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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界怎么猜测方诩的身份,tcg众人赢完比赛退场后,又开着来时的五菱面包车,趾高气昂的从hk商务车前呼啸而过,看得hk众人差点没把肺叶子气炸。

虽然没有3:0赢下比赛,但邓一黎说的话还算数,带着队员们去吃了火锅。

因着时间不早了,好说歹说,火锅店才愿意接他们这一单。

邓一黎直接招呼好几箱啤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想法。

tcg的队员们都刚刚成年,平时滴酒不沾,这些酒一人一瓶都喝不完。

进宝吓得眼睛都瞪圆了,连连摆手道:“不,不要给我倒,我不会喝酒!”

龙教练直接拍了他挡酒的手一下,直爽道:“大老爷们怎么能不会喝酒呢?别惹我生气啊!”

龙教练都发话,进宝只好皱着张脸,勉强让龙教练倒酒,看到都快溢出来,又嚷嚷道:“满了教练!满了!!不要弄一桌子!”

“你怕什么,我有分寸。”龙教练果然在酒快溢出来的时候,停了手。

看着满满一杯,进宝没喝就已经醉了,苦着脸,欲哭无泪。

直到tcg所有人都倒上啤酒后,邓一黎这才站起身拿着酒杯,颇为感慨道:“话不多说,全在酒里,我先干了!”

邓一黎一口气闷了一杯,其他人见状也只好喝了一大口,小卢更是有样学样光了杯。

紧接着龙教练起身敬酒,脾气火爆的中年男人,难得面色温和同队员道:“你们都很棒。”

进宝在听到教练的夸奖后,惭愧的低下了头,觉得教练说的这话,并不包括自己。

但龙教练又扶着自己的腰,特意的说道:“尤其是进宝能及时调整情绪,顶住最后一局压力,推掉了敌方水晶,替战队赢下了比赛,很厉害。”

进宝听完教练这样夸赞自己,眼眶通红,不太好意思说道:“不,不是我厉害,是大家厉害,要是没有你们,我恐怕……”

接下来的话,进宝没有说完,倒是感性的拿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又苦又辣,导致他那张胖小脸越发的红了。

大家不厚道的笑起来,轮到小卢进酒,他想说的话很多,但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只能借酒消愁,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一晚上tcg众人都没吃几口东西,全在喝酒了,像进宝叶松两个平时滴酒不沾的人,在饭局结束的时候,醉死了过去。

方诩和秦灼也喝得醉醺醺的,还有点意识,但也处于半迷糊的状态,最后是意识清晰的龙教练叫了代驾,才把大家安全的送了回去。

车上,邓一黎坐在方诩旁边,靠在他的肩膀上痛哭流涕,诉说着这些年的辛酸苦楚:“艹他|妈的死老头子,都说不回去不回去!非得逼我!”

“停了卡,害得老子车都卖了,开着这辆破面包车让人笑掉大牙!”邓一黎想到开了几年的爱车卖了,不由得悲从心来,眼泪鼻涕一起流。

“等老子回去,非得从车库里偷一辆出来不可,还要偷最贵的那辆!”

邓一黎发了豪言壮志,殊不知这话要是被他家老头子听见,要打断他两根肋骨不可。

在外头游荡这些年,别的没学好,倒是学会偷东西了,就应该好好教训臭小子一顿。

方诩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邓一黎的那些话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脑袋晕乎乎的,人也飘飘然起来,反应都慢了半拍,显得可爱乖巧。

秦灼的手放在窗户边上,撑着头看着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邓一黎还有毫无表情的方诩,觉得这样的反差很有意思。

他自己也喝得半醉,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神情是多么和煦阳光,与那个只会在阴暗角落冷笑的人,有着天然之别。

秦灼嘴角带笑,就这么闭着眼听着队友们的聒噪声音,心里没有烦躁反而非常的恬静,坐在车里晃晃悠悠,和大家一起回了俱乐部。

毫不意外,第二天所有人都起晚了,甚至进宝这个第一次喝酒的人,睡到了晚上才醒,但这并没有触犯俱乐部的队规。

因为最后一场比赛结束,迎接tcg众人的是长达将近一个月休赛期,所以俱乐部给队员们放了大半个月的假,这期间他们想干嘛都可以,只要按时归队就行。

小卢和队友们在海市玩了两三天,才意犹未尽的结算工资和奖金,收拾东西回了自己家乡,不出意外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最终队友们都不知道他离开的原因,只有邓一黎隐隐约约了解一点,似乎是小卢父亲受了伤不能干重活,需要他这个独生子回家承担责任。

这种情况没办法挽留,只能对小卢送上各自安好的祝福。

邓一黎又开始忙战队的事,tcg赢了保级赛,曾经那个趾高气昂的陈总腆着脸打电话过来,不用邓一黎费心尽力的恳求,自己主动在原来的价格上加了几成的收购费。

可尽管如此,邓一黎还是有了别的想法,先一边拖着陈老板,另一边打算回家探探老爷子的口风,是不是一点情面都不留,要他回公司混吃等死过日子。

剩下的几人大多回家探亲去了,龙教练有个刚上幼儿园的女儿,离家这么久早就想得不行,在送小卢上飞机后,便马不停蹄也离开了。

进宝本就是海市本地人,放假期间当然回家过好日子,还顺便把好兄弟叶松带走,一起玩几天。

叶松想着自己家离海市不远,一天可以好几个来回,便同意了进宝的提议。

至于秦灼,连小卢送别会都没参加,在赢了保级赛的第二天,人便消失不见踪影。

去哪里,方诩不想也知道回方家当大少爷。

偌大的俱乐部在几天时间就剩方诩和文叔两个人,本还想着有个文叔作伴也好,结果文叔也被子女接走旅游去了,兜兜转转,最后只剩方诩一个人。

方诩从来没有这么孤单过,安静的俱乐部让他非常的不适应,囫囵的黑白颠倒直播了几天,再也受不了寂静,收拾东西踏上去秦家的路。

秦灼回了方家,他作为名义上秦家的孩子,自然也是要回去看看的。

虽然方诩不想去,不想和秦家那群极品亲戚有什么瓜葛,可最终还是坐上了乡村大巴,算是为死去的原主积点阴德。

与小卢在海市的南方乡镇不同,秦家人住在海市北方,被群山环抱,一眼看去都是望不尽的大山。

方诩拖着行李箱,靠着脑海中的记忆,来到秦家小巷,远远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拿着鸡毛掸子,指着穿中学校服的女生破口大骂。

“连衣服都洗不好,你说说我养你有什么用?”中年妇女乌黑的手指,戳了戳女生的头。

疼得女生眼睛都红了,可屈服她的淫威,只能忍着泪意,继续洗搓洗着衣服,看那堆积成山的样子,应该是一家子的衣物。

方诩蹙了蹙眉,白色板鞋绕过地上的污水,来到妇女和女生的面前,面色平静问道:“这是秦见山的家吗?”

“是!你找谁?”中年妇女嗓门极大,连人都没看清就嚷嚷道。

可当她看到少年的模样时,倏地愣住了,惊得手上的鸡毛掸子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因为眼前的少年实在太像年轻时候见过的一个人。

“你……”中年妇女咽了咽口水,想到某种可能,目光躲闪,不太确定的问道,“你是方诩?”

方诩不明白中年妇女见到他,怎么一副见到鬼的模样,敛下心思,抿了抿唇道:“是我,你是夏春娇?”

夏春娇点了点头,继而又猛地一阵摇头,声音尖锐道:“不,我不是!你找错人了!”

方诩眸子一凝,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在中年妇女和女学生身上来回打量,和原小说里描述并没有多大区别,怎么会认错?

“你真的不是夏春娇?”方诩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中年妇女,这个女人的脸色看着不正常,很难让人不怀疑。

夏春娇仿佛被人抓到把柄一样,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尖声吼道:“不是!赶紧给我滚,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方诩冷笑,白衬衫和白头发,衬得他的气质越发的清冷孤傲,双手抱胸淡淡道:“既然你不是夏春娇,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叫方诩的呢?我可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夏春娇脸色一变,没有说话,而是用怨毒的神情盯着方诩,无意识的抓着自己女儿手臂,乌黑的指甲几乎掐进少女细嫩的肉里。

“疼!”女学生痛呼出声,眼眶都疼红了,不停的往一边缩去,怯弱道,“妈,你把我抓疼了。”

夏春娇心中的怒火,似乎被这一声“妈”给点燃了,重重的甩了女孩子一巴掌,凶狠得像个魔鬼:“谁是你妈!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女学生捂着自己红肿的半张脸,不可置信看着疯了似地母亲,连哭声都变得压抑,生怕大点声又招来她的毒打。

看着眼前一幕,方诩微勾的嘴角渐渐拉平,眼神凝结成冰,这个夏春娇简直就是疯子!

在原来的剧情中,“方诩”没有回到秦家,他从心底就不认这个穷苦的家庭,所以在真实身份曝光后,只远远的在这个巷子路口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同时也更加坚定自己要留在方家,不能回到秦家这个破地方的想法,导致“方诩”在善良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

所以方诩并不知道,原身的亲生母亲夏春娇是这样一个人,早知道她这么疯,闲死在俱乐部他也不会来这里。

场面一时间僵住,除了女孩的哭泣声,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尴尬的局面。

“哈哈哈哈,春娇啊,今天我打牌赢了好几百,特意到市场买了二斤肉,给孩子们解解馋。”一个背微驼,面皮苍老的中年汉子,高兴地拎着一条肉小跑了过来。

看到一个陌生男孩站在门前,皱了皱眉头绕开,好声好气的把猪肉递给夏春娇。

夏春娇不愿意接,中年男人还把肉绳塞到了她的手里,不解道:“拿着啊!不想吃肉啊?”

夏春娇这才骂骂咧咧的接了过去,中年男子又注意到捂着脸哭泣的闺女,脸上的笑意少了一些,把人从夏春娇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黑着脸道:“干嘛又打烟烟?好好一个细皮嫩肉的闺女,被你打成这样,你还是她妈吗?!”

夏春娇没好气,叉腰骂道:“我不是她妈,你是!看看你一天天能的,竟教训起我来了?”

中年男子被骂了也不恼,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而是看着女儿红肿的脸心疼不已,心想这张脸可不能毁了啊!

黝黑苍老的手替女儿擦去眼泪,不知道是手劲太大,还是粗糙的皮肤刮到了她,女孩哭得更凶了。

中年妇女的叫骂声,女孩儿的哭泣声,男人的反驳声……混合在一起,几乎要把方诩的脑袋都吵炸了。

方诩冷着脸,声音大了些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

中年男人一顿,拿正眼瞧了瞧站在旁边的男生,浑浊的瞳孔缩了缩。

容貌精致,身形修长,染着一头放诞不羁的灰白头发,穿着白白净净的衬衫和黑色修长的衬裤,背着双肩包,脚边还放着一个高大的行礼箱。

若不是那白色头发,看着倒像是刚放暑假回家的高中生,和自家女儿年纪没差多少。

“你,你是……”男人瞪大了眸子打量了起来,总觉得方诩面容好像在哪见过似的,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方诩神色微微缓和,露出一口大白牙,道:“我叫方诩!”

“方诩?”秦见山皱了皱眉,不仅人看着熟悉,连这个名字也熟。

可他打了一夜的牌,脑袋混沌着,实在想不起来了。

这时秦见山身边红着眼睛的女孩,突然兴奋地看着方诩道:“你是……我二哥吗?就是城里的那个二哥吗?”

秦见山也立马想起来他是谁了,拍了拍自己已经开始秃顶的脑袋,热情大笑道:“哦!我说你怎么那么眼熟呢,你就是我那个在城里长大的亲儿子方诩啊!”

“快进屋,站在门口做什么,进去说话。”秦见山自来熟似的,伸手拍了拍方诩的肩膀说道。

方诩没来得及躲避,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黑爪子落在肩膀上,身体顿时紧绷起来。

秦见山打了一夜的牌,手上都是烟和汗的混合物,所以当他移开时,方诩白净的衣服留下了一个灰色的印子。

方诩的胃有些难受,似乎理解原主为什么不愿意回来这里了。

秦见山还不觉得有什么,见方诩不动作,油光发亮的手摩擦着下巴,偷偷的打量方诩,之后又啧啧出声道:“不愧是我亲儿子,比秦灼那王八蛋长得好看多了!”

“我就说嘛,那小子从小就长得不像我,怎么可能是我儿子,真是抱错了!”秦见山喋喋不休,自言自语,话里话外都是对秦灼的嫌弃。

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夏春娇听到他说的话后,手紧了紧,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而方诩的嘴角也抽了抽,秦见山说秦灼不像他,可他觉得自己这张脸也和秦见山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秦见山个子本来就矮加上驼背,才堪堪到方诩耳朵处,脸像似被风摧残过的岩石一样粗糙,暗淡无光,没有一点亮眼的地方,不明白模样姣好的夏春娇看上他哪里。

秦见山没有一点陌生感,热情的拽着方诩往屋里带,顺便招呼女儿秦烟把他随身行李箱拿进去。

那箱子一看就是名贵的东西,可不能放在外头被人偷了。

路过夏春娇身边,见她还像座雕像一样站在门口,不耐烦推了推她,怒道:“还站着干嘛?赶快收拾做饭去,方诩来了都不让他进屋,哪有当妈的样,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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