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光给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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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不用看了，我知道这是一个惨烈的结局。”佩良让艾利克斯他们停止了数据预演。
艾利克斯倒没有停止，但却加快了速度，中间的画面由于速度的加快，变得模糊不清，但时不时从画面中爆发的火光，让围观者们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
很快画面停止了，不是艾利克斯按了暂停，而是数据预演到了这里就结束了。三维画面显示出了这个模拟国家的在生化人出现后100年后的景象。
一个死寂的世界，建筑的废墟、爆炸的火光、人体的骨骼和生化人的残骸、天空和大地都笼罩在灰尘之中，太阳剩下了微弱的光……
尚君咬着嘴唇，看着这个画面，久久没有发言。
“我说，这个预测结果，是不是太悲观了。仅仅靠数据预演，就能预测未来？要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律，从古至今，都不能简单的靠一种或者几种数学模型来预测的。”佩良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相信。
“可就算是出现了这种可能性，B计划也是不会成功的。博士。”尚君发言了。她说的没错，自然人类的各个国家*政*府*，也会进行这种预测，哪怕是出现了极小概率的推测，也足以让他们给出禁止元神项目或者B计划的理由。
看看吧，托马斯和RIO带着公关团队去了很多国家和地区，却都遭到了拒绝，甚至还受到了反对者激进分子的攻击，造成了当地一些小的混乱。很多国家和地区，已经宣布和表态，不会通过B计划。
佩良显然不想接受，也不愿意承认这个结果。他尴尬的站在那里，握紧了拳头。
“小佩，尚君的推测是对的。”了空大师看出了自己的学生已经被一种深深的执念所束缚。
佩良还是那么的倔强，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他和托马斯不一样，后者更多的是为了项目上市后的利益，还有就是挽救哈里曼家族的人，毕竟比尔是他的儿子。但比尔和Maggie已经相继离世，托马斯唯一的动力，就剩下了元神项目或者B计划带来的名利。
而佩良，真的就是为了理想的实现而活着，从2036年，甚至更早的时候，他就琢磨这个关于永生的项目，意识这个浩瀚的世界，让他一刻都不想脱离。某种意义上，他对意识的痴迷，甚至超越了尚君，尚君虽然有时也会纠结，但却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开，并且尽量平稳的、平行的运行。
了空大师走到佩良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佩，你已经被这个项目束缚，不得解脱，该放下了。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条走不通的路。”
佩良取下了眼镜，尽管这只是他在元界中的数据身体，但眼睛里面泛出了泪花。他看着老师，指着艾利克斯和比尔，激动的问到：“数据永生是死路，现实回归也行不通，那他们怎么办？你怎么办？还有，我们的支持者们，我们又如何面对他们。”
此刻的佩良，像是一个苦苦支撑很久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心态开始崩塌了。
尚君的通讯器里，传来麦子奇的加密通信，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佩良的脑机数据已经报警，提示他的心跳和脑电波都不正常了。
尚君只是回复了一句，没事的，总该让博士宣泄一下。
根据数据统计，目前一共有1103个数据载体，也就是1103个数据人。佩良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的，这1103个人，现实的身份已经属于死亡，真实的身份却又得不到认可。难道就只能永远存放在一排排桁架中沉睡，或者拥挤在一个个服务器里自生自灭？
早知道这样，当初又何必让他们重生，给了他们新的希望？而这个希望，又瞬间破灭！让一个死去的意识复活，又让他继续消亡，这简直是一种残忍至极的伤害！
还有，那么多支持项目的人，又该如何交代呢？谁能想到，无数的资金和技术，堆砌出来的元神项目，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金钱是无法建造天伦的宫殿，技术也无法堆砌出感情的世界。”了空大师合掌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也许，我们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大师，为什么，你是指意识的数据化？”尚君疑惑的问到，正好，也转移一下话题，让佩良一个人安静一会。他不是小孩子，不用一直哄着他的。
“尚君，我问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你是从事意识类学科研究的，我想问，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了空大师问着。
尚君想了想，回答说：“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我。甚至很多人认为我们的意识，就是灵魂。就连我们最早给项目取名的时候，定位元神，也是出于这个的考虑。但如果非要我说答案的话，我只能从科学的角度来回答，意识是被证明存在的，灵魂则没有任何科学能证明存在。但意识是否就是灵魂，也没有科学证据。所以，我也不知道。”
“看来你的确是一个看起来感性，但内在又非常理性的人。我在两个人身上发现过这些特质。比如佩良、托马斯还有RIO，就是感性的人，而Maggie、麦子奇和阿志，就是理性的人。你确拥有了两者。还有一个，是马宇哲。但他和你相反，他是外在理性，而内在感性的人。”了空大师笑呵呵的看着尚君。
尚君没有接话，而是等着大师把话说完。
大师停顿了一下，“也许我的这个说法也过于感性，但我想说的是，每个人的意识都是不同的，千奇百怪，意识也是无序和随机的。我们幻想着用一种数据来描述，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切都显得多余。我相信灵魂是存在的，哦，不是因为我的信仰，而是我认为，拥有智慧的生物，在生前或者死亡后，会不断将自己的意识发散在周围的时间和空间里面。就像我们现在身体在发光一样。”
尚君看着自己身体和其他人的身体，还有旁边的寺庙建筑，在虚无的空间中发出弱弱的微光。一直看着，光似乎发出一条条细线，向周围发散而去。但是，每个人发出的光，却又有着不同。
尚君知道，这是每个人的意识流的不同，导致出光的区别。这在现实世界中，确实有人做过实验，有科研机构用红外光谱仪对很多人进行扫描，得出的光谱，每个人都不一样，就如每个人的DNA一样，独一无二。
“了空大师，我明白了，谢谢你们的引导，我想我知道了答案，也明白了你的那句话，宇宙有限，意识无限。”尚君看着光，慢慢的，郑重的说出了这句话。
佩良、艾利克斯、比尔、了空大师都看着他，还有元界外的麦子奇和阿志，还有刚刚连线同步的托马斯和RIO，也都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