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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有阳城的府衙,我们管不着!”
曾亮随便应付道:“不过话说回来,石东家,这阳城离咱们可不远,有人禀告说城外已经出现私贩,我提前劝你们一句,你们这些正经营生的商贾可别去凑热闹,否则被我们抓住,谁讲情都没有用!!”
“官爷说的在理,我们指定不会干那种下贱事!”
石定山连连附和。
半刻后,曾亮几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只是前脚官家模样的混蛋离开,后脚石定山冲韦笑吩咐:“你立马打发几个精亮的伙计出城,弄清楚私贩的情况!我在东城门附近的酒肆等你!”
“东家放心,我这就去!”
韦笑立马去办。
随后石定山冲站柜的伙计交代:“从现在开始粮食减量出售,午时以后闭店!傍晚等我的消息,再确定是否继续!”
“小的明白!”
几个伙计应声,可是正在买粮的百姓们不乐意了,顿时闹腾连连,石定山心里有事,也懒得去解释,他从后门离开铺子,径直往东城走去!
和盛号的正门对街方向。
陆肖鹤看了一会儿,家奴悄悄来报:“老爷,石定山往东城去了!”
“几个人?”
“就他自己!”
“一个人去东城?莫不是有什么动静?跟上!”
短暂的考虑后,陆肖鹤打定主意要弄清楚石定山在搞什么鬼。
东城的杂市街。
韦笑先是在这收了不少风声,确定有阳城方向赶来的私贩后,为了防备官家诱饵,韦笑告诫几个伙计,以不同的商号伙计身份去问话。
短短半刻功夫,伙计们回来答话基本上一样。
“掌柜的,他们说阳城来的私贩在东道口的饭摊铺子,具体是谁,全都说不知道!”
“全都不知道?这么隐秘么?”
韦笑自顾琢磨起来:‘如果是官家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小心吧…没错,肯定是私贩!’
几经考虑,韦笑又把几个伙计散开,具体找找那个私贩家伙在哪。
这时,一半大小子从人群里走过来撞了韦笑一下。
韦笑皱眉斥声:“小杂种,眼睛长屁股上了!”
面对糟践,徐玉瑱嘿嘿一笑,扔了一个干饼在跟前。
韦笑自感被辱,正要动手大骂,可徐玉瑱的笑意很是古怪,瞬间,一道激灵闪过眼前,于是韦笑捡起地上的干饼,果不其然,在干饼里面夹着书条。
打开细看,上面写着一句话:‘想要粮么?跟我走!’
这下韦笑变了脸色,他把干饼揣进袖囊,书条更是塞进嘴里使劲嚼了起来,让后混着唾沫吐进道边的水渠。
约莫半刻转悠,韦笑跟着徐玉瑱走近杂市街的一条巷子。
站在巷子口,徐玉瑱笑道:“大叔,你往前面继续走,见路口往右转,连转三个路口,就能见到你想见得人!”
“你小子…”
看出韦笑想问什么,徐玉瑱装出呆呆傻傻的样子:‘嘿嘿…那个大叔给了我两个大子,就让我把人带到这,还有…你把我的饼给我…’
将信将疑的韦笑掏出那半块饼递给徐玉瑱,眼睁睁看着他转身回到街上,消失在人群。
“搞什么鬼?”
短暂的思考不出结果,韦笑只能依照刚才的话往前,又过了半刻,韦笑转到了杂市街的背街街口位置,右手边果然有个饭摊铺子。
“客观,吃饭啊!有汤有饼!您来一份!”
饭铺老汉热情的招呼,韦笑坐下后,要了一份汤饼,还没动一口,一人坐在对面。
韦笑看着他,他也看到韦笑。
顷刻对视,韦笑道:“兄台,你…”
“听说你在找人?”
仅此一句,韦笑立马四面看了看,足足数息,他没有发现官家人的迹象,让后韦笑正要说话。
对面的人已经用手沾着汤水在木桌上写下几个字,完事这人立马走开。
神神叨叨的做法让韦笑确信自己找到了私贩。跟着他换到桌子对面,低头看去。
‘粮,城北官道,东二里,林边!’
看到这么几个字,韦笑伸手抹了去字迹,匆匆离开。
殊不知,城门口,刚刚写汤字的铁肇已经和徐玉瑱碰面俩人站在东城门口的甬道外望着急急出城的韦笑。
“叔,这回他一准信了!”
“信归信,接下来你得小心点,否则被官家抓住尾巴,麻烦事必定少不了!”
对于告诫,徐玉瑱笑声:“叔,放心,有江城子,他会给咱们解决!”
“你为何那么信他?”
“就因为咱们和他的利益方向是一样的!”
撂下话,俩人匆匆离开。
城东门的酒肆里,石定山正在独自小饮,忽然一声笑问传来。
“石老哥,怎么自己在这喝闷酒?”
抬头看去,陆肖鹤一脸玩味笑走来,石定山倒也不慌不怕,端起酒杯,道:“陆老弟,最近商行大变,官家严查私贩,你这不赶紧准备准备,万一出了差错,岂不是麻烦!”
话藏试探,陆肖鹤心里叫骂老狐狸,脸上却摆出不在乎的态度。
“私贩猖狂与咱有啥关系?难道石老哥最近想打私贩的主意?那可不敢,万一被查到,后悔莫及,如果缺粮,给兄弟说一声,我从仓里给你调百十石应应急!”
“那就多谢老弟的好意!可惜老哥我还用不着…”
二人话里交锋,谁也不比怂谁。
城外,韦笑已经乘坐过路车马赶到城北官道东二里的林子附近。
此处偏僻,算是小道,若非大白天,韦笑是万万不敢在这瞎逛,否则闹不好蹦出俩贼人,那小命可要悠着点了!
一通观望寻摸,韦笑没见人影出现,顿时心躁:“说好的让我来这,人呢?莫不是戏耍老子?”
“嚷嚷个屁!”
突兀起声,韦笑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就在自己旁边三步外的树下灌木丛里竟然躺着个人。
“你…”
“打搅了我的好梦,娘的…”
李德鹊扯开身上的皮垫子,打着哈欠起身:“痛快点,是不是买粮的…”
如此问话还真就愣住韦笑:“你…”
“罗里吧嗦,不买滚蛋!”
暴躁中李德鹊又要转身躺下去睡觉,这下韦笑忍不住了:“你这人如何说话呢?现在到处都在严查私贩,你这么明目张胆,万一惹来官差…你的脑袋…”
“我的脑袋要你管?”
反顶一句,韦笑算是噎的半死,跟着李德鹊又是一通歪理:“不过我也纳闷,为啥官家严查下还有那么多贩私粮的?不就是能挣钱么…你来都来了,何必那么怂?我就不信官家那些瘪三能怎么地?义正言辞的抓了我?扯淡!你到底要不要?要,咱就讲价钱,不要…那就当误我睡觉!!”
听着毫无道理却显露出下贱小贩秉性的屁话,韦笑缓了口气,冷笑:“行,谈价钱,粮如何卖?又怎么运进城?”
“三两一石,你只要付钱,我自有办法为你送进城!当然得加二百两的运输钱!”
“好大的口气!雁门郡出仓一两八,辽东城一两六,阳城小斤称卖价三十钱,估略一下,也就二两六七,你这…”
“大爷的!”
不等韦笑说完,李德鹊已经骂起来:“瞎扯什么?嫌贵你倒是去买便宜的,雁门郡到这一百多里地,路上几道官家驿站查办?你没点数?至于辽东?数百里路,你去,你要能弄来,我三两全收!奶奶的…爷是赚钱的,不是给你当菩萨!”
对此,韦笑虽然还在噎气,可脑子已经快速盘算起来:‘此人这般模样,已经是私贩无疑,既然是私贩,那粮可以收!’
于是韦笑不再啰嗦:“兄弟,骂腔少两句,我来买粮,不是和你置气,我实心买,你实心买,就别搞虚的…三两不可能,二两六,行的话,我要!不行,你继续睡,我走人!”
“成交!”
干脆了当的俩字又震了韦笑一瞬。
“你要多少?”
“五百石!有么?”
韦笑回神,试探再问。
“有!”
“那再多点也行,八百石!”
“也有!”
李德鹊的态度让韦笑再次估算:“兄弟,你就说你总共有多少吧?”
“一千石!”
“全要!”
这回轮到韦笑干脆了:“你现在等着,一个时辰内我必定带着银票回来!”
“别忘了二百两的运输钱!”
面对交代,韦笑摆摆手,转身离开。
殊不知他前脚走,后脚徐玉瑱和铁肇出现。
“二两六一石,两千六百两,外加二百两运输钱,两千八百两,这个价钱足以!”
徐玉瑱笑道,李德鹊撇撇嘴:“你个小子…够狠!”
“李哥,现在劳烦你赶紧和宋濂传话吧,两千石,我要定了,如果能再多些,我还要!”
“你小子真是胃口大,就不怕撑死?”
李德鹊实在忍不住,徐玉瑱长长出了口气,道:“李哥,这事不是我胃口大,你应该怪罪苏氏苏靖烨,他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混蛋!”
酒肆。
石定山还在和陆肖鹤对饮。
几合交锋,陆肖鹤没有从石定山嘴里套出话,同样的石定山也没有从陆肖鹤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有一件事二人都已确定,那就是他们都在寻摸私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