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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久手足无措,只好任由刘佳抱着自己哭。旁边的护士冷眼旁观,都透露出对渣男的鄙视。他轻轻推开刘佳,低声说:“别这样。都看着呢。”
“顾久。我们走吧。这个地方不属于你。这些浑水也不是你能淌的。”
任凭刘佳说破了嘴,顾久就是摇头:“不行。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刘佳生气了,她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喊:“是不是因为梁猗猗?你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对吧?”
“刘佳,你别胡说。她是我师姐。”
“她和你门不当户不对,不可能的!”
“别说了!”
“对了,她也知道你的身份了。但凡有一点点自知之明,她都不可能再对你有想法了!”
顾久这才脸色凝重起来,“刘佳,你见过我师姐了?”
“这是我的工作,你就不用管了。”刘佳看顾久被触了逆鳞,心里越发不好受,嘴硬道,“顾久,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门外偷听了他们对话的猗猗惊恐万状的转身离开,一路狂奔。
回到车上,才发现背脊全都湿透了。
天啊,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原来刘佳和顾久认识?!
那天刘佳还义正辞严的跟她说她是个暗访记者什么的,一转眼就换了张皮,抱着顾久哭得稀里哗啦……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刚建立起的信任轰然坍塌。
到底那一句才是真,那一句才是假,谁才是真,谁才是假?
整个开会过程,猗猗都恍恍惚惚的,满脑子全是刘佳和顾久的事。散会之后张诗瑧和她一起出来,他唠唠了些工作的事,见猗猗似听非听的,转了话锋:“我看你今天精神不大好,累着了吗?”
猗猗正好顺水推舟:“嗯……有一点。”
“如果太累的话,最好出去度假。换换脑子。我就很喜欢到外面住酒店,一边自己休息,一边可以把别人的长处吸收过来,一举两得。”
猗猗忽然想起一事,问:“张诗瑧,你在这边经营了多久?有三年了吧?”
张诗瑧率直笑:“不止了,五年有了吧。”
“那,上次拆迁的时候没有经过姜屯吗?”
“没有。高铁不在我们那儿过。也算是幸运。”
“如果再来一次拆迁呢?”
“这个嘛……我这边有影视基地,要搬可能比较麻烦诶。”张诗瑧摸着下巴,颇为苦恼,“不过这是建设的事情,没办法的对吧?只好躺平喽。”
猗猗真的很想问,张诗瑧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李嘉宁,但她克制住了。反而张诗瑧难得和猗猗一起,又约吃饭又约看电影的。猗猗对谈恋爱毫无兴致,好不容易推掉他,飞快逃跑。
顾久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过了新历年,就来到村里找到几个老人商量土地整合、规模化种植的事情。
道理大家都懂,然而,真正实施的时候,又犯难了。
现在家家户户年轻人都到外面打工了,剩下老弱病残,梁村多山地,农田很少。之前家家户户都小农经济小打小闹。现在说要规模化种植,人手、技术、资金都不够。
梁立人说:“技术和资金我们都可以伸手,可人却没办法。总不能让上面给我们派人来种地吧?”
梁敬:“麻辣隔壁,我们村的青壮劳动力就这么点了吗?”
顾久:“不然你以为呢?为什么随随便便放开二胎?人口老龄化严重啊!”
梁立人:“不行,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下星期镇上有会议,我到时候跟沥村黄村几个村的书记都聊聊,大不了集中力量办大事。”
以前这种规模的农业办不起来,是因为怕卖不出去。如今能够卖出去了,梁立人舍出去这张老脸了。
顾久开会到一半,也许精神紧张的关系,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绕出来,倒杯水把药吃下去。然后去进去,正要推门进会议室,想起什么,发了个短信给林持。然后才进去。
里面已讨论得热火朝天,梁敬的声音尤其响亮:“那就都交给书记去办了!奶奶的,我得准备选举!”
“你先安安稳稳地把村主任的位置重新坐好了,我们再来下一步吧。”
……
这一年三月,三年一度的村民自治换-届选举来了。经过一轮没有硝烟的角逐,梁敬连庄了梁村村主任的位置。
等春暖花开,四月到来,所有程序走好之后。竹镇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农业整合,三条接壤的自然村:梁村、黄村、沥村都划出一片地来,形成一个新型农场,规模化种植花生、蘑菇。
顾久牵线找的食品专家也到了,他帮忙解决了蘑菇酱保质期的问题。初步试制成功,猗猗已交给农康超市再行试销售。要是反馈回来的数据不错,那么年底就可以批量生产。
这个农场三村持有同等股份,负同样责任。
农场动工当天,细雨连绵,滋润着如油的黑土地。这么肥沃的土地,插根棍子都能长出吃的来,这里的人不应该过如此贫困的日子。
顾久撑着伞,站在田头:“甘霖净若琼浆液,圆叶田田各引觞。”
“文绉绉的,听不懂。”猗猗看着田头,带有隐忧,“人手问题解决了,关键是会不会在里面闹宫斗啊?”
三个村子的精壮劳动力,要是闹起矛盾来……
顾久说:“你放心吧,世界变小了,人才会变得好斗。眼下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大,大家都忙着展开拳脚过好日子,谁还有那种弯弯肠子?就有,也会被自然淘汰掉的。”
猗猗这才定了些。
看着那边弄得差不多了,顾久说:“走吧。”
他们一起转身离开。
这时后面开来一辆摩托车,车上的人伸手去抢顾久公文包。顾久下意识护着,那车力度猛,嗖一下把顾久带了个趔趄。顾久整个人摔到田沟里,那贼人拿着公文包一踩油门跑了。
猗猗魂飞魄散,大喊:“抢劫啦!抢劫啦!”
当村民们拿着锄头镰刀赶来时,那贼人早跑了。顾久湿淋淋的从沟里爬起来,雪白的衬衫染脏一大片,很狼狈。猗猗要去看他有没有受伤,顾久知她爱干净,躲着抗拒:“别看了,没什么。”
猗猗看他脸上都冒血了,坚持着:“看你都流血了,还说没事?”
正好这时她手机响了,张诗瑧打电话来通知:“猗猗,你在忙吗?别管在忙什么,赶紧到县府旅游局一趟。开个临时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