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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的两天陶承柏还整天打电话来,现在什么音信都没了。可恶。自己不理他是一回事,他打不打电话是另外一回事。郑陆被陶承柏宠惯了,心里不舒服就想发作,一鼓作气在舅姥爷家住了这么多天。陶承柏始终没有动静。郑陆想,陶承柏真的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真的变了,变态了。
郑陆躺着又发起呆来,发呆完毕发现自己脸热得烫人。便又把陶承柏四面八方地骂了一通。
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开了门爬到chuáng上来,郑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是严啸,便头一歪继续大睡。严啸挨挨蹭蹭地面对着郑陆躺倒。过了一会,翘头马一样抻着脖子贴近了郑陆,伸出一根手指头碰了碰郑陆的眼睫毛。哥的睫毛真长,扑扑撒撒的,严啸心想,像小刷子一样。
睡到三四点钟,郑陆被吵醒了。楼顶咕咕咕的一片叫唤。肯定是舅姥爷回来喂鸽子了。转头看严啸还在睡,只不过用枕巾堵着耳朵,看来已经被吵醒过了。现在出去很容易被鸽子粪空投袭击,郑陆扯过严啸脸上的枕巾一角将耳朵眼一堵,又闭上了眼。两个人蒙着头,贴着脸呼吸,睡得同仇敌忾。
最后两人是被舅姥爷一手一个从chuáng上媷起来的,舅姥爷已经七十多岁了,不但身体健朗,jīng神矍铄,而且声如洪钟:一对儿懒蛋,不准再睡了,吃完饭都他妈的给我听戏去。
哭河头这边的风俗,人走了也是时兴请戏班子唱戏的,唱得都是锦绣的传统地方戏。现在电影电视都是极普遍的东西了,锦绣的地方戏反而是等闲看不到了,几乎成了个稀罕物。村长家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连墙头上都没有地方站了。郑陆和严啸好不容易在院子外头的一棵大石榴树上找到一个位置。树上地方有限,郑陆靠在树杈上坐着,严啸本是扶着树枝半蹲在郑陆后面的,看着看着就变成搂着郑陆的脖子,伏在郑陆肩膀上了。
院子里吊着几盏白炽灯,演员个个描眉画目,穿红戴绿,演的是一出有名的骑驴看唱本。一个演员穿着纸扎的黑毛驴摇头摆尾地上了场,学起驴叫也是惟妙惟肖,一下就把严啸给逗乐了,发出了一串哈哈哈的大笑,把附近树上的人全笑得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在树上蹲着,估计他能笑得在地上打滚。郑陆就觉得脖子上手臂一紧,差点被严啸勒死。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郑陆回首就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晚上严啸缠着郑陆要一起睡。
哥,你明天就走了啊?严啸很舍不得。跟郑陆在一起处了两三天就像处了两三年那样的有感情,看来人跟人得讲缘分。
嗯。郑陆懒得理他。
过了一会。
哥,你明年考去北京好不好?到时候
郑陆闭着眼翻个身,心里却是想起了陶承柏。不知道陶承柏要考去哪里。那家伙成绩那么好想考哪里应该都不成问题。
哥?严啸说了半天,郑陆也没动静。最后严啸只能撅着嘴睡了。
陶承柏跟郑妈问清了郑陆回城的时间,早早地把车开到车站,找个树荫把车停好。自己拿着一瓶矿泉水坐在入站口的破木椅子上,这样车来了他一眼就能叼住。
百无聊赖,陶承柏用舌尖反复去顶腮帮子里的破皮,是微微的刺疼。陶承柏这几天上火上的利害,表面上无事,心里却油煎一样。他把事情前后想了无数遍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对于郑陆的他总是没有任何办法。
等了一个多小时,客车终于来了。驾驶室的挡风玻璃上横着一个白色的板子,上书几个红色大字:锦绣哭河头。
远远地看着好像有些不对劲,车里好像有人打架。客车拐进了大门,车窗上都拉着蓝色的帘子,陶承柏看不清里面,只慢慢地跟着车往里走。
客车停下来了,车门刚打开,便有人从里面一步掉了出来,右脚在地上拐了一下,仿佛很疼,人一下就跪到地上去了,明显是被人大力推出来的。
陶承柏第一眼看到了那人的寸头,并不动容,然而只眨了一下眼的功夫便急如闪电一般飞奔过去。不是郑陆又是哪个。
☆、9第九章
跟郑陆动手的就是严啸口中说的客运车上路匪恶霸一样的人。
锦绣县下面辖着一百多个大小不等的乡镇,往返之间的客运表面上隶属于锦绣县长途运输有限公司,其实都已经包给了个人。
哭河头的这一条线当然也不会例外,承运人是哭河头乡党委书记的连襟的小舅子,姓阮,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会来事会赚钱,兼之有点背景靠山在哭河头混得也算风生水起,拜把子里头排老二,人称阮小二,外号都是现成的:立地太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