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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尽了各种方法,名医请了无数,均无疗效,高僧道士前来设坛做法,也都没有作用,他们求爷爷告奶奶,使了万贯家财,也没能医治好女儿。
最终,他们不知动用了什么关系,被委蛇的大弟子祀太介绍了来。
凡人受不住山中的瘴气,所以屠沽儿和老师只得亲自下到山脚,接待他们。
在凉亭中,那通身富贵相的苏老爷,不断地跟委蛇作揖,他是彻底被女儿的病折磨的没有脾气了,在这么下去,下一个疯掉的就是他了。
“神医,救救我的女儿吧!”一旁同样雍容华贵的美妇人边擦泪水边哽咽道,“她马上就要出嫁了,嫁的是当朝宰辅的三公子,她病的突然,万一人家以为我们借病悔婚,那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哟!”
为了避免人多眼杂,今日只有这对夫妻带着女儿前来就医,这位外表婀娜多姿、秀丽标致的豪门大小姐却口流涎水,笑的一脸痴傻,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哈哈哈哈哈哈”
“珍娘!珍娘!”美妇人一把拉住女儿,被唤作珍娘的大小姐突然狂病发作,开始大声痴笑,在凉亭中到处乱走,她身上的裙衫被自己扯得凌乱不堪,一旁的父亲狠下心,将她双手反剪,这才阻止了女儿更加癫狂且不知羞耻的动作。
“沽儿,你去点她的百会、膻中、关元三处穴位。”
女孩听从老师的教导,走近珍娘,她这几日,点穴的手法日渐精准迅疾,虽然珍娘不断乱动,但她还是在须臾间就出手点好了穴位。
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女儿,富豪夫妇也对这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子刮目相看,颔首致意。
珍娘的身体委顿下来,她半合着眼皮被父母送至神医身边,委蛇将手搭于她的腕侧,开始为她诊脉。
“嗯嗯”委蛇摸着患者的脉象,不时轻轻点头,珍娘的父母俱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神医,屏息等待结果。
“沽儿,你也来摸摸她的脉”
女孩被老师招过来,也试着去感受珍娘的脉象,她一触之下甚为震惊,她从没见过如此怪异的脉象,诡异到难以形容,不同于正常人甚或不是病人该有的脉动。怪不得那么多名医大家都束手无策。
“神医,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花多少钱都无所谓”珍娘的父亲言辞恳切,不停作揖,他的妻子也连声附和,眼前这位妖族神医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他们再无别的方法救治女儿。
“嗯”委蛇摸着胡须,缓缓开口道,“此症可解,我问你们,你们家中可栽种有桃树?”
“有有有!”富豪连声作答,“前院后院都有栽种。”
委蛇点点头,又问,“这位小姐的住处附近,可也有桃树?”
“有的!”一旁的夫人也抢着回答,“珍娘的屋后就有一株大桃树,是她小时候亲手种下的,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
夫人想到此处,突然又说道,“那株桃树今年甚为诡异,现下已经过季了,但它还是常开不衰,神医,你说是不是桃树成精了来祸害我女儿的?”
“非也。”委蛇否定了她的推论,“治你女儿的药就是那株桃树,你们将桃花摘下来,让你们的女儿生吃下去,她能吃多少就让她吃多少,切记,要现摘现吃。”
就这么简单?夫妇俩还是不敢相信,但看神医笃定的态度,他们也不便多问,拜谢过后,就匆匆带着女儿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屠沽儿问起老师,那位珍娘患的是何病,竟如此古怪,委蛇随即为她解惑。
“那人间女子是被邪祟缠身了,至于是什么邪物,那女子吃过桃花后,桃树就会渐渐枯萎凋零,我让她的父母到时候将桃树整棵掘开,在树根之下,就会有所发现”
两天之后,这对夫妻又带着他们的嫡女前来就诊了,不过原本的三人,今日却多了一个。
“快走!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珍娘的母亲驱赶着一个年轻女子,时不时还不解气地辱骂踢打她,此时的美妇人早已没有了豪富之家,端庄矜持的主母形象,剩下的只有恨毒了的狂态。
“母亲,你不要这样妹妹她”珍娘此时已恢复了神志,可她病了许久,身心都非常虚弱,再次走到折华山已是用尽力气,再无余力帮助妹妹了。
四个人好不容易来到凉亭,沽儿和老师早已等候他们多时了。
“跪下!”珍母将那女子踹翻,让她跪在委蛇师徒面前。
“呜呜呜呜呜”跪着的年轻女子只是一味地哭泣,她脸上身上都有伤痕,想来此前已遭受过一番毒打。
沽儿看着面前的女子还在纳罕之时,一旁的富豪却抢先开口了。
“神医,家丑不可外扬,唉”他嗫嚅着,慢慢道出了实情。
原来,那跪着的女子是他的侍妾所生的女儿,小字桂娘。他们那日回家之后,就连夜采摘桃花让珍娘吃下,刚开始珍娘并不想吃,依旧发狂痴傻,在众人半是强迫半是哄劝下,才开始一瓣一瓣地生吃桃花,不想吃了几朵后,她就主动进食,将一提篮的桃花都吃了下去。
之后数顿,她每吃一定数量的桃花,就会呕吐一摊透明的粘稠液体,几次之后,她的神志终于恢复如常,可身体也变得极度虚弱,需要调养许久才能恢复过来。
那株桃树也正如委蛇所说,渐渐枯萎成一株死树,珍父按照神医的话,将其连根掘开,果然在土层下发现了一个奇怪物什。
“神医,您瞧瞧,是不是这个东西搞的鬼?”珍父取出袖中的木盒,打开请委蛇鉴定。
沽儿看向那木盒,只见盒子当中是一个泥做的塑像,矮矮胖胖,做成一个憨态可掬的男娃娃。女孩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泥偶像竟能将珍娘害到如斯地步。
“贱蹄子!你快说,这等邪物你是哪处得来的?”珍母又踹了桂娘一脚,她本就不喜欢这些妾生子,如今他们竟敢谋害她的亲生女儿,那就别怪她赶尽杀绝了。
珍母诉说起隐情,原来那日他们将泥偶从树底下掘出之后,在一旁偷看的桂娘就慌了神,正巧她慌乱的表情被珍母手下的一个嬷嬷撞见了,立刻禀报主母,事出反常必有妖,经过一番严刑拷问,桂娘终于供出是她将泥偶埋在桃树地下,让姐姐神智失常的。
“母亲,父亲!”桂娘膝行着到处求饶,她最后来到珍娘面前,恳求姐姐饶恕她,“姐姐,我不是有心要害你的我,我只是一时想不清楚,就,就做了错事”
桂娘道出,原来她在某次踏春出游之时,就与那三公子结识相恋,不久后就暗通款曲,私定终身了。
可惜她是个庶女,根本不配与三公子结成夫妻,当听说自己的姐姐要嫁给如意郎君时,汹涌的妒火终于让她失去理智,她买通某个神婆,求得了这等阴损的害人招数。
“妹妹你身为大家小姐,怎可如此行事,真是糊涂呀咳咳咳咳”珍娘怒其不争,虚弱的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望着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妹妹,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她是富贵人家的嫡女,可是母亲管教她甚为严苛,她每日被禁锢在一方院落中,像只穿金戴银,身着华服却毫无自由的笼中鸟,她羡慕妹妹还能出游踏春,遇见心仪的郎君,她从未见过那三公子,只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要与他完婚,现如今,更是因为阻碍了别人的姻缘,而要遭此厄运,真是悲哉,叹哉。
委蛇看着他们,叹息一声,开口道,“这泥偶名叫魔合罗,原本是妇人求子用的偶像,想来是被有心之人加了诅咒,才会变成迷人心智的邪祟”
魔合罗本不是邪物,所以众多高僧道士才没有察觉,桂娘此招不可谓不歹毒。
珍娘回忆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刚开始是在梦中遇见了一位年龄相仿的少年,那少年的样貌品性都跟她曾经想象的如意知己一模一样,他们每夜在梦中相会,珍娘在他那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舒心与自由,可她每次醒来,身心都愈发疲累,慢慢地,她梦见少年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的神志也因为思念过度而不再清明,终有一日,她在桃树下,又看见了那名少年的身影,自此之后,就愈发不可收拾,慢慢癫狂至今。
“姐姐,你饶了我这回吧”桂娘跪伏在嫡姐脚边,痛哭着恳求她,“我,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愿做小,当牛做马服侍姐姐和三公子一辈子,求求姐姐宽恕我这回吧!”
桂娘哭得肝肠寸断,连屠沽儿都不忍再看,别过脸去,珍娘心性良善,即使妹妹如此暗害她,她也狠不下心,让她受太大的责罚。
“母亲,桂娘已经认错了,我也好了,就宽恕她吧”
珍母顿时气炸了肺,她指着亲生女儿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如此优柔寡断,将来怎么做当家主母?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珍娘听着母亲的谩骂声,心中更加郁结,她揪紧衣襟,摇摇欲坠,沽儿连忙扶住她,让她倚靠着自己,轻声安慰。
一家之主的珍父一贯惧内,他只是讪笑着跟神医师徒赔罪,却拿自己的家务事毫无办法。
正在众人僵持不下之际,有一位华服公子,骑马奔来,他在山脚下翻身下马,朝凉亭处而来。
来人正是宰辅家的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