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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爹早些醒来,得靠我给他煎的药,鸡汤补身体,但爹现在还喝不了荤腥,倒是你,又瘦又小,必须多吃点才能快点长大,以后成为家里的男子汉,顶天立地了,也能为爹减轻一些负担。”岑雁摸摸他的脑袋,温声跟他讲起了道理。
自己的弟弟,既然爷奶不疼爱,那就让她来好好疼爱!
岑扬闻言,两撇小眉毛就认真地皱起,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是重重点了头。
“姐姐,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多吃饭多长高!”他懂事地说道。
“真乖,快端着喝吧,把里头的鸡肉也吃干净。”岑雁把碗塞给岑扬,她盛汤的时候一块骨头也没盛,但专门盛了不少肉块,这样万一大房他们来找麻烦,也绝对找不到一根鸡骨头。
“那姐姐,你和娘一会儿也喝!”岑扬接过碗,喝之前,还不忘了交待。
“放心,我这就给娘盛一碗。”岑雁感受到弟弟的贴心,又摸了摸他脑袋,就从李氏手里接过给岑大海喝的那碗鸡汤,又添了肉,“娘,快喝吧,再晚万一被别人见到,我可是要挨骂的。”
“那你爹?”李氏担心岑大海会饿肚子。
“有我呢,你不用担心。”岑雁说着也给自己盛了一小碗鸡汤。
喝完了鸡汤,岑雁就去灶房给岑大海煎药。
中间俞氏来过,见她在,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岑雁盯着她的身影,打开灶台那只瓷盆上的盖子看了一眼,就又盖上了盖子。
又过了一会儿,岑英端着几只油腻腻的碗过来,往灶台上一扔,趾高气扬地说道:“把这些碗筷洗了。”
说完,她就走了。
她刚进正房门,高氏也端着碗筷过来。
高氏做人一向讲究八面玲珑。
此时,她就是温和地笑着,一边跟岑雁搭话凑近乎,一边把碗筷也放在了灶台上:“小雁啊,你大伯今天早上去锄地,把你爹的那一份活也给干了,现在正喊着肩膀疼,叫我给他捏肩,这些碗筷你就帮我洗了吧。”
这说话的水平,真是叫人不答应也难。
她这么说,就成了二房欠他们大房一份人情了,帮忙洗个碗筷而已,算不得什么下力气的活。
至于说岑大江究竟有没有帮岑大海干活,管他吧?
反正先把话说在这里。
对于高氏这种见人说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岑雁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但高氏当初连哄带骗地让懵懂无知的她,糊糊涂涂地跟魏赞定下了亲事,毁了她的一生,这个仇怨,她也不可能不记上高氏一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岑雁现在是暂且还不会跟高氏彻底撕破脸,于是就十分好说话地应下了:“好啊,先放在那里吧。”
“那就辛苦你了啊。”高氏又冲她说了句好听话,扭头回了大房。
没过一会儿,俞氏又来了灶房一趟。
但见着岑雁还在煎药,就一言不发地扭头走了。
一个平常只要不轮到她做饭,就恨不得一趟灶房也不进的人,今天却频繁地过来这里,要说俞氏没有打什么鬼主意,岑雁是不信的。
岑大海的药煎好之后,岑雁把药倒出来,放在灶台上等它冷下来,她则开始处理那些待洗的碗筷。
这个时候,俞氏她又来了!
似乎是算着时间,以为药已经煎好,岑雁该回房了,可谁知道过来一看,她居然在洗碗洗筷!
“岑雁今天咋这么勤快?不但给你爹煎药,这是把正房跟大房的碗筷也一并洗了?早知道我就把三房的碗筷也拿过来让你一并洗了。”俞氏阴阳怪调地说道。
“正房有爷奶在,我身为孙女,孝敬他们,为他们洗一下碗筷是应该的,大房大伯娘过来说,今天早上下地干活,大伯把我爹的那一份帮忙干完了,那我替我爹感激他们一下,帮大房洗几只碗也是应该,那三婶,你让我帮你们三房洗碗,难不成三叔是打算这两天都替我爹干活?”岑雁回道。
“我呸!岑大江会替你爹干活?我信她的鬼!”俞氏一听高氏还在这里胡扯,就气得怒骂出声。
要知道她平常可是最看不惯高氏的,总是巧言善辩,把家里的两个老东西哄得围着他们大房团团转,什么功劳都爱抢,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编瞎话给自己身上捞功劳!
还把岑大海的那一份活给干了?
家里谁不知道,平日里岑大海干的,比大房、三房加起来还要多!
敢说这样的大话,也不怕自家男人累死!
“你这丫头也真是蠢,高氏的嘴里向来说不出来一句真话,她说了,你就信啊?她这是哄你让你替她洗碗呢!”俞氏一脸的义愤填膺。
但她这样说,却根本不是看不惯高氏诓骗岑雁,而是自己骂了两句还不够,还要连带着拉着岑雁跟她站在统一战线,一道骂高氏才会觉得痛快!
然而,岑雁怎么会不知道高氏纯粹实在胡说八道蒙骗她?
不过是如今还不到时候跟高氏彻底撕破脸皮而已!
毕竟她退亲的事,可能还得先通过高氏。
再说了,她要是不这么说,又怎么能叫俞氏更加痛恨高氏?
“哦,是吗?可我看大伯娘都这样说了,还说大伯累得肩膀疼,这会儿她恐怕正在给大伯捏肩呢!算了算了,反正就是几只碗而已!”岑雁这么说着,已经是动作麻利地把碗都洗完了。
这些碗上都满是油腻。
岑雁手上沾满了油水,这会儿就是朝着俞氏的方向用力甩了甩。
“你往哪里甩呢!眼睛是瞎了还是故意的?!”俞氏被甩了满脸的洗碗水,气得又是骂了两句,忙抬起袖子擦了擦。
“哎呀,抱歉,三婶,我忘了,我帮你擦擦。”岑雁说着,就主动上前抬手就要往俞氏脸上擦拭。
“你干什么呢?手上脏死了!赶紧离我远点!”俞氏一看见她的两只油手,就一把将她推开,却没有注意到,岑雁趁机在她衣服上抹了两下。
俞氏对此一无所觉。
“远点就远点。”岑雁嘴角飞快地一勾,继而撇了撇嘴,“我爹的药煎好了,我去喂他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