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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什么时候家和把他书房改成儿子卧室了?
她怎么不知道?
怪怪的罗瑜新坐在桌前,纸张上每一行字都让他如痴如醉,无法自拔。
这一摞只大概有一百张不到,饶是罗瑜新多么细细品读,一段情节翻来覆去得看,也还是在日头西移前读了个干净。
这就没了?!
罗瑜新把最后一张纸翻来覆去得看,确认上面再没有多一个字,心里忍不住的失落。
怎么就没了呢?是不是还有几页夹在文件盒刚刚他没看见?
想到这里,罗瑜新又把文件盒全都拿出来里里外外翻了一遍。
怎么会没有呢?
真的没有了啊――
罗瑜新沮丧的放下文件盒,被迫接受了故事暂停在第九十二页的结果。
…
之前罗家和在信中询问在十一月十号这天是否方便前来探望温向平,温向平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便写了回信,恭候罗副编。
苏玉秀甚至为了这事儿跟食堂专门请了一天的假。
这天一大早,夫妻二人就起了床。
苏玉秀又是给温向平摆毛巾,又是给他倒漱口水,还忙活着又把病房擦抹了一遍――虽然昨天才刚刚擦好。
温向平则坐在轮椅上享受着妻子无微不至的照顾,见苏玉秀第三遍擦着桌子,笑道,
“这么紧张呢?”
苏玉秀仔细的把小桌抹过,答到,
“人家罗副编平时那么照顾咱们,又是跑了这么大老远来看你,咱可不能邋邋遢遢的见人家。”
温向平失笑,
“可是,光那个小桌子你这半天就已经擦了三遍了。”
苏玉秀惊讶的直起身来,
“我擦了这么多遍了?”
温向平哭笑不得的点头。
“啊――”
苏玉秀讪讪的摸摸垂在胸前的发尾,
“我好像确实急了点儿――那行,那咱去门口等着吧?”
温向平瞅了眼墙上挂着的表,点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咱走吧。”
省人民医院门口不仅有层层台阶,还人性化的修了斜坡,专门方便温向平这种坐在轮椅上的病人来往。
时间差一会儿到九点,大太阳远远的挂在秋末冬初的并城,晒在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暖意,倒平白晃人眼睛。
苏玉秀推着温向平在医院大楼门口一片阴影处等待。
每有一批来医院的人,不管是独自还是结伴,苏玉秀总要看一眼对方的手腕,见到空荡荡的便又看向下一个,哪怕那人手上带着几百块钱的手表也不能引得苏玉秀的眼神在他手腕上多停留半刻。
温向平也是如此。
这是因为,温向平和罗家和从未照过面,第一次见面免不了因为不认得长相要有麻烦,两人便约定当天各自在手腕处系一条红绳,以便确认身份。
正想着,一个提着公文包的中年人出现在了温向平夫妇的视野,他的手腕处,系着一根红绳。
“向平,快看――”
苏玉秀拍拍丈夫,
“是他么?”
温向平还没来得及说话,中年人已经看见了同样系着红绳的温向平,大步向这边走来。
“请问是温知秋温作家么。”
温向平抬手亮亮手上的红绳,
“罗副编,幸会――”
第32章
罗家和主动揽过了推温向平的活计, 推着温向平一路进了202。
苏玉秀本来极力推拒, 罗副编平时已经够照顾他们了, 怎么好意思在人家上门的时候还让人家做这些。
罗家和却笑着说,
“我倾慕温作家的才学已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亲近的机会,就全了我这心愿吧。”
温向平笑道,
“罗副编这可是折煞我了, 等晚上,小苏还不知道要怎么怪我劳累了您呢。”
罗家和一听, 自然领会到了温向平善意亲近的意思,于是也从善如流,哈哈笑道,
“小苏, 那我可要仗着年龄跟你讨个恩典, 可不敢欺负我们的大才子,等我回了沽市, 你再找温作家麻烦也不迟。”
闻言,苏玉秀便凑趣道,
“是是是, 我们温大才子今天有了靠山, 我可惹不起。”
“对了, ”
罗家和一拍脑袋,
“还没问温作家怎么称呼?”
温向平说,
“我姓温, 名向平,罗大哥叫我一声向平就是。”
罗家和哈哈一笑,
“那我就不客气托个大,向平。”
“诶――”
温向平含笑应到。
三人便在这样和睦的气氛中回到了温向平所住的病房。
一进202,罗家和便被精装的单人病房怔愣了一下,随即状似不经意的扫了面色正常的苏玉秀一眼。
一个在信中喊穷的人居然住在这种单人病房,到底是真穷假穷。
当然,也不排除温知秋拿着到手的稿费搬进了单间病房。
只不过,如果家中真的拿不出医药费,又怎么会在拿到钱后把钱花在换病房这样的事情上呢。
是故意欺骗还是另有缘由?
只不过,既然他们敢直接带自己进来,又不怕自己怀疑,只怕另有缘由的可能性要更大。
毕竟,温作家可是能写出《蜀山》和《纽扣妈妈》的人,他可不相信他会这么愚蠢。
心中思绪百转,罗家和却依旧面上不显,推着温向平坐在桌边,关切的问,
“医生怎么说――”
温向平淡淡一笑,一边的苏玉秀却是眼神黯了黯。
“说是有点严重,不过医生怎么说复健以后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什么?!
罗家和皱了眉,已经严重到需要复健的程度了么?
不过罗家和也很有分寸,并没有追问怎么伤的,只是说道,
“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温作家和小苏也就不用太担心。”
苏玉秀倒了几杯水端过来,
“那你们先聊,我去下面做午饭,待会儿好了给你们端上来。”
罗家和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不用这么麻烦,咱们待会儿一起去外头吃,我来的时候看见路上有几家饭店还是不错的,我跟温作家一见如故,又既然唤你们一声向平和弟妹,这回啊,就让我这做哥哥的请你俩吃个饭。”
温向平笑道,
“罗大哥,您远道而来,可没有让您破费的理儿,何况不是我自夸,小苏这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比起外头饭店来不遑多让,甚至更胜一筹,罗大哥你今天可要好好尝尝。”
“哦?”
罗家和来了兴趣,问,
“可是难不成医院还给借锅碗瓢盆不成?”
温向平玩笑道,
“我都把媳妇儿抵押给食堂做饭去了,他堂堂省人民医院,总不能还这么小气连个锅碗瓢盆也不借,一把菜两把面也不给吧。”
这话就是在间接打消罗家和的疑虑了。
虽然罗家和一直在温向平身后,温向平看不见他的表情和反应,却也知道在信中请求“预支稿费”的自己住在这种病房势必会让罗家和感到疑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装穷卖人设,怀疑到自己的人品。
一方面坦荡荡的迎人进来,展示自己内心无愧,一方面却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任对方自己脑补。
当然,也不能直接大喇喇的跟人家说“从住院费到医药费都不是我出的”“我们穷到得去食堂打工才能供起平时的伙食”云云。
人家信不信是一回事,温向平自己也不想卖这个惨。
罗家和闻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