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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将衣衫拿来抱在怀中,稍觉踏实,旋即明眸闪动,腮边泛起一抹笑靥。
嘻,他说了,改日归来,检校我的的修为呢。
还有那“四洲盖舆”,其中莫非藏着他的真实来历,且瞧瞧……
……
两道御剑的人影,从海面上疾掠而过。
其中的青衣男子,犹在抱怨不停。
“乐岛主,你有言在先,三日后前往玄明岛,眼下不过一日,何以如此急切?”
“晨甲要恶人先告状,岂能任他得逞!”
另外的一位壮汉,随声分说:“而我昨日歇息一宿,思来想去,还是先行一步,以防节外生枝!”
“即便如此,何不抓紧赶路?”
“我是怕免晨甲有所察觉,且掠海低飞……”
“岛主倒也谨慎!”
“呵呵,你答应同行,倒是出我所料……”
“我无咎,乃夏花岛人氏,理当与夏花岛荣辱与共!不过,据我所知,此去路途遥远,倘若御剑,只怕没有半个月而难以抵达玄明岛……”
“且去虎尾岛,借传送阵赶路。”
“虎尾岛?图简中未曾标识!”
“图简中当然没有,此岛为几家共同出资所建,又怕被人独占,便置于荒岛之上。如此以来,各家互不侵扰……”
“哦,途中还望岛主多多指教!”
两人不再说话,往前疾行。
岛主,自然便是夏花岛的乐陶、乐岛主。
出声抱怨的年轻人,则是无咎。得知三日后前往玄明岛,他当时没有拒绝,也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想着怎样陪伴凝月儿。只要小丫头开心,他便觉着心头多了一种莫名的欣慰。好似前生所欠,只待今生偿还。至于能否真的如愿,没人说得清楚。唯诚心相待,但求弥补几分缺憾。怎奈乐岛主临时更改主张,他也只得匆匆离去。而今日一别,又能否归来,他同样不知道……
午时,两人在海上稍作停歇。由乐岛主查看方向,然后继续奔着大海深处飞去。
直至黄昏时分,海面上出现一连串的岛屿。
乐岛主放缓去势,抬手示意:“虽不抵往日快捷,所幸方向无误。那一串由十几个小岛连起的岛屿,便是虎尾岛!”
往日里御剑高飞,赶到虎尾岛,也不过半日时辰,如今却在海上辗转一日。如此固然辛苦,或能免于不测。至于究竟怎样,尤未可知。
黄昏的晚霞下,波光粼粼。那突然呈现一串海岛,平添几分神秘。
乐岛主倒是常来常往,直奔一座小岛而去。
无咎随后而行,留神打量。
十几个小岛连成的岛屿,足有数十里长,远远看去,形同一条落在海面上的兽尾。称之为虎尾岛,倒也名如其实。而连串的海岛,最大者不过里许方圆,最小的仅为礁石而已。无论彼此,皆颇为的荒凉而见不到人影。
乐岛主所去,乃是虎尾岛中最大的一个小岛。他飞到近前,环岛盘旋,直至片刻之后,这才往下降落:“呵呵,幸亏先行一步,岛上并无异状。倘若晨甲在此阻拦,则不免晦气!”
正如所说,这位岛主是个谨慎的人,而有的时候过于专注心机,难免自以为是。
小岛四周平坦,当间隆起一座二十多丈高的石山。海滩尽头,紧挨着山壁,有个丈余大小的洞口,其中黑黝黝的难辨端倪。
乐岛主落在海滩上,分说道:“洞内,便是夏花岛、青湖岛,象拔岛与天麻岛四家合建的传送阵,往日里无人看管,只须灵石催动法阵,便可直达玄明岛。”
分说过罢,他抬脚往前。
却听有人沉声道:“且慢——”
第六百九十九章 自有对策
…………………
乐岛主停下脚步。
无咎随后而来,却在海边徘徊。他不仅没有踏上小岛,反而出声制止。恰好人在半空,所踏的飞剑显露无遗。一道紫色的剑芒隐隐约约,看上去很是与众不同。
乐岛主没作多想,出声道:“不愧为仙门弟子,你的飞剑颇为神异!”
正当黄昏时分,虎尾岛的风景甚美。且此处没有外人,即刻便将前往玄明岛。故而,乐岛主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而自从获悉了无咎的来历之后,他也似乎多了几分敬意。仙门弟子,远非海岛的修仙者能够相提并论。何况一个来自域外的仙门弟子,其眼界阅历以及修为神通,必有过人之处。
“我并非仙门弟子,我乃夏花岛人氏。”
无咎依然悬在十余丈的半空中,凝神俯瞰着脚下翻涌的海浪。提醒一句,他又道:“岛主莫要忘了,你差我灵石呢!”
“呵呵,怪我不慎!你乃夏花岛人氏,我门下的修仙子弟!”
乐陶、乐岛主,平日里少言寡语,很是威严,却也不乏随和的一面。
“至于所欠的灵石,来日由乐掌柜慢慢还你也不迟!”
乐岛主转过身去,继续往前。
话语声又起:“且慢——”
“无咎,此地并无异状,你何故不肯登岛?”
乐岛主接连遭到阻拦,略有不快。
“天色已晚,莫再耽搁!”
“乐岛主,你我尚且懂得提起动身,那位晨甲岛主,又怎会不知呢?尤其他刻意挑明,三日后再会,而这虎尾岛,恰恰便是通往玄明岛的一道关卡,倘若……”
“哼,你莫非比我谨慎不成?我且问你,倘若晨甲设伏,他人在哪里?”
“这个……”
无咎无言以对,看向岛上的那个藏有传送阵的山洞。
不管是小岛的四周,还是海水之中,均未见异常,也不见有人设伏的迹象。莫非疑心太重,以致于猜测有误?
“你如此猜忌,将我置于何地?”
乐岛主愈发不满,径自往前走去。他毕竟身为人仙高手,怎肯任由从一个筑基晚辈指手画脚。他一边走着,一边继续教训道:“尚在数十里外,我早有戒备。眼下有我在此,你又何必担忧。莫非你还怕那洞内藏人,我这便替你探路!”
无咎只得缓缓落下。
乐岛主已走到了山洞前,却突然收住脚步。
无咎的两脚已踩在沙滩上,心神一凛。
却见乐岛主回过头来,笑了笑,似有不屑,转而一步踏入洞口。
无咎翻着双眼,慢慢走了过去。
他暗忖道,这个乐岛主,还是放不下长辈的尊严。而本人之所以疑心太重,因为吃过太多的亏。所谓的谨慎,亦绝非一个小心这样简单。而是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步步惊心,步步凶险,还须步步提防。
天边霞光渐尽,小岛笼罩在朦胧的暮色之中。而除了喘息不歇的浪涛声,远近再无其他的动静。
无咎踏入洞口,神色微凝。
山洞为人工开凿,十余丈的方圆。洞顶嵌着几颗明珠,发出淡淡的光辉。而洞内四壁空空,仅有当间的空地上,摆放着六根玉柱环绕的阵法,还有先到一步的乐岛主在招手催促:“如何,此地有无陷阱?你我今日赶往玄明岛,必然出乎晨甲所料,快快入阵……”
所在的传送阵,有丈余大小,一次传送三五人,应该并非难事。而六根玉柱炼制的阵脚上,均已嵌入灵石。阵法之中,除了乐岛主,另有一块阵盘,标识着传送的方位与远近。
无咎左右张望,迈入阵中。当他盯着脚下的阵盘,又禁不住一阵狐疑。
谁料乐岛主却已祭出法决,四周顿时光芒闪烁而风声呼啸……
不消片刻,光芒与风声倏然远去。
便听乐岛主轻松说道:“今晚抵达玄明岛,歇宿一宿,明早前往梁丘前辈府邸……”而他话声未落,转而惊咦:“咦,传送之快,似有不同,这是——”
此前的山洞没了,眼前乃是一片乱石谷。
黑暗之中,人影晃动。
还有得意的大笑声响起——
“哈哈,师岛主手段高明……”
“走——”
乐岛主尚自错愕,他身后的无咎已腾空而去。他蓦然惊醒,慌忙踏剑蹿起。而不过刹那,四周光芒闪烁。紧接着“砰砰”连响,他与无咎相继一头栽下。“扑通”落地,他翻身爬起。却见禁制笼罩,显然已被困入阵法之中。
与此同时,隐约可见阵法外冒出一群人影。其中的一个满头白发的粗壮汉子,再也熟悉不过,竟是青湖岛的岛主,晨甲。随其现身的中年男子,同为人仙五层的高手,以及四、五个筑基修为的小辈。
“晨甲,你……”
乐岛主明知上当,依然难以置信。
此番提前动身赶往玄明岛,途中并无异常,谁料转眼之间,竟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而那个晨甲,本该远在青湖岛,怎会出现在此处,还有预设的阵法,以及帮手……
“哈哈,乐陶,为了此番重逢,我便请了桑德岛的师岛主,在传送阵上动了手脚,并设下阵法而结网以待。”
出声的正是晨甲,狞笑过后,又发出一声冷哼:“哼,杀我弟子,今日要你以命偿命!”
“你……你不是要面见梁丘前辈吗,你成心使诈……”
乐岛主依然是目瞪口呆。
“你若不死,再寻梁丘前辈论理不迟!而我有意放出风声,便是要让你自投罗网!”
晨甲的神情得意,话语中透着杀机。
“这个……”
乐岛主终于明白了缘由,绝望无语。
晨甲在弟子被杀之后,便蓄意报复,于是放出风声,要前往玄明岛告状。而他却暗中请来擅长阵法的师岛主,悄悄改动了传送阵。乐岛主本人唯恐吃亏,提前动身,本想讨巧,谁料正好中计。如今不仅身陷囹圄,还要面对两位人仙高手的围攻。大难临头,只怕再无逃脱的侥幸。
“啪”的一声,有人从地上站起,摔打着衣袖,悻悻啐了一口。
“无咎,你还是莽撞啊,不该杀人,唉……”
乐岛主悔恨之余,又禁不住叹息埋怨。与其想来,倘若没有杀了晨甲的弟子,两家尚不至于结下死仇。只怪某个仙门弟子过于莽撞,惹来祸事连连。
无咎抬头仰望,同样的满脸郁闷。
此前刚刚发现传送阵的阵盘有异,阵法便已开启。请问这位乐岛主,究竟是谁莽撞?而自己杀人,或许不够光明正大,若非如此,又如何保得住夏花岛?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最怕的就是阵法,却怕什么来什么。而眼前的阵法,仅有十余丈大小,却雾气环绕,杀机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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