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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正的强大面前,一切计谋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人总说人定胜天,却从未想过自己是否理解什么是天。是头上那片一望无垠的苍穹,亦或是人类心中那永远沉沦的黑暗。
亡灵一族,对于凡人来说,或许及不上天,但却远比天要可怕。
天只是存在那里,亡灵却是能覆灭人间。
上古之时,神族为什么唯独将亡灵族封印在了神泽大陆?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因为神灵大多已经陨落。那么,堪比神灵的亡灵之主,又有谁来阻止她?
人总是将希望留给明天,这是极为愚蠢的做法。因为连今天都无法度过,又怎能相信明天的太阳可以升起。
白墨十分明白这个道理,幽冥也懂。所以他们才在落秋山上布下了这个阵法。
引来天穹星辰之光,解封沉沦地狱的魂魄。
但是,即使白墨能够恢复之前的力量,也是无法战胜亡灵之主的。这一点,他们都清楚。
引星光,只是一个堵注。不仅是为了破解地狱沉沦,也是为了效仿那个人。
距离神国最近的,便是星辰。或许能够在星辰的光芒里,得到超越人类的力量。
白墨,他有这个资质。
“成与败,只在此举!”幽冥身着宽松的浴袍,被发跣足。一双黑色的眸子静静地散发着奇异的光彩。
“对自己有点信心吗,即使失败了,也总会有其他办法的。”白墨笑了笑,他比幽冥看得开,所以略显得洒脱。
“那么,开始吧!”
白墨在阵法的中心盘膝坐下,抬头仰望了一下夜空,然后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幽冥深吸一口气,他引星光的方式和吴悯不同,而是参照鬼门的术法改造的。但是,只要能够有用便是好的。
“鬼幽门深,魂寄苍穹。信手抚尘,取为珍宝。光华万丈,迷恋世人。引渡九霄,银汉自成!”
星光落在了白墨身上,这一幕,同三年前几乎一模一样。幽冥默默的观望着,那一次,用了一夜,此番不知要多久。但是,想必黎明只是应该可以结束。
星光的确是在黎明的曙光中退去,但想不到的是,白墨并没有在此时苏醒。他眉心的诡异图文若隐若现,整个人的气机却收敛着,若不靠得很近,根本无法发现这个人。
“也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啊!”幽冥摇了摇头,亦盘膝坐在白墨的身边。落秋山上虽然不会发生什么事,但他还是认真地为白墨护法。
“哟,好久不见啊!”
就在幽冥刚刚坐下,一个声音响起。吴馨薇踩着莲步,缓缓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幽冥淡淡地说道。
“看到这里星光璀璨,情不自禁地就来了。没想到是你们两个,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吴馨薇说道。
“是吗?既然来了,那便随意吧,我现在不方便迎客!”幽冥说道。
“不要那么见外嘛,白墨他,要多久才能醒?”吴馨薇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知道,也许马上,也许很久!”
“这个回答真是奇妙,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吧。算了,懒得跟你废话了,这里风景不错,我看会吧!”吴馨薇觉得和幽冥说话太过无趣,还不如山中的风景。
三个人俱都盘膝而坐,相互沉默着。
许久,幽冥忽然睁开了一只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吴馨薇:“当初在此处破帅境成武侯,今日又入了破武侯境的契机,真正奇妙的原来是你!”
武学之道,重在机缘。吴馨薇的机缘便在这落秋山。
日升月落,转眼半月已经过去了。白墨还是毫无动静,若不是呼吸尚存,心跳依旧,幽冥真以为他已经仙逝了。至于吴馨薇,她身上的气势渐渐地攀升着,从未停过,而且已经快要到达巅峰了。
终于,一声轻叱之后,吴馨薇缓缓睁开了眼睛。
“恭喜啊!”幽冥迎风独立,背对着她。
“托福了,你这身打扮,是要出去吗?”幽冥已不再是半月前做法时的打扮,一身青衫如着仙衣。
“比想象中来得早,既然你醒了,那再好不过。替他护法,我走了!”
“不用我帮忙吗?白墨在这里想必没什么问题吧!”吴馨薇道。
“你帮不了!”幽冥说道,然后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此刻在钟灵山上,剧变正在发生。这是灾难的伊始,是平静的终结。
自此,回首以往,会发现少了些什么。
最后一根石柱,从最下面开始出现裂纹,一直传到了最顶端,然后分成两半倒在地上,带起一抔尘土弥漫。
“终于,命运的天平倒想了我们这一边吗?”鼬显得有些激动,这是他们一族重要的时刻。
“不,这不是命运的眷顾,而是一切的必然。吾,终于再次嗅到了这肮脏的空气”一双白皙的玉手从地下伸了上来,随后出现了一个美丽至极的女子。她的面容宛如天然雕饰,她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谁都想不到,这样的存在,竟然会是统领亡灵一族的君王。
“参见吾王!”鼬和枭都单膝跪倒在地,恭敬地问候着他们的主人。
“鼬、枭,既然吾族复出,尔等该知道怎么做吗?”亡灵之主嫣然一下。
“臣下明白,侵覆人间,让恐惧降临这个世界!”
“很好,吾暂且于此观望战争的开始,尔等率领我族大军,开始征程!”
“是!”
钟灵山脚,地面开始颤抖。无数白骨从地下钻出来,他们没有肉体,却行动自如。虽是白骨所累却硬如钢铁。
“开始了吗,风垣,可别被吓到了!”红夜笑着露出森森白牙,按剑说道。
“对方十万,我方十万,何惧之有?”风垣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道。
“好,就是这种气魄。男儿何惧亡魂,何惧白骨。你我当先,战士们,随我杀!”
大地震岳,苍山颤抖。
“真是愚蠢,吾族乃是不死之身,区区凡人,岂能阻吾族脚步?”亡灵之主眺望着山下风景,抿着嘴笑道。
“凡人也是能做很多事情的,你要把眼光放远一些!”幽冥化作一道鬼影出现在山顶。
“你终于出来了?看了挺久了吧。”亡灵之主并没有吃惊幽冥的突然到来。
“凭我一个人,一挑三未免有些吃力,总得等你的部下走了才好收拾你!”
“大话连篇!”
“是不是大话,试过之后才知道。九幽之变,惊天之煞!”
一片鬼哭之声,宛如九幽地狱之门大开。
亡灵之主沉默了片刻,却马上哈哈笑了起来。
“地狱吾都去过,何惧这亡魂幻听?你该不会真的只凭一人便想挑战吾?”
幽冥不语。
“风起云动,随后电怒雷惊。”
风雷之声乍起,惊落九霄天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