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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中秋夜盛卿摊牌了关于孩子的事情后,魏凛就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似乎魏凛并不在意这个孩子并非老皇帝的这件事。
这和盛卿的预期相差甚远。
不过也对,魏凛可是疯批男主,就算朝中有人利用他这个前朝皇后还有先皇‘遗腹子’的这件事来指责魏凛,相信以魏凛暴君的人设,也不屑于理会。
要是那些老顽固把魏凛惹急了,说不定魏凛直接简单粗暴地把人全砍了,人头在城墙挂几日,看谁还敢胡言乱语。
能直接暴力解决,干嘛还要费劲利用他和他肚子里的崽。
虽是如此,但盛卿并不想坐以待毙,这些日子来,宫外的各方势力都开始打起了他肚子里的这个崽的主意,纷纷想办法买通未央宫的人往他这里传消息。
这些天,他至少收到不下四封以各种方式送到他手中的密信。
而内容大多大同小异。
无非是向他表忠心,想扶持他肚子里的崽上位,并给他画个将来垂帘听政的大饼,对于这些人,盛卿皆没有理会。
盛卿不是傻子,齐国末年,老皇帝沉溺于生色,不问朝政,很多人也因此得了滔天权势,有不臣之心的又岂止魏凛一人!
这些人说的好听,是想推翻魏凛这个乱臣贼子,迎先皇之子上位,其实最终不过是想培养个傀儡小皇帝继续弄权罢了,盛卿相信,要是自己答应那些人,等到他们推翻魏凛那日,便会立即去父留子。
更何况,盛卿认为那些人的野心一定不会得逞的,魏凛这么狠的人又岂是说推翻就推翻的!
他可不想和这群人一起把小命搭进去。
他只想找个时机逃出宫出,凭着当医生多年的经验,开个小医馆,带着肚子里的崽子过平静的生活。
可今时不同往日,之前他是在皇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宠妃,想要离宫尚且艰难,如今魏凛称帝,他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前朝皇后,再想离宫更是难如登天。
所以他只能见机行事。
而在他找到机会逃出宫前,他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与魏凛保持好关系。
毕竟他现在的生与死以及一切可是完全握在魏凛手中。
看着桌案上与那套清透的翡翠茶具极不匹配的糙茶,盛卿神色暗了暗,宫中的人惯会看碟下菜,见他如今成了人见人厌的前朝皇后便开始苛待起他来了。
眼看快要进入深秋了,今年的秋衣都没有送过来,未央宫内的宫人都偷偷跑了大半另谋出路。
盛卿虽然能忍受这些,但他并不能一直这样,越是这样下去,他越是难获得离宫的机会。
在宫里若是不得势,打听消息和办事都很困难。
所以盛卿才想拉进自己与魏凛的关系,有皇帝的青眼,做起事来会方便很多。
既然魏凛不肯来找他,那他就去找魏凛!
魏凛除了上朝,多数时间都在紫宸殿批阅奏折,那他就去紫宸殿‘偶遇’暴君。
帝王住的紫宸殿离未央宫还算近,如今以他的身份,自然是没有步撵可乘的,盛卿也不在意多走几步路,权当是为了孩子产前多运动运动了。
盛卿此去紫宸殿除了去接近魏凛,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书中说的那个通往宫外的密道。
盛卿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着那条密道,今日去紫宸殿就算见不到魏凛,但能确认一下密道是否存以及位置也是好的。
要是真有密道,他也就不用去讨好魏凛这个阴晴不定的暴君了,直接找时间顺着密道逃出去就好了。
只是还没等盛卿到紫宸殿就先在半路听到了个消息。
“听说了吗?
宫中有贵人与侍卫私通!”
路过御花园,盛卿听到了几个小太监聚在一起聊着宫中最近都在传的八卦。
“当然听说了,我二舅家的表哥就在侍卫处当差,这件事在他们侍卫处都传开了,都在想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连陛下的人都敢碰!”
“你可当心些说话,如今改朝换代,今上没有婚配,这贵人只能是前朝皇帝的。”
一个小太监捂住了另一个太监的嘴。
“对对对,是前朝皇帝的。”
“既然都是前朝的事了,谁还会管这些,那两人也算是好命,没被发现,如今也不用被处罚了。”
“这你说的就不对了,虽然改朝换代了,但宫规如今可还是原来那一套,要是真被找了出来,该治得罪一样都不会少。”
“那这种的得治什么罪?”
“这种秽乱宫闱的事怎么的都得杖毙吧。”
“这么严重!”
……
见几个小太监走远了,隐在假山后面的盛卿蹙了蹙眉,本来他并不在意这些宫廷轶事,但是他怎么越听越像是在暗指他那晚的事?
难道是魏凛?
随即盛卿又摇了摇头,虽然魏凛是个心思城府极深的暴君,但他应该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魏凛要是想让人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老皇帝的,一定会直接广告天下,才不会弄出这么多周折。
那又会谁如此大费周章地在宫中散布这种消息呢。
盛卿一直在深思,也没有看脚下的路,自然没有发现对面来人。
直到身体撞到了对面人硬得如同一堵墙的胸膛,盛卿才吃痛回过神来。
“哎呀!”
盛卿揉了揉撞疼的胳膊,微微抬眼一看,就看到了魏凛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不论如何,作为原书唯一主角,魏凛这张脸绝对是女娲炫技之作,每一处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
欣赏了良久,盛卿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表现似乎很失礼,连忙要微微福身恭敬地说声:“参见陛下。”
但还没等盛卿这礼行下去,就被魏凛单手阻止了。
“不必多礼。”
盛卿也没多想,正好他也不愿意给人行礼。
这时盛卿才细细看了魏凛的全身,魏凛还穿着绣着金丝的玄色朝服,似乎是急着赶来的,有些风尘仆仆。
对面的魏凛也同样在看着盛卿,青年比起前些日子,看起来似乎削瘦了不少,原本就小的脸如今下巴尖尖,看起来还不到他的巴掌大。
太瘦了,得让御膳房多给他做些合胃口的菜肴。
再看到盛卿略显单薄的衣服,魏凛不禁皱眉,他在宫中忍辱负重五年,自然知道宫中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脾性,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苛待盛卿。
魏凛在心里默默记着要让人给盛卿多做几身衣服。
“宫中的流言你不要在意,朕会处理好。”
魏凛这么一说,盛卿就知道他指的是刚才听到的侍卫私通的那件事。
没想到魏凛消息这么灵通,居然连最近宫中在传的八卦都知道。
“臣……呃……小人……”
想到魏凛之前说的不让他自称臣,盛卿便想换个自称,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盛卿不禁在心中暗骂:事逼的暴君!
“我。”
魏凛的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啊?”
见盛卿没反应过来,魏凛继续道:“在朕面前自称我即可。”
“是,臣……我并不在意那些流言。”
盛卿装作一脸乖顺的样子说道。
魏凛看着盛卿,有些出神。
他这些天其实是不敢面对盛卿,人家怀着他的孩子,他还装着不认,这是什么禽兽行径!
魏凛天天在心中唾弃自己。
只是目前局势不稳,他还不能让人知道盛卿以及孩子的存在,不然这会让他们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有时候,魏凛甚至想不如直接像前世那样不顾一切地杀光那些碍事的人,可是想到盛卿说的给孩子积德便打消了这种念头。
他不能重蹈前世覆辙,更不能让盛卿和孩子一起承担他造下的恶果。
“不是朕做的。”魏凛看着盛卿缓缓道,在他得知宫中的流言后,就立刻想去找盛卿,孩子不是老皇帝的事盛卿只告诉过他,他不想盛卿误会成是他做的。
不知道为何,他不想在青年心中留下不好的形象。
而低着头的盛卿感到诧然。
夭寿了,暴君这是在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