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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有意拖延上榻的时辰,想再多说说话,好与他相熟一些。

但霍留行却晓得,这事不是纸上谈兵能学好的。

他失笑道:“恐怕不行。真要学,你得跟我到榻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良于行霍留行,看你到底行不行。忘了说,这文咱们暂定每天下午15:00更新。本章所有评论发红包。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章

沈令蓁的脸腾地一下烧起了红晕。

“那……”她支支吾吾地看了他半晌,心想这到底是天经地义之事,左不过早一刻晚一刻的分别,于是眼一闭心一横道,“那就……”

“过些日子吧。”霍留行却打断了她,慢慢摩挲着指尖,像在思索什么,“我腿脚不便,还得你多出力,但你既对此一窍不通,又这样怕羞,让你当下主动来做此事,岂不是为难你?不如等过阵子你我二人相熟以后再行这周公之礼。父亲、母亲要是问起,我会同他们好好解释的。”

这一番话字字句句皆是体恤,沈令蓁又要道谢:“多谢郎君替我着想。”

“与我生分什么?我如今已是你的夫君,怜惜你是理所应当。我知你远嫁来此必然百般委屈,我若不能够好好待你,你该多伤心。”

“虽然惦念汴京亲朋,但我觉得郎君是个好人,我在这儿不委屈。”

“这样就是好人了?”

“难道郎君是恶人吗?”

霍留行俯了俯身,温情脉脉地瞧着她,出口却一字一顿:“倒也……说不定。”

沈令蓁心头不明不白地一跳,被他语气中朦胧的寒凉之意激得朝后躲去,下一瞬却见他笑得开怀又坦荡:“逗你的,当真了?”他摇着轮椅到床榻前,一努下巴,“好了,来这儿,把鞋袜脱了。”

沈令蓁还没从方才那一刹的惊颤中缓过劲来,留在原地没动:“是要做什么?”

“替你治梦魇。方才不是做噩梦了吗?”

她“哦”了声,稀里糊涂地坐了过去,犹豫着褪下鞋袜,刚要问该如何治,忽觉脚踝一热。

是他的掌心覆住了她的脚踝。

沈令蓁一骇,立刻把脚往回缩。

霍留行松了松手,笑道:“别怕,只是摁一摁商丘与太阴交两处穴位。”说着重新握住了她的脚踝。

沈令蓁这回没再躲,却仍不太自在,肩膀和胳膊都僵硬地拗着劲,连带呼吸也屏住了,直到垂头注视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他拿拇指一下下力道匀称地揉按她的脚踝内侧,如同一位心无旁骛的医者,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毕竟是从小受惯人伺候的,倒也没再一直拘谨着,她问:“看郎君手法娴熟,是曾习过医术吗?”

“久病成医罢了。”他摇摇头,把手上移几寸,换到她的小腿内侧。

这位置让沈令蓁痒得打了个颤。

“怕痒?”他停了停,抬头问。

她点点头,以为他会体贴撒手,却见他很快低头继续了起来:“习惯就好,不是一两日便能见效的,往后我时常替你摁一摁,夜里才有好眠。”

他这么温柔地承诺着,沈令蓁忘了痒,却又觉得热了,脸上一阵阵地发烫,后背也隐隐有要冒汗的征兆。

她拿手背压了压酡红的面颊,霍留行再次抬头:“方才也没叫你多喝,这就上头了?”

沈令蓁才意识到原来是酒劲。

她说:“我从前从未沾过酒,这就是人家说的吃醉了吗?”

“醉倒不至于,不过看你这模样,再喝两口也差不离了。”他笑着摇头,“以后可不敢给你碰酒。”

*

但也多亏了这口酒,沈令蓁很快变得晕晕乎乎,过后两人同床共衾,并枕躺下时,连拘束也没来得及,很快便沉沉入了梦乡。

一夜安眠。

清晨睁开眼,榻侧已无人,天光却大亮了。沈令蓁心里咯噔一下,朝帘外唤道:“嬷嬷,几时了?”

季嬷嬷应声入里:“少夫人,卯正了。”亲迎礼成,下人们改了称呼,“姑爷说您连日辛劳,现下正是渴睡时辰,命老奴晚些叫醒您。”

沈令蓁掀开被褥,匆匆下榻:“这日子怎么能晚?”

新妇入府,次日一早该去给长辈奉茶的。

季嬷嬷拿来早已备妥的衣物,解释道:“定边军那处不安生,主君连夜北上,人早已不在府中。”

定边军较庆州更靠近西羌,是大齐边关真正的军事重地。

霍留行的父亲时任定边军节度使,一年到头本也没多少日子待在庆阳家中。虽说在前朝堪称“土皇帝”的节度使一职在大齐一再被削弱,如今军政大权已被剥了个干净,地位全然不比从前,但苦活累活却一点没减,这样的奔波劳碌是时常有的事。

“那婆母总是在的。”沈令蓁说。

“夫人有早起练武的习惯,这会儿还在演武场呢,您去了也见不着人。”

那倒难怪霍留行不着急了。

沈令蓁心不在焉地想着边关不知是何等情形,又想着这位常年习武的婆母会是怎么个模样,待穿戴洗漱完毕,恰见霍留行打帘进来。

他穿了一身竹叶纹天青色直裾,玉冠束发,坐在轮椅上远远地笑着看婢女替她挽髻。

沈令蓁透过铜镜瞧见他,想到这是昨夜与自己同床而眠的人,一时有些不自在,但转而思及正事,又收敛了这点小家子念想,偏头问他:“郎君,边关可是起了战事?”

霍留行摇摇头:“是西羌南方盐、洪两州爆发了旱灾。”

沈令蓁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看上去有些担心。

这别邦两州的旱情,为何危急大齐边境,霍留行其实还未将前因后果说尽,但见她如此神情,显然已在一瞬间全数领悟。

他意外道:“你有见解?不妨说说看。”

这语气,倒像沈家私塾里常常考问沈令蓁的老先生。

她回过神来,摇摇头示意没什么,答话也像个乖巧的学生:“我一介深闺女流,不敢妄议政事。”

霍留行也就没有勉强:“那就不操心这些了。”

他在旁耐心地等,沈令蓁吩咐婢女手脚麻利些,待发髻挽好,便与他一道出了院子,去给练武归来的霍夫人奉茶。

沈令蓁昨夜举着纨扇被迎进来,没能瞧清府邸的模样,现下在敞亮的天光里终于看了个分明。

三进的院子,长廊广庑,空阔有余。只是与卧房一样陈设极少,相比汴京家宅奢丽的装点,这里少了花哨,至多可见色泽单一的木雕饰,秀致却也清冷。

屋檐下,仆役在后头推着霍留行,她则跟在旁侧一路细看。

留意到她的目光,霍留行笑着说:“不比沈府富丽堂皇,但这里地广人稀,宅院之大,也是寻常汴京人家不可比拟。一会儿闲下来,我带你瞧瞧家里的演武场。”

沈令蓁笑起来:“好啊,我还从没去过这样的地方。”

霍留行偏头瞧了瞧她。

毕竟是前不久才及笄的小姑娘,着实嫁得早了些,此刻面上孩子气的欢喜,与一身直领对襟褙子配高髻的妇人扮相真是十二分的不相称。

“郎君这样看我,可是我哪里穿戴错了?”

“瞧着似乎是错了,活像半大孩子偷穿了娘亲的衣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沈令蓁发了窘,“谁叫我嫁给了郎君……”

她因为能去演武场观摩心绪大好,一松懈,不小心便将腹诽的话说出了口。

霍留行一怔之下笑出声来:“听来倒成了我的不是,那你日后还做从前的装扮就是。”

她严肃摇头:“这不合规矩。”

“你去了外头,自然该守通俗的规矩,但在霍府,我的话就是规矩。”

沈令蓁忍不住侧目看了看他。这气度,可真不像在轮椅上坐了十年的病弱之人。

她此前听皇外祖母说,霍氏一门在前朝三代为将,代代人杰辈出,霍留行少时也曾因战功名扬大齐,昨夜见他气质温润如玉,根本瞧不出曾与戎马为伍,她还道是老太太夸大其词,这下看来,此言倒是不虚。

她有些动容:“那就听郎君的。不过我此行携带的衣裳大多都是妇人装扮的。”

“改日带你去裁新衣。我有两个妹妹,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岁,到时你们可以一同结伴上街。”

话音刚落,上方屋顶蓦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咕噜噜的清脆响动,不过瞬息之间,霍留行一把将沈令蓁扯离檐下,她身后跟着的两名婢女一个扶稳她,一个手一扬,牢牢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一个空酒坛。

沈令蓁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变故已然过去,待瞧清楚原本要砸自己一脚背的酒坛子,脸一下白得毫无血色。

两名婢女面露愠色,要不是顾忌霍留行这个姑爷,当即就要朝上喝问。

推轮椅的仆役也是惊讶万分,急急停下。霍留行脸上更像结了层寒霜,先问沈令蓁有没有事,见她摇头示意无碍,又朝身后道:“空青,去看看。”

叫空青的仆役立刻绕出去朝上张望,为难地回禀道:“郎君,是大姑娘在上头,恐怕是昨夜喜宴上喝多了,看起来醉得不清,在屋脊上趴着呢……”

“胡闹!”霍留行低叱一声,“叫人‘请’大姑娘下来,拿茶水‘伺候’清醒了,‘送’到前厅向少夫人赔罪。”

这是他头回在沈令蓁面前动怒,听来客客气气的用词,却像字字挟了风带了雨。

可沈令蓁想着这位“大姑娘”应该就是霍留行那个十七岁的妹妹,无意一进门就闹得如此不愉快,便说:“酒醉之人无心之过,无妨的。”

霍留行没应,只将她拉到自己另一侧:“你走里边。”触碰到她冰凉的掌心,又皱了皱眉,“吓坏了?还是回房歇着吧,母亲那里,我去打个招呼。”

她摇摇头:“我不碍事。”

有下人先一步到前厅,与霍夫人俞宛江细细禀明了这出首尾。

沈令蓁前去行礼奉茶时,俞宛江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首饰盒,说是见面礼,叹着气道:“好孩子,让你受惊了。舒仪平日里恣意惯了,行事没个章法,怪我这为娘的教女无方,叫她今日险些酿成大祸。”说着又转向霍留行,“留行,母亲代舒仪向你二人赔个不是,今次如何罚她,你做主。”

这说辞实在生疏得古怪,旁人乍一听怕得一头雾水,但沈令蓁在来之前向皇外祖母打听过霍家的情况,大致晓得背后的缘由。

实则霍留行的生母和大哥早在多年前都已过世了。俞氏是他的继母,是带着与前夫所生的两个女儿改嫁到霍府的。

改嫁之后,俞氏并无所出。

俞宛江笑着握住沈令蓁的手,又关切了几个来回,问她昨夜睡得是否安稳,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她一一答了,想起霍留行刚刚说,要叫霍舒仪来前厅赔罪,怕姑娘家大庭广众之下抹不开面子,趁她没来,先一步作出疲惫之态。

俞宛江果真道:“你这一路远道而来实在辛苦,多歇着些,稍后还得与留行一道去送你两位兄长,赶紧去用早食吧。”

她顺势告退,看了一眼霍留行,见他微笑着道:“你先去,我与母亲说几句话。”

沈令蓁点头离开。待前厅的人散了个干净,霍留行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俞宛江见状问道:“留行,方才那酒坛子可是舒仪有意所为?”

霍留行点点头。

以他耳力,早便听出屋顶有人,猜到了究竟,所以才特意与沈令蓁提起霍舒仪,暗示这个妹妹不要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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