,很少搞这种藏头露尾的事。”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山脚,两匹马儿悠闲地嚼着什么,周围的草根都已经秃了。
果然,如花雨深所说,周围一堆屎。
“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凌青壁兴奋地拉着唐鹭到他的枣红大马旁边,“这是我的良驹,大名赤焰,小名二丹,你叫它丹丹也行。”
赤焰听到这个土了吧唧的小名,打了个响鼻,以示不满。
唐鹭轻轻抚摸它的鬃毛,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你好,赤焰,我是唐鹭。”
赤焰对唐鹭十分友好,提起尾巴轻轻摆动了一下,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也有一匹马,是白色的,名叫雪麒麟,可惜我整天被关在家里,已经好久没骑它了,改天带来给赤焰一起玩。”
花雨深好奇地问周靖:“师兄,你这黑马叫什么名字呀?”
“他叫枯荣。”凌青壁抢答,“小周给它俩动物取名来自同一句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可矫情了。”
周靖:“……”
“我这叫有书卷气。”呆头鹅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不比你们什么“小虎”、“二丹”强多了。
闲话了几句,唐鹭算是与赤焰熟了,翻身上马,马儿果然没有排斥他。
凌青壁坐在后边,搂着他的腰,整个人贴住少年的后背,懒洋洋地说:“走吧!”
唐鹭喜欢他这般依赖自己,情不自禁勾起唇角,一夹马腹:“驾!”
四人从城东门返回,唐鹭和凌青壁先走,周靖和花雨深则去找景霄和其他几人,通知他们回门派。
周靖见到景霄和另外几人已经备好的马车,便跟花雨深说:“下来吧,你坐马车回去。”
“为什么?”花雨深不乐意,“明明直接把我带回去就行了啊!”
周靖哽了哽:“两人骑一匹马,对马不好。”
“我又不重!师父师娘两个男人一起骑赤焰都没心疼呢,你的枯荣比赤焰还壮,有什么撑不起的?!”花雨深气得直跺脚。
此前着急救人,顾不得许多,但现在明明可以避免这个情况,周靖自然不好意思再跟她同乘一匹马。
此刻呆头鹅耳根烫得厉害,幸好黑夜帮他遮掩了一张红布似的的大脸:“不合适,你还是坐马车吧。”
花雨深人生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以前追求她的那些人巴不得跟她同骑一匹马呢,没想到这个死心眼的师兄竟然这么对自己!
她也没赖着不走,当即从马上跳了下去,给自己挽尊:“对了,我想起还有事要跟景霄商量,那我就坐马车吧!”
周靖并没有扔下他们不管,而是在前头带路,认真履行着一个大师兄的职责。
凌青壁和唐鹭已经提前回到了疾风门,一进门,凌掌门就大喊着让厨子准备饭菜,自己饿坏了,又让下人烧洗澡水,好把这一身晦气洗干净。
“这院子修葺得不错嘛!”唐鹭跟着凌青壁穿过一个个小院,进了他自己的院子,夸赞道,“风景也好看,有了人气果然比之前更漂亮。”
凌青壁得意道:“那是当然,不枉我当初一眼就看中了这里,隐鼹帮的地道不过是添头罢了——哦对,小周把下边的地道趟了一遍,主要通道已经弄清楚了,还在海长老的小房间里找到了不少隐鼹帮的图纸,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拿去研究。”
“好啊!”听他话里话外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唐鹭高兴坏了。
若说之前凌青壁跟他表白、维护他,都像是一场美梦的话,现在回到疾风门里,他才一点一点有了真实感,尤其是进到对方的卧房,看着凌青壁毫不在意地开始宽衣解带,唐鹭更是兴奋得手心都出汗。
以后要跟叔叔住在一起了,真好!
要不是他现在身上有毒,真想直接抱着他滚进床里。
凌青壁脱衣服是准备洗澡,看到唐鹭盯着他的目光,混不吝地一笑,走过去托起少年的下巴亲了一口。
“亲亲抱抱随便你,干别的还得等等,不然真要了我这条老命。”
唐鹭也不敢回吻他,只是结结实实将他抱住:“叔叔,我这几天就好好修炼内功,就算每天只能帮你祛出一点点毒素也行,多坚持几日,一定能够把你治好。”
“别为难自己,哪能一口吃个胖子,回头把自己经脉耗到枯竭,我上哪儿再找这么大一个糖包去?”凌青壁忍着心口剧痛,捧着他的脸又亲了几下,“咱不是有《不度神功》了吗?等回头研究看看。”
说到这个,唐鹭赶紧把怀里揣着的武功秘籍拿出来,小心翼翼放在书桌上:“我看咱们还是有时间把它抄一遍,免得册子坏了,或者弄错了字,修炼时会走火入魔。”
“唔,考虑得很周到,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啦!”凌青壁还记得他那手漂亮的小楷,很是赏心悦目。
他已经将上半身的衣服全脱了下来,正在轻轻解开裹着伤口的衬布。
“我来。”唐鹭特别喜欢照顾他,享受这种随意“摆弄”他的乐趣,凌青壁看出来少年独占欲强,也随便他。
自己这一辈子还没这么被人放在心尖尖上过,唐鹭喜欢,自己也喜欢,倒是般配。
“现在条件不允许,等伤好了,跟你一起洗,如何?”凌青壁逗他。
唐鹭惊喜地瞪大了眼,随即又笑得眉眼弯弯:“不光要一起洗澡,还要……嘿嘿嘿,洞房!”
凌青壁摸摸他的脑袋:“行,洞房。”
少年真是奇特的生物,说起这些事,岁数稍长的男子不免会显得猥琐咸湿,但糖包出说来,这种对欲念的毫不掩饰,却显得自然又可爱。
凌青壁又想了想,在心里承认,或许只是因为糖包长得好吧。
下人把浴桶搬来,倒入刚烧好的洗澡水,唐鹭用清水给凌青壁把伤口擦干净,上好药,仔细用白布裹好。
他还想帮凌青壁擦背,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别闹,闹过火了咱俩都不好受,你去隔壁房间洗去。”
考虑再三,唐鹭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但是又能穿叔叔的衣服,让他十分开心。
洗过澡,少年只围着浴巾,露着精壮的上半身跑到凌青壁房间,打开他的衣柜挑衣服。
凌青壁也洗好了,穿着里衣裤子,正在套上衣。他的目光也在唐鹭身上转来转去,颇有点挪不开眼。
他好像是第一次有机会这么直观地看对方的身体——上一次在客栈也是穿着衣服,并没有露出来。
啧,臭小子瘦归瘦,倒是挺有料。
胸肌腹肌没有自己这么健壮,但也已经有明显的轮廓;肩膀宽阔,肩背挺直,难怪显得十分挺拔;手臂上都是纤长的肌肉线条,力量感十足;一杆腰劲瘦有力,唔,这一点凌掌门深有体会。
唐鹭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被人欣赏,他激动地把衣柜翻了个遍:“叔叔,你最近添了不少新衣服呀!我要穿这件!”
他拿出前些天凌青壁去兰杜山庄穿的那件湖蓝色锦袍,然后又拎出一件烟红的袍子:“你穿这件。”
凌青壁向来爱穿黑灰绿蓝,烟红色虽然不是特别红,但他还是觉得不适应,做好之后一直没穿。
现在被人把衣服扔进怀里,仍有些犹豫,半开玩笑道:“怎么特意挑这两件,不知道红配蓝人人烦?”
“上次我就盯上你这件衣服了。”
唐鹭扒翻出凌青壁一身干净的里衣,满不在乎地把腰间浴巾拽下来扔到一边,光着身子直接穿裤子。
凌青壁对这个场景本不该有感觉,毕竟他八岁后在军营长大,大头兵们才没有这些顾忌,都是大老爷们,谁换衣服还特意避着谁。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老凌是个断袖了,眼前又是喜欢的人,看是想看的,但后果会有点严重。
他下意识地回避,但还是瞥见了些不该瞥见的东西,心中再度感叹——上回的记忆真不是假的,这人成长得确实不错,光看这一面,很难再用“熊孩子”来指代了。
“我猜叔叔穿烟红应该也好看,你身形健壮,肤色也不是太黑,衬得起来。”
唐鹭不知道凌青壁在想什么,已经兴奋把里衣穿好,裹上那件湖蓝色锦袍,二指宽的腰带束出细腰长腿,得意地照了照镜子。
“叔叔,好看吧?!”
“好看,你怎么都好看。”凌青壁实心实意地赞美,唐鹭这身架这模样,衣衫褴褛也掩不住他的气质。
唐鹭得了夸奖,很高兴:“明天我就穿这件啦!”
“看来得赶紧给你找裁缝做衣服。”凌青壁无奈道,“今天腊月二十二,就快过年了。”
唐鹭满不在乎:“不用,我穿叔叔的就行!咱俩谁跟谁!”
凌青壁心里直乐,成,倒是好养活。
天色已晚,周靖和花雨深几人回来,在院子里喊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便各回各院。
唐鹭和凌青壁在自己房间吃完了饭,又运功祛了会儿毒,俩人都累得不行,直接上床休息。
反正什么都不能干,他们睡前互相亲了亲,便搂着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唐鹭靠在凌青壁右肩醒来,睁开眼便见他左胸的白色里衣沾上了些血迹,知道是伤口渗血,便起身去拿了药和白布帮他重新裹伤。
“怎么了?”凌青壁迷迷糊糊地问。
唐鹭轻手轻脚解开他的里衣:“没事,帮你换药——”
他的目光落在被血液渗透的白布上,下意识地怔了怔,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可是他从小到大从未替人裹过伤,不应当啊。
眼前这个痕迹分明眼熟,他将沾了血的里衣盖上,这似乎更加眼熟了。
从哪儿见过呢?
难道是……
唐鹭似乎摸到了一点线索,却始终记不分明,正在着急,便听外边周靖激动地大喊:“师父!快起来!大当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