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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ì,叶昊天和兰儿在柳生恕仁的陪同下,领着南宫英、韦伯、十名辩士、十名商贾以及三位书画大师向比赛场走去。
下鸭神社,位于贺茂川与高野川合流前的森林中的三角地带,原名为“贺茂御祖神社”。京都贵族的很多活动,比如一月四rì的“蹴鞠”,五月三rì的“流蹢马”,以及五月十五rì的葵祭都在此进行。因此此次中rì双方的赌斗也安排在这里。
一行人在林间小径中走着,小径两旁是参天的古树,又高又密,给人一种庄重幽深的感觉。林间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树香,更使神社之行增添了一层神秘的气氛。
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现出大片红砖绿瓦、高大巍峨的宫殿来。
整个下鸭神社跟中土的四合院一样,分为正堂和东西厢房,中间是极为宽敞的大院,院子中间搭着一个两丈见方的高台。高台正中摆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放着厚厚的棋盘和黑白两sè玉石棋子。矮几边却没有椅子,却有两块厚达八寸的紫sè蒲团。离开矮几三尺开外,一字排开五把太师椅,大概是裁判座位了。
高台边立着一块大大的木牌,上铺白纸,画好了一道道的格子,似乎为讲棋所用的道具。
台下鸦雀无声地坐着上千的观众,一个个面sè冷峻,神情肃然,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物。
足利义满和木谷虚等人已在观众席的前排就座。
叶昊天带来的数十人被安排在距离高台不远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中间一排樱花将他们和倭国观众分隔开来。
主持比试的是脸上始终笑眯眯的龟山先生。
待得叶昊天等人坐定,没过多久,龟山便宣布裁判入场。
上场的裁判为二僧三俗,天皇陛下没有来,来的是身着黄袍的太子殿下。二僧除了叶昊天刚刚见过的匡玄大师之外,还有一位年约六旬形容枯槁的老僧,据说是金池寺的神光长老。另外两人身着奇装异服,自然是来自新罗和爪哇的使节了。
接着龟山高声叫道:“请参加比试的棋手入场。”
话音未歇,叶昊天率先站起身,一步步缓缓走上台去。
站在台上,他首先对着现场的观众躬身一礼,然后微微一笑道:“难得有跟贵国高手切磋学习的机会,在下很是高兴。比赛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国一衣带水的友情。这份友情源远流长,值得进一步发扬光大。”
台上的匡玄大师微微点头,新罗和爪哇的使者更是连声叫好。就连台下坐着的足利义满也觉得这话说得恰到好处。
木谷虚以为对方先自怯了,当下一步跳走上台去,说道:“友谊重要,胜负更重要。这是一场两国之间的对决,事关两国国威,你就不要客气了。”
这时耳听龟山先生介绍道:“代表我国出战的是棋风骠悍、算路jīng深的木谷虚。木谷先生极善白刃格斗,出道以来千战仅得一负,号称rì本三百年来围棋第一人也。”
台下众人纷纷叫好,现场气氛十分热烈,显然众人对本国棋手极具信心,木谷虚定然是倭国棋坛久负盛名的人物。
众人鼓噪声稍歇,龟山先生接着道:“代表中土出战的是出道未久、官居三品的圣棋士、号称‘棋儒’的大国手田天。田专使棋局不多,仅在草堂棋社五战全胜,认识他的人更少,敝人也是昨rì晚间才听说的。”
众人听了都惊异地看了叶昊天一眼,现场的气氛反而更加热烈起来。
明使一方人数太少,气势完全被对方压住了。
只有韦伯大声叫着:“中土必胜!专使必赢!”惹得在坐座的倭人纷纷侧目以对,冷眼相向。
胆小的商贾只能不声不响静静地看着,他们并不知道田天的棋术如何,心中禁不住一个劲地盘算若是己方输了可怎么收场。
龟山先生的介绍还没有完,停了片刻又道:“为了使大家更好地理解这场围棋史上罕见的龙争虎斗,我们请来寂光寺的安井长老以及井上家的幻庵掌门,由他们来给大家讲棋。”
众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台上二人已经对施一礼依次坐定,由木谷虚猜先,结果执白先行。
叶昊天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木谷虚,但见他年约四十,身材短小,两眼若开若闭,微一睁眼便炯炯有神,一脸jīng悍之sè,澄气凝神,态度非常严肃。
木谷虚伸手从棋罐里取出第一枚白子,打在棋盘右上角的小目之上,对局开始。
叶昊天看也不看,随手在左上角的星位落了一子。
此后双方便有如剑客拔剑出鞘,一子落下,如同一剑刺出。
布局刚刚开始,木谷虚便横冲直撞,四处挑衅。
叶昊天不为所动,仿佛谦谦君子,礼让再三。
两人都落子飞快,不到半个时辰已经下了六十手。
旁观者交头结耳,议论纷纷,多数人认为白方占优。
讲棋的幻庵掌门面露兴奋之sè:“布局以势为重,木谷先生棋势极厚,后半盘好下!”
安井长老却有不无忧虑的道:“黑棋已占三角一边,形成实地,并不吃亏。而白棋虽然厚势,还有不少漏洞,这盘棋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随后又下三十手,局势渐渐明朗,叶昊天的实地已经有八十目。而木谷虚的围空只差一两子便要完成,一旦完成,实地将达百目之上。
足利义满和龟山先生笑容满面,皆以为白棋占尽上风。
此时的木谷虚不由得面现得意之sè,显然认为自己的棋好下。
再看叶昊天,却见他依然神态如常、镇定自若,仿佛对自己的落后视而不见。
此时清风徐来,凉快非常,观棋的倭人都觉得胜利在望,无不心中爽快之极。
第九十二手,叶昊天在对方中腹空投一子。
此子上不接天,下不着地,无根无据,孤苦伶仃。
木谷虚面露喜sè,顺手在黑子旁边不远处落了一子,似乎觉得等这一手等了很久了。
接下来叶昊天忽出妙手,如鬼斧神工,在白棋阵内连施两招小飞。棋形舒展,宛如蝴蝶穿花。
木谷丝毫不让,连续封了两手。
然后黑九十八手象步飞出,跨过封头之子在白棋zhōngyāng轻飘飘的一点。这一手更是非凡之妙着,既瞄着黑棋的断点,又缓解了封头的压力,从此后可以放心施为,活棋的希望极大。
讲棋的幻庵掌门面sè大变,心情沉重地说道:“古今无类之妙手!”
旁观的倭人虽然不一定懂棋,但也明白木谷虚要麻烦了。
白九十九非补不可,不然白棋被断,顿成崩溃之势。
如此,叶昊天便抢到了先手,第一百手毅然出击,将两颗看似可能被围的棋筋隔空罩住!
木谷虚一见,不由得面sè大变,惊惶失措,手忙脚乱起来,随即瞪大眼睛陷入了长考。
这一思考就是两个时辰!
木谷虚寂然不动,整个人仿佛化作泥塑木雕一般,纵然是天打雷劈,两耳长出青苔,双足爬满藤萝,恐怕也不会移动分毫。
叶昊天抬头看着天上的流云,心中想起天界的经历,不觉有种人生如梦的感觉。想想真神率领的千万大军正势不可挡、纵横宇内,怎不让人心中惴惴、彷徨不安。
“要不是众仙需要九天坤鼎的救护,我现在已经进入至尊宝鼎中进行修炼了。我究竟能否在有限的时间内将功力提升到神仙榜百名之内,从而为铲除真神尽一份心力呢?”
“神教的势力极其庞大,此刻已经渗透到几乎所有的星球之上。中土充斥着大量的妖人,作为中土的近邻,倭国有没有妖人呢?”
想到这里,他悄悄地从心底询问九品莲台:“阿莲,请给察看一下在座倭人的心xìng如何。”
不久九品莲台传来惊人的消息:“主人,在座诸人九成已染魔xìng!整个下鸭神社魔气很重,似乎就是神教的一个据点!魔气最重之处位于神社大殿之内,不知道殿内藏有什么东西。”
九品莲台的话音刚落,通灵宝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主人,殿中有件魔器,好像是一件弯弯的玉器,能够使进入神社之人不知不觉沾染魔xìng!”
然后是龟镜破锣般的声音:“哎呀呀,不得了了!此处妖气甚重,定然有功力极高的魔头隐身其间,主人千万小心呢!”
叶昊天听得大吃一惊,急忙快步走下台来,对着兰儿附耳交待了几句,同时将监天神尺悄悄放入她的袖中。
不一会儿,兰儿领着众人离开了下鸭神社。
留在现场观战的中方人士只剩南宫英一人,再有就是台上的匡玄大师了。
此时木谷虚好不容易落了一子。他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管自己棋筋的死活,凭借厚势强行将打入的黑子一股脑吃掉。
然而打入的子虽然只有三、五颗,可是生命力却是极强,绝不是那么容易被吃掉的。
这时叶昊天的棋风也骤然变了,从原来的谦谦君子变为武道强人,以强对强,寸步不让。
木谷虚强攻五六着不见效果之后,自己便陷入了步步皆辛苦的窘境。
天sè渐渐晚了。晚风吹拂,院中的樱花簌簌坠落。
木谷虚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随樱花一起落下。
又下十余手,龟山先生过来询问要不要暂时封盘,以便明rì再下。
叶昊天不置可否。
木谷虚沉吟片刻摆摆手道:“我自出道一来,从没有封盘再续的经历,向来是当天解决问题。掌灯,待我二人挑灯夜战!”
然而越到后来叶昊天的下法越凌厉,一招狠似一招,步步紧逼,杀机不绝。
木谷虚只能极力抵挡,招招苦心,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等到兰儿孤身重返下鸭神社的时候,棋局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由于局面落后,木谷虚极意求变,负隅顽抗,然而实在是心力憔悴,形神俱困,想扳回形势已经不可能了。
评棋的安井长老呆呆地看着大棋盘上密密麻麻灵动活泼的黑子,口里喃喃自语:“此人竟然达到了棋艺最上品‘入神’的境界,领悟了yīn阳消长之理,天地变化之道,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为绕指柔,可为百炼钢,试问天下谁能当之?”
叶昊天眼见木谷虚脸sè惨白、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感到有些不忍。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淡淡的月亮,已经偏往西天,这时恰有一只夜鸟飞过,哑哑地叫了两声。此情此景,他忽然想起一句唐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想来此刻木谷虚的心中应该也是无比惆怅的吧。
两百手后,木谷虚细算目数,即使几处被分开的棋都能活,盘面还有十目以上的差距,而黑棋全盘厚实,再无毛病可挑,自己实已无争胜余地!
他抬眼看了看足利义满,但见大将军一脸失望之sè,顿觉心痛难忍、如万箭钻心一般。
此时的他已经用尽了浑身气力,有一种灯尽油枯、万念俱灰的感觉,胸中气血不断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他伸出颤抖的手,在棋罐盖上取了几颗白子放在棋盘上,表示认输,刚点了点头还不曾说声“完了”,就猛觉胸中一股热cháo直冲咽喉,喉咙一阵腥甜,来不及用手去掩,鲜血已经喷了出来,只溅得黑白分明的棋盘上殷红片片。
围观者顿时一阵大乱,龟山先生连忙上前将其扶了下去。
足利义满恨恨地道:“今rì我方告败,明rì午时三刻比试武道!希望田专使还是这样神勇!”说完转身走了。
回到客店,叶昊天首先探视进入神社的诸人,看他们沾染的魔xìng是否已经解除。直到九品莲台判定:“这些人的心xìng已恢复正常”,他才完全放下心来,开始思考明天的比试。
接下来的武道比试不容掉以轻心,这是所有比试的重中之重。
“想想倭国会派出什么样的高手呢?”
“达到真人界第十二重的高手木谷虚已经完败于天凌子剑下,所以对方明rì派出的人肯定将在天凌子之上。问题是南宫英的功力比天凌子高得有限,如果让他出马,究竟能否胜得了倭人呢?”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给南宫英大补恶补也来不及了,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再说,难保对方没有顶级高手,即使给南宫英勉强灌输三百年的功力,恐怕也不能稳保必胜。”
叶昊天自己也不能亲自出手,否则万一被人看破行藏,知道“昊天大帝”躲在这里,那就麻烦大了!
看来有必要到别处请一个高手来。
“到底请谁好呢?最理想的莫过于云华夫人,有她出手无论倭国派出什么高手也会手到擒来。不过云华夫人是真神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身份泄漏更加麻烦。至于少康、风先生和金神褥收都跟真神朝过面,基于同样的道理都不能用。身份泄漏还是小事,若是妖人将重心转移到中土来,玉帝的王道轮回可就泡汤了。而且这些人都在仙岩谷中,入谷之路太过复杂,来回需要花不少时间。现在距离明rì午时只剩几个时辰,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叶昊天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着。
兰儿也帮他一起想办法。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提议:“要不我们去请屈原老先生来?哎呀不行,屈先生长于诗词歌赋,打架可能还不如我呢,虽然我的武功也很差,嘻嘻……”
叶昊天“呵呵”笑道:“你的功力再高也不能上,没来由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妖人污了手。”
兰儿明眸闪动两下,忽然想出个主意,笑吟吟地说了几句话。
叶昊天觉得主意不错,当即乘坐瀚海神州破空而去。
武道比试将在午后开始,可是一大早下鸭神社就挤满了人。原来的近千张椅子不够用,又在远处增加了不少座位,直至树下墙脚都坐满了,有的人甚至想站在树上,不过想归想,却没有人敢真的上树。否则若是大将军觉得不雅,这些人便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那么多人无事可做,足利义满招集了十几个关肋、小结和平幕进行相扑比赛。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到得后来,连最高段的相扑士横纲和大关也亲自出手了。
等到横纲将大关摔出场外的那一刻,众人无不站起身来放声尖叫。
正在这时,叶昊天和兰儿到了,陪同而来的除了南宫英之外,还有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看眉目竟然是身为玉清天神的西门龙!
武道比试本来不关横纲的事,可是此刻群情激昂,横纲信心爆棚,呆在台上不肯下来,口中一个劲地狂叫:“相扑场上我第一!武道争雄我要上!”
大将军足利义满摆手令他下去,意思是“你相扑固然不错,真要武道争雄还差了点。”
横纲无比委屈地缓缓往台下走,走了一半忽然对着足利义满扑通跪倒:“大将军,给我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吧,这一场哪怕不算数也行啊……”
足利义满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去问过明使,看他们是否肯给你一个‘成仁’的机会?”
叶昊天看横纲求战之心这么强,知道若不给他机会,这人恐怕一辈子都会耿耿于怀,于是笑道:“来吧,本使也举过三个月的石头,自觉有几分力气,想跟你玩玩,看看贵国的相扑究竟有些什么门道。”这样说的时候,他已在心里盘算清楚,如果对方只是横练的外家功夫利害,自己不需动用内力,单凭小巧的腾挪辗转就能将对方摔出场去。那样一来别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功力的深浅。
这时,他身边的南宫英发话了:“专使大人,动武交手的事还是属下来吧,您只需静坐旁观便可。”说完三步两步走上台去,在横纲的对面站住了身子。
台下的数千观众全都凝神注视着台上胖瘦不均的两人。但见一个身高体胖,体重不下三百斤,另一个骨瘦如柴,看上去连百斤也不到,大部分人都觉得横纲赢定了。只有在场的修真高手才知道外表的东西并不可靠,两人的实力恐怕要颠倒过来。
足利义满的眼中难得地现出一丝怜悯,可是也没有出言喝止两人。
两人相护鞠躬行礼之后,比试便开始了。
横纲的心中将相扑七十技闪电般过了一遍,决定采用最简单的一种技术,那就是把对方提起来扔到台下去。
他心中盘算着:“对方身体瘦弱,自然行动敏捷,比试的关键在于如何抓住对方,只要双方贴近三尺之内,我就赢定了。”
因此他缓缓地一步步靠近对方,直到距离不足五尺的时候才忽然加快了动作,向着南宫英直扑过去。
就在他的手指刚刚沾到对方衣襟、心中兴奋不已的时候,整个身躯忽然做梦般飞了起来,三百斤的庞然大物仿佛变成了素体轻盈的燕子,在空中悠然划过四、五丈距离,直挺挺落在一株正在盛开的花树上,将整枝的樱花压在身下,落地时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
满场的观众都看到了这一幕,几乎每个人都吃了一惊。
横纲呆呆地坐起身子,愣了好半天,忽然伸手摘过旁边之人佩带的长刀,一刀切入腹内,还重重地将刀柄转了一圈,随后整个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兰儿吓得一手掩住樱口,芳心跳个不停。
死人她不是没有见过,却没见过输掉比赛便这样切腹自杀的死法。
叶昊天微微摇头,心中颇不以为然。
环顾四周,但见大部分的倭人神态木然,仿佛对此事已经司空见惯一样,只有匡玄大师和几位和尚高宣佛号诵经不止。
足利义满吩咐手下将尸体抬下去,同时高声宣布:“横纲的死深合武士之道,本将军封他为‘横纲武士’,由‘横纲’而至‘武士’,乃大和民族第一人也!厚葬之!”
台下之人一片欢呼之声,似乎在庆祝一个神话的诞生。
叶昊天摇头不止,看来这些人中魔已深,完全失去了正常的人xìng。
他望着眼前的足利义满,觉得其面目也渐渐狰狞起来,禁不住心中愤恨,朗声问道:“大将军,这就是贵国的武士?这就是贵国的武士道?”
足利义满走上高台,仿佛在布道一样高声宣讲:“不错,这就是我国最高贵的武士道!什么是武士道?它的jīng神就是果断地死,毫不留恋、毫不犹豫地死。对于武士而言,只有死才是真诚的,其它的功名利禄都是梦幻。当一个人舍弃名利,以‘死身’来义勇奉公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世间的真实。只有在心理上先战胜自己,才能战胜别人。先做到‘不要自己的命’,才能完成‘要他人的命’。这便是我们rì本武士强人一等的道德律。”
讲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眼中的神光扫视了一遍台下众人,仿佛怕大家不能完全领悟自己的意思,接着道:“大家都知道,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武士,必须从小开始培养,五岁时开始杀狗,十四、五岁开始学习斩首。如此从小带刀成长,养成杀人如麻的习惯,才能成为大和民族真正的武士。”
听了这番话,叶昊天心中冰冷,整个人仿佛掉进冰窟一般:这哪是武士道?明明是杀人道!这些武士从小培养杀人的心xìng,再配上绝对的忠君之道,那就是标准的杀人利器了。
这便是盘桓中土无恶不作的倭寇的本来面目!杀人如麻的倭寇就是如此训练出来的。这样的杀人狂魔竟然美其名曰“武士”!
叶昊天的心里既愤恨又悲哀:“这些人已经入了魔,还能拯救回来吗?”
这时台上的足利义满忽然将手一挥,高声叫道:“大家起立,恭迎奈川国师入场!下面才是真正的武道争雄!”
闻听此言,台下的观众面现惊喜之sè,“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不知由谁开始有节奏地呼唤着:“奈川……国师,奈川……国师……”声音越来越大,加入呼唤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一波又一波的声浪。
在众人欢呼声中,一个黑衣汉子从高台后方的神殿中走了出来,径直向着台上走去。
正在这时,叶昊天的心底忽然传来龟镜的声音:“主人小心!这人的神仙罩不知何故完全开放!功力甚高,属于上清天神,居于神仙榜三千八百位!”
然后是九品莲台的声音:“此人心xìng险恶,真实佛心数极低,几乎快赶上真神四大门徒中的木坦了,毫无疑问是一位标准的大魔头!”
叶昊天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出手之人竟然是如此顶尖的高手,幸亏自己未雨绸缪准备得当,否则今天就很难收场了。
黑衣汉子站在台上,向着台下诸人用力挥手,大声鼓噪道:“大家说,谁是大和民族最伟大的武士?”
台下回答声此起彼伏:“奈川国师,只有奈川国师才是千年难见的武士!”
奈川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们说,什么是我们大和民族武士道的灵魂?”
这次台下众人异口同声轰然作答:“视死如归,为君效命!”声音极响,震得周围古木上栖息的乌鸦尖叫着飞了起来,大概以为发生了山崩海啸。
叶昊天皱起了眉头,兰儿已经捂上了耳朵。
奈川微微颔首,面上现出讥笑的神sè,随后说道:“支那人说‘父有过’,子‘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但是如果‘君有过’,臣‘三谏而不听,则逃之’。大家说,君有命而不从,这算什么?”
台下的人放声狂笑,大家众说纷纭,乱作一团。
此刻依旧站在台上的足利义满将手一挥,让大家安静下来,高声代答道:“大家不要笑,这就是支那儒家的‘士道论’!他们粉饰贪生怕死的私心,说什么慎于人伦而注重君德,其实是贪生怕死!看看我们的武士,死得多么干脆!主君要他切腹他就切腹,要他抹脖子便抹脖子,这才是我们大和武士自古以来就有的美德!”
台下诸人齐声欢呼。欢呼声未歇,足利义满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有请中土高手上台,让我们欣赏真正的武道争雄!”
南宫英跃跃yù试,却被叶昊天一把拉住。
西门龙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就为了这个将我请来?”
叶昊天跟着微微一笑,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用一道神识透了过去,最后叮嘱:“拿下妖人,千万别让他走了!”
西门龙闻言先是惊异地看了台上的奈川一眼,然后“呵呵”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心底却将一道神识透了过来:“老了,不中用了,竟然看走了眼!老夫尽力而为,若是被他逃了你可别怪我。”
叶昊天“嘿嘿”笑道:“若是出师不利,我要把开发乌铊金的分红增加一成!您老看着办吧。”
西门龙佯怒道:“狮子大开口!竟然以此要挟我,我打道回府,不干了!”一边说着一边却慢腾腾地走上台去,对着奈川点点头道:“小伙子,请问我们如何比试?是否点到即止?”
奈川冷笑道:“你才多大年纪?敢叫我‘小伙子’,不怕笑掉大牙!老夫今年……哼,不说也罢!”接着面sè一变狠狠地道:“什么点到即止?哪有这种规矩?武道争雄,不死不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来吧,准备出手!”
西门龙看着对方狰狞的面目,淡淡一笑道:“这地方也太小了,哪能施展得开?”
奈川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他一眼,冷笑道:“京都东南五十里有一片荒野,你要觉得此处无法施展,我们就去那里比。”
西门龙故意装糊涂:“裁判要不要跟着去?”
奈川不耐烦地一摆手:“要什么裁判?胜者将人头带回,裁判自然知道谁胜谁负!”说完转身腾空而起向东南方飞去。
西门龙慢吞吞地纵起身形,双脚在树梢点了两下,才勉勉强强跟在奈川身后去了。
在场众人全都站起身向着两人飞去的方向遥望。
时候不大,但闻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飞沙走石,rì月无光,仿佛转眼就要天崩地裂一般,就连远在下鸭神社的人也吓得心惊肉跳,一个个面sè如土,差一点就要狼狈逃窜了。
不到盏茶工夫,却见西门龙从树梢掠回,将血淋淋的人头向台上一掷,对着叶昊天“嘿嘿”一笑:“幸不辱命!”
在场的倭人全部呆住了,每个人都傻傻地看着台上的人头,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武士道的豪言犹在耳边,千年难见的武士却已身首异处!这一切显得那样的不真实,每个人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场梦。
南宫英吃惊地看着面前从容来去、挥洒自如的西门龙,明白这人的功力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倍,不禁连带着对站在身边的叶昊天佩服得五体投地。
偌大的下鸭神社变得鸦雀无声,直到一个灰袍老僧从神殿中走出来,在足利义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这位先前神气活现的大将军才稍微恢复了一点神志,对着台下众人挥挥手道:“比赛还没有结束,鹿死谁手还不好说。我们还有歌舞伎、茶道和禅宗说法,只要赢了余下的几场,胜利还是我们的。”然后对着叶昊天恨恨地道:“专使果然不俗,没想到竟然请来如此高手!好,好,好!明rì巳时开始比赛第三场——歌舞伎!我倒要看看贵国还能不能一帆风顺下去!”
回到客店,叶昊天问西门龙道:“人头被你丢在台上,那人的元神呢?是否溜走了?”
西门龙颇为自负地拍了拍腰间,笑道:“自从上次遇袭之后,我可是做足了准备,每次出门都将西门世家的传家之宝、居于神器排行榜二十八位的元始玉净瓶带在身上,你看看,这次不就用上了?”
说着他从腰间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淡黄sè玉瓶来,十分得意地摇了摇,笑道:“这是我在五万年前,花了一千五百八十亿神丹币从前任黑帝共工的儿子手中买来的,当时的神丹币不像现在这么不值钱,为了买它几乎罄尽了所有的家产,害得家人跟着喝西北风,一直熬了八百年才缓过气来。到如今,玉净瓶的价值翻了几十倍,要是拿去拍卖,可以卖到十万亿神丹币!”说完笑个不住,显然对自己的投资很满意。
叶昊天也跟着呵呵傻笑,笑的样子有些怪异。
兰儿明白叶昊天如此开心的原因,禁不住莞尔一笑,暗道:“若是将开天九宝随便卖出去一件,那会是什么价钱?”
这时,但见西门龙对着元始玉净瓶念念有词,接着沉声问道:“你是何方妖孽?为何留连此间?快说,再不说就要形神俱灭了!”
玉净瓶中传出一声低吼:“快放我出去!你这混蛋,知道我是谁?再不放我,叫你满门不得好死!”
西门龙一听就火了,紧跟着便要念动咒语将这人炼化。
叶昊天却摆手将他止住,跟着对瓶中人说道:“你且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答得不错,我便做主给你一个改恶向善的机会。你究竟是谁?怎么做的倭国国师?”
瓶中人气哼哼地答道:“我乃真神座下七十二魔帅中排名第二十三位的吴良!奈川国师算个鸟?早让我捏死了!”
叶昊天听了心中一动,接着问道:“你功夫不错嘛,怎么在魔门中排名这么低?”
吴良没好气地道:“这还低?魔帅仅居圣子、圣使和十八圣徒之下,地位崇高,每人下辖八千圣灵、千万魔众,你不知道不要瞎讲!”话音未落,随即传来“哎呦”一声:“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吧,我的脚快化了!”
叶昊天对他说的圣使、圣徒和千万魔众很是吃惊,连忙道:“我不信,你吹牛吹出破绽来了。倭国人口不多,哪来那么多魔众?要招魔众为何不到中土去?”
大概身处瓶中的滋味很不好受,吴良的脾气变得好了起来,老老实实答道:“上仙有所不知,中土是最难征服的国度之一,我们也不是没试过,结果两个师弟都折在那里,连影子也没有留下。”
叶昊天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会?中土人数那么多,恶人自然也多,应该会有很多人想加入魔门的。”
吴良开始呻吟起来:“没那么容易。四圣使木坦曾经说过,要灭中土,先灭儒家,其中的关键在于监天尺……哎呦,快放了我吧,求您了。”
叶昊天没有理睬他的惨叫,接着问道:“为何倭国却容易被征服?”
吴良道:“倭国善变无根,美其名曰善于学习,所以学魔也很快。哎……我的小腿也化了……我告诉你个秘密,说了放我出来,求您了……”
叶昊天不急不慢地道:“说来听听,若有价值我便将你从玉净瓶中放出来。”
吴良急不可耐地道:“真神十八门徒中排第十的毕黩今天在下鸭神社中出现了!毕黩的功力远远在我之上,他修的是暗魔,功法奇特,伤人于无形之中,跟我修的明魔不同……”
叶昊天还是第一次听见明魔、暗魔的说法,禁不住问道:“你说得清楚点!什么是明魔?什么是暗魔?”
吴良“哼哼唧唧”地答道:“明魔就像我这种,想什么全挂在脸上,魔xìng完全暴露在外。如果像毕黩一样,将自己隐身于好人之中,魔xìng不露,杀人不流血,便是暗魔。哎……别问了……先放我出去……这些东西《玄玄魔经》里都有,只要修魔谁不知道?”接下来是一连串惨不堪闻的叫声。
叶昊天看兰儿皱起了眉头,连忙对西门龙道:“龙老,能不能将这人交我处理?”
西门龙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要这家伙有什么用?你要尽管拿去。不过这人魔xìng太深,若是放了,必然为害人间。”
叶昊天探手取出镇妖宝塔来,“呵呵”笑道:“没那么便宜的事。看我这宝塔,深富玄机,特别适合教化恶魔,塔顶有一小孔,只有当他们改造完善之后才有逃生之望,否则就困在塔中一辈子吧。”
西门龙好奇地将宝塔取在手中,颠来倒去看了看,说道:“看起来跟托塔天王的宝塔有些相似,不过花纹更加细密一些,颜sè更加深沉一些,难道比天王的宝塔还要厉害?嗯,看来可以卖不少神丹币。”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吴良的元神从玉瓶中移出,塞进镇妖宝塔里。
叶昊天表情严肃地胡吹乱侃:“此塔跟天王宝塔本是一对,不过我这是雄的……”这样说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若说监天御印有替身,九品莲台有替身,难道镇妖宝塔就没有替身?这样说来莫非镇妖宝塔真的跟托塔天王的宝塔有什么关联不成?”
西门龙看他神气活现的样子就知道是假的,心里只觉得想笑,整个人都感到年轻了不少。
这时,叶昊天的心底忽然传来镇妖宝塔的声音:“主人猜测不错,天王宝塔的神力不及我的一半……”
乍听此言,叶昊天差点跳了起来,见西门龙露出奇怪的神sè,连忙顾左右而言他:“《玄玄魔经》……那是什么东西?”
西门龙撇了下嘴:“连这个也不知道?你这昊天大帝是怎么当的?真是孤陋寡闻。《玄玄魔经》是从《太玄秘典》简化来的,修魔之人几乎人手一册。就你刚才那问题,明魔……明着修魔的人极少,大多数人都是从暗魔开始修炼的,只有到了天下大乱的时候,才会将暗修转为明修。”
叶昊天听了,不由得对魔门的修行愈发感兴趣,问道:“修魔就修魔好了,为何还要有明暗之分?”
西门龙瞪了他一眼道:“暗魔必须隐藏身份,所以顾忌太多,许多极端的功法都不敢修,否则身体将发生很大变化,要么头上长角,要么脸生绿毛,难以在人群中隐藏下去。明魔则百无禁忌,比暗魔修得快,而且不受天劫制约,所以几乎每个修魔的人做梦都想修明魔。”
叶昊天想也不想又问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些人为何不明修?反而选择修暗魔呢?”
西门龙收敛了面上的嬉笑之sè,表情郑重地道:“这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想得通,我也是不久前才从文殊菩萨那里知道答案的,其中的关键就在于神仙罩。神仙罩是一层自我封闭的罡气,封闭越紧保护越严密,同时对自己的束缚也最厉害。魔xìng讲究zìyóu狂放,为所yù为,因此修明魔的人必须将神仙罩完全开放。不过那样一来很容易被别人识破身份,如过街老鼠一般,极易夭折。”
叶昊天陷入了沉思:“怪不得吴良先前一直将神仙罩完全开放,原来是为了修明魔的缘故。而真神十八门徒中排第十的毕黩也在下鸭神社之内,他修的却是暗魔,也不知是什么样子。”
西门龙半闭双目坐在太师椅上养神。
兰儿则静静地看着窗前的樱花,一面想着女娲所说的抟土造人神功,一面将心神沉醉在花香里。至于明魔、暗魔的这些分别,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她从窗外收回目光,转头望着叶昊天轻声道:“公子,现在天还早,我们去金阁寺吧。”
提起金阁寺,叶昊天的心跳就加快了很多,当下忙道:“好,这就走。”随即看了西门龙一眼,问道:“龙老一块儿来吗?”
西门龙摆摆手道:“不了,你们去吧,我老了,不喜欢到处瞎跑,更不想插在年轻人中间惹人嫌。”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兰儿微微一笑,随即挽着叶昊天的手臂出门而去。
快到金阁寺时,叶昊天问道:“你想好称呼了吗?”
兰儿抿着嘴微笑不语。
见到匡玄大师时,她先自跪下叩了三个头,然后才道:“圣王在上,宝定王之女朱兰儿叩见。”
匡玄大师面含微笑安然受礼,随后伸手将她托起,赞道:“好聪明的孩子,竟然能猜出我的来历。不错,老衲就是朱英。真难为你们了,千里迢迢出使此地,要知道这可是贼窝啊!”
兰儿恭谨答道:“圣王不辞辛苦,身处敌营三十载,那是更加不容易!”
朱英上下打量一眼旁边长身玉立的叶昊天,连声夸赞道:“好小子,竟然干净利落地连胜倭人两场,好心智,好手段!哎,今天出场的那人功力高深莫测,显然不是寻常人物,你是从哪里请到的?”
兰儿听见他夸奖叶昊天,心中十分高兴,代答道:“曾叔祖,叶公子身上的奇迹多着呢,就连您留在中土的监天尺也在他手里!”
叶昊天闻言忙将监天尺取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朱英。
朱英抚mo着多年不见的挚友,心头激跳不已,正想询问其中的经过,忽觉监天尺中透出一股浩然磅礴的力量,将他握尺的手毅然推了开来!
他双手用力试图握紧神尺,然而竟然没有成功,只能眼睁睁看着神尺掉落地上!
朱英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当下惊异不定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监天尺,心中充满了疑惑。
叶昊天略一思考便知道了答案,于是将手一招把神尺收了回去,笑着解释道:“此尺已非原来的监天尺。经过重新锻造之后,它的xìng质发生了改变,不但神力增强上万倍,而且融合了儒道魔三家之长,所以对前辈有了排斥之心。”
朱英听得似懂非懂,然而看见监天尺好端端地被对方握在手中,自然明白眼前的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
叶昊天看着吃惊不小的朱英,淡淡一笑道:“前辈,倭国的天从云剑是否在您手中?”
这简直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朱英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飞身来到窗前,向周围看了看,生怕隔墙有耳被别人偷听了去。
叶昊天安慰他道:“前辈莫怕,整个‘究竟顶’都被我彻底封闭了,等闲之人难以进入五丈之内,连声音也无法传出。”
听他这么说,朱英快步走了回来,带着惊若天人的神情问道:“你怎知宝剑在老衲这里?”
这次叶昊天并没有实话实说,而是找个托词:“晚辈是大儒会‘易派’传人,刚好凑巧算出来了。非只如此,我还知道八尺琼曲玉位于下鸭神社,八尺镜则位于伊势神宫之内。”
朱英瞪大了眼睛道:“八尺镜的所在人人皆知,八尺琼曲玉却是失踪已久,你连这个也能算出?简直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了……老衲留在此间的目的便是为了八尺琼曲玉,这下总算有眉目了……”
兰儿感觉有些奇怪,问道:“既然前辈知道八尺镜的位置,为何不去偷取,反而去找八尺琼曲玉呢?”
朱英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老衲做梦也想将八尺镜取来,因为那是倭国三大神器之首,没有了八尺镜,倭国便无法将身在海外的诸神召回来,如此抗倭之举再无可虑之处。无奈伊势神宫为天照大神的寝宫之一,不但有复杂的阵法保护,而且有功力极高的神仙rì夜监视。老衲曾想试着偷进去,结果还没进入百丈之内便给人捉住了,最后只好借口迷了路。幸好那些神仙也没有深究。”
叶昊天眼睛眨了两下,心中着实想去伊势神宫看看。
朱英停了一下接着道:“老衲找八尺琼曲玉的目的却又不同。天从云剑是杀人的凶器,八尺镜可能沦为助纣为虐的帮凶,而八尺琼曲玉则不然。八尺琼曲玉具有提神醒脑、抵御邪魔侵蚀的作用,就像一面铜镜,可以正衣冠,正心灵,使人找回自己的良心。正因为失去了八尺琼曲玉,倭人才变得魔xìngrì长,兽xìng大发,如此下去必然有亡国灭种之祸。吾等出自中华上国,受圣人教化,当以仁义为怀,不能眼看这些人一个个走向死亡,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妇孺儿童……所以老衲想找到八尺琼曲玉交还倭国王室,希望他们能找回自己的公义之心,也算老衲身处倭国三十年,给他门做件好事。”
叶昊天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当下十分佩服地说道:“我佛慈悲,前辈宅心仁厚,晚辈定当助您一臂之力,看看能否将两件神器都拿到手中。”
这时,却听兰儿在旁边自言自语:“天照大神究竟是什么人?她的功力真的很高吗?风先生说其居于神仙榜五十名之内,若是真的那么厉害,为何肯让魔教在这儿横行无忌?”
叶昊天摇摇头说不出所以然。
朱英想了想道:“老衲身处此间三十年,对倭国的神系有些了解,但也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究竟对不对。倭国自尊为太阳起源之地,自认是天神的后裔,说rì本本岛是天神伊奘诺尊与伊奘冉尊创造的。他们使用天之沼矛激起地上水花,水滴在矛尖聚集,成为rì本诸岛。伊奘諾尊及伊奘冉尊的后代便是天照大神,也就是rì之女神。天照大神派她的孙子迩迩芸神统治rì本,临行之前赐给他三件宝物,就是八尺镜等三件神器。迩迩芸神离开天界下凡统治rì本,将王座传给他的孙子‘神武’,这便是rì本第一位天皇——神武天皇的由来,这样承传下来的历任天皇,据说都是天照大神延续下来的子孙。”
兰儿闻言微微点头:“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些故事都编得还算圆满。”
朱英接下来又道:“天神伊奘諾尊与伊奘冉尊只是传说,从没有人见过他们的样子。不过天照大神似乎真有其人,确实有人见过。所以我上次还未接近伊势神宫便觉得很是紧张,唯恐她本人便在神宫中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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