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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阴暗的地牢深处,安静得仿佛连一根细小的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四周的墙壁上火光微微的闪动,照射在不远处被铁链高高挂起来的黑衣男人身上,男人的脸始终低垂着,一动不动,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墙上则有着各式各样布满斑驳血迹的刑具,更为此处平添几分诡异。
不久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算是彻底打破了此处的宁静。
墨洵淡淡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被他们关入这里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刑具也用过不少,不过还是一个有用的消息没得到。审讯过不计其数的死士的墨洵也不由的赞一声此人顽强的意志。
被墨洵同样强行带过来的男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世子宽容大量让你们叙叙旧,你可得好好的珍惜机会,这次过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墨洵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同时谴退了在场的所有人,自己紧跟着也离开了此处。
许是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一直一动不动的男人抬起头来,在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眼底有一丝波动,但只是瞬间便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的道:“是你!”
“没错,是我。才多久没见,你竟然也有这么狼狈的一面。令羽!”
令羽冷淡的盯着眼前释放出杀意的男人,淡淡道:“你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个人又给了你什么任务吧,失败了所以被君凌熠给抓了吧!”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包括上次的别庄刺杀,其实只要仔细的想想就能知道君凌熠带着自己的妻子外出游玩又怎么不可能带着暗卫随行,而且君凌熠自身的实力也是无法估量的。但是那位最高的掌权人却偏偏派他去执行那次的刺杀,还虚伪的承诺他那些要求,他明显就是让他去送死。现在想想,令羽本来平静的心底还是忍不住的发寒,若不是因为顾忌着那么一点关系,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忍不住杀了他。
“住嘴。”男人低吼出声。
“呵,任务失败,只有死路一条,这可是你们主子的规矩。难不成你还在想着怎么离开宁王府好下一次完成任务。”令羽不屑的嗤笑一声。
“找死!主子早就想要你的命,趁着现在杀了你,说不定也是大功一件。”男人冷冷的盯着令羽,“唰”的一声从置放刑具的地方抽出一件短刃直接逼向令羽心脉所在的方向。
眼看着令羽随时会命丧短刃之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暗器将男人手中的短刃打飞了,夜子笙从暗处走出了,看了眼插在后面柱子上面的短刃一眼,挑眉看着脸色阴郁的男人,“年轻人,火气还是不要这么重的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多不好。哦,不对,你已经不年轻了。”
“夜子笙,若是让主子知道你与宁王府勾结在一起……”
“打住。”夜子笙翻了个白眼,对着身侧的墨洵道:“本公子觉得凌熠说得一点都没错,咱们皇帝陛下身边的人真是奇货可居。勾结,整个靖安只怕没人不知道本公子跟君凌熠走得近,也没看陛下把我怎么了。所以说,兄弟,不要动不动就将你主子搬出来,这只会显得你们这些皇室影卫特别的没用,知道么!”
“你……”
“先将人带下去,若是得不到有用的,直接处理了。”墨洵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他们来这里可不是来听他们废话的,除了个身份,如果不能套出有用的信息,留着也是白留在,反观令羽,他的价值可就不同了。
令羽淡淡的看着眼前曾经与自己一同效力与那个人的男人拖了下去,即使知道等待他的死亡,令羽的心中依旧一片平静,也许在这之前他会考虑用一些消息来暂时保他一命,但是现在不会了。
“令羽,见到曾经与自己一起共事的同胞,心里有何感想。”夜子笙斜依在一边的柱子上,目光落在令羽平静无波的脸上。若不是凌熠提起,在这之前连他都不知还有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其实以他的身份,只要皇上肯为他正名,他照样可以活得风光无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阶下囚似的。
“夜公子想说什么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脚。”令羽闭上眼睛,淡淡的道。
“呵,你应该知道,若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不,若不是因为宁世子对先皇的敬重,你早就是死尸一条了。”夜子笙淡淡道。
听到夜子笙的话,令羽的脸上有片刻的动容,先皇一直以来是他最想靠近的人,却也是他这一辈子最不能靠近的,直到他离去。因为他是被他母亲抛弃的那个,也是自己亲生哥哥上位的垫脚石。
夜子笙缓缓道:“明明是亲兄弟,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卑贱如泥。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不甘心吗?”
当年文淑妃怀上令羽一事一直以来都是个秘密,本来她再次有孕的事若是上报先皇等待她的肯定是锦绣前程。只是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瞒过了所有的人,秘密的生下了令羽。而后又暗中请人教他武功,只是为了将他培养成杀人的武器,让他成为穆王手中的利刃。
本来令羽的身份皇上是不知情的,直到十几年前文淑妃离世前将这件事告诉了当时的穆王,皇上这才知道了令羽的身份,并让他在令羽身份泄露之前杀了他。只是那时候的令羽毕竟年轻,皇上身边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实力都稀疏平常,所以一直没对他动手。如今,令羽不仅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他也羽翼丰满,皇上会想着要他的命已经不奇怪了。
“我没想着跟他争什么。”他要的不过是自由而已。
夜子笙耸耸肩道:“只是可惜那位明显不是这么认为的。其实只要是皇室之人都有野心,在宫里这么多年,你不是很清楚这个道理。”身为皇室人,若说没有野心,那么也注定他的存在不会长久。
“野心!那么君凌熠呢,他有野心吗?”令羽目光复杂。为那个人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见过太多的人事,别说是皇室之人,在这之外他见过太多心比天高的人。而君凌熠则是他最看不懂的,说他有野心,他却一直表现得对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很淡漠,说他没有野心,他却手握数十万大军,对一切似若无物,即使是那位最高的掌权者,他君凌熠也可以不放在眼中。
夜子笙低笑一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直白的问他君凌熠是否有野心。与君凌熠认识这么多年,他是否有野心他很清楚,只是,“凌熠自然也有野心,只不过,他的心…在天下。”如果不是八年前的那场突变,夜子笙相信,以君凌熠之才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平定边境之乱,将所有犯南陵的敌军赶出边界之外,甚至…一统天下。
心在天下!令羽的眼中有一瞬间的恍惚,忆起自己在许多年前最大的心愿似乎也是这个。
也许是陷入了长远的记忆里,以至于夜子笙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令羽并不知情。
地牢外,夜子笙暼了眼身后,慢悠悠的道:“墨洵,你现在知道了你家世子为什么要留他一命的原因,说说,你有什么想说的。”
墨洵淡淡道:“属下只需知道世子留下他不是为了将来让他上战场就行了。”即使心中有抱负如何,多年的风雨波折说不定早已让他遗忘了最开始的初衷。“倒是夜公子你似乎很了解世子。”墨洵侧首看向夜子笙挑眉道。
夜子笙无趣的撇嘴,“本公子就随意的胡诌那么几句,你还真的放在心上了。”凌熠有时候心思莫测难辨,他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怎么可能会了解他。
“事关世子,属下不能不在意。”墨洵面无表情的道。
“……”
墨竹轩里,绮月从门外走进来,将一封书信交到沐清菱的手上,低声道:“世子妃,这是沈大公子的亲笔信。”
沈云扬!他怎么会想着给她写信,沐清菱疑惑的挑了下眉头。她与沈云扬除了那次在得闲医馆的一面之缘之外,可实在说不上认识。
将手中的内容浏览了一遍,沐清菱站起身来,淡淡的吩咐一声,“绮月,准备一下,我们出门一趟。”
沈云扬写信的原因很简单,是想请她救一个人!
“要不要通知下世子。”刚刚世子来消息说要一起用膳,这会儿世子妃又要出门,绮月觉得还是提前通知世子一声的好。
“不用,你家世子既然与沈云扬认识,他自然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沐清菱摇头道。
宁王府的后门不知何时低调的停了一辆马车在那儿,沐清菱左右看了眼,直到从绮月那里确认此处没有其他人,两人才放心的上了马车。等到两人坐定了,马车直接沿着旁边一条僻静的巷子离去,饶过几条曲折的路线,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在一座四周没什么人烟的院子外停了下来。
“沫姑娘,这边请!”门口早已有人等在了哪里,沐清菱远远的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前不久到得闲医馆闹事被他扣起来过的沈管家,不过,他会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看了眼旁边被她特意重新装扮了一番,面容平平无奇的绮月,沐清菱心中暗叹一声,幸亏提早做了准备,要不然露馅了可就不好了。
“有劳沈管家了。”沐清菱淡淡的点头,与绮月两人随着沈管家一起进了院子。
“沫姑娘,上次得闲医馆一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沈管家诚恳的道。
沐清菱挑眉,这态度还真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沈管家严重了,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管家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沈管家点点头,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有些问题提过一遍就足够了,继续纠缠只会适得其反。
“沫姑娘,到了,属下就不随你们一起进去了。”沈管家将沐清菱两人领到一间厢房外停下,自己就跟着退下了。
厢房随着打开,沈云扬出现在门口,微微颔首道:“沫姑娘。”
沐清菱走近,随着沈云扬一起进入了内室,当看到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女子时,不由的挑了下眉头,“沈大公子,这位是?”据她所知,沈云扬并没有娶妻,难不成这位是他金屋藏娇养在外面的美娇娥。
“一个丫环而已。”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沈云扬带出府的朱若兰。那天沈云扬去找过她之后,这个女子如所料的一般孤注一掷意对沈云扬下死手,虽然最后及时阻止了,但沈信也不好过,病情加重陷入昏迷,最后万般无奈之下,沈氏夫妇只得拿出血芝去得闲医馆找上沐清菱。而朱若兰也被当时怒发冲冠的沈夫人下令要活活打死。沈云扬就托当时一直对他示好的沈管家将她带出来,只是被救出来后,朱若兰也只剩下一口气了,这几天沈云扬一直用珍贵的药材吊着她的命,直到今天才找上了沐清菱。
沐清菱思索了下就明白了这个女子就是前几天夜子笙提前的那个。想到这里,沐清菱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这个世代不乏命运多厄的女子,但是她算是最不幸,却也算是坚强的那位吧。
把完脉后,沐清菱将她已经骨瘦如柴的手放进锦被里,微微皱了下眉头,朱若兰的情况明显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如何?还有救吗?”
“自然有救,只是朱姑娘的身体严重亏损,且流血过多,内伤也不轻。再加上她积郁在心,现在能留住一口气已经是万幸了。只是药材方面……”沐清菱缓缓道。
沈云扬点头道:“这个倒是无妨,需要什么世子妃尽管说就是。”毕竟是他利用了她,救她一命是他应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