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荆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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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刚刚从古家当铺出来的洛秋言在街道的拐角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拉进了一处细巷。

“小月牙，是我！”那人已经来到洛秋言的身前，一身紫色锦绣外衣，如以前每一次的出现一样，明亮的笑脸，带着阳光的味道。

“荆原！”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洛秋言的欢喜转眼间被点燃，清澈的眼睛睁得老大，双手反过来抓住眼前人，全世界就只有一个人这么叫她。

“你怎么回事？才一个月没见你怎么就嫁人了？”荆原的声音充满了太多的诧异，洛秋言嫁人的事是他今天回到荣城才听说的。

“我和爹遇到了麻烦，我也是为了解决麻烦才嫁给未靖轩的，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进去说。”洛秋言回头看了一下，柯盛刚好去了赌馆，马上拉着荆原进了一家茶馆。

将来龙去脉告诉荆原后，气的荆原在一边不停的拍桌子瞪眼的，“什么狗皇帝？！而且小月牙你也太傻了，你可以假装先同意入宫，拖着他等到我回来我一定能带你走啊！干嘛非要嫁给未靖轩呢？”

“我当然可以走，可是我爹呢？洛家的家业呢？全都不管吗？那是我爹的心血…”洛秋言越说声音越小，越说就越沮丧，就是这些个问题像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头，让她别无选择。

“你…”荆原很想问她，为什么她要考虑她爹，话到嘴边才恍然，有些东西他错过了并不代表别人也错过了，垂头悻悻说道：“那你用这种办法也太冒险了，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值吗？”

“也不是一辈子，我们名为夫妻可实事上什么都不是，”洛秋言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也有一点难过，就算什么都不是，可对于女子来说，就真的没影响吗？“算了，事情都过去了，麻烦也也解决了，倒是你，怎么回来了？”

洛秋言知道荣城现在正在通缉荆原，因为他这前偷了韩太守府上的名画——《南莲居》。

“为什么不回来？你以为我是他们想抓就能抓到的？东西给了买主我自然就会回来，”说到这，荆原停了一下，眼睛看着洛秋言，肩膀不自觉的下垮，继而语气有些低沉，“不过这次在苍古玩得久了点，没想到回来你竟然嫁人了！”

面对荆原落漠的样子，洛秋言有些恍忽，曾几何时，她一心就觉得自己将来是应该嫁给荆原的，虽然到洛府提亲的人从来不小，而这家伙也一直不提亲，甚至都不曾提过要娶她的事，可荆原是从小到大对她最好也最真诚的人，如果说女子必然逃不过嫁人，那她一定会嫁给荆原。

只是…如今的他们却是谁都没等到，或许她可以猜想，自己嫁人的消息可能同样让荆原有些失落，而原因和自己想的一样。

不过有些东西过去了，丢失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与任体何无关只因时机，比如现在的她只盼着能恢复到过去，太多的渴望她早就没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又何必太过强求呢？

淡淡送出一股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反正女人都是要嫁人的，而且我这一嫁可值呢，我保住了洛家！”

“就你会想！”看着洛秋言像是毫无所谓的模样，荆原佯装生气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荆原，你这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一下？”洛秋言捂住自己被敲的地方，不满的噘嘴说道。

“等你变聪明的时候！”荆原扬头身体同时靠向椅背，说的阴损恶劣，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于洛秋言他有多么不放心。

忽视洛秋言圆瞪的大眼睛，荆原再次开口，“小月芽，那个未靖轩对你好吗？还有我跟着你很久了，你的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荆原早上找到她的时候，就看到她身边的柯盛，这个人他从没见过，担心给她带来麻烦，只好先避开他再和洛秋言见上一面。

“他…是我新找来的帮手！”洛秋言停顿了一下，她当然不能说这个人是来监视她的！

“小月牙，我以前说的话到现在可还是同样作数，要是有人敢欺负你…”荆原边说边用手抚了抚洛秋言的脑袋，像个哥哥一般宠溺的看着她。

“你一定会第一时间帮我教训他是吗？”洛秋言笑着接过他的话，学着荆原之前的口吻，“你放心，我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到的。”

“其实我和未靖轩只是合作，等到将来我们会各归各位的。”

各归各位？说这句话的时候，洛秋言肯定想不到许多年后，她就是和这个男人如同连理枝一般，死都不愿分开…

当然，这是后话了！

“倒是我…现在有个忙…希望你可以帮我。”半晌后，洛秋言慢吞吞的说。

“什么忙？你说。”

“你可不可以帮我去看看我爹，”其实洛秋言知道这个忙荆原不一定帮，就算帮了也不是很乐意主，所以纠结了半天要不要说，她从来都不知道荆原为什么那么讨厌她爹，不过担心远大于这些顾虑，所以还是边观察荆原的表情边小小翼翼的开了口，“我很久没见他了，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你知道我…”洛秋言眼里的期盼简直要像洪水一样淹没他，荆原脱口而出了一半的话剩下的只好干咽到肚子里，使劲挠了挠头，似是努力挥去那些个不情愿，“哎，好吧，我去帮你看看，不过我先说好了，我只在边上看他一眼，看看他过的怎么样！”

洛秋言当然知道他这是最大的让步了，必然不能再过分要求，开心的微微侧过头，“真的？谢谢荆原哥！”

“…”荆原真是无语，对于那个老头子，这个丫头还真是孝顺。

“荆原，你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以后能不能不再偷东西了？”洛秋言边写下爹住的地址，边问荆原。

洛秋言认识荆原的十岁，那时荆原十二岁，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荆原在十五岁的时候突然说自己要找一样东西，于是之后他开始在不同的城池之间转悠，未今国各种官僚大户甚至很多衙门官府的东西，只要是他想拿出来的从未失手过，当然这些东西都不是他要找的，只是他在找那样东西时候因为一时好奇或是喜欢才顺手牵羊偷出来的，于是大部分的下场都是拿来救济穷人或者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所以日久天长的，民间对于荆原的传闻已经不能用神俊来形容了，穷人叫他奇侠义盗，官僚财阀叫他猖狂大盗。

即便如此除却洛秋言，天下是没人知道荆原就是这位义盗的。

“小月牙，在我没找到我的东西前我是不可能停手的，不过你放心，你荆原哥哥的轻功可是天下第一！”

对于这点洛秋言倒是不会否认，荆原的轻功是和他娘学的，出奇的好，不然也不可能偷遍大江南北还让人找不到，洛秋言自然是不懂这是哪个门派的什么武功，可荆原每次在她面前也就发挥个一、二成，就足以让她明白什么是转瞬即逝的了。

“那你要找的是什么？也许我能帮你呢，洛家有很多当铺，会不会有人把它当了？”

“不会，这个东西没法当掉，告诉你也无妨，它是…”荆原靠近了洛秋言，在她耳边极小声的说道：“一本书！”

一本书？洛秋言退后一点诧异的看着荆原，就因为一本书而偷遍天下？

像是明白洛秋言的疑问一样，荆原邪肆一笑，“这可不是简单的书！”而后伸手拍拍洛秋言的脑袋，真不知道这个动作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之后就怎么也改不了呢。

“小月牙，我可是什么都和你说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麻烦也得和我说，不然我也会生气的，”荆原说的严肃，还假装摆了一个生气的表情。

洛秋言觉得荆原样子可爱极了，无奈的轻笑。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一句，我荆原一定站在你身边，我们以前常去的那个小花圃里有一只苍鹰，你如果要找我就在它的脚腕处系上一条紫色的绳子，它自会传信给到我的。”

荆原的话像一股暖流一般在洛秋言的心里流过，几天前她甚至因为不能嫁给荆原为妻而难过懊恼，但这一刻她却释然了，老天很公平，拿了你一样东西一定会再给你一样东西，庆幸的是，如今给予她的恰恰是她最需要的，她忍住自己因为感动就要溢出的泪水，抿起嘴唇，轻轻点头。

心里知道自己不能落单太久，洛秋言只好草草结束和荆原的见面，在目送荆原远去之后，笑容慢慢消失，轻叹一声。

“柯盛！”洛秋言用并不高的声音喊道，她确定这个人一定能听到。

果然柯盛也从茶楼里走了出来。

“谢谢你！”洛秋言回过头来，先是对柯盛道了声谢谢。

柯盛知道洛秋言指的是什么，一件是因为他故意答应洛秋言去赌馆，给了她落单的机会，另一件是因为他并没有打扰他们的见面。

真讽刺！这二件都是他故意为之，即便洛秋言心知肚明还是最行感谢他。

“他是我童年的一个朋友，不会对未靖轩造成任何的威胁…..”洛秋言再次淡声说道。

潜在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希望柯盛不要告诉未靖轩他们见面的事。

如果可以他希望柯盛不要和未靖轩说这件事，荆原还是在原位比较好。

柯盛抬头看向她，半晌没有表情，就是那么看着，之后缓缓一笑，“柯盛知道了！”

他慢慢对有了一种她毫无缘由的相信，那种来源于直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