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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唯一。”
那人远远喊了声。
祝唯一要不是手腕上还攥着个氢气球,早就两手揣兜里留给他个潇洒的背影,可惜当下并不允许她这么做。
祝唯一转身抢扯了个笑容,皮笑肉不笑道:“好学生还是早点回去多看书,毕竟我长得丑免得脏了你看书的卡姿兰大眼睛。”
“……”
温衍白皱了皱眉,似乎不悦。
祝唯一哪里有那闲情去看他眼神然后去猜测他心里想什么,见温衍白也没个反应,转身就往电梯口里走。
手腕上顿时传来一阵抽痛,大掌精准有力扣住她的手腕,那只手漂亮得不像话,骨节分明且修长,皮肤也很白。
祝唯一抬眼,便对上了那目光炯炯炽热得像拥有电率般麻痹过她浑身每个细胞。
她喜欢温衍白的那张脸,但不得不说,温衍白确实是个挺优秀的男孩子,力气居然比她大!
换做在职校,但凡哪个男生不服她,她都会带着夏汁还有宋昭意去人家班里找人家单挑,哪次不是她把人家打的落花流水。
依稀记得新学期刚开学那会她把一个一米八打个的男孩子打得鼻青脸肿,最后硬是去请去校长办公室喝了杯茶。
“祝唯一,她是我妹妹。”少年温润的嗓音不疾不徐解释着。
“妹妹?”
换到祝唯一这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祝唯一咬了咬牙蹙着眉,语气很冲,很厌烦,“你是不是还要说那是你表妹堂妹?是不是还要说她家道中落来投靠你这个所谓的哥哥?”
烂大街的桥段,在校那会都不知道夏汁那个资深宅女给她脑补了多少。
她谈过的恋爱也不算少,听过的理由来来去去还不是那几个。
温衍白有那么一瞬间怔住,这还是他认识祝唯一以来第一次见她这样,清澈的眼底怒火一览无余,清秀的眉头微拧。
她生气了。
温衍白怔了下,望着她的眼,薄唇轻启,“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林尹。”
“啊……”祝唯一拖长了音,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夏汁常在她耳边说的那些废料,按照小说里剧情,她是不是该紧紧抱住温衍白,然后嗲里嗲气的安慰他。
“祝唯一。”他凑近她耳边轻唤。
突然倾身而上的温衍白身上那股淡淡的柠檬香袭入鼻尖,男性特有的荷尔蒙逼近,温热的气息铺洒的耳廓与颈间,让人恍若受到电流般心颤的低音炮。
祝唯一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发热的脸颊,“说话就说话,离我那么近干吗?”
夏天都还没到,为什么她竟觉得有些闷?
“你是不是吃醋了?”他嘴角噙着笑,碎发垂落在眉间,眼里带着点不轻意笑意,样子有点痞。
祝唯一推了推他的胸膛,往后退了小半步,“随你怎么想,反正扒鸭回不来了我俩就没爱了。我还生着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给温衍白回答的机会,祝唯一转身拔腿就跑,看着近在眼前的电梯祝唯一忍不住开始幸灾乐祸。
然而,温衍白再次拽住了她的手腕。
“又怎么了?”祝唯一扭头皱眉。
温衍白垂眼将她手腕上的另一根皮筋拿了下来,然后套在了自己右手上,“借样东西。”
祝唯一看得一愣一愣的,“你拿我小皮筋干吗?还戴手上?哪有男生戴这个的。”
温衍白唇角轻勾,扬了扬手,“我有主了。”
“……”
祝唯一语噎,不厚道地说了句,“温衍白,你这样好骚啊——”
哪有硬是拿人家小皮筋套自己手上的,套就算了还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温衍白黑下脸。
祝唯一倏而笑了笑,凑近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扯过他的手,将她手腕上的皮筋全套在他手上,“轮着换呗,怎么说也是我祝唯一的男朋友,别人家小朋友有小皮筋戴,我家小朋友也要有。”
少女睫羽微敛,白皙小脸充满认真,手腕上传来的触感很软又很轻,娇小的身躯穿着蓬松的齐膝长裙,勾勒出窈窕盈盈一握的腰身,及腰的长发随意披在脑后。趁着四处无人之时,温衍白俯身在她额间轻轻覆上温唇,温热的湿润感让祝唯一身躯一颤。
蓦然抬头,望进一双深邃眼眸。
这好像是她……谈过这么恋爱以来,第一次主动让异性与她身体接触……
温衍白抬手大掌在她头顶上轻抚着,“回去吧,改天我再给你叫扒鸭。”
既而之又说,“我们还有之间还有爱。”
祝唯一眉梢轻佻,“扒鸭等于我俩之间的感情,知道不?”
他低低笑了两声,“知道了,女朋友。”
“把低音炮收一收,怪酥酥麻麻的。”
“……?”
—
新年的钟声被敲响,零点整这会烟花鸣响,还有刺耳轰烈的爆竹声,漆黑的上空如同绽放的花朵明媚耀眼。
站在阳台上都能听见楼下居民聚在一起畅谈的嬉笑声,祝唯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绚烂漫天的天空拍照,然后发了条朋友圈,言简意赅:
“新年快乐。”
配图是刚拍好的烟花照片。
很快,手机屏幕上方便滑下弹幕,是仅有三个人的群聊信息。
宋昭意发的是一大桌丰富的晚宴,都是一些很家常的菜,但也很丰盛。
夏汁发的是与家人的合照,旁边的爷爷奶奶笑得慈祥,眼角的纹路很清晰,那是时光的足迹。
【小宋同学】:姐妹们,新年快乐!祝我们越来越有钱,早日暴富!
【莫非果汁加糖】:老昭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
【莫非果汁加糖】:我们兜里像是有钱的吗?
祝唯一轻笑,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着,最后发出去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一姐新年快乐!祝咱们一姐越长越漂亮!”
“一姐新年快乐!祝俺们一姐今年变富婆!”
“……”
“唯一,出来洗手吃饭啦。”在祝唯一指尖还想要敲打着些什么,祝母端着一大盘汤从厨房出来。
“妈,爸今年不回家吗?”祝唯一敛下眸默默地将手机塞回裙摆上的大口袋里。
祝雅柔叹了口气,随手用围裙将手上的水渍抹干,“最近南城在抓的毒枭逃到了西城,你爸爸他带人围剿去了,最近我们津城这边也不太安宁,今年过年我们母女俩人过吧。”
祝唯一不解,“抓到毒枭不应该是警察的任务吗?为什么还不肯将爸爸放回来。”
“你这丫头,你爸爸他是军人,毒枭你知道意味着有多危险吗?!”
“所以我的爸爸就应该去面对所谓的危险是吗?为什么不是别人的爸爸!”
祝母皱起眉头,“祝唯一,你不是小孩子了,我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不是让你像别人家的女孩子一样娇气!”
祝唯一垂眼,两手放口袋里,无声地吸了吸鼻子,去洗了个手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
祝母看得也心疼。
当初离婚也正是因为祝父常年在外出任务,一年半年也不见身影,这也导致了祝唯一从小就缺失父爱。
她只有这么个女儿,所以从小对她的教育方式比普通家庭还要严。
“我在锅里还弄了点绿豆糕,等会睡觉自己拿回房间吃,吃完记得刷牙。”
祝唯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祝母从口袋里拿出了个红包放在祝唯一碗筷旁边,“新年快乐,我的孩子。”
祝唯一愣了下,扯了扯唇角:“妈妈,新年快乐。”
祝母又往祝唯一口袋里塞了个红包,“改天将这个红包给你那小男朋友,你们年纪还小,不做出过分的事就行。”
祝唯一:“……”
饭桌上母女二人像往常一样吃着饭,而祝母偶尔还是会问起祝唯一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祝唯一都会一一回答。
只是四四方方的桌子,本该是家主就坐的位置,如今空下。
祝唯一吸了吸鼻子,有多少年了,饭桌上永远只有她和她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