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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段话,是很平静地说出口的。
平静得好似真的已经对于生死,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但那最后一句,却一下子直击纪云湛的内心!
一种从未有过的共情,或者说叫做同病相怜的情绪,更是猛然间在他心间迅速地生根发芽。
当初他被丢在禁林里,魏家父子不也是这么希望的?
他们希望他死在禁林里!
可他偏偏就不让他们如愿!
魏家父子欠他的,他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还有更遥远的,他的出身……他被生下来,他活下来,好像天生就该经历亲情的背叛似的,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用同样的方式伤害、抛弃!
想起那些被欺骗毒害的往事,纪云湛就感到一阵阵的愤怒。
他完全理解了岑雁的感受!
选择不在乎生死,不是真的无所畏惧,而是他们都早已经历过深深的绝望!
“你叫什么名字?”纪云湛突然问道,他换了一副温和的语气,神情间似乎还带着点温柔怜惜,“要跟你合作,我总不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岑雁,雁飞扬的雁。”岑雁嘴角轻轻一勾,灿若星子的眼眸微微弯起来,冲他露出一道甜美纯粹的开心笑容,“纪云湛,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纪云湛也郑重地应道。
他懂得岑雁的感受,相信岑雁也是懂得他,所以才选择他,大着胆子来到禁林寻找他。
一种说不出的的感情,在心间默默无声地涌动着。
“对了,你之前说,你来禁林,你奶奶明知道却还是要你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明摆着让你送死吗?难道你父母亲也都不阻拦?”他又接着询问道。
“事情说来有些复杂……”岑雁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几枚果子引发的“血案”,给复述了一遍。
这样的事情,任谁听着,都会感到恼怒。
纪云湛对老岑家的观感,更是差到了极致,对岑雁的父母也有所不满。
不过他知道当后娘的,能做到不对自己的继女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这个李氏也不算特别坏。
“你还真是倔,这是宁死不屈啊。”听到她后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绝不背负小偷的骂名,而不惜来禁林送死的决心,纪云湛不由感叹道。
他也算是有些了解岑雁的性格了。
恐怕如果他今天不答应合作,她真的会立马冒着大雨和遭遇山体滑坡、山洪的危险,而果断离开这里。
又辣,又烈。
像火热呛人的小辣椒,又像这世间最烈的酒……
一般的人,还真降不住她。
纪云湛想到这里,就不由翘了翘嘴角。
看来,老岑家的人在她跟前,也未必能讨到好处,只是受了这么多年的欺压,她到这时候才终于奋起反抗,看来也是在过去一腔真情付出,却得不到亲情的回报,故而失望透顶了吧。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帮她。
“禁林无人敢踏入,这里有什么草木、动物,外头的人根本不了解,你可以说你的那些果子是在禁林中摘到的,没有人敢来求证,就算真的有人想过来证实,我也有办法将他们全都赶走。”纪云湛主动说道。
“你不问问我那些果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岑雁见他这么说,就不由微微一笑,“就是我之前拿来砸你的那些果子,你也没有见到过的吧?”
“那些红红的果子?的确没有。”纪云湛回忆了一下,随即也跟着轻轻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所以你不愿意说的,我便不问。”
“谢谢你,纪云湛,我就知道,找你一定没有错。”岑雁的话语间,是全然的信任。
“你就这么相信我?”纪云湛闻言一怔,有些诧异,有些好奇。
“那是自然。”岑雁并不述说原因,就只是十分肯定的口吻。
她的这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又有些触动到了他。
纪云湛就发现,岑雁总能十分轻易地触动自己的情绪。
如果说过去他总觉得孤独,觉得天地悠悠,却总是他一个人,那么现在他就觉得,那个懂他的人,终于来了。
“时候不早了,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纪云湛起身说道,他想快点做些什么事情,来报答岑雁对他的信任。
“你这里有什么食材?我来做饭吧,我做饭很好吃的。”岑雁也连忙站起来,毛遂自荐道。
“不用,你是客人,我来。”
“不行,我今天已经十分麻烦你了,哪还能继续白吃白喝?说定了,就我来做饭!”
“不行不行……”
两人之间就这么争上了。
然后,外头突然一道惊雷噼里啪啦地砸下,白色的闪电一下子将光线昏暗的屋里照得亮堂,也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友好争执。
岑雁和纪云湛双双一愣,继而对视一眼,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晚吃烤肉,你给我帮忙?”纪云湛温声征求她的意见。
“好,都需要做些什么?”岑雁笑笑,点头应下。
天色很快就完全黑了下来。
岑雁不客气地在这里大吃大喝了一顿。
而这时候,老岑家则不得安宁。
“岑大海!你敢出这个家门一步,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岑老太暴怒的声音,几乎将老岑家的屋顶都要掀翻。
“娘,您真的有把我当做是您的亲生儿子吗?”岑大海走到屋门口,听到这话,扭头回望着她,轻飘飘地质问了一句。
“你、你这是要气死老娘!”岑老太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一惊,当即心虚地掩住额头,不敢与他对视,只摇晃了两下身形,佯装是要晕倒。
“二弟,你何必这么气娘!她不准你出去找岑雁,也是怕你出事,禁林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吗?”岑大江赶紧扶住岑老太,皱眉对着岑大海斥责道。
“从开始下雨时,我就说要去找雁儿,你们说下雨了,她一定会回来的,娘说她肩膀疼,非要我给她捏肩,爹说他风湿犯了,又要我给他烧水……一个个绊着我不让我出去。”岑大海沉声说着,内心中是无尽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