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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心~~!”
一声惊呼下,黑色长发的美青年,被撞飞出三米远才站稳脚步。
——谁?!
身为一个异能力者,同时是港口mafia的干部,兰堂震惊于自己竟然被人奇袭成功了!
然后,他看到自己完全无法想象的场景。
一个绿色短发,绿色眼睛的少女点伪,嘴上叼着一片面包的,摆出一副很可爱的表情低头看向他。
“抱歉,不小心撞到了哎嘿~”
嘴里这么说着,少女点伪面无表情的将面包一口吞下吃掉。
没错,是少女点伪,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个身材跟身高一看就不少女!别以为套一个水手服就是少女了!没注意到刚才的细节吗?低头!这家伙比他高!还是平胸!就算长得再好看也是男的!
“你刚才内心吐槽了这么平的胸竟然还装可爱少女是不是?你对女性的歧视已经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女性的价值可不仅仅是在胸部更重要的是内涵!在这个国家平胸才是大趋势你这个来自国外的外道!”
对方倒打一耙愤恨的指责道,尽管依然还是面无表情。
……太敷衍了,就算骗也应该敬业点,多少给点感情好吗??
兰堂由刚才的戒备转为无奈,他发现对方似乎是个未成年。
成年人总对幼崽比较宽容,作为一个成年人的兰堂不会小巧对方,但也不像最初那般疑神疑鬼,戒备满满。
“你是不是在轻视我因为我看起来未成年?告诉你,很多人就是因为大意,被我——”
被他?兰堂警惕。
“——拿走了第一次。”因恶作剧次数太多激怒太多势力而被列上通缉令对巴利安成员来说也是第一次啊,哎嘿。
……???
兰堂一脸问号,竟然,是色诱,认真的吗!这玩意儿有半点认真对待色诱这件事吗?是谁能想出来把一个少年套上女装,顶着西蓝花一样的造型去色诱啊!
槽点满满,就连港口mafia的干部都一时失去言语能力。
“鉴于你伤害了我的心灵,因歧视女性对我造成巨大伤害,需要立即对可怜又弱小的我做出补偿。”
……
…………
之后就不浪费笔墨了,总之在一番莫名其妙的发展下,兰堂将这个自认为伪装很出色的少女点伪领回家了。
很快他发现,对方貌似离家出走,应该只是想逮个冤大头蹭住处。
兰堂感慨对方的奇妙运气,随便逮一个人还能逮到一个mafia。
不,等等,真的是运气吗?
兰堂犹疑起来,他最近非常敏感,在如此敏感时间段出现的人,真的不是哪个方面派来的间谍刺客?
训练孩子当棋子在mafia里也很常见,一般这个圈子认定十二岁就差不多可以承担任务,十三岁已经能在工作上当做成人来对待。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名为六道悟子,承接类似万事屋一样的工作,目前不接暗杀跟桃色相关的单子,有需要的情况请下单,这是价格列表,还有vip亲情价给长期尊贵客户,谢谢。”
少年没有用自己习惯的me来自我称呼,在穿上女装的时候他就是悟子,悟子设定可是大小姐,怎么能有主谓宾都不区分的奇怪口癖?那不是显得文化程度很低又很low吗?顺便一提他的口癖是跟师傅相处太久被传染的,其实也能改,不过他觉得这样比较有个人特色就保留了。就是有时候也会忘记就是,毕竟不是他本身的习惯而是对师傅的模仿。
在察觉兰堂本人对他的微妙戒备后,他觉得有必要给自己的临时房东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果不其然,当他把价格单递出去之后,兰堂对他敌意减轻了许多。
不过肯定还会警惕,估计立即就会去调查这张脸的资料了,那么自己也可以顺便了解到同素异形体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给他招惹那么多麻烦事。了解背景才好做准备。
兰堂则是认为少年太没有戒心,他更加倾向于对方是个离家出走,不知道是哪方势力的培育出的人才。想要自己开万事屋来挣钱,还跟陌生人直接回家显得有些天真不谐世事,倒是很有效打消兰堂怀疑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的疑虑。
少年注意到兰堂情绪的左右摇摆,他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神经质。
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放松,来回切换不累吗这个人?
少年很快给对方找出理由,应该是感冒导致,他这么怕冷,感冒应该还很严重。
对了,他在彭格列暗杀部门巴利安的同事贝尔菲戈尔王子曾说过,感冒的特效药是——
少年利落的拿出白兰地道满:“来一杯暖暖身子吧,据说它对感冒有特效。”
兰堂:“……你什么时候从我酒柜拿的酒,还拿了最贵的一瓶?”
悟子:“不要计较这种小事。来,感冒好,一口闷!”
兰堂:“——!!!”
……
…………
少年没想到,家有藏酒的男人竟然酒量这么可怜。
就连斯夸罗的酒量都不如,真令人同情,这就是法国男人吗?
没错,他已经通过透视眼将这个家该扫的都扫了,从各种生活习惯细节跟法语书占据大部分,以及收藏的书籍多数偏向于法系立场来看,这大概是个法国人。
少年不讨厌法国人,他的师傅弗兰就是法国人,所以师傅的英语语法贫瘠到让人落泪。法国人对法语跟法国文化很骄傲,哪怕师傅因为彭格列十代目的缘故更擅长日语。
少年将醉倒的兰堂抱在床上,掀开被子塞进去盖好,又找了几个暖宝宝贴在被子上。
随地可见暖宝宝,可见是感冒挺长一段时间了吧,少年想。
他拿起暖宝宝的时候有一张桌子上的纸被带着飘落。
少年贴好暖宝宝之后,才回过头去捡起纸,他看到上面用花体法文书写着优美的文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痛苦的精魂,张开惶恐而疯狂的翅膀,在大海上飞行。】
少年眨眨眼,托彭格列的福,哪怕身在暗杀部队巴利安的他也同样没有落下学业。他一眼看出这首诗的出处。
保罗·魏尔伦,19世纪著名的象征主义诗人。
他不喜欢魏尔伦的诗,每一篇的篇幅都太长了,根本记不住,笑死。装13的时候如果背不住或不小心背漏了简直是难以直视的背刺。比起来还是另一名诗人的诗歌更容易记起。
法国诗人兰波——全名是让·尼古拉·阿尔蒂尔·兰波,同样也是象征派的超现实浪漫主义诗人。据说魏尔伦的作品也深受其影响,两人好像有超过几万字的不得不说的关系,啧啧,当八卦来看还是挺上头的。
少年了解兰波的诗,还是因为这位诗人跟他认识的兰波正巧同名的缘故。没错,说的就是那头蠢牛,用十年火箭炮把他砸过来的罪魁祸首,彭格列的盟友波维诺家族的兰波!
跟蠢牛不同,诗人兰波非常有才华,就连他这样的业余人士都能看出优秀的诗那就真的很优秀了。他读过兰波的诗,觉得,怎么说呢,这位诗人写诗如同在写乐谱。
就跟唱歌的人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吟唱的歌词,只是随心所以的唱出来一样,兰波的诗歌给人就是这样的感觉,深厚的文学造诣跟文化底蕴,就像乐曲一样随心所欲的从他的笔尖流露,太过自然而然,仿佛诗歌本就是他的一种语言,不用刻意雕琢跟追求押韵,只是想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就随随便便写出让人喜爱的诗句。
他抬手用法文在这张纸背面写了一句兰波的诗。
【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只是兰波比较经典的几句诗句之一,类似法国名人名言脍炙人口。倒不是想卖弄,在少年看来这就像是接龙游戏,有人写了一句诗,他随手接了一句。
其实要让他多想几句,他还未必想的起来。兰波的诗有的很长,有的则有成人意味的暗示,有的还含有似是而非的指责与抨击——这显然不讨青少年喜爱。他喜欢更轻松快乐的感觉,而不是太过艰涩沉重的话题。
少年很快腻了,哪怕他才刚写下这行字。他将纸攥成团随手丢到垃圾桶,又翻找出房间的钥匙,轻车熟路的用软泥倒模了一把。之后毫不客气的搜刮兰堂的大衣,从他的大衣之中找到钱包,拿出几张纸币之后,又用自己的口袋里的欧元塞回去差不多等价的金额。
之前打劫的钱他已经在发廊用掉,兑换货币一般需要护照,还不如直接借用房东的钱直接兑换。
做完这些,他犹豫的看向躺在被窝里,如同僵死的蛇一般面露痛苦的兰波。
等等,莫非不是感冒?
少年后知后觉的想。他调整了下视野,看到了包裹在兰波身体之外,那只黑色丑陋的怪物一样的东西。
“冷……”
可怜的房东呢喃着,将自己的身体用被子裹得更紧。
“啊,竟然也有啊,这个世界。”
少年有些无奈,他还以为来世界就看不到这种东西了。
凤梨头师祖说,那是‘怨念’的一种,不属于这世界的弱小之物,就算看到了也无需去管。
“kufufu~被那样东西缠上的本就是弱者。你无需在意弱者。”
听起来很残酷的说法不是吗,但你要知道,凤梨教主他,是个傲娇!
每次他说该死的彭格列,还是kufufu的为彭格列扫清障碍。每次他说不用管弱者,保护弱者冲在最前面的也是他。
口口声声说让少年不要理会的六道骸,结果还是教给了他如何处理这些怪物,甚至教会他封闭双眼能力,在不想看的时候看不到怪物的小技巧。
毕竟,与‘眼睛’有关的事,没有谁比拥有轮回之眼的六道骸更了解。
——除了生孩子之外,我师祖什么都会吧?说不定连生孩子都不在话下。
少年走过去,抬起手,对那黑色的阴影轻轻一弹——就像弹小朋友的脑门,又或者弹去指尖灰尘一样非常轻的动作。
那黑色的阴影真的如沙尘一般崩散。
房东的表情果然缓和了很多,仿佛被人从冰水中捞出一样,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
“算房租哦~”
少年歪歪头,对依然沉睡的男人道。
喜欢诗歌的浪漫的法国男人,这回应该能做个好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