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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看起来很苦恼。
叶安澜看起来忍着一腔怒火。
叶安澜也知道了陈牧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大概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生气。
陈牧适可而止,不再刺激叶安澜。空气之中沉寂了片刻,直到虞溪到来。
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陈牧和叶安澜眼前。
在虞溪收到叶安澜的消息之后,就从大虞王府过来,见到陈牧安然无恙优哉游哉的模样,心中松了一口气。
虞溪站在陈牧身前,居高临下,直接问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虞溪曾为自己去李家说情,陈牧对于虞溪的抗拒消失了一些。无论李家之后的态度如何,陈牧都是要念虞溪的情谊。
“我遇见了一个身着紫衣的符师,一把白色油纸伞。他说是李罡派他来杀我”陈牧平静地述说着那一晚的遭遇。
虞溪听完,朝着叶安澜问道:“紫衣人是谁?”
“听陈牧的描述,李家麾下,符合描述的只有一人,叫做梅紫衣,下品灵符师。”叶安澜回答完,又笑道,“你真是命大。能在灵符师手中逃过一命。”
陈牧不觉得这是好话。但叶安澜说的对,那一晚真的是他命大,才没横尸街头。
“梅紫衣,是个女人?”
“不,是个男人。”陈牧说道,“但是像个女人”
叶安澜摇着羽扇呵呵笑了起来,“你这话要是让梅紫衣听见,又要杀你千百次。”
“你随我去大虞王府。”虞溪说道。用着命令的口吻,不容陈牧拒绝。
可是,陈牧怎么会屈服在虞溪的“淫威”之下。“不去。”
虞溪看着陈牧,这少年固执的样子让他有些头疼。
“你要是不去,我就将你送到李家门口。李成弘杀不了你,李家府里的客卿长老难道还杀不了你?”虞溪端着茶杯,说的人漫不经心,听得陈牧胆战心惊。
好狠的女人叶安澜和陈牧生出同样的心思。
“去,还是不去?”虞溪又问道!
陈牧转头朝向叶安澜求助。
叶安澜会意,他也不愿意陈牧随虞溪住进大虞王府,于是说道:“小溪,不如让陈牧留在”
谁知虞溪仅仅是转头,清冷的眸子静静瞥了叶安澜一眼。
顿时,叶安澜话到嘴边又是生生地咽了回去。
懦夫!以后肯定是个耙耳朵!陈牧看着此情此景,气不打一处来。
“叶安澜,那我就跟郡主一同回去了。听说郡主长得貌美,可惜我看不见。不过和美女朝夕相处不枉此生了。”
临走时,陈牧还不忘再气叶安澜一番。
虞溪坐着马车而来,车夫依旧是白千杯。只是离开叶府的时候,陈牧没有看车夫。
他刚想进马车,却被虞溪踹出去。
车里传来冰冷的声音,“你去驾车。”
“嗯?车夫呢?”
“我让他白爷爷去另一个地方了。”
陈牧只以为这是虞溪有意为之,大呼道:“郡主,我可是个瞎子!你让我驾车合适吗?”
车窗中只见虞溪明媚的笑容,说道:“快点!”
李府庭院之中,李罡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长枪,银白雪亮的枪尖在阳光下闪耀着寒芒,偶尔从枪尖上传出一道微弱且癫狂的嘶吼声,如九幽之下的恶鬼吼叫。
此枪枪名霜裂,传承在意古老遗迹之中,在李罡年轻时侥幸得到,而后就跟着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军功。
李罡能够如今的地位,不得不说有此枪的功劳。
早已经远离战场,身居高位镇守大虞城的李罡很少取出霜裂长枪,而今日他知晓府前一事之后,从枪匣中取出霜裂。
李成弘本应该躺在床上,休养生息,但是此刻他被抬到了庭院之中,全身上下缠着绷带,就像是个木乃伊似的。
即便如此,李成弘不敢有任何怨言。
眼前的男人是他的父亲,给他纨绔和嚣张的资本。在外头嚣张跋扈如同一条恶狼一般的李成弘在李罡面前乖顺地像一只小猫咪似的。
李罡没有说话,李成弘也不敢说话。
父子两人之间的沉默就像是冬天冰封的河流,坚硬生冷。
过了片刻,李罡终于方向霜裂,起身背负双手地站在李成弘身前。看着虚弱的李成弘,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心疼和怜悯。
“叶安澜在李府前,将你重伤。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成弘熟知套路,从小到大也不总是他欺负别人,总有遇上硬茬子。而每每吃亏的时候,李罡就会像刚才那样问李成弘。
正确答案早就烂熟于心。
“爹,叶安澜敢对我下手,就是将我李家的颜面踩在脚下。等我伤好之后,我一定回去叶府讨个公道。我之性命不重要,但是我们李家的颜面不能损了。”
说完,李成弘还咳嗽了几声,一副虚弱的模样。
李罡审视的目光没有离开李成弘,在表明李成弘的答案不能够让他满意。
“公道,要怎么讨?”
李成弘一愣,这是从来没遇见过的问题。
他好像看见了正确答案上写一个字——略。
“这”
叶安澜不是陈牧之流,有身份,有地位,有实力,三有人员。让李成弘难以生出抗衡之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叶家下一任家主会是叶安澜。但是,他,李成弘,永远也不会是李家的家主。
他头上还有一位兄长,常年镇守边境军功累累,等有朝一日回到大虞,接下大虞军军主之位名正言顺。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有了安排。
所以,李成弘也乐意做一个纨绔。
李罡见状冷哼一声,吓得李成弘瑟瑟发抖。李罡很少管他,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可是每每管他的时候,便是他惹祸要受罚的时候。
因此,经年累月,李成弘对于李罡的恐惧日益加重。
“青阳郡来的小子还活着,你又打算怎么办?”李罡问道。声音越发严厉。
不仅是对于李成弘的恨铁不成钢,也是对于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无力而感到愤怒。
李成弘躺在担架上,只得把目光挪到另一处,不敢直视李罡的眼睛。
新年第一天的暖阳很暖,但是李府庭院之中的空气却像被冻住一样。
“废物!”李罡骂道。
他很少如此失态,大虞军治军严厉,军法森严,令行禁止。作为大虞军军主的李罡功不可没,却也不会如此严苛。
骂完之后,李罡坐回到椅子中,扶额叹气。
片刻之后,才又说道:“弘儿,你觉得我们李家在大虞城中的地位如何?”
李成弘想了想,可算是等会一个会的题目了。
“除了大虞王府,咱们李家应该排在第一的家族了。爹,你为何有此一问?”
数年来,李家在大虞城中的声名,与日俱增。隐隐超过了曾经的叶家,所有人都以为李家将取代叶家成为大虞州的第一家族。
可是,李罡却不这么想。
他摇摇头,依旧叹息道:“外人这般想,为父最担心的就是李家的族人也这么想。”
李成弘看着李罡不敢回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在大虞州,李家能够又如今的地位,除了你的姑母外,少不了你大哥在外征战积累下来的名声。几年前,我也是如你这样的想法。他叶家算什么,龟缩在大虞城中,叶家子弟也极少出现在人境边界。”
“可是,当叶家那位谦侯请我去云隐山手谈之后,我明白了我们李家在那些人族新历便开始起源的家族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们李家若是真的以为能够将叶家取而代之,怕是早就退回到青阳郡那个偏僻的地方去了。”
李成弘不解,既然李罡说的李家不敌叶家,那么就不要争这个第一的名头。
紧接着就听到李罡解释道:“你是不是在想,既然不能取而代之,就各相安好是吗?”
迎着李成弘震惊的眼神,李罡无奈地摇头。这也是李成弘第一次见到自己执掌大虞军,威震一方的父亲露出这么无奈的神情。
“当一个人站到了一个高位之上,想要下来就很难了。”
“一个家族也是如此。”
李罡的声音还有些沧桑,两鬓的白发更是添了一丝惆怅和落寞。一个人经历的多了就会变得越发谨慎。
站在山巅的人脚下步步都是深渊,一步行差踏错,就会粉身碎骨。
一时间,李成弘不知李罡与那位叶谦侯之间到底是谈论了什么,但他也似懂非懂地明白了李罡的担忧。
“为了维持李家,这些年李家一直很强势。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威胁。而你在外胡作非为,我也听之任之,让人善后。这也是一种变相的高调。”
李罡顿了顿,说道:“我请叶谦侯给李家算过一卦。无论如何,我们李家不能够落下来。一旦落下来,就会被打回原形。爹问你,你愿意回到青阳郡吗?回到青阳郡龟缩起来,一辈子都躲在那个贫瘠的地方。”
李成弘使劲地摇头。他是一日也不想待在青阳郡。
“那你就要替为父,替李家维护好声名。”
“如何维护?”
“宁可站着生,绝不跪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