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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自尊有时候比糯米纸更薄更脆,用口水蘸几下,就会破。这么不结实,谁能够相信它们可以耐用一辈子。

大概那天他们难得的交心谈判真的把程少臣晕得不轻,以至于他都减少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了,当然按程少臣的说法是他最近忙。

他出现也是半夜过来,带一点酒气,但是很清醒,有时候只是在她身边躺下,很快沉沉睡去,有时候则故意弄醒她。大概当她在他身下被他一点点耗到全无抵抗之力时,他便得到征服的快乐,那受损的男人自尊也得到很好的修复。这男人的心思如此不堪一击,经不得一点刺激,安若觉得非常的无语。

那天沈安若与贺秋雁一起去看江浩洋,其实还是程少臣送她回来的。江浩洋搬到一处幽静的旧式小区休养,她们费了很大劲才找到。

“没什么大碍,我都是在当度假。”江浩洋脸色尚好,据说只是胃出血,每日有医护人员过来打点滴,保姆按时过来给他做饭。

他不怎么喜欢人来人去的混乱,甚至都没像其他人一样住在甚为方便的公务员小区里,生病期间躲在这里的确避得开许多的是非。

没坐多久就有门铃响。江浩洋自己去开门,她们在偏厅并没出去招呼。来人是年轻女性,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一共不到两分钟。

江浩洋回来时神色平淡。贺秋雁笑他,“师兄,你正走桃花运呢。”

“乱讲。”他将淡淡的笑意转向沈安若,她垂下眼睛。

这屋子是他的临时栖息地,格局简洁,并不隔音,外面的对话屋里也听得清楚。

女子说:“换洗的衣服,还有书,你要的最后那本我没找到。我煮汤时多煮了一些,只是手艺不佳。我记得上回你说王阿姨的汤太腻。”

“麻烦你,其实让我局里的人回去帮我拿就好。”

“顺路而已,不麻烦。我不久留了,我们领导召开临时会议,我得去公司。”

“你们现在应该很忙,别影响到你的工作。”

“没关系。我们上司说了,难得有这种与上级部门的领导正大光明接触的理由,一定要严肃认真地对待,力所能及地讨好,无时无刻不体现出我们的诚意,要当作最重要的工作来做。我领命行事,你也不用客气。”

“原来他也会说这么长的句子,可是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江浩洋笑。

“你要理解他,他很不擅长向人诚挚地表露心迹,这算是他的极限了。”女子笑如银铃,然后离开。

地球真是小,竟然是程少臣的属下谈芬。她们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沈安若对谈芬的声音异常的熟,她有一副非常好听的声音。

江浩洋不经意地看向她的神色总是非常有趣,沈安若转头看窗外。

“怎么会突然犯胃病?”贺秋雁问。

“跟省里的项目调研组一起吃饭时,酒喝得有点不合适。”

“你这人民公仆当得称职,险些要因公殉职为国捐躯了。”沈安若轻叹。他正在推动的项目正是安凯的,怪不得他藏起来程少臣都知道他病了,原来如此。

“才几天不见,这张嘴就刻薄成这个样子。”江浩洋也叹息。

后来贺秋雁去给江浩洋倒水,屋内只剩他们两人。

“你最近气色不错,比我上回见你时好许多。”

“因为天气转热了。我冬天容易感冒,所以气色总是差。”

“这个季节穿婚纱比较合适,我记得上一回天气有点冷。”

沈安若看着他的眼睛笑了,“干吗?你被美人计和迷魂汤诱惑了一下,就打算帮人把我卖掉?”

“要卖也要赶在卖相最好的时候出货,等过了保鲜期就卖不到好价位了。”

沈安若低头,半晌后说:“一个人多潇洒,几套房子可以轮流着住,饭友和玩伴可以经常地换,生病了可以找志愿者照顾。难道你不觉得?”

“你讽刺人的功力长进了可不止一点点。”江浩洋难抑笑意,“我可没计划要单身一辈子。你或许从没有机会感受,单单是想碰上彼此能看顺眼的人,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他停顿了一下,“我的话你应该不愿意听……不过,男人的耐性总是有限,没必要非得触底。”

“他竟然连你都收买得动?!”

“我明明是为你好,你现在就像咬吕洞宾的那只小动物。”江浩洋看了她一会儿,又微微笑起来,“好好,你就继续吊他吧。看着那种人吃瘪,其实我暗爽得很。”

后来贺秋雁也说她:“你就尽情地玩,等有一天某人没了耐性突然要撤了,我可不借你肩膀哭。”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哭?男女交往可以当成游戏,合则聚不合则散,但婚姻应该是一辈子的事情,要有多大的耐心去忍受对方几十年。若是游戏,本来就该有结束的一天,有什么好遗憾的?我才没力气再去折腾一遍弄假成真的游戏。”

“你现在知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了?那当时你又闹个什么劲?怎么就不肯忍耐一下?还有这姓程的,那时候发的是什么神经,害自己如今费这个劲,活该。”

“当时觉得,反正也挨不到最后,就不要强撑着,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早死早投胎。”

“神经病,两个。”

“你今年的相亲已经相到第几号了?”沈安若迅速转移了话题。

“跟你说,我现在对婚姻已经是半点兴趣都没了。看着你们这些优秀典范,我都有心理障碍了。”

别人兀自在那边瞎操心干着急,其实他们俩处得尚好,并没有因为她揭他的短或者他给她脸色看就真崩了。他们互相之间不算太客气,但也称不上别扭,就那么松松垮垮地小心地维持着一种奇异的平衡,就像不倒翁,看似摇摇欲坠,其实却也倒不了。按贺秋雁的说法,别人都是不能在合适的时间碰到合适的人,而他们俩是打算拖到不合适的时间让彼此都变成不合适的人。其实贺秋雁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安若费了很大劲说服林虎聪去跟她相亲,林虎聪临时有事爽了约,后来真心实意要弥补,但贺秋雁也连放了他两回鸽子,很明显这事已经黄了。安若总算明白她这位同学的相亲路为何会比长征更艰苦又漫长了。总而言之,大家都在以各自的方式自我娱乐以及自寻烦恼。

程少臣最近常常出差,频繁到连沈安若都忍不住问:“怎么会这样忙?”

“有个合作案,条件总是谈不拢,扯来扯去,浪费时间。”

“那一个,我也听说了。你们那合作的几方不是交情都还好?”

“就是这样才麻烦,拉帮结派,力气全用作内耗。算了,别在家里提工作,已经够烦了。”但是又过了一会儿他却主动问,“你觉得,牺牲一点信誉来保全公司的最大利益以及用很大的代价去保全一点点可有可无的声誉,哪一种更可取?”

“不是不在家里谈工作吗?再说了,你自己心里早有定论,问我干吗?我又左右不了你的决定。”

“沈安若,你不要总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女人适当笨一点会显得可爱。”

“以前嫌我嘴笨,现在又嫌我说话伶俐,你可真难伺候。”沈安若打个哈欠,困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还有,你难道不觉得,像我这样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这种傻,远比老实巴交的傻更能娱乐到你?”

“说得也是。”

夜间的图文电视台每天播一些非常冷门的外国电影,是港译,所以片名人名都稀奇古怪。今天这一部讲一对夫妻政治联姻,其实心中各有所爱,表面维系了恩爱平和,私下里各有各的生活。

“烂片。”程少臣兴致不高地说,“不过这样的生活倒也不错,自由。”安若向他投去一个鄙视的白眼,被他接收又反击回来,“斜眼看我做什么?还不是被你闹的?”

他出差许多天。最初三四天沈安若觉得清静又轻松,空气中氧气浓度都升高了。时间再久些,就觉得少了些什么,仿佛终于等到周五,突然接到周末培训或加班的通知,虽然属于正常工作,但总是不适应。她白天工作晚上应酬,也不给他电话,只等他打来,可是如果过了晚上十点钟电话仍未到,难免担心他是否酒喝多了,或者有意外。坏习惯一旦养成果然很讨厌。

安若回忆他们以前结婚的那段日子,有一次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最初她也牵挂,担心他醉酒无人照顾,担心他饮食不适应,但他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常常忘记打电话,她打过去也大半不接,早晨就回来了晚上她才知道,久而久之,她也不再介意,由着他去,每次他出差就只当自己放假。现在他这样的表现,反倒比以前进化了太多。

饭店里新招来一大批服务员,满眼都是生面孔。有一个女孩引起她的注意,端庄清秀,柔美纤细,眼神慧黠,活却做得不怎么漂亮,有时在餐厅摆盘子,有时在客房做清理,手忙脚乱,很狼狈。沈安若走近了看她身上的临时员工牌,钟恋晨,十指纤长白嫩,明明就是娇娇女。

“那个钟恋晨,相貌气质都很好,为什么不让她在前台实习?”沈安若对负责人力资源的周经理说。

“是董事长安排的,好像是合作方那边的人,大概是要写调查报告,在这儿体验生活呢,不会待很久。”周经理慢吞吞地说,沈安若也不再多问。果然是位大小姐,在这里玩灰姑娘游戏,她跟程少臣都真够天才。

钟恋晨偶尔会遇上她,笑容明媚,称她“沈总助”,有时会请教问题,很虚心、很认真,但眼里藏不住对她好奇打量。

程少臣回来后,他们在一家幽静的会所度周末,在游泳池边遇上披了大毛巾全身湿淋淋的钟恋晨。

“少臣哥,安若姐。”钟恋晨巧笑嫣然,称呼改得也快。

“这是钟恋晨……我父亲好友的女儿。”程少臣在介绍她的时候,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

“安若姐,你不游泳?”

“我是旱鸭子,水深超过一米就晕。”

“那我自己玩去了啊?”

安若坐在阳伞下吸着果汁,程少臣和钟恋晨在不远处说话。他们没故意压低声音,泳池里人极少,所以她听得清楚。

“小恋同学,你怎么还赖在这里?玩够了就快些回你爸那儿去,别在这里添乱。”

“少臣老师,我在这里自力更生,没碍着你什么事呀。”

“你走到哪里麻烦就到哪里。你还是讨厌谁就去害谁吧。”

“你猜对了,我就是来害你的。”说毕一歪身子,以一个奇妙的姿势直挺挺地落入水中。

“她泳技很高。”安若后来对程少臣说。

“比你游得好的在你眼里都算泳技高,可是,是个人就可以比你游得好。”程少臣根本不看泳池,“她现在每天在华奥那边,你见过她?”

“见过,很努力很认真。”

“你离她远点,她难缠得很。”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安若喝完果汁准备起身走了,突然定住身子,声音有点颤:“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很久没露出水面了。”她话音还未落,程少臣已经跳下水去。

后来程少臣面无表情地拿了毛巾擦头发,全身已湿透。钟恋晨在一边笑到全无气质,“我又没喊救命,这可是你自己要跳的。少臣哥,我太感动了,原来你这么关心我。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淹死呢。”

“闭嘴。”

“我还没恼呢,你恼什么?我今天差点就可以破自己憋气的纪录了,全被你破坏了。”

“钟恋晨,我说话的时候不许你顶嘴。”

中午他们三个一起吃饭,小恋同学不敢再造次,安静乖顺了许多。程少臣出去接手机,她趁机与沈安若扯东扯西,没有重点。

“为什么要叫小恋?不是应该叫小晨吗?”

“别人都叫我小晨的。但少臣哥不喜欢我名字最后一个字与他的发音一样,只有他叫我小恋。”

过了几天某处有个商务酒会,沈安若也要代表华奥前往。程少臣打电话问她是否愿与自己同行,她当时正在为一堆工作上的烂摊子烦着,所以没好气,“前妻跟现任那个什么,你觉得我的哪种身份会更令你有光彩?”

“你够了啊。难道我找不到女伴?”

“快去快去,别打我主意。”

晚宴没什么特别之处。沈安若是和林虎聪一起去的,他们不是重要客人,只打算打过照面就走,她也没看见程少臣,这人果然一到宴会上就失踪,但她见着了钟恋晨,粉嫩嫩娇滴滴,是程少臣素来喜欢的格调。

钟恋晨虽然打扮成一副淑女状,但一直东张西望找东西吃,又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本杂志猛扇着风,完全不顾形象,待到有人走近她,却刹那间变成小天鹅的模样,高贵又柔顺。训练有素。

“你盯着那女的看了半天了,你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吧?”林虎聪凉凉地问。

“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我眼里的女人只有‘不可爱’跟‘装可爱’之分,你是前者,她是后者。”他突然看见程少臣出现在钟恋晨的身边,低低地骂了一声,“沈安若,你存了心要害我哪。你早点跟我说董事长大人也会来这儿啊,至少我可以站得离你远点。”

“你心里没鬼,怕什么?”

“谁说我心里没鬼?鬼大着呢。”林虎聪皮笑肉不笑地扭头看她一眼,安若也回了林虎聪粲然一笑。

“说实话,你们俩可真有默契。”林虎聪仔细打量了钟恋晨几眼,闲闲地说,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小女子就是在我们那儿实习的那个吧?我说怎么这么眼熟。”

“只是‘眼熟’而已?别谦虚了。只要是美女,你就能在几小时内把人家家谱都弄清楚了。”

“也是,还是领导最了解我。这小妞背景不简单的。”他侧过身子在她耳边说了个名字。

沈安若讶异了一下,忍不住又转身看了那边一眼。

“他们家跟程家交情甚深。”林虎聪又补充。

他们离开前,沈安若去洗手间。一楼人多,她到了二楼,出来时听到走廊尽头有人在讲电话。因为没有人,所以非常安静。

“我才不干,我还没玩够呢。什么?两家知根知底?少拿这个当借口,让我去做你们利益交换的牺牲品。他又不是真的喜欢我,他只当我是小妹妹呢。”

那是必经路,沈安若根本躲不开,走近了却见是钟恋晨,只能笑一笑,钟恋晨见到她,也笑得灿烂,只是似乎多少有些不自在。

安若回家早,洗漱完毕一身清爽地在卧室看电视,程少臣回来时看了一眼她的藕荷色真丝睡裙,“你穿这一身睡衣去宴会也比你打扮成黑乌鸦的样子好看,都跟你说了,你穿黑色显得苍白,而且瘦得厉害。”他不干涉她穿衣服,除了黑色,每每要找碴。

“满场的五彩缤纷,你身边佳人也粉粉嫩嫩,你干吗要盯着我?”

“我盯着你你都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了,我若不盯你你还想做什么?”

安若抽出背后的枕头砸过去,“你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

他洗过澡,搂着她一起看电视。安若又来了例假,抱了热水袋也不舒服。程少臣丢开热水袋,替她轻轻揉着肚子,“如果你怀孕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程少臣,你若敢算计我,我就咬死你。”沈安若掐着他的虎口,认真地警告。

“别总这么凶,老得快。我这次出差要走很久,你对我温柔点。来,笑一个。”

图文台又在播一部拍得十分粗糙的不知名电影。男主要结婚了,对女主说:“我要娶她,可我爱你。”后来那男人毁了婚约,但女主跑掉了,数年后重逢。

“你最近看片品位越来越低俗了。”程少臣说,“不过那男的真是可怜。”

“那男人明明是个浑蛋。”

“沈安若,你不许不打招呼就跑掉。”睡觉前程少臣突然说。

“我为什么要跑?”

“反正你就是一副随时都想跑掉的样子,让人觉得特别不踏实。”程少臣打了个哈欠,喃喃地说。

“谁让人不踏实了?你在说你自己呢。”

半天没回应,探身看去,他已经睡着了。

程少臣走了没几天,钟恋晨也向她告别,说要出去玩。安若对这比她小几岁的女子印象不坏,难得出身好又不矜娇恃宠,对自己也甚为客气礼貌,只是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若你不确定一个男人是否真的喜欢你,可他对你不错,你会嫁吗?”临走时钟恋晨问她。

“结婚是一件很随缘的事,想多了反而下不定决心。”

“可是如果你很喜欢他呢?会不会很不甘心?”

“我不知道。”

程少臣这次出差的时间的确很长,有天晚上打电话给她,“没有人烦你的日子,是不是格外地轻松自在,心旷神怡?”

“没有那么好,但是也不坏。你现在在哪里?”

“今天刚到的杭州。”

“钟恋晨也在那里,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知道,我见到她了。”他在电话另一头叹气。

沈安若并不愿意多想,她一向随遇而安,可有时候都由不得她逃避。饭店里来了一位重要客人,张总甚至亲自接待。那日沈安若在顶楼专用餐厅里遇上他与助手,微笑致礼后,各自就餐。

一定是她最近人品出了问题,所以她总能偷听到别人说话。

“这家饭店现在已经在安凯名下了,钟小姐就是在这里玩了一阵子。”客人的助手说。

“少臣眼光一向准。程家的孩子都有出息,相比之下钟家的男孩子都要气死人。你看这次合作,差距真是明显。”

“钟先生对自己的孩子要求太高。都要成一家人了,钟小姐虽然嘴硬,我看她心里是愿意的。”

他们的声音虽然够低,没打算让别人听见,可她到底不是聋子。

程少臣在电话里依然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她也索性不去破坏气氛。她若想自己好过,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枉费脑筋。顺其自然,该怎样就怎样好了。

晚上继续看洒狗血的电影,情节老掉牙,她看得津津有味,戏里的男男女女,永远只差那么一点点,莫名其妙地误会,匪夷所思地分手,此后一生都擦肩而过。看着剧中人抓狂添堵,她自己便有了置身事外的悠闲。现实若也是这样的一场戏,那么她要找了有利的位置做个好观众看热闹,才不呕心沥血地置身其中去争取更多的镜头。

不过安若还是很想离得再远一点,换个地方,呼吸一点不一样的空气。虽然这一向是小说和电影里最恶俗的桥段,但此刻才发现,所谓恶俗,都是经过人民群众的智慧与实践检验出来的经典。

机会来得这样及时,有个历时十天的封闭式中高层培训,就在这个城市周边的岛上,车程加船程一共才三个多小时。培训内容实用,但日程辛苦。当人事部征求她的意见时,安若一口答应。

“天热,你体质又弱,那边交通不便利,条件也不会特别好。同类培训有很多,其实不必这时候去。”在审批单上签字时,张总说。

“没关系,我很久都没学习充电了。”

安若懒得跟程少臣说,因为他若不同意,只一句话就能令她无法成行。其实她暂时离开一下,不干扰他的视线,倒是更有助于他去思考以及解决问题,不会令他因时时见她而为难。怀着这样高尚的目的,她对自己不告而别的计划很坦然。

安若出发的时间恰能错开与程少臣打照面的机会,等到了目的地,再打电话告知他好了,她并没打算远走高飞销声匿迹,她可没那份骨气。其实她走得不远,当天就可以来回,若不是要在外面待的时间太久,根本都算不上出差。

出发前一晚,沈安若简单收拾了行李,像往常一样到每个房间检查了门窗,在厨房里热了牛奶。她正小口地啜吸着牛奶,听到有人开锁的声音。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外面打不开,她只好自己去开锁,手里还捏着牛奶盒子。程少臣竟然提前回来了,他明明应该明天下午才返程,安若心虚气闷。

门一打开她就被一把抱住,程少臣故意哑着嗓子粗声粗气地说:“小妞儿,若想保住性命,就乖乖从了我吧。”

深更半夜的,他可真有兴致。沈安若在他怀里挣扎,“提前回来干吗不说一声?”

“吓到你了?”

“对,屋里还藏着男人呢,你千万不要上楼。”安若推搡着他,但他越搂越紧,呼吸也渐沉。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刚才他突然袭击,她一受惊便捏紧了牛奶盒子,结果把牛奶溅了两人一身,现在正沿着她的睡衣领口向下滴淌,前襟也濡湿了一片,贴着她的皮肤,勾出她前胸的形状。

程少臣低头去舔她裸露肌肤上的那几滴牛奶,她微微地颤了一下,低下身子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你饿吗?我去煮面。”

“不饿,飞机上吃过了。”他把外套随意扔到沙发上,扯了领带,上楼去洗澡。走到楼梯中间时,回身见她还在原地站着,朝她笑一笑,“你要不要一起?”

“不,谢谢。”沈安若扯着睡衣前襟,尽量让它不贴身,心里有点乱。她是做事有计划的人,突发状况到来时,即便可以应付得很好,也总有点慌。

她把行李箱搬到自己的书房去,到另外的浴室简单地冲了一下,换下湿睡衣,然后便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先躺下装睡,还是声称不舒服换个房间睡,总之她觉得累,不想生出多余的事端。她的心思正百折千回地转着,浴室的门被拉开,安若僵着身体没回头,仍被程少臣一把搂入怀中,整个后背贴着他赤裸温热的胸膛。他在她的耳朵和肩膀上留下唇印,低声问:“你想念过我没有?”

“没有。”安若躲闪着,被他的气息弄得很痒,但柔软的胸部与小腹都被他揉捏着,根本摆脱不掉他。她象征性地推拒了几下,便被他轻而易举地按到床上,睡衣也被他轻易地褪下。她保持着趴卧的姿势,紧紧抱着枕头不肯翻身,程少臣也不逼她,像小动物一样从她的耳垂和肩膀开始细细地啮咬,光滑的后背,纤细的腰肢,柔软的臀,直到她的脚趾。他力道轻柔,但每咬一下,她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全身酥麻。这是个调情高手,她哪里是对手?安若觉得挫败,她明明内心想抵抗,身体却投降,脑里晕晕的,隐约有极重要的事情,没有头绪。她突然生气,都不清楚到底在气谁,用了极大的力气翻身起来,因动作过急甚至晕了一下,一把揪住没有防备的程少臣,就把他使劲地压到自己的身下,用腿压住他的手,用手掐住他的脖子。

程少臣大概被她突如其来的强悍震慑住,除了最初反射性地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反抗,由着她折腾,甚至还偶尔配合她一下,表情变幻,眼中情绪不明,因她挑起了他的欲望,也因他正受着她的折磨。她用牙齿,尖尖的小虎牙,啮咬,吮吸,不过没他那么温柔,而是真用了力气,令他全身战栗。她得承认,有人在自己的身下发抖的感觉真的很爽,怪不得程少臣以前总是那么喜欢逗弄她,把她一点点逼到失控边缘。他们俩的这种关系,她从来都是掌控不了局面的那一个,也没什么机会主动,此刻动作既不优雅也不干练,更像在胡闹。

沈安若终于真正地占到了上风,她权当是自己的胜利,尽量忽略有人一直在让着她的事实,坐到他身上,把他的手用自己的睡衣捆绑到床头上。她其实绑得并不紧,但他很老实地不挣脱。她的头发随着动作的起伏拂着程少臣的脸与胸膛,他突然抬起身来张口咬住她的半边胸口,一大口,好像要吞下去,动作也激烈起来,不肯再按她的规矩来。

安若挣扎着退开,重新把他压住,很得意地看着他有一点扭曲的表情,喘息着说:“程少臣,你感觉如何?事情不能完全在你掌控之中,这种滋味不是很好受吧?”

“偶尔体验一次半次,其实还不错。只要不总这样就好。”他的声音也支离破碎了。

只是安若的上风也没占多久,很快就体力不支,早早地失了主动权,重新沦为他的猎物,还是要任他摆布。先前的气焰嚣张也不过是向一头精力旺盛的公牛抖动的红布,结果只令他更加疯狂和激烈而已。在被暴风骤雨般的情潮席卷过后,沈安若有短暂的昏厥,神志清醒时发现正被他肆无忌惮地用手指检查着全身,见她睁开眼睛看他,便俯下身吻她,手滑了下去,又一次拨弄着她最敏感处的神经。他在再度攻陷她的间隙贴着她的耳垂轻声细语:“你真的想我了吧?”

“你少自作多情。”她身体服软,嘴却不认输。

程少臣轻声地低笑,加重也加快了自己的动作,满意地看着她在他的身下辗转呻吟甚至轻声哀求,他在她濒临崩溃的前一刻贴着她的耳朵柔声地说:“可是我非常的想念你。”

他的声音连同她的全部感官,都在那极致的瞬间爆裂开,仿佛散作片片的星光。她的身体也正在液化,软成一汪水,在他怀里渐渐地流失,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这样的夜晚会令人折寿,而且,他的确不能容忍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安若在陷入深眠前,脑子里浮现着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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