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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这王厚手下只有一个宝元隆号钱庄,其钱庄的汇通往来多为官府之间的交易,很少与商事牵扯到一块,现在王厚突然动手,还把苏霓猋的罪证给送来,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逼着大人给苏霓猋的乱为下罪么?大人,下官建议你就按照王厚的意思去办,不管成与不成,王厚那边都会记大人的情分,哪怕苏氏问罪,您也可以推到王家的身上,介时王淳与苏氏背后的辽东大都督怎么相斗,都和咱们没有关系!”
面对黄文休的建议,韩复没有任何的异议,立刻下令查办苏霓猋,只不过查办苏霓猋的前提就是审讯陈进,也就几个时辰后,陈进被抓进州府大牢的消息传入陈基耳中,这可让他急的心燥:“怎么会这样?该死的!”
“有点怪啊!”徐玉瑱自顾琢磨:“王家到底要干嘛?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老盛?你在这里时间不短了,你说说?”
盛宣桓被点到名,一时有些无奈:“东家,这事说真的,我也不清楚啊,之前咱们不管是霸粮推市,还是这次的鼓动皮货,王家全都没有一点点的动静,再者,王家的宝元隆号所有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官员贵胄,压根和咱们商路上的人搭不上关系!所以我实在没法说!要是您不放心,我就当拜见王厚老爷子,登门拜访他一下?”
“你拜访他有什么用?还不如我自己亲自去一趟!”徐玉瑱心知情况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快速琢磨后,徐玉瑱冲陈基道:“你想救你弟弟不?”
“那是我亲弟弟,我自然要救他!”陈基粗声燥语:“你打算让我做什么,直说便是!没必要试探的问!”
“痛快的爷们!”徐玉瑱沉声:“你们原本是受雇苏霓猋来找我麻烦,只因苏霓崟的到来让苏霓猋乱了手脚,现在王家的人动手,我要趁着这个机会拿下苏氏,你与苏霓猋有所牵连,你弟弟被抓下罪,你也跑不了,所以我要你露面,同时令官府追击你,逼着苏霓猋出来动手,解决你个知道内情的人!”
听到这里,陈基算是明白徐玉瑱的意思,敢情他是打算连自己和苏霓猋一块拿下,但弟弟陈进已经在官府手中,他肯定不能前去搭救,于是陈基道:“我可以去诱引苏霓猋出来,可你怎么保证我弟弟能够脱离牢狱之灾!”
“我现在就去见州府韩大人,请他拖后再断陈进的绑票罪名!”徐玉瑱起身道:“吴启,盛宣桓,你们看住商铺,我去会会这个态度迷离的韩大人!”
州府,韩复已经下令全城搜查,因为陈进虽然字句不出,但明眼人都知道陈进背后是苏霓猋,再者他还有同党未归案,韩复要想下罪陈进,拖来苏氏,那必定还得再抓到陈基,只不过陈基藏匿隐秘,韩复派人搜查一日夜,也没有任何消息。
“这是怎么回事?苏霓猋躲起来了,难道黑手也躲起来了?不应该啊!”韩复闹不清其中缘由,他招来黄文休,道:“你立刻加强审讯,一定要让陈进招供!”
“大人,那个游侠种相当的嘴硬,从头到尾什么都不说!再加强逼问,怕是要打死他了!”黄文休一脸忧心,此刻,他已经闹清楚王厚老爷子的心思,不外乎借着眼下的事把苏氏在河东府的痕迹给清理掉,至于苏霓猋的生死,自然不会重要,但义信成那边什么情况,黄文休还拿捏不准。
这时小吏来报,说义信成的东家徐玉瑱求见,黄文休和韩复全都是一楞,稍作转念,韩复急声:“快让他进来!”
片刻后,徐玉瑱大步进来,韩复立刻屏退小吏,只留下黄文休,瞧着二人的模样,徐玉瑱抱拳道:“韩大人,黄大人,看样子,我这来的刚刚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徐玉瑱知无不言,一定如实禀告!”
“徐玉瑱,你什么时候与王家搭上关系了,王厚的行动是不是你指示的!立刻给本府说的清清楚楚,一字不拉!”
韩复气急,徐玉瑱缓了口气,理了理思路,道:“韩大人,实不相瞒,我也好奇王家的做法,先是派人劫袭了苏霓猋派人去解决我兄弟吴启的人,跟着又把绑架吴启的一名游侠送到了官府,等您们的发落,这些事搞得我也满脑子迷糊!”
“你当真不知道?”韩复不信徐玉瑱,又是一声逼问,徐玉瑱立刻指着头顶的匾额道:“韩大人,我冲着官府的匾额发誓,要是王氏的行动是我指示的,一旦大人您查出情况,我需预约甘愿受罚!”
如此保证稳住了韩复的心情,也让他知道徐玉瑱起码还没有搭上燕京的线,否则义信成在河东府就是另类的存在,俨然下一个苏氏!
“徐玉瑱,你来这里有何事?”黄文休看出来徐玉瑱也是迷在鼓中的人,索性又一次发问,徐玉瑱没有丝毫的迟疑,道:“韩大人,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恕那个游侠陈进!”
“什么?”韩复顿时愣住,他怎么想也想不到徐玉瑱会说出这种话:“徐玉瑱,你胡说什么呢?你知道那个游侠是谁抓来的不?王氏的王厚,他可是当今燕京中书省的枢密使王淳弟弟,实打实的权臣子弟,他的话在某些时候可比我这个州府有用太多!你竟然想让本官放了那个游侠,你是打算害本官的吧!”
“韩大人,劳烦您听我一言,就一言,如果听完以后,我徐玉瑱说错了,甘愿受罚!
瞧着徐玉瑱的模样,韩复心思不定,黄文休也是额头生汗,片刻迟疑,韩复道:“徐玉瑱,本官给你这个机会!”
“韩大人,苏霓猋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苏霓崟派他来是给我找麻烦,可他闹得过火,收不了尾巴,现在绑票吴启的游侠之一就在我的义信成,我打算让他当做诱饵,苏霓猋为了填补自己的尾巴漏洞,一定会露面!到那时你把苏霓猋给抓了,还不够给王厚交差?”
“这个!”韩复很是意外,黄文休从中琢磨后,低声:“大人,这事似乎有点意思,苏霓猋一身的事已经甩不开,只要他敢露面,我们抓了苏霓猋,让后再让游侠一指正,这事算是坐实,到时您的功劳有了,麻烦也不会上身!”
“那就这么办!”最终,韩复应下了徐玉瑱的建议,暂时将陈进的下罪给延后,同时又命令府衙派人缉拿绑票游侠之一的陈基,给苏霓猋释放出假消息。
河东府,西城的民坊区,在一处破烂院子里,苏霓猋已经在这里躲了三天,三天来,他没有出去一步,生怕被突然插手的家伙给拿下。
“娘的,那晚上到底是谁的人?为何能够轻松的知道我的位置,该死的!”
苏霓猋骂骂咧咧,身前的几个奴才护院全都闭嘴不严。苏霓猋窝火,怒声:“你们都是哑巴么?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办?”
“公子,这回的事有些蹊跷,奴才昨日悄悄出去探了探消息,您猜奴才听到了什么,那晚上冲咱们出手的是河东王氏!”
对于蔡仲亨的话,苏霓猋如临惊蛰,上去一把卡住他的脖子:“河东王氏?哪个河东王氏?他为什么要冲我动手!”
“公子,河东王氏,就是哪个当朝中书省枢密使王淳的弟弟,王厚,他们是河东的官宦世家,在商贾道里也有一家宝元隆号的钱庄,可是很少与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商道世家打交道,这次他们突然动手,绝对不是意外!”
“你什么意思?我们苏氏什么时候也没有招惹过王家,为何要在这种关头冲我动手?
“公子,奴才猜测,王氏不是冲你动手,而是冲苏氏动手!”蔡仲话撂出没有头绪的话,可事实上王厚那边怎么想?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王氏府邸,王厚正在书房写信,片刻后,他将信封进蜡丸,叫来家奴,几句话落,家奴转身出去!随后王厚揉着两鬓,似乎很疲倦的意思。
“爹,你怎么了?”
忽然一阵叫声从门外传来,王厚睁眼看去,儿子王季进来了,王厚示意坐下,王季道:“爹,这两日城里传遍了,说咱们王家要插手苏氏和义信成的皮货行生意,爹,这事不太对吧,咱们王家并不是商道世家,何必要去掺和那种下贱事?”
“你懂什么!”王厚沉声:“这次的事是你大伯特意传回的消息,你以为你比你大伯还要深谋远虑?”
“大伯的意思?”王季更加迟疑:“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伯在燕京朝中,他怎么会知道冀州的事?”
“唉,朝廷有变,时局不定,你大伯必须得有些行动!”王厚似有疲惫,王季也是聪明人,现在身为州府的贡生,只等再次开举进考,就能步入仕途,可是朝廷不知道怎回事,竟然连着三年都没有动静,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片刻考虑后,王季道:”爹,我似乎知道大伯什么意思了!”
“你知道了?”王厚有些不信:“来,今日爹就考考你,说,你大伯为何要让我们插手冀州的商贾事!”
“爹,辽东雁门苏氏是有名的商贾大家,辽东大都督李秀成与他们联合,已经把控了整个辽东七成以上的商路,可在商路下面,就是辽东边军的运输线,贫瘠的辽东不过几十万人口,还分散三州十几个郡,结果李秀成硬是养出了五万勇悍的边军,这对于朝廷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相比较冀州大都督手下的十万人马,那就有些需了!”话到这里,王季低声:“爹,大伯好像是誉王的人,誉王的势力就在冀州,义信成这个突起的商贾白丁小子有抗衡苏氏的实力,誉王一定不会放过他!所以才会让您动手,帮衬一下义信成,将其收入麾下!”
听到这些话,王厚很满意的点点头:“说的不错,只是你看的还不够远,徐玉瑱的义信成不同于其它的商号,他搞出来的所有事都与誉王的想法不谋而合,汇通连横,天下各州皆在掌控,这边是为君所考虑的大业,现在义信成的合商旗在辽东、冀州、幽州全都有所眉目,阻力悍然,所以誉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再者朝廷的局势很迷离,没有人知道陛下怎么回事,为何不上朝,除了太子殿下,几个皇子全都在丰满自己的羽翼,誉王以商为基业,控制了北方数州的经济,那就等于掌握了冀州以外的各州兵马,介时真要发生什么情况,誉王也有最大的问鼎能耐!”
“爹,你说誉王也有问鼎的能耐,那是不是陛下已经?”
王季习惯性的问了一句,谁成想王厚骤然变色,大怒撂出:“你胡说什么?给我住嘴,记住,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出来,要永远永远烂在肚子里!”
“爹,儿记住了!”王季反应过来,立刻请罪,王厚缓了口气,道:“这两日河东府的情况就要稳下来,苏氏的影子必须得清理出去,所以你随时与州府韩复联系,不管苏氏那边有什么压力,都要给我顶上去,拿住苏霓猋,赶走苏氏商号!”
“明白!”王季正要转身离开,家奴从外面进来:“老爷,街面上突然出现很多的衙役官差,似乎要抓捕苏霓猋的共犯!”
“抓捕共犯?”王厚父子全都一愣,转念之后,王厚道:“原来如此,你立刻去见韩复,问清楚状况,让后令义信成的徐玉瑱来见我!”
街面上,一队队的衙役官差挨家挨户的搜查,如此密集的行动让人不解,纷纷猜测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大人,王厚派人来传话,要您给他回话,还有他要见徐玉瑱!”小吏匆匆来报,韩复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去,告诉徐玉瑱,王厚要见他!”
“大人,那街面上的搜查是不是放松一些,小的看到一些百姓已经心生骂意,阻拦咱们的搜查行动!”
“不用管他们,继续搜查,一定要把苏霓猋给逼出来,对了,那个陈基的动静如何?
“大人,陈基和义信成的人在一起,正在城北,接下来他们会向城西撤退,做出离开河东府的假象!”
“派人跟紧他们,如果事成了还好,要是失败,一定要把那个游侠拿下,强行给苏霓猋定罪,本官绝对不能担一点点的责任!”
义信成,徐玉瑱和盛宣桓坐在棋桌前对弈,由于事态变化很快,盛宣桓哪有心情下棋,再三迟疑后,他道:“东家,您说王家的态度为何哪有?他要是想找你,怎么到现在没有动静?韩复那边也做的有些过火,简直就是在告诉苏霓猋,赶紧逃!”
“韩复是为了脱罪,免得日后被苏氏找麻烦!”徐玉瑱放下一子,道:“该你了!赶紧走,不然我就赢了!”
“东家,你已经赢了!”盛宣桓看着棋盘:“我没有你那份定力,我受不住!”
这时吴启进来了,道:“玉瑱,刚刚四合元的公孙章派人来传话,他已经从河西府弄来了三万两的皮货,正在走商栅栏的路子往行市上管冲,咱们是不是继续往里吃!”
“一定要吃!”徐玉瑱沉声:“公孙老哥果然是个仁义大气的人,说到做到,我绝对不能让他吃亏!”
“可是义信成的号上已经没有钱了!”吴启一脸烦躁:“就是合商旗的几家钱庄面对这样的情况,也都拒绝再给咱们借贷,玉瑱,要是不想个法子,我们怕是会断了行市!”
“没有钱了?该死的!”徐玉瑱一转念,仔细算了算,他才发现自己有些失误,之前一直以外能够把河东府的皮货行市给顶起来,可是顶到现在他已经断了路子,因为合商旗的风险银子不够!
“该死的,这可怎么办?就是从营州阳城二地调派银子过来,最快也要半个月以后了!”想到这些,徐玉瑱是真的急躁了!
“东家,官府又派人来了!”伙计匆匆进来,徐玉瑱起身:“韩复还要做什么?事情已经这么明了了,他怎么?”
话没有说完,官府小吏进来道:“徐东家,王氏王厚老爷有话,要见你,劳烦您赶紧动身,前往王氏府邸!”
“王氏?”徐玉瑱一怔,跟着他回神:“总算来了!”
“玉瑱,小心点!”吴启和盛宣桓赶紧提点,徐玉瑱笑笑:“王氏老爷子闹出这些意外事,肯定不是为了拿下我,否则苏霓猋又怎么会被赶的像个兔子?”
来到王氏府邸,王厚已经摆下酒宴,徐玉瑱瞧着这阵势,心里已经有数:“王老爷,一直不曾见面,可我已经被您的名声给惊到胆颤不安!”
“小子,你怎么说话呢?如果不是我爹帮你,你会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王季很是愤怒徐玉瑱的放荡,可王厚却随便摆摆手:“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