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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逃难到雁门郡,本该感激苏靖州赈灾给了活路。
可杜武心性如蛇,妒气似蝎,连日观望临河园,他竟然滋生起乱劫财的想法,除此之外,藏于灾民群中的大家子弟也盯上杜武。
几经试探,双方暗里谋合,杜武果然聚起一帮子贪种黑心货,准备行动。
“弟兄们老天不开眼让咱们遭了灾,可咱们凭啥要受这窝囊气?凭啥他苏靖州就得高高在上?所以现在摆在咱们面前有两路,要么老老实实去领粥保住贱命,要么跟着我起乱攻破临河园,介时里面的钱粮足够咱们翻身当老爷!”
一席诱惑话撂出,眼前一众灾民汉子的干巴脸上浮现出向往神色。
但人心不惑,有强有弱,在杜武还要继续鼓劲吹风时,几句异议话传出。
“杜老爷您说的在理,可我听说苏氏家大业大,苏靖州又是个厉害人物,连郡守的面子都敢驳回,咱们要是冲他动手,会不会有危险?”
“我也听说之前有灾民趁乱攻袭临河园,结果连大门都没有碰到就被庄园里的人给杀掉,这么一比较,单单靠咱们这些人,恐怕不行吧!”
“你们懂个球!”
言辞不合心向,杜武立刻唾口大骂。
“瞅瞅你们自己的熊样,能不能像个汉子有点胆气?再说了,那些个贱种能和老子比么?老子敢这么干,那是老子有助力!你们要是甘愿当个贱种混吃等死,立马给老子滚出去!”
冷不丁连珠大骂,口出异议的两个灾民汉子立马缩头。
“杜老爷,俺们见识短,您老别生气,俺们听你的不就是了!”
“算你们有点脑子!”
稍稍发泄,杜武心气顺畅几分,正要再开口,俩人悄无声息的进来。
一眼瞧之,杜武瞬间脸露喜色:“长公子”
谁成想来人直接瞪目,随从更是扫眼窝棚里的众人。
杜武会意,赶紧冲着众灾民道:“老子已经说的够多,你们好好想想,现在滚出去领吃食,饱腹后再来见我!”
众灾民虽然不明白,可还是听话出去。
没了旁人搅扰,杜武赶紧笑脸迎上:“长公子我按照您的吩咐聚拢了一些贱种汉子,可把我累的不轻”
对于杜武卖弄的心思,号长公子的麻衣小哥心清目明,直接道:“小孟!”
闻声,随从小孟立马掏出荷包扔下。
杜武接住一看满满一袋子银锭!
“这是公子的赏赐,等到事情办妥,过后还有重赏!”
小孟代为发话,杜武乐的连连应承:“多谢长公子,多谢长公子,在这我杜武斗胆狂言,只要有长公子为我撑腰,这临河园保准他安稳不了!”
“稳不稳得了不要用废话来顶,长公子要看结果!”
小孟很是厌恶杜武这种油奸货色,搭腔糟践,杜武嘿嘿直笑,也不遮掩。
稍作缓息,长公子问:“我想听听你的计划?”
“这个嘛嘿嘿,长公子,当不当我问一句,您能给我派多少人?”
“恩?”
沉哼藏怒,想来长公子对杜武的试探感到恼怒,那小孟更是干脆的手握剑柄,目露凶光。
见状,杜武赶紧解释:“长公子,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灾民虽然多,可他们都是下三滥的货色,起哄闹乱没问题,真要起事不顶用,还得要长公子身边那样的强人!当然真要没有,我顶多费些时间,去雇一些人”
一通解释,长公子才算松了眉头。
“怎么做我不管,三天内,我要看到临河园火起乱像!”
撂下这话,长公子正要转身离去,老穆夹着徐玉瑱进来。
看到老穆弄了个半大小子进来,长公子眉头又皱起来:“怎么回事?”
“公子,这小子和另一个娃子鬼鬼祟祟藏在暗处观察,我发现他俩不是灾民,所以打昏一个,带回来一个!”
“不是灾民?那又是谁?”
长公子发问,老穆指着徐玉瑱麻衣小的腰带说:“刚刚我查验了,发这小娃子有大族家户的奴从腰带,内里子还有印记!”
“家奴?”
未等长公子细验,杜武已经凑上来。
只见这个前地主老爷伸手强扯徐玉瑱的腰带,一个反劲儿,还真看到腰带内里上的袖印——苏字!
这下杜武反应过来:“怪不得最近灾民群里到处都在传临河园苏靖州的施粥恩赐,我一直找不到吹风的踪迹,现在看看,敢情是苏家找来这些小畜生暗中作祟!”
听到这话,长公子也明白情况如何,于是他冲杜武发话:“既然如此,那这个小子交给你处理!记住,干净点!”
“长公子放心,这世道死个小崽子就和碾死一只臭虫一样,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笑呵应声,长公子带着小孟、老穆离开。
杜武送走靠山,赶紧拖着徐玉瑱往窝棚外走去。
只不过杜武大咧,昏睡中的徐玉瑱在雪地上被拖醒。
一念回神,他突然惊蛰爬起,杜武不妨,硬是被后拽的劲儿给拖倒。
“该死的小畜生”
叫骂脱口,杜武转头看去,徐玉瑱已经从地上爬起来。
“你给老子站住!”
厉声呵斥,杜武扑身来抓,可徐玉瑱又不是傻子,刚刚被不明身份的家伙一把卡住脖子憋气昏过去,现在脱身自然要奋力逃命。
于是这俩人一前一后在窝棚群里跑起来。
但徐玉瑱到底是小儿,刚刚受到卡气,心口闷劲儿不散,猛地喘息,竟然又噎住自己,伴随着头重脚轻袭来,徐玉瑱踉跄滚地。
几步外,杜武喘着牛气追上,一脚踹背,狠狠落在徐玉瑱身上。
“小畜生,还跑?老子老子卸了你的腿!”
这时几个讨吃食的汉子回来了。
望见一追一逃的杜武和徐玉瑱,几个汉子跑过来道:“杜老爷,你追个小娃子做什么?”
“小王八羔子是临河庄园的家奴,散在窝棚群里吹苏靖州施粥的恩情风,毁老子大事,现在被老子抓住,一定得弄死他!”
唾骂中,徐玉瑱已经缓过头昏。
他转身看了一眼,杜武横肉乱须的脸上顶着狮嘴鼻,说丑都是轻的,趁着这个贼心种与跟来汉子说话的功夫,徐玉瑱咬牙鼓劲,再度爬起来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