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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于成飞议论徐玉瑱时,徐玉瑱已经回到客栈,铁肇和李德鹊赶紧追问情况,徐玉瑱就一句话:“粮食买下义信成在燕京的名声,朝堂知道了义信成,我就不信王淳和王厚还敢拿誉王殿下来压我!”
“玉瑱,你答应他们什么了!”铁肇很是不解,徐玉瑱笑笑:“二十万石粮食,这么大的数目,除了我敢冒风险去做,换做其他商号,保准都是歇菜的局,而且我已经猜到,于成飞的宜兴和之所以敢冒着和王厚作对的风险与咱们合作,图的就是粮食,更关键的是这粮食不是私物,到时一定会充公,公家的东西,自然有公家出头!”
“那你岂不是被牵扯到燕京的风云波涛里了!”李德鹊也是心忧,结果徐玉瑱笑笑:“李掌柜,铁叔,从最初走到现在,我一直想摆脱那些世家大人们的控制,就在刚刚与于成飞喝酒的时候,我才深切体会到所谓的利益纠葛有多么的厉害,只要银子造出来的枷锁够结实,别说什么中书省枢密使王淳,就是皇子殿下,也要考虑考虑你的心情!”
“东家所言有理!”时到此刻,李德鹊已然明白徐玉瑱在打的主意,随后他立刻将徐玉瑱的粮食运输命令派人送回辽东,同时又与陈唐郡的高力士郡守再会酒宴,借此将于成飞与义信成合作的消息通过这个官员给散出去,从而实现义信成立足燕京的目的。
四平客栈,王季还在等候徐玉瑱的消息,从三天前到这里后,王季已经派出去几十个家奴,偏偏家奴就像傻子似的没有任何徐玉瑱到达此地的消息,这让他很不理解:“不应该,难道说徐玉瑱没有经过陈唐郡,走别的地方前往燕京城了!”
“公子,有这个可能,虽说陈唐郡是燕京的东界门户,可徐玉瑱那些人行事不能依照常理,保不齐他们绕道已经前往燕京了!”亲随近前附和:“实在不行派人回燕京问问情况?”
正当王季准备这么做时,散出去的家奴匆匆跑回来:“公子,那个义信成的徐玉瑱出现了!”
“在哪!”王季立刻起身:“快与我去见见他!快带路!”
“公子,情况有些变化,徐玉瑱似乎早就到了陈唐郡,之前他刻意在隐藏,就在今日,他先是去会面了宜兴和的于成飞,让后又亲自请酒宴高力士大人,这会儿满商事街的人都在传话,说什么宜兴和与义信成合作绸缎生意数千匹,义信成要在燕京城里开商铺!
“怎么可能?他义信成的根基远在辽东,想要在燕京开商铺,简直笑话!”王季自然不信这个外地佬有那份本事,偏偏徐玉瑱还就有可能,因为家奴接下来的话彻底让王季炸毛:“公子,义信成在燕京开商铺的消息不是宜兴和的人传出来的,而是郡守高力士!”
“高力士?这怎么可能?”王季彻底想不明白了,在他眼里,高力士身为陈唐郡的郡守,之前摆下薄酒吓唬自己,压根就没有把自己的伯父王淳放在眼里,现在怎么就转身靠在义信成的身上。
“不对劲儿,绝对不对劲儿!”王季快速急思,如果事情真像家奴说的那样,那他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王家与义信成的矛盾也就彻底打死,再也没有化解的可能,于是王季道:”立刻带我去见徐玉瑱,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陈唐郡府,高力士送走徐玉瑱后,府中小吏走过来道:“大人,礼车已经拉入后院,您要那些东西归入府库,还是私库!”
“自然是府库!”高力士也是人精,对于徐玉瑱送来的厚礼,他没有拒绝,甚至还明着收下,简直有种无法无天的意思,事实上高力士这么做,在徐玉瑱看来,他没有任何的与之相对,可暗里高力士已经把徐玉瑱列入自己的打压范围,因为宜兴和背后的根子在朝中六部的户部,而户部于成龙是誉王殿下的人,他高力士与高力进相连,归属太子派,太子与誉王水火不容,徐玉瑱这个外地佬想借着誉王的势力坐大,不管远近高低,高力士都要给他套上些玩意儿,压压身子,点点炕头。
“大人,倘若归入府库,那这个奏本该怎么写?”府吏又问,高力士考虑了一会儿,道:“就照着地方义商善意之举来写!”
“义商之举?”府吏快速转念,立马看出里面的关键:“高大人好眼界,这商贾从来都是奸滑的下贱种,现在又是燕京的风雨之际,一个外来的商贾闹出义商的举动,必定会使得朝野闻风望之,那时后宜兴和背后的主子必定坐不住了!”
“知道就好!”高力士沉沉一笑:“这次我倒要看看誉王派的那些人如何来压下满朝的口风昏话!”
当高力士暗中铺路,推着徐玉瑱往燕京的深坑陷阱里跳时,辽东的苏氏也在筹谋毒刺,准备向徐玉瑱射出最关键的一箭,营州安乐郡,苏霓崟自河东府的大乱之后,只能带着不成器的弟弟苏霓猋来到这里,之所以他没有返回雁门郡会面老子苏靖烨,全是因为徐玉瑱的杀手锏做的太厉害了,要知道苏霓猋暗里对于苏霓崟的抗逆之心是十分强烈的,事实上苏霓猋也伙同河东府的天顺成顾胜南东家做了那些小动作,幸亏苏霓崟反应迅速,避开了徐玉瑱给出的陷坑,使得顾胜南成为河东府官斗中的牺牲品,破坏掉他苏霓崟冲徐玉瑱的计策。
但是苏霓猋试图寻找徐玉瑱合作的事也像鱼刺一样扎进他的喉咙,尤其在徐玉瑱亲自把苏霓猋送回来时,苏霓崟差点没有搂住火宰了苏霓猋,现在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已经被他随身关押,没有任何的自由,否则他要是跑回雁门郡,把自己做的事全都告诉老子苏靖烨,恐怕苏靖烨会把苏霓崟给装进麻袋扔进水里活活淹死,毕竟毒害自己弟弟的事实属大逆不道。
“公子,二公子又在大骂了,算到今日,他已经四天没吃没喝了!在这么下去,万一出来大事,老爷知道了,您会招上大麻烦!”包衣奴才林泽小声提醒,苏霓崟叹了口气,道:“去,给我拿壶酒!”
看出来主子心情不好,林泽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去,不多时,他进来放下酒壶,倒上一杯,苏霓崟喝了以后,道:“义信成最近的消息有什么,全都说出了听听?”
“这个”林泽理了理思绪,道:“主子,听人说,徐玉瑱在一个月前就前往燕京了,似乎是河东府的闹局后,他打算和那些人去燕京再比比!”
“好大的胆子!好狂的口气!”苏霓崟笑笑:“继续说!其他还有什么?”
“最近的消息是在五天前传回来的,徐玉瑱似乎和燕京的一家商号搭上线了,顶多半月就会在燕京城开一家义信成的分号,至于那个合作的商号资料,我托人仔细打问以后,得知那个商号名字是宜兴和,背后好像通着朝廷六部!”
“朝廷六部!有意思!”苏霓崟的脸色愈发难看:“徐玉瑱这个小子的能耐到底有多大,竟然把线搭进六部了,他就不怕官场上的浪头拍过来,一下把他打死在河底?”
“主子,那个徐玉瑱可不单单胆子大,而是实力强,现在粮道上已经传出,徐玉瑱要做百万石粮草的生意,这就说明和他做生意的人实力不简单!”林泽心里很是忐忑:“主子,刚刚我仔细算了算,就拿苏氏的粮道来说,最大的限度也不过是十万石粮草河运的数,百万石,这得三个辽东的商事粮屯才有的量!”
“百万石是假的,不过一二十万石还是有的!”苏霓崟有眼力价,直接看出关键所在,稍作迟疑,他问:“现在苏二房和苏三房的粮食屯数大概有多少?”
“这个不太清楚!”林泽很是无奈:“主子,您也知道,自从义信成的商号打出旗子以来,苏霓晟那小子就把苏二房所有的生意路子与咱们割裂了,尤其是原先的苏三房粮布生意,奴才仔细算算,除了临河园那个粮草屯不说,苏霓宁和苏霓晟手里起码控制了三年来辽东、冀州、幽州三地粮产屯数的四成,剩下的六成里,咱们占了三成,义信成占了三成!”
“这么大的数目,那徐玉瑱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二十万石的现粮啊!”苏霓崟惊蛰不已:“林泽,你以为我现在如何做为好?义信成再继续做大,加上苏霓宁和苏霓晟,这辽东的商路就要全都交给义信成的徐玉瑱了!”
“主子,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林泽犹豫不定,苏霓崟很是不解:“你什么时候学会吞吞吐吐了,有话就直说,不要这么啰嗦!”
“主子,义信成的合商旗连着汇通路,北方贩马道是他与边军的关系交易,保证了北上南下的通畅,相比较我们,苏氏河运已经被压缩太多,冀州、辽东、幽州半数的商路都被合商旗所影响,统一的物价和平稳的风险让大多数商号东家愿意从义信成的旗子里讨利益,咱们要是继续强行抗击,只会损耗苏氏的实力,反过来,要是您与徐玉瑱谈谈,他想要更多的商道,您想要辽东这块地的控制,加上大都督李秀成,徐玉瑱应该不会和您争抢辽东的商事控制,那时徐玉瑱在外面没有了后顾之忧,您也能够将苏氏的生意再做大数倍,也算光宗耀祖了!”
听到这么一番话,苏霓崟沉默了,说真的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关键在于出身和地位让他不甘心,凭什么徐玉瑱一个包衣奴才出身的家伙就能够成为商事的老大,他苏霓崟就要望其背影?
片刻的沉默后,苏霓崟道;“林泽,认输的事我再考虑考虑,起码这一次徐玉瑱在燕京,整个辽东的义信成空虚无人掌控,这是个机会,我如果还是赢不了他,那我甘愿认输,将苏氏的大权交换给老爷子,苏霓猋也送回去,那时老爷子是杀是刮,我认了!”
面对苏霓崟的态度,林泽身为奴才,也只能默认主子的心思,稍作片刻,苏霓崟传话:“从现在开始,辽东、冀州、幽州三地,所有归属苏氏的粮道铺行,全都开始给我屯粮,价格就依照去年的霸粮数往上涨,我要看看徐玉瑱如何破这个局!”
相比较苏霓崟的暗中动手,雁门郡的苏霓宁和苏霓晟也接到了消息。
“玉瑱真是够大胆的!”苏霓晟满心感慨:“河东府的事还没有把尾巴给弄干净,他就搭上了朝廷的线,这么下去,他岂不是要翻了天!”
对此,苏霓宁有些不悦:“二哥,玉瑱做这么多事,临走前又把义信成的所有事务权都给我,这事换做别的人,谁能做到?你能么?所以说,他做什么,我们既然身为后面的人,就不要去挑他的不是,要想法子把事情给他做好,帮助徐玉瑱殿后!”
面对苏霓宁的态度,苏霓晟叹了口气,道:“正是因为我要为他殿后,那些话我才得说说!”跟着苏霓晟冲自己的奴才示意,周淮安立刻跑上来,递过一本册子,苏霓晟打开道:“从玉瑱的粮道生意传回话,我就派人去清查了辽东平州、营州,冀州的河东府、河北府,幽州的北平、辽阳这四个州府地的苏家二房粮道生意状况,大致估测,有个八万石的流通现粮,要是运往燕京,起码得分三批,两个月以上,那时候正好赶上梅雨季节,粮食的损耗最为严重,因此八万石运到燕京,顶多剩下五万石,可徐玉瑱的口风是二十万石,还有十五万石的空缺,宁儿,你有什么想法!”
“临河园的粮屯有三十万石陈粮,关键时刻可以用!”苏霓宁刚出口,苏霓晟立刻拒绝:“不可,临河园多年来都是辽东粮道关键的根基,就是三年前的大灾年间,你爹在的时候,也没有太过动用,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三十万石不单单是粮食,更是辽东粮道的象征,再说了,三十万陈粮,玉瑱和朝廷做的是生意必定很严,区区几万石好说,三十万陈粮这个数一旦暴漏,势必会招来燕京的封察,所以临河园的粮食不在考虑范围内!你想都别想!”
如此干脆果断的态度让苏霓宁有些意外,不过苏霓宁也不是糊涂人,她考虑以后,确实如此,于是她又说:”既然临河园的粮屯不能动,那么义信成在阳城的商铺可以利用北方贩马道,从边界的几个郡县弄来一些,估摸着也应该有个两三万石!”
“那个数太少了,加上损耗,根本不现实!”苏霓晟又反驳:“要我说,徐玉瑱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看他能不能带来官家的手令,要是有手令,剩下的十五万石根本不用从咱们的商号里出,一个冀州府都足够了”
“冀州府?二哥,你这是几个意思?”苏霓宁不明白,苏霓晟解释:“放眼北秦,粮产州地唯有冀州,为何冀州的粮食不能火速运往燕京,区区几百里的路,难道说朝廷的人都是傻子?看不到远近?绝对不是,依我考虑,一定是朝中的局势有什么变化,冀州的商道与燕京存在中断,尤其是粮食这一块,现在玉瑱和朝廷六部搭上关系,保不齐就是户部,因为我听到一些风声,说什么户部所管的国库粮仓已经空缺半年之多,现在玉瑱这个外来户被他们看上,不外乎是利用地方的商行商路拐个弄粮食,因此咱们等等看,只要有手令,我就可以借着地方官赋的名前往冀州,将粮食给屯出来,经过咱们的商号,运到河东府,让后走辽东的营州边界,挂上一道名,在转运往燕京,当然这个事起码要有两个月的时间来周转,因此我先把苏二房的商行粮食筹备下来,送五万石到燕京,摆出徐玉瑱的姿态,也堵住那些朝廷官员的嘴!”
不得不说苏霓晟考虑确实周到,苏霓宁这回没有再反驳,当然二人开始筹备此事,陈俊安又带来了好消息:“小姐,燕京陈唐郡飞书来传,玉瑱运送两千多匹绸缎回来了,大概二十日以后到!到时咱们得去营州府接收!”
“两千匹绸缎!”苏霓宁和苏霓晟全都惊住,要知道绸缎在苦寒的辽东算是稀罕物,一匹起码要卖三两银子,两千多匹,那就是六万多两!”
“当真!”苏霓宁回神,似有不信,陈俊安拿出徐玉瑱独有的烙印书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绸缎的交付和一些转散办法,一部分留在辽东,一部分直接走阳城过贩马道入草原,卖给北夷人,这么清楚的办法让苏霓宁很是高兴:“玉瑱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六万两的绸缎,如果半数送入草原,现在正是马匹繁殖的好时候,用绸缎换马,那价值必定再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