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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明策拧巴着迟迟不说话的样子，唐清璃忍不住想笑，又忍住摆摆手，“回去吧，哀家没什么事，过两日歇息好了再去看你。”
“是。”
李明策转身想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了，鼓起勇气询问：“忘月如今是真歇了侍奉儿臣的心思了？”
“当然，她都做回宫女了，为何还想着那些不可能的事？”唐清璃反问一句，没有透露任何线索。
李明策咽了咽口水，显得有些失落，“可是……儿臣还想让她在身边待着。”
此话一出，唐清璃和春晚都有些惊讶。
她们今早还打赌，觉着李明策肯定不会轻而易举放下忘月，但要亲口说出来，还得过些日子才行。
没想到李明策竟然这么直接，此刻就说出了心里话。
见她们都沉默，李明策有些着急，“儿臣没有开玩笑，儿臣是真习惯忘月在身边了。”
“你说她嘴上没有规矩，经常叽叽喳喳吵你闹你，怎么如今又改口了？”唐清璃不动声色地询问，实则笑意都快要压制不住。
李明策叹了口气，“不是儿臣要改口，只是突然觉着忘月在身边聒噪也好，能让儿臣暂时忘掉许多烦恼。”
此话一出，唐清璃和春晚俱都面面相觑，露出只有彼此才能懂的眼神。
“母后，要不您还是出面让忘月回来吧。”李明策突然抬头看着她，“儿臣怕亲自去说，她根本不会理会。”
唐清璃勾了勾唇，轻声道：“何必对自己如此不自信？要说就亲自去说，这样才显得你有诚意，忘月一直尽心尽力伺候你，难道连你的几句真心话都得不到吗？”
李明策听得沉默了，思来想去都觉得确实应该亲自去说，便攥紧衣袖离开了正殿。
他刚出去，唐清璃就迫不及待跟过去，悄悄在后面盯着他们的动静。
忘月正在后院和几个宫女一起修剪花枝，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发现又是李明策。
她下意识想要露出惊喜的表情，又强行忍住欠身行礼，“皇上有何吩咐？”
“咳，虽然你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说话也聒噪的很，但朕觉着你也有一些好处，还是留在朕身边比较好。”
李明策不自然地说出这话，抬头看了她好几眼，“你，你愿意吗？”
周围宫女们都愣了。
自从那位离开人世，李明策继位之后，可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般主动过。
真是邪门了！
在她们震惊错愕的目光中，忘月勾了勾唇，“那皇上这么说，是承认有些喜欢奴婢了？”
话落，李明策却微微蹙眉。
他下意识想要说喜欢，脑海里却猛然蹦出月儿的脸。
那天阴云密布，月儿满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一只手无力地伸出来又落下。
月儿说，“太子殿下，不要忘记我，要永远……喜欢我……”
李明策瞳孔贼缩，猛地攥紧拳头。
月儿明明才过世没几年，他怎么就轻易和其他女人亲近了？这样做把月儿置于何地！
忘月没有看出来他的异样，上前两步继续追问：“皇上您说嘛，是不是有点喜欢奴婢了？毕竟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时时刻刻想要她陪伴在身边。”
“闭嘴！”
愧疚和心虚的双重作用下，李明策突然大吼一声，吓得忘月和几个宫女都僵住了。
跟过来的唐清璃站在不远处，不由蹙眉，“完了。”
“皇上为何这么凶？”春晚更是不解，但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忘月缓过神来，警惕地后退两步，“皇上，您，您不会又失去理智了吧？”
话音刚落，李明策立刻伸手握住她的脖子，像拎小\/鸡子似的把忘月提起来。
他的双眼没有再发红，却充斥着很多忘月看不懂的情绪，最明显的就是排斥和厌恶。
“你以为你是谁？也配被朕喜欢？朕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月儿一个人罢了！你于朕而言不过是一个解闷的玩意儿罢了，朕来亲自见你，下令让你去御书房伺候，已经是天降龙恩！”
李明策越说，手上就控制不住的越用力。
他心里没有好受到哪里去，也能感觉到忘月很痛苦，但他就是忍不住。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那种情感上背叛了月儿的愧疚感。
短暂的片刻，忘月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
世界安静下来，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见李明策越来越无情的眼神，继而眼前开始渐渐发黑。
“住手！放开她！”
耳边突然响起唐太后的声音，忘月松懈下来的瞬间就晕了过去。
李明策看到唐清璃，突然如梦初醒，连忙后退两步望着双手和忘月，渐渐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
“你这是干什么！”
唐清璃皱着眉将他拉过来，“就算不喜欢忘月说的话，也不能这样对她动手。”
春晚连忙招呼宫女把人抬走，又让人去请太医。
院里瞬间喧闹起来，李明策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痛苦的头都快要炸了。
唐清璃上前握住他的手腕，“你看着哀家，告诉哀家你是怎么想的。”
李明策咬咬牙，缓缓抬头看着她，眼底满是痛苦的情绪，“儿臣不能背叛月儿和其他女人亲近，月儿会失望的。”
“你……”
“儿臣很差劲吧？明明为了月儿痛苦到要死要活的，如今却因为一个相处半个月的宫女做到这种份上，儿臣真的很差劲。”
李明策闭上双眼，痛苦不堪。
看着他这副难受的样子，唐清璃瞬间明白他反常的举动从何而来。
一面愧疚自己有移情别恋的趋势，一面不能面对为了他而死的心爱之人，所以才会在痛苦之下做出那样冲动的事来。
唐清璃心疼不已，上前握住李明策不要颤\/抖的手，“人都是往前看的，哀家不觉得你喜欢忘月是坏事，这不是背叛，只是你想把月儿藏在心里，和新的人开始新生活罢了。”
“可是，儿臣答应过她的，儿臣会一直喜欢她。”李明策闭了闭眼，显得十分痛苦。
唐唐清璃不以为意地笑笑，“你从来没停止喜欢她，她在你心里永远有一席之地，但你也需要被别人拉着往前走，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