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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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河感觉自己比刚刚被李傲寒欺负还难受，恒温的屋子也让她此刻如坠冰窟。

但同时在心底滋生的，是一股极其阴森森的恶毒的感受。

是对随着时间愈加完美的泡沫幻想骤然破灭的失望？是对这高傲嘴脸不屑态度的毁灭欲？是爱意反扑与之交缠的恨意？还是为这烂俗狗血故事而发笑？

她说不上来，说不明白。只感觉自己浑身冷一阵热一阵两个极端颠翻，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火山般压抑的躁意。

“嗯？周河同学，你怎么想的？”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周河发白的脸色，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鞋底在地砖上点了一下发出声响。

闻声，周河的眼睛望着他。

“我觉得，你说得对。”她泛着白的脸突然地露出一个笑，雪白的牙齿闪闪，“我确实只是和李傲寒普通地吵了个架。”

周河慢慢站起身，风衣盖住大半身躯，只露出一截白皙赤裸的小腿。

他知道自己的风衣下是怎么样的春色狼藉。李择川脚步下意识退了退让自己和周河拉开距离。

这就差不多了嘛，小女孩确实经不起吓。他这一套软硬兼施组合拳打得她可能还没反应过来。

李择川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风尘仆仆回来之后还要继续给蠢货弟弟收拾烂摊子，真不容易。

周河赤裸的脚却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李择川悄然警惕起来又悄悄后退了几步，大腿被逼抵到了书桌，他半靠半坐在桌面上，微微垂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些的少女。

“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她从风衣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伸手轻轻地点着李择川墨蓝的领带，上面一个领带夹闪着碎钻熠熠的光亮，“哥哥？”

她为什么要这么叫自己？自己认识她吗？

李择川脑子里很快地搜寻了一遍记忆，确信自己的人生迄今并没有一个叫周河的女性出现。难道是什么狗血故事的世仇……？

“我，认识你吗？”李择川五指抓住了她乱摸自己的手腕用了些力气，眼神带着警惕和告诫。

手被钳制得完全不能动弹。周河却笑得格外快意，然后又回答他，“认识啊。”

“我不是你弟弟的女朋友嘛。”她歪了歪头清亮眼神显得很无辜。

“周河同学，”李择川懒得追究，不如说也没把她看在眼里。很快地放开了她的手，插回了自己的西裤口袋，“那想必你也已经想清楚了，希望你之后，不要试图找李傲寒的麻烦。”

“不然结果……”他和李傲寒如出一辙的上挑眼尾，也带着凛然的威胁，“我想你不会想现在就知道的。”

合着自己还该谢谢李傲寒。要不然，这么高傲的人，真能再相遇大概也不会低下头再多看自己一眼吧。她含着笑，脸上甚至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好啊。”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周河漆黑瞳仁深深望着他，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淡笑，“不要后悔哦。”

有什么可后悔的。

不过这样子也够瘆得慌。李择川默默在心里补充，等会就让李傲寒赶紧分手，他女朋友好像有毛病。

这小子学习稀烂，为什么净惹是生非，跟自己真是两个极端。

神游之时周河反倒是径自赤着脚走开了，不再和他纠缠。

李择川在楼上房间里听到她扬声喊：“李傲寒。”

李傲寒立马“唔”地应声，脚步声噔噔地迎上去。

“我要回家。”周河这样对他说。

可是司机也一并被他放了假，李傲寒为难了一下。对周河说等一下，又几步上楼拿回自己被丢在床上的手机准备叫个车。

他拿了手机就准备下楼，李择川长腿靠在书桌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手下意识地也捏着自己的领带缠在手指间，他叫住了急急要下去的李傲寒。

“站着，干嘛呢。”

“周河让我送她回家。”

“你打车送她？”

“唔，嗯。”李傲寒呆呆地应声。

李择川揉了揉额角，“你让她穿成那样打车，不怕司机直接开到警察局？”

“啊……”李傲寒纠结起来。

“家里车钥匙给我。”李择川直起身率先几步出门，“走吧我送她回去。”

“我……”李傲寒跟上来，“我也去。”

他斜斜看了一眼并肩的弟弟，没说话。

周河站在门口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着两人一并向她走过来，细长眉尾微微上挑。

还是那种眼神。李择川皱了皱眉。总觉得说不出的，像被毒蛇眈眈缠绕上的阴冷湿腻感。

也很正常吧。对她说了这种话，所以憎恨仇视自己。

但是她突然忍了下来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不过李择川也并不觉得她能翻出来什么天来，在李傲寒和他含含糊糊透露自己有女朋友的时候，他已经让学校调出来那个人的资料看了一遍。

比李傲寒大一级。

家境普通，单亲家庭。甚至……

他随意扫了一眼档案上女孩没带什么笑，有些淡漠冷清的脸。

长得也普通。

资料干干净净一眼望到头，倒是没什么问题。

肯定不是弟弟先招惹她的，这种人不会在他的取向选择里。

不过能搞定这个麻烦鬼，啧。

果然不能小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