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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放了唇,崔银奎双手托起我的脸颊,嘴角漾起温柔的笑。
「嗯……软糖好好吃,我还要。」说完又把脸靠了过来,我反射性地伸手遮住他的嘴巴。
「那不是软糖!」是我的嘴唇。
确定崔银奎不会再靠近后,我收起手扶住他摇晃的身子。
「湿湿黏黏的,啊……棉花糖融化了。」皱起眉,他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人往我肩上压下。「阿森,我说过不想吃棉花糖呀……」
声音转弱,崔银奎在我怀里昏睡过去。
好重。
他亲我应该是无意识举动吧?
所以,这个吻只会成为我一个人的回忆。
「真是的,以往没有这种例子,害我着实吓了一跳喔!」手覆着口轻笑,我倒看不出阿森哪里受到惊吓了。「为了避免太多突发状况,我还是请个人帮忙好了!送他回去后,你可以顺便照顾一下他吗?」
放下擦拭的玻璃杯,阿森从口袋拿出手机。
「照顾?」
「嗯,可以的话等他醒来说服他别再喝酒了,等我一下。」
拨出号码将手机置在耳边,阿森在几秒鐘后开口:
「喂牙籤啊?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要你开车过来帮我把两个人载走就好囉!没办法我还要工作嘛!哎呀,怎么会累呢?那人家就等你过来囉!」
掛掉电话,阿森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欸阿森,要是他醒来看到我,会不会觉得我很多管间事啊?」会不会觉得我很烦而讨厌我呢?
「小姐,你也想太多了吧!你就先在这里待一下,我先忙。」推来一杯调製好的饮品,阿森转身招呼前来的客人。
过了近十分鐘,一个身高约一米七五、发色微红的男生从后走了过来。
「嗨,白目森。」随便打个招呼,他不经我同意地捏起我杯内的樱桃吃下。「谢谢招待,这个还你。」还来不及反应,他接着将樱桃梗丢回我杯里。
呃,怎么会有这种人?
「真是的,牙籤你别欺负我的客人嘛!」
原来这个讨厌的傢伙就是牙籤,阿森似乎也对他的行为感到头疼。
「欸——不会吧?」惊呼一声,牙籤把我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她是新来的厕所清洁工耶!」
他会这样讲大概是因为我的穿着,我能谅解。
「她是临时被我叫来的,所以来不及换衣服嘛!」阿森帮我解释道。
其实就算给我时间准备,我还是会穿这样过来。
「已经十二点多啦?你快帮我送他们回去吧!幸好这傢伙喝得够醉,不然又会醒过来要酒喝。」看了下时间,阿森催促牙籤。
「可是我刚过来欸!正想喝点酒说。」
「明晚……更正,今晚再过来,我请客。」
「那送完他还要再送清洁工回去喔?」
这傢伙已经擅自帮我取好了外号,真令人无语。
「一律送去他家。」
「现在流行女人搞醉男吗?」
不是我太敏感的话,我好像被侮辱了。
「我想他醒来可能会哭喔!」
「别胡说。」
「还不如给辣妹搞。」
「牙籤……」
「虽然关了灯都一样啦!」
啪。
看过一次的夜光苍蝇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击牙籤脑袋,牙籤按着被拍打的部位,一脸错愕地望向面带阴险笑容的阿森。
「请快点送他们回去喔!」不改脸上的笑,阿森略带命令地要求。
「呃,好。」不再胡闹,牙籤乖乖地点了点头。
「知道他家在哪吧?」
「知道,上次有去过他家。」
「嗯,再次麻烦你囉!」
「好啦!」
牙籤一把扛起比自己高了将近十公分的崔银奎,表情有些吃力。
「他没有在凌晨时间醒来过,现在睡很熟一定超重的喔!」阿森不帮忙就算了,还在一旁说凉话。
「我来帮你吧!」我跑到另一边搀扶崔银奎的手臂,试着减轻牙籤的负担。
「算了,你只会帮倒忙,等等帮我开车门。」松开紧握的手扔出车钥匙,牙籤扛着崔银奎往门口前进。
接过钥匙,我跟在牙籤身后迈步。
「虽然我也想帮你们,但我还要顾店走不开,你们路上小心喔!」
阿森的声音从后喊来,我转过头对他笑了下。
「就请你照顾一下崔银奎吧!让他别喝酒了。」回给我微笑,阿森不忘叮嚀。
#
来到一辆深蓝色车前,我按下遥控器开锁,而后打开后车门帮忙让崔银奎入内躺下。
「后面没位置了,你坐副驾驶座。」
后座三个位置全被崔银奎佔领,牙籤打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那傢伙长那么高干嘛?脚一直拖地重死了!」埋怨了声,他插进钥匙发动引擎。
虽然特地开车过来很辛苦,不过他的牢骚还真多。
「一开始拒绝阿森不就好了?」反正他拒绝,阿森还会再找其他人,干嘛要做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
牙籤摇下车窗,手肘置在窗口上托腮。
「助人为快乐之本啊!就像你明明不是他女友,还愿意跟他一起回家照顾他。」亏他想得到这种回答,我彻底无言。
「到他家还要多久?」觉得有点睏,好想躺在床上睡觉。
「一段路后,直走右转就到了。」绿灯亮起,他踩下油门,单手控制方向盘。「喂你不要睡着喔!不是还答应阿森要好好照顾那傢伙吗?」
不济的精神在牙籤这番话后一扫而空,我甩甩头撑大双眼。
没错,我答应阿森要照顾崔银奎,所以在打理好之前,绝对不能上床睡觉。
「首先你要先用热毛巾擦过他全身,接着替换睡衣,内裤也要顺便换掉喔!」
什什什……什么!
「那什么表情啊你?」看我震惊错愕的模样,牙籤轻笑一声。「这是一定的吧!内裤穿一整天本来就该换掉啊!怎么,你还没看过男人那玩意儿吗?」疑问句落下,他带点挖苦的意味。
「怎么可能看过啊!神经病!」不小心太过激动,音量也跟着破表。
「别兴奋。」
「这才不是兴奋!」
「噗哧——」
「专心开车好吗?」
怎么办?我是不是真的要帮崔银奎换内裤啊?
「到囉。」
车子停在崔银奎住处门口,我开始紧张不安。
「我记得他好像住五楼,天啊我要扛他到五楼。」下车打开后车门,牙籤意识到这个悲剧。
现在很多租给学生的地方都不提供电梯,所以我都尽量选择三楼以下的房间。
牙籤将崔银奎扛到肩上,双眼发直地往上望视。
「我要爬到那个地方,那个如地狱的地方。」锁定五楼的位置,他嚥了口口水,闭上眼做好心理准备。
「牙籤,加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精神上的加持。
自己再加上崔银奎的体重,牙籤等于拖着一百二十多公斤的重量爬上五楼,即使外面温度只有十度左右,他仍不断热汗直流。
「啊,崔银奎的房间钥匙?」
我一个重点问题听在牙籤耳里如同闻言世界即将毁灭,在他绝望得四肢发软快要倒下的同时,我正好扭开崔银奎的房门。
「门没锁。」我说。
以仅剩的精力直奔房间,在崔银奎落到床上后,牙籤解脱般地跪倒在地。
崔银奎的房间和我上次见过的不太一样,地板上四处乱扔的衣服,就连原本整齐的书桌也变得凌乱不堪。
「呼呼……总算到了……喘死我了……」手背抹掉额上的汗珠,牙籤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到了崔银奎房里,被遗忘的换内裤建议闪过脑海,心里又紧张了起来。
「喂,我要喝水。」指着桌上的杯子,牙籤要我去外面帮他装水。
「我去洗杯子。」拿起杯子到浴室,开灯后一面碎裂的镜子随而映入眼帘,我茫然佇立。
「快点啦!你怎……」随我视线望去,牙籤瞠目结舌。「看来,你今天没办法帮他洗澡了。」
打破这凝重的气氛,牙籤拿过扫把到浴室将碎片集中到一旁。
崔银奎,是你打碎镜子的吗?手没事吧?
到床铺查看崔银奎双手,他左手食指和中指的关节部位有些瘀青红肿。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崔银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才这样伤害自己?
「我帮他换套衣服,要不要回避随你。」
从衣橱拿出一套黑色运动服和一件四角裤,牙籤俐落地褪去崔银奎的上衣。
「我、我还是回避吧!」
在牙籤接着脱下崔银奎的裤子前,我赶紧掩面转过身。
「你很常照顾他吗?感觉你很熟练。」背对着牙籤,我问道。
「其实最主要是帮阿森啦!阿森很疼这傢伙,似乎把他当亲弟弟在照顾。当然啦!我会愿意帮忙是因为喜欢这傢伙的个性,怎么说呢?很随和很好相处。好,我换好了。」
转回身子,我替崔银奎盖上棉被拉至胸口位置。
「他睡得还真熟。」无论我跟牙籤怎么吵他、移动他,他都可以继续安稳的睡,这算优点吗?
作为优点的话,前提是『不需要』叫醒他。
「我差不多要回去了,剩下就交给你了。」
「等、等一下,交给我的意思是?」
「放心啦,那傢伙早上才会醒来,不会对你怎样。」
「不是啦,我不太清楚怎么照顾酒醉的人。」
「早上等他醒来你再看他需要什么,掰。」
牙籤……
「来锁门。」
「……好。」
锁了门走进浴室,地上的碎片全都收拾乾净了,我在右手食指挤上牙膏,伸进口腔摩擦清洗。
这个方法是思竹教我的,毕竟崔银奎不可能留着我用过的牙刷嘛!反正用手一样能清洁牙齿。
望着镜中央的碎痕,心有种被揪紧而隐隐作痛的感觉,我注视不到几秒立即偏离视线。
离开浴室,我到靠近电源开关的床沿坐下,拉起床铺的另一件被子盖上,躺下后伸手关掉电灯。
「银奎,晚安。」儘管知道他听不到,还是忍不住说了。
闭上眼,我很快地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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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脑袋有点昏沉,我侧过身改变姿势,一张白净的脸无预警地映入视窗,那眼眸平静而深邃。
惊讶地坐起身,我缓慢移动脑袋瓜,目光投射到改为上仰的脸庞。
「你、你醒了?身体好多了吗?」他的表情好沉闷,一定是觉得我很鸡婆很爱管间事!
怎么办?我要被他讨厌了。
没有回应我的问题,崔银奎按着额头重新闔上双眼。
「我……」
我真的要被他讨厌了,怎么办?现在马上离开他家?
「如果你想一个人待着的话,我现在就——」
「……汤。」
崔银奎微弱的声音被我覆盖过去,我没听到他说什么,再叫他讲一次他会生气吗?
「你……我……」
不行,我不敢问他!想想喝醉的人需要什么,热开水吗?
「你等等我,我去装水给你喝。」掀开棉被,崔银奎在我下床前拉住我的手腕。
「解酒汤,你会做吗?」
解酒汤?那是什么东西?
「对不起,我不会。」
承诺过会好好照顾崔银奎,结果他的第一个要求就让我投降了。
「我可以煮别的汤给你喝!」银奎,我会努力的,请你不要让我派不上用场。
「嗯,谢谢。」扬起唇角,崔银奎一道温和的笑。
太好了,他终于笑了!
这次不是酒精作用,而是他发自内心地微笑了。
「银奎家有电磁炉吗?」想起也有谁问过我这个问题,现在我却变成那个发问的角色了。
「没有,我不会料理。」
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