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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姝说完,那名官员不知碍于颜面还是什么,表面上还是有些不信。宁姝也不再多言,查案要紧,多余的争辩只会耽误时间,心下暗暗感叹,这些人还不如夏侯轻手下人马高效。
倒是谈思危接过宁姝手中那几根草屑仔细拨开瞧了瞧,然后抚掌而赞:“宁大小姐所言甚是,在下立刻带人去挨家挨户搜寻。”
“多谢谈大人信赖,此事就仰仗谈大人了。”再次将此事拜托了谈思危,宁姝立刻告辞,因为不远处有个人正在等她,正是追云逐月楼的春娘。
许是等了片刻,春娘一直踮着脚尖在大理寺门口的拐角处张望,见到她走来立刻挥了挥手。
宁姝眼眸一亮,上前道:“春娘,之前我拜托你找姐妹们问的事,可是打听到些眉目了?”
春娘道:“奴家这几日找了所有相识的姐妹打听,而姐妹们又纷纷找各自熟识的人询问,这才从一个姐妹那儿问出点隐约有关的东西来,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能不能帮到宁大小姐了。”
宁姝笑道:“这几日真是劳烦各位了,待破了案子,我一定请各位姐妹吃酒。至于有没有用你但说无妨,我自会判断。”
“那我可记着了,这顿酒宁大小姐可别想赖掉了,”春娘掩唇同她笑闹完,然后言归正传,“是这样,重华楼的丽娘曾接过一个客,那客人从前隔三差五便去找她一回,算是她的老相好。”
“那家伙叫冯三儿,原是个贩皮货的行脚商人,常年往来于西域跟京城间,长了一张哄死人不偿命的嘴,就是那长相也真是吓死人不偿命,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瘤子。因着他长相欠佳,老被女子们嫌弃,又常出去跑货不在京城,担心就算成了亲,老婆也可能在家里不老实,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打着光棍,就十天半月的往我这儿跑上一回。”重华楼的丽娘一边给磕了一小块的丹寇补色,一边同宁姝讲着她知晓的旧情往事。
她是个早过了花信年华的女人,只是风韵十足,一举一动间透着少女难及的风情。
宁姝迅速捕捉到:“原是贩皮货的,说明他之后改了行?”
“小姐聪颖,”丽娘弯起红唇,朝宁姝上下一瞥,“不过在说之前,我得同小姐说清楚了,我与他不过是买与卖的关系,所谓私情是半点没有的,无论他犯了什么事可跟我没有半点关联。”
宁姝理解她的顾虑,便道:“那是自然。”
丽娘放下补好色的丹寇,走到窗口使它吹干,然后开始讲述:“大约十年来前吧,当时这人贩皮货为生,手里也算有点小钱,但这人长得实在丑,且在行那事上特别喜欢施虐,动辄在姑娘们身上留些鞭痕血印什么的,楼里没什么姐妹愿意接他这个客,鸨母就硬塞给我。而那时我刚被卖进这重华楼没多久,父亲欠下大笔赌债要还,没有选择的权利,便硬着头皮与他周旋。”
丽娘伸出胳膊,露出雪白的手臂上一道道陈旧的伤痕,深的浅的,新的老的,层层叠叠重合在一处,令人触目惊心。
宁姝不由皱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