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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兄弟……”
无咎离地两、三丈,尚未远去,循声回头,恰见一张张仰望的面孔。虽说神情各异,却无不恳切而又透着绝望之色。他稍作迟疑,趁势往前一蹿而落下身形,扬声道:“随我杀开一条血路,返回塔下躲避——”
铁剑抡起,一头扑来的怪兽横飞出去。紫青剑光回旋急冲,汹涌的兽群顿时闪开一道缝隙。二、三十丈远处,便是来时的石塔。只要冲到塔下,便能躲入洞中。这也是眼下唯一的退路,除此之外再无选择。
阿胜忙道:“杀开血路,我来断后——”
阿猿心领神会,抓起阿威驮在背上。阿雅与阿三、冯田,则是守在左右。
众人穿越血肉狼藉,全力以赴奔着石塔冲去。
无咎以神剑开道,所向披靡。再加上玄铁重剑的左劈右砍,一条血路往前延伸。不消片刻,石塔就在几丈之外。而恰于此时,原本平坦的空地突然塌陷。他脚下悬空,闪身疾退,并屈指连弹,一道道真火轰然炸开。
众人猝不及防,慌乱后退。
借助火光看去,只见塌陷的洞口中,像是泉水般涌出点点的黑影,竟密密麻麻,“嗡嗡”直响,不计其数。
阿三惊骇万状,大声惨叫:“天呐,又是猛鳄蚁,万兽齐聚啊,这回不死也要死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意外脱险
………………
有句老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而如此这般的情形,又岂止一个祸不单行,简直就是灾祸连连,世间末日的景象啊!
天上有浓雾遮挡,箭鸾偷袭;地上兽群汹涌,无休无止;地下又被猛鳄蚁断绝了去路,已然叫人眼花缭乱而惶恐难安。
无咎也遭遇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窘境,而那时独自一人,无牵无挂,此时却要带着六个人突围,且不是带着伤势,便是修为不济,与老弱病残相仿,想要安然无恙地逃出险地,又谈何容易!
阿三的惊叫声尚在腥风中回荡,从地下涌出的蚁群已“嗡嗡”飞起,不仅断绝了去路,还带来了恐怖的杀机。
众人慌忙退后,而兽群又疯狂而至。
这一刻不管你是羽士高手,还是筑基前辈,所有的修为,皆没了用处。根本无从躲避,也无从招架。或许正如阿三的惊恐,不死也要死了。
无咎后退之际,全力催动两把神剑,在混乱中卷起一道道血肉旋风,堪堪护住了当间的六位伙伴。而旋转的剑光,从五、六丈方圆,瞬间逼迫到了三、四丈,随时都将难以为继。他再不敢迟疑,“啪”的甩出一记雷鞭,雷火炸开瞬间,猛然出一声大喝:“阿胜、阿雅,各带两人御剑而行,随我杀出重围——”
再耽搁下去,凶多吉少。既然无路可逃,当破天而去。
无咎腾空蹿起,顺手弹出真火。烈焰炸开,疯狂的蚁群来势受阻。
阿胜与阿雅会意,分别带着阿猿、阿三与阿威、冯田,趁机踏剑离开原地。
但见雷火轰鸣,剑光闪烁,群兽癫狂,血腥呼啸。而极度的混乱之中,七道人影相继腾空而起,只待冲出重围,拼一个绝路逢生。
转瞬之间,无咎离地蹿起数十丈。而尚未穿过浓雾,几道黑影迎面扑来。他抬手一指,两道剑光闪电而去。“扑、扑”斩断头颅,两头箭鸾兽栽落半空。他趁机抡起所持的玄铁剑,便要强行开道。谁料一个庞然大物挡住去路,竟达五、六丈之巨,如同小山般呼啸而下。他应变不及,被迫抡剑,“砰”的闷响,翻身栽了下去。紧随其后的阿胜与阿雅,更是躲避不迭,狼狈败退,旋即一个个“扑通”摔在地上。而怪兽紧追不舍,从天而降。
“哎呦,师兄逞强,却忘了师叔的前车之鉴……”
阿三砸在一堆野兽的尸骸中,满身的腥臭。他气急败坏爬起,又绝望大叫:“天呐,那是蝠龙兽,比起箭鸾,更为可怕!”
阿雅与阿威,双双躺在地上。师妹并无大碍,慌忙起身。而师兄却是不堪,一口淤血喷了出去,并捂着伤腿,疼得满头的冷汗。
阿胜与阿猿、冯田落在一片血泊中,皆遍体血污,极其狼狈,且惊慌不已。
无咎未能幸免,同样摔个实在,却来不及抱怨,也来不及理会四周的同伴。他“蹭”的跳了起来,收起玄铁剑,顺势掐诀,抬手一招。尚在盘旋的狼剑与乾剑倏然而回,瞬间合二为一,被他抓在手中,随即法力狂吐,一道两三丈的紫青剑芒霍然闪现。他不作迟疑,脚尖一点,便要逆势而起,直奔那头蝠龙兽扑去。
值此危急关头,只能拼命。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偷奸耍诈,都没有用,生死当前,谁也侥幸不得!而拼的就是胆气,拼的就是修为。
谁料便于此际,从天而降的蝠龙兽却突然舒展双翼而俯冲飞起。
与此刹那,弥漫的浓雾倏然分开,一道明亮的光芒倾泻而下,并霎时弥漫四方。唯余一轮圆月,当空独明。而曾经的的喧嚣与混乱,竟然随之安静下来。
无咎急忙收住去势而站稳身形,已是错愕不已。左右的伙伴们,也是纷纷瞪大双眼。
随着云消雾散,远近豁然明朗。
只见明亮的月辉之下,偌大的山谷之中,石塔高耸,万兽聚集。不管是蝠龙、箭鸾等会飞的猛兽,还是豺狼虎豹与古蚣,或拇指大小的猛鳄蚁,皆在山谷中找了块地方,黑压压的一片,极为的壮观,却又无不昂向天默然沉寂。便好似在聆听上天的召唤,又或恭候神灵的降世。充满诡异的场景,着实令人叹为观止而又难以置信。
“天呐,出了何事……”
“嘘,噤声……”
“明白了……”
“冯师兄……”
“这山谷中的上古异兽,颇通灵性,聚集于此,只为膜拜明月而吞吐天地精华……”
“莫非恰逢月中十五,凑巧赶上……”
众人抬起头来,皆双目生辉而惊奇不已。
那天心的一轮明月,果然是又大又圆。熠熠光华,随之普照大地;郁郁灵机,缓缓笼罩山谷。仿如天地停滞,岁月永恒,顿然令人神我两忘,只待冲破黑暗而追随光明而去……
无咎仰望之际,也不禁神色痴迷。恍惚之间,他的念头中似乎浮现出了八字真言。而他微微一怔,却不及多想,随即收起神剑,抬脚离开原地:“机不可失——”
正当兽群膜拜明月之时,千载难逢的脱身良机。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众人猛然惊醒过来,却不敢声张。
阿雅抬手示意,阿猿背起阿威,冯田与阿三落脚无声,而阿胜则是传音提醒:“我已记得来路,就此往北,转而东行,便可出谷……”
山谷之中,寂静异常。
成千上万的怪兽,依然昂向天,冲着明月,肃然膜拜。对于悄悄穿行其间的七道人影,混若未觉……
须臾,四、五里外。
四周依然石塔耸立,却兽群渐稀。而随着明月偏坠,身后的山谷渐渐躁动起来。
无咎在头前带路,落脚无声。他察觉异常,脚下一缓,伸手抓向阿三与冯田。阿三被他抓住臂膀,而冯田却有意无意往后躲开。他无暇理会,脚下涌出一紫一青两道剑光,旋即冲天而去,并低声喝道:“阿雅、阿胜,走——”
阿雅与阿胜,皆不敢耽搁,一个接过阿威,一个带着阿猿与冯田,双双踏起飞剑而腾空蹿起。
而即将远去的瞬间,众人又禁不住回头张望。
天上的明月虽然倾斜,却光辉如旧。而曾经的山谷,渐渐为云雾遮掩,不消片刻,已消失在茫茫之中……
……
天明时分,七道人影从天而降。
正当一轮朝阳璀璨,却没谁留意那火红的美景。接连遭遇凶险不断,又赶了半宿的路程,每个人都是疲惫不堪。
下方是片河谷,有山林环绕,有水流舒缓,却不见野兽肆虐,倒是一方安逸的去处。
无咎落在河边的草地上,抬手将阿三给丢了出去,然后就地坐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阿三摔得“哎呦”一声,而他翻滚两圈,懒得爬起,干脆躺着,仰天叹道:“昨夜真是吓人,想想后怕呢。谁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
阿雅与阿胜等人,相继落下身形,皆神色疲惫而遍体的血污,一个个显得颇为狼狈。
“此处是何所在?”
阿胜依然是余悸未消,落地之后,四下张望,吩咐道:“阿猿、冯田,还有阿三、无咎……无咎便不用了,你三人就近查看一番,以防不测!”
阿猿与冯田答应一声,便要离去。
阿三懒懒坐起,很不情愿。
无咎摇了摇头,出声道:“三、五十里方圆之内,既无野兽,亦无人烟,而百里之外,倒是一个蛮族的村子……”
阿胜一怔:“你……你能看出百里之外?”
无咎随声道:“嗯,勉力为之!”
“这个……暂歇片刻!”
阿胜冲着阿猿与冯田摆了摆手,阿三又趁机躺了下去。而他本人却是脸色尴尬,瞪眼道:“什么叫勉力为之?我知道你修为高强,我与阿威、阿雅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
“又能怎样?”
无咎反问一句,咧开嘴角:“不管何时何地,你阿胜终究还是我的前辈!”
“那是当然!”
阿胜抬起大手一挥,脸色缓和下来:“论起你我的情分,倒也不必拘于俗礼!”他转身走了过来,已是面带笑容:“无咎啊,我早便看出你重情重义,且商议一二,你我是接着赶路,还是歇息几日……”
阿威瘫坐在地,脸色青,双目紧闭,呈现出伤势加重的症状。
阿雅守在一旁,忧虑道:“依我之见,不妨就地休整一段时日……”
阿胜停下脚步,沉吟道:“阿威师兄的伤势不轻,阿雅旧伤未愈,我与几位弟子也是连日奔波而劳顿不堪,与其急着赶路,倘若再遇不测,只怕更糟……
两人有了主张,达成一致,却未作决断,而是看向某人。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曾经的小辈,再也让人轻忽不得,此时得到他的响应,尤为重要。
无咎盘膝而坐,独自冲着河谷眺望。有所察觉,他回过头来,微微错愕,旋即恍然:“哦,便依两位前辈之见!”
有关众人的何去何从,他没有想过。他来自神洲,浪迹天涯。他只是个路人,走着一条自己的路。至于他会否为了途中的风景而改变,或许只有一路的风景知道。
“既然如此,且就地歇息。待阿威伤势痊愈之后,你我赶路不迟!”
阿胜抚须点头,笑容舒畅,又是大手一挥,吩咐道:“阿猿,冯田、阿三,且去百丈外的山坡下,帮着两位师叔开凿洞府,以便闭关疗伤之用!”他话到此处,又亲切道:“无咎,这边来,我有话说……”
…………
第五百九十八章 执天之行
所在的河谷,两、三里宽,数十里长,倒也郁郁葱葱,别有几分的景色。
河谷的南北两侧,乃是百多丈高的石山。山坡上长满野草,与不知名的野花。当间则是一条十余丈的大河,由西往东缓缓流淌。
在大河北岸的山坡尽头,石山的脚下,多了一排简陋的山洞,乃是阿威、阿雅,以及阿猿、冯田与阿三的洞府。而东西两头的山顶上,相隔数百丈,另外各有一个山洞,便是无咎与阿胜的洞府。依着阿胜前辈的话说,为了同门的安危着想,理应肩负守护之责,也算是筑基高手的担当。无咎对此深表赞同,并欣然从命,使得阿胜心怀大畅,不禁又重提千慧谷的往事而倍加感慨起来。
遑论如何,历尽劫难之后,远道而来的七位仙门弟子,在这片河谷中驻扎下来。
阿胜终于打消了顾虑,放下了芥蒂,很想与他最为得意的弟子叙谈一番,感慨往事之余,切磋筑基的心得与机缘体悟,或许才是他的真实用意。而无咎声称倦了,亟待闭关静修。阿胜明知托辞,却也无奈,叮嘱几句,各自歇息。
在山顶东头的大树下,有个小小的洞口。
洞内只有丈余方圆,用来容身足矣。至少远离酷暑,换来几分清凉。
无咎以禁制封住洞口,又摸出几粒明珠嵌入头顶的石缝中,然后背倚着石壁慢慢坐下,原本清秀的面庞上呈现出几分疲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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