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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苏霓晟能走到今天,也绝对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很清楚自己与徐玉瑱的关系,因此于成飞的试探并不能左右他的想法,短暂的沉思后,苏霓晟回到粮队附近的帐篷前,徐玉瑱的商行管事张存虎大步走来,道:“苏公子,刚刚那个宜兴和的东家话里有味儿,您还是小心点!”
面对提醒,苏霓晟扫了张存虎一眼,那意思就像再问‘你竟然敢偷听话?’可张存虎不怯不怕,自顾坐下,递上一块干肉,苏霓晟迟疑顷刻,接下干肉吃起来,张存虎瞄着于成飞那些人的营地,道:“苏公子,粮队起行前,徐东家交代过,那个于成飞背后是官家,官家人做事讲究个利益,一旦利益出现问题,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所有牵连之人,现在咱们还没有进入燕京城,麻烦事就一件接着一件,这就说明宜兴和的背后已经牵动了不少势力,至于那些个势力能够把事做到什么地步,咱们还不清楚,所有苏公子,无论如何,这第一趟粮运必须进入燕京城,打响义信成的名号,只有那样,受宜兴和所牵扯的势力才会重新审视我们的存在!”
听到这些话,苏霓晟对于张存虎的认识已经有了改变:“想不到你这个莽夫也会又如此考虑,之前我真是小看你了!”
“苏公子,徐东家在营州城收了我,那时我还只是码头上的一名力夫,日日累死累活的讨口饱饭,现在我有了田产家业,所以义信成不能倒,不能有事!”张存虎说这话时一脸的凝重:“倘若有什么人打算对义信成不利,我张存虎只能用粗人的办法去做!”
声起目光转,暗藏狠人劲儿,仿佛远处的于成飞就是个身散血腥味的猎物,由此也可看出,张存虎对于宜兴和的于成飞并不信任,连带着他的态度也使得苏霓晟想起刚刚自己的举动,否则张存虎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透彻,因为他对自己也有了防备,只不过考虑到徐玉瑱的关系,才会转而将态度放到于成飞身上。
再看于成飞这边,苏霓晟的不上当使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坐在篝火旁,于成飞仔细琢磨的今夜的情况:‘这么下去不行,徐玉瑱那个家伙已经藏起来了,辽东苏氏竟然是他的帮手,这事要是继续折腾下去,我岂不是搞错了合作对象,可苏氏又明着不应我的意思,难办,真是难办!’
这时,和二匆匆跑来,瞧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于成飞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东家,我依照你的意思,已经去见过高力士大人,结果他竟然没空理会咱们!”和二说的一脸愤怒:“在粮队的东面,大约半里地的位置,高力士将他的郡兵营地单独设立,看意思是今晚不会和粮队一块!”
“不一块?那高力士来又有什么用?”于成飞顿时怒声:“白日里已经有人在燕京城的东官道上冲我下手,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在试探么?现在他人在跟前,竟然躲得的远远,要是那些黑手再度来袭,高力士随随便便的一句解释就能顶了麻烦,我要他有什么用!”
“东家,话虽如此,可事实情况已经超出咱们的预料,而且我估计”和二似乎有所犹豫,硬是估计好一会儿没有说出来,这让于成飞有些焦躁:“你估计个什么玩意儿,赶紧说!否则等到事情出来,我们都要玩完!!”
“东家,我怀疑高力士是打算看看局势再动手!”和二缓下心气,仔细的解释自己的估测:“您想,燕京是什么地界,偏偏在户部下达官令以后,有人敢堂而皇之的袭击宜兴和,袭击你,这就是在试探户部的底线,顺带也想看看朝中的局势,再者,徐玉瑱趁着咱们的名要立足燕京城,粮运一事就是他立起旗子的招牌,现在粮食没有入城门,事情没有做到位,京府衙门,商事堂,商栅栏,大理寺这可都是燕京城的脸面,竟然全都在今日出事,所以说徐玉瑱那个小子背后绝对有人,也在帮着他搅乱燕京的局势,从中博得一丝机会,只可惜咱们不知道罢了!”
经过和二这么一分析,于成飞也反应过来,稍作沉默,他起身道:“要是照你这么说,我似乎能明白大哥在户部来消息时改变注意的深意了,闹不好户部那边根本就不看重这些粮食,什么西州叛乱,朝廷平叛,都不过是一些遮掩耳目的说法风声罢了!”
“很有可能啊!”和二赶紧附和:“也只有是风声影子席卷众人耳目,才会使得乱局中出现破口,方便某些人行事,那高力士之前被咱们一同蛊惑出兵,现在却又离得不远不近,一副我尽力而为的假象,这绝对是他看到了什么或者想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今夜就不能靠高力士这个陈唐郡的官老种货,保不齐他就和那些做黑手的混账是一路的东西!”理清主意后,于成飞立刻附耳和二,和二听完,满脸惊蛰:“东家,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冒险,眼下已经到了燕京城闭门的时候,我这赶回去也来不及啊!
“放心,我大哥只要明白咱们的意思,他一定会派人来助!”于成飞鼓了一口劲儿,道:“娘的狗东西高力士,派人跟来远远驻营,这就说明高力士他还是看不上我,索性我就顺了他的意思,非要在今晚闹出些情况,只要把他高力士掉进井里,剩下的咱们都有说辞!你不要啰嗦,赶紧动手!”
眼看于成飞打定主意,和二只能照办,不多时,他飞骑赶回燕京城,与此同时,高力士在营地里交代手下的郡兵,不要冲动行事。
“本官告诉你们,今晚的事非同小可,全都给打起一百个精神,万一谁闹出乱子,小心你们的脑袋!”赤裸裸的威胁让一众郡兵都伯倍感惊蛰,连带郡府的主薄都有些不安:“高大人,难不成出现什么变故了!”
“唉,本官是真的大意这事了!”高力士先是叹了口气,退下一众都伯小心巡防,切莫妄动,让后才冲主薄道:“起初我听得宜兴和的消息后,还以为事实如此,有人敢冒违背官令的重罪后果贸然出手袭击粮运队,这可是户部的营生,谁敢这么大胆,要是在我的地盘上出了茬子,过后肯定会找到我这个陈唐郡郡守身上,保不齐就要给他们当做替罪羊,但是就在半个时辰前,燕京传来的消息说,今日,燕京城内京府衙门、大理寺、商事堂、商栅栏等诸多地方全都同时出事,宜兴和的货运接应队更在燕京城的东官道上被人袭击,这说明了什么,户部做的事已经引发了朝中的震动,有些人看不上!”
“大人,此话可不敢乱说啊,妄议朝政,后果可是重罪!”主薄听出味儿不对,吓得顿时哆嗦连连,但高力士哪里在乎这些,因为他已经中了宜兴和于成飞的计策,趁着还能发泄,高力士唾了口,道:“娘的,本官就是被之前的屁话蒙了眼,什么狗屁罪责,能够扫了户部颜面的人,那会是寻常普通的主,所以说,今晚上发生的事肯定是朝中势力的博弈,我们这些小人物又怎么会被他们看在眼里,搞不好就是掉脑袋,但反过来说,你就是不露面有了差错,也绝对不是你去顶包,因为你不够格!”
明白高力士的意思后,主薄快速琢磨后,道:“高大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要么撤回去,不管粮运队的事,随便他们闹,明日一早有人报官了,咱们再来查办不就行了。
“你见过唱戏唱一半就走的人?那才是蠢货!”高力士冷声:“虽说这事闹得让本官有些难受,可是本官也要看看,那些个商贾种有什么本事,竟然惹来朝中的势力出手!”
当高力士、苏霓晟、于成飞这些小人物在各自盘算的下一步可能时,徐玉瑱已经到了燕京城南官道的镇郊,望着远处的黑幕,徐玉瑱知道那是燕京城的城墙,而城墙后面的世界,就是他接下来冲击的浪潮之地:“唉,也不知道这次进入燕京城以后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但愿老天保佑,千万千万要让我多出那么几分运气!”
自顾低语惹来了陈俊安的注意,只见他从后面走过来,递上酒袋:“玉瑱,又在这琢磨什么呢?啥事别老是憋在心里,给我说说,兴许我就能帮你解决了!”
“俊安哥,你说燕京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何它给人一股子威压感!”徐玉瑱自顾琢磨,陈俊安是个粗人,根本不理解这话:“玉瑱,你这说了个什么玩意儿?燕京城是北秦的国都,自北秦立国以来,数代皇帝都是在这里执掌天下,你说他威严,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在这之前,你不是已经信誓旦旦的要闯出一片天,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但愿我能成功!”徐玉瑱笑呵呵的应了一句,这时守在附近的家奴匆匆跑过来道:“东家,有人来传话!说是苏氏车夫的意思!”听到苏氏车夫四个字,徐玉瑱就知道这是铁肇,因为之前二人已经打过暗号约定,不以明话示人,因此徐玉瑱立刻和陈俊安去见来人。镇郊旁的林子附近,徐玉瑱见到了一名更夫,他是燕京城的南门街市打更户,晚上能够出城门回家,趁着到家前的功夫,更夫来到了镇郊旁的杂料货场,起初他还不以为然,根本不相信杂料货场会有人等着,现在看看真的如此。
“你就是跑堂的小奴才?”更夫挑着眼睛看向徐玉瑱,徐玉瑱此时一身粗布麻衣,看起来活脱脱的跑堂小伙计:“大哥,我就是,我就是,不知道车夫让您给带什么话?”
“那个车夫说了,让你别等他,他好像找到主家了,明日就不回来,你该干嘛干嘛去
撂下话,更夫转身就走,陈俊安听得迷糊,不解其意,上去就要伸手拉人,更夫顿时大怒:”怎么着?你要干什么?我收了那个车夫二钱银子,就负责带这么一句话,你要是想动粗,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地头,你们一帮子外来讨活的下贱种,小心我把你们送到官府去!让你吃吃大牢的罪!“
厉声叫唤很是有劲儿,陈俊安险些没有搂住火气,幸好徐玉瑱清醒深知意思,强行拽住了陈俊安,顺带冲着更夫连连道歉:“大哥莫往心里去,我们都是乡下来的人,不懂什么规矩,您老别见怪,千万别见怪啊!”
宛如哈巴狗般的道歉很让更夫有面子,只见他松了口气,道:“一帮子下贱的东西,滚蛋,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一定把你们送到牢里去!”一通吆五喝六完,更夫摇摇晃晃的离开,望着他的背影,陈俊安气的咬牙哆嗦:“娘的,不就是个燕京的下贱更夫种,竟然还敢看不起老子,玉瑱,要不是你拦着我,我非得宰了他个龟孙子!”
“俊安哥,你要是宰了他,招来官府,那我可就麻烦大了!”徐玉瑱缓了口气,道:“走,回去了,我给你说说情况!”有了徐玉瑱的劝解,陈俊安总算消了火气,回到营地,陈俊安灌了一口酒,道:“更夫那个混账玩意儿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到底怎么回事?”
“俊安哥,这是我和铁叔的暗号,他的意思是让我明日不要露面!”徐玉瑱发话,陈俊安一怔:“明日不露面,那么咱们难道还要在这里藏着?玉瑱,你可别胡来,这么多的粮食,在这种地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藏起来的,万一被人发现了,后果绝对非同小可啊。”面对陈俊安的反应,徐玉瑱心里也有数,毕竟六万石粮食,几十大车,就是平白堆在一块,那也是小山摞起来的情况,真想要被人不发现,除非是在自己的庄园内,否则简直不可能。
但是铁肇做事从来都是沉稳为主,之前二人分开时,铁肇也说明了情况,更再三交代过,所以徐玉瑱才会和苏霓晟兵分两路,各自率领一队粮车赶往燕京城,应付户部的交易,现在事实表明,户部背后的势力果然已经深陷朝廷争斗的风波,那些个大人物随时都会出手,宜兴和的于成飞被人袭击就是最好的证明,今夜苏霓晟也绝对避不开,既然苏霓晟都以身犯陷了,铁肇才会进入燕京城大闹胡来,搞乱所有人的视线,倘若徐玉瑱擅自妄动,带着这批粮食进入燕京城,那么铁肇那边没有为徐玉瑱出创造出一个好的入都局面,苏霓晟那边更没有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徐玉瑱这趟事就算办砸了。因此,陈俊安再怎么不理解,徐玉瑱再怎么难以藏匿六万石的粮食堆,他也得想法子在这个镇郊的杂料货场再待上几日。
瞧着徐玉瑱沉思的模样,陈俊安忽然灵光一闪,道:“玉瑱,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兴许能够让杂料货场的人不会注意到咱们的货物!”“什么办法,赶紧说说看!”
徐玉瑱急着问,陈俊安道:“明日一早,我就去见见这里的掌柜,就说咱们要倒腾货料,趁着这个机会,您把粮车顺着货料一通拉出去!”
“拉出去?拉倒哪里去?”徐玉瑱还是不明,陈俊安这回越发的乐呵:“玉瑱,看来你平时真是注意点不在地方上,告诉你,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在周围转了很多次,在镇郊的杂料货场周围二里外,有个山坳庙,那个庙周围全都是荒草地,咱们把粮车放在哪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对于这些话,徐玉瑱仔细品味以后,确实在理,燕京成这种大地方,越是荒芜的地方,越是没有人会去注意,当然闹腾事的除外,因此徐玉瑱和陈俊安打定注意,明日准备转移粮车,与此同时,苏霓晟那边,时到深夜子时,苏霓晟在帐篷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他起身叫来林淮安:“周围的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东家?”“公子,一切还算正常,就是半个时辰前,北面的小道上好像传来马鸣声,一闪而过,白行简已经派人去跟着察看了!”林淮安说完,道:“公子,奴才刚刚看到于成飞那些人的营地里好像多了一些动静,似乎是来了什么人!您看咱们用不用过去探探情况?免得于成飞那些家伙暗里使坏,对咱们不利啊!”
“不必!”苏霓晟直接回绝了林淮安的建议,在他眼里,现在义信成和宜兴和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管双方内里闹什么小心思,大方向是绝对不会出乱子,也出不起乱子,否则粮车出了问题,于成飞那边无法向户部交差,那户部就一定会拿宜兴和开刀,因此他要防范的人必定在宜兴和之外,短暂的考虑后,苏霓晟和林淮安来到营地中央的粮车前,看着一车车装满麻袋的粮食,苏霓晟道:“我记得这边附近有条河,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