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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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崇德帝面色阴沉看着跪在他身前的萧正琦。久久，叹了一声转身不再看他。
“朕自认，多年以来从未亏待过你。而你，就是用这些回报给朕的？设计你的皇兄去闯品燕阁。”崇德帝满是笃定。
萧正琦咬着牙，他知道，这种事情不能认，一旦认下，他全都完了：“父皇，儿臣这些时日从未与皇兄接触过，谈何挑拨皇兄去品燕阁。”
崇德帝怒气忽气，猛然将几张纸甩给萧正琦：“逆子，你还不认！”
萧正琦颤抖着手取来：“这……”上面全是他这些时日的举动，没错，他确实没有亲自挑唆太子，可是，他却找了人小心透露给太子，他自认为做得十分隐秘，可是竟然还是被发现。不由抿唇不语，这种时候，应当如何自救。
“朕……原本想留着你，可是你，太让朕失望了。”崇德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太子萧正瑜，正捂着肩膀，面色亦是有些苍白，有些黯然，他现在还能护着瑜儿，但等他驾崩之后，这重任，他能抗下么？
“父皇……父皇……”萧正琦略有惊慌，“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
“机会我一直在给你，可是你自己都明白品燕阁非等闲之地，为何还要教唆你的皇兄。”崇德帝紧紧抿唇，若非他到的及时，再晚去一步恐怕……
如此一来，更是狠下心严厉道：“如此，便……”
“报！”忽然一声呼喝由远及近，伴随着马蹄声。
御书房内三人神情又是一凛，非边关急报不得纵马皇宫之中，这是……
“启奏陛下，边关恶战，江阳王慎重乱箭坠马而亡！”
“什么！”三人俱是一惊。
三皇子萧正琦立刻回过神来，他不想现在就失去一切，所以，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一搏。
江阳王坠马，前方无得力统帅，崇德帝立刻召了文臣武将至御书房，共商国是。
谢长宁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她帮萧衍穿好朝服，紧抿的唇角看起来格外严肃。江阳王还是应劫，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注定不能风平浪静，而差一点就要拉下马的萧正琦，说不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拔地而起。不，她不能让他有这个机会，一旦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日后必然不能安生。
“若是陛下要求重新推选将领，那就……”谢长宁定了定心神，早晚都有这一天的，“推戚洵。”她咬了咬牙，戚洵命中注定不会突遭意外，况且，他也需要军功傍身，而不是一身虚名，这样才与他前途无碍。为了那个目的，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我晓得。”萧衍拍了拍谢长宁手背，示意她安下心来，缓步离开。
谢长宁扭头冲浅碧道：“替我更衣，我要去江阳王府。”这件事，传信已然不可靠，她要亲自去。
换上衣服，谢长宁便准备出门。
“王妃。”迎面来了一人，施施然行礼，不是沈玉可又是哪个？
谢长宁抿着唇角，显然不想与这人多做交流，绕道便要离开。
“王妃请留步。”沈玉可忽然往旁边错了一步，显然是要留下谢长宁。
谢长宁眯了眯眼睛，开始审量起这个清秀文静的女子，她看起来也有十八了，一身素衣，显然还没有出孝。模样之中倒是透着几分柔弱，只是……她唇边攸地绽开一抹笑意：“有事？”
沈玉可看向面前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女孩子，心中蓦然有几分忐忑，这个人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样。她也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但是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看走了眼，如此一来，她定了定心。
“王妃，我们换个地方谈。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沈玉可看了一眼周遭，过往的仆从实在太多。
“没空。”谢长宁冷冷瞥了一眼，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没时间陪她耗着，抬脚便要离开。
沈玉可却再次将她拦了下来：“王妃，您就不想知道我与王爷的过往？”
谢长宁顿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就笑了：“好，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沈玉可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回信，可是，她倒想看看，这个人，千方百计拦下她，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是以，终于点头同意。
两人找的地方算不上多偏僻，只是人比较稀少，却是端王府花园之中一座假山之后，那里有个小山洞，里面掏空刚好有一张石桌。上方有一道阳光打下，两人皆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是刚好能看清石桌。
沈玉可的手摸索着石桌，忽然就笑出了声：“你看这里，还是他刻下的名字，我们两个的名字。”
谢长宁目光扫了过去，那个位置果然有两个名字，一上一下，有些距离，看字体，确实是萧衍手笔无疑，并且有些年头了。
“他倒是一贯写了一手好字。”她只是淡淡应道。
沈玉可忽然不解了，原本她以为谢长宁应该是极为在意萧衍的，可是看到这种东西，为何还不愤怒，随后，她又随口道：“说起来，我离开端王府，竟也有五六年了。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我还总拉着他来这里下棋。”
五六年，那个时候的沈玉可大约十二三岁。可是沈玉可和她谢长宁不一样，不可能十二三岁就有那样的心性，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孩子，而萧衍是为了哄亦师亦友的沈宰辅的女儿，哄小孩子。
谢长宁认真地看着沈玉可：“你很喜欢他？”
“父亲曾经许过，会向他提这件事情，他也这么多年没有……”
“可是他最终娶亲了。”谢长宁打断了沈玉可的话，“是不是你父亲曾想做媒，可是你顾虑到他的身体，拒绝了？如今肯回来……是听说他好了？”
被这么直白地揭露，沈玉可脸色顿时苍白：“怎么……怎么可能……”
谢长宁淡定地笑一笑：“既然不可能，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么，今后，就不要再缠着他。如果我不好过了，他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为……为什么？”沈玉可颤抖着嘴唇。
“因为……”谢长宁压低声音，语气诡异，“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死……”
明明说的就是事实，沈玉可却误会了，忽然咬牙道：“王妃，您未免太自信了，他不过就是想要补偿您才聘娶您。这是他亲口说的！”
谢长宁全然不在意一般：“可是，你连他想要补偿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我们之间还有美好的回忆！”
“美好的回忆？”谢长宁挑眉问，“你的还是他的？”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当然是……”
“沈玉可，”谢长宁忽然叫道沈玉可的名字，唇角微勾，“你不要忘了，到底是谁让你留在这里的。如果不想待着了，那就滚出去。”
“如果你只是想让我听这些，那我走了。”谢长宁站了起来。
“谢长宁，你凭什么这么无动于衷，我曾经陪了他那么久，你就一点也不在意么？”沈玉可忽然叫住谢长宁。
“我会陪他更久，”谢长宁背对着沈玉可，随口应道，“以他妻子的身份。”
沈玉可忽然觉得自己脑中的那一根弦要断掉了，她迅速扑了上去，哪知谢长宁早有防备，极快地闪开了身子，沈玉可一个没注意，直直地撞到了假山的棱角，顿时捂着额头跌坐在地，满脸鲜血。
“啊！”一声尖叫，“救命啊！”似乎恰巧有丫鬟路过，看到了这一幕，她看着谢长宁，眼中尽是惊悚。
谢长宁勾了勾唇角，不以为然：“还不快扶着沈小姐回房，赶紧找大夫来？”那淡定的模样，仿佛沈玉可受伤之事与她并无半点干系。
沈玉可捂着额头，强烈的痛感与血液，让她模糊了感觉，只是忽然就明白，谢长宁没她想象的那么幼稚，她被混淆了视听，这个女人，她其实是个……邪恶的化身……这种认知让她忍不住打颤，听了那个人的话，她得罪了谢长宁，从此以后，是不是彻底完了？
谢长宁没有理会她，还是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上了马车。
到了江阳王府之时，自然是司马颖亲自相迎。
“怎么来我这里一趟，身上还见了血？”虽然谢长宁穿的是玄色衣衫，司马颖还是依然一眼就看出来了上面有一块不一样的颜色，泛着红。
谢长宁笑了笑：“我来得这样艰难，难道你不应当好好招待下？”显然是要岔开话题，不欲回答。
“你怎么过来了。”司马颖将一杯茶递给谢长宁。
“戚洵入宫了？”这样大的事情，戚洵没有道理不去，江阳王突然出事，戚洵现在应当也是十分混乱。
“嗯。”司马颖收敛了笑意，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公公命陨沙场，江阳王府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果，今天决定接替江阳王统帅权的是三皇子，那么一定要说服戚洵主动请缨。”谢长宁镇定吩咐道。
“那么，如何让三皇子去不成了呢？”司马颖手指蘸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画着圈圈。
谢长宁嘴唇微抿，认真地看着司马颖：“秦霜不就在你这里么。”她知道，司马颖把司马言留下来的东西交给了秦霜。
果然，秦霜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却没有多问谢长宁是如何知道的，只是缓缓道了一句：“你如何知道的？”
“明天我会进宫，在我进宫之后，你也去，带着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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