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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梅林,我听说过你们巫师的事。”罗西坐在会议桌前,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用那根小棍子挥一挥,念出咒语,就可以施展魔法,是政府中极其特殊的一类群体……哦,对了,你们有自己的政府,一般普通人……你们口中的麻鸡,恐怕很难得知你们的存在吧?”

“是的,除非是麻种巫师的亲属,或是有必要知道这件事的人。”伊尼娅正襟危坐,“遗忘咒十分方便,让人忘掉巫师的存在就不会造成太多的恐慌,就这一点而言,和近年来频繁出现的变种人是一样的,只是变种人没有我们这样成熟的政治实体。您知道吧?大战后,纽约下了一场雨,看来您有幸未让自己淋湿。”

“我的确很荣幸。”罗西用笔尖点了点他的随身笔记本——作为一个作家,他随身会携带这本笔记,方便他在想起什么的时候不让片刻的灵感溜走。

不愧是博学多识的罗西,不但知道巫师的信仰是梅林,还知道要怎么和巫师打交道。巫师的存在并非秘密,世界上总会有一些麻种巫师诞生,何况现今世道这么乱,巫师的存在就更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毕竟在上次的纽约大战,有许许多多的巫师出面帮助了普通人,也帮助了纽约的重建,巫师们挥动魔杖,残缺不齐的高楼大厦就开始自行拼凑,这些场景让巫师们在许多政府高层和神盾局眼里不再神秘,甚至如今的各州政府偶尔还会请求巫师协助解决一些案子,并在麻瓜界和魔法界对犯人进行同步通缉。

就像曾经通缉小天狼星·布莱克一样。

罗西还没说话,一旁的瑞德就开口了。

“可你说的咒语都是中文。”瑞德犀利地指出,“你之前喊的那句中文——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哦,瑞德,那只是一句启动魔法的口令而已,你知道,我们巫师是一个封闭落后的团体,大家都爱干点不着调的事情。”伊尼娅叹了口气,她早该料到瑞德会中文的,“而且我的……呃,我的姐姐……她来自种花。”

“是吗?”艾米莉·潘提斯捏着一份薄薄的档案袋走进会议室,将这份档案推给了罗西,“加西亚传来的档案,我已经都打印出来了。”

罗西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他打开档案袋,取出档案,眯着眼睛扫视一遍,抬手用食指点了点桌面。

他的微笑让伊尼娅心里咯噔了一下。

该不会……

“可你的母语是西班牙语啊,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父亲,谁能教你中文呢,卡特斯小姐?”罗西微笑着问。

捏妈!——你们怎么查得这么快!!!

伊尼娅一惊,差点控制不住表情,尽管难以遏制地表露了惊讶,但好歹没有五官乱飞。

这么短的时间,在手里还有一桩大案的情况下,他们竟然就查到她的来历了?

也对,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表示想帮忙,bau不查她才是有鬼了。

可是不对啊,一个没身份的难民,理应在失踪儿童基因库里没有备份才对——他们是怎么查到的?

她的脸和小卡特斯的脸完全不一样!这是怎么查到的?

但想想这可是bau,她又觉得释然了,尽管不是测谎师,但bau也有他们独特的一套方式和逻辑进行调查,被扒出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个难民收容所距离城市又不远。

小伊尼娅·卡特斯的母语确实是西班牙语,所以伊尼娅无师自通地会讲西班牙语。

艾米莉用流畅的西班牙语对她说,“如果我是你,我会乖乖说出真相,卡特斯小姐。”

“卡特斯小姐是谁?”伊尼娅用西班牙语反问,“你姓卡特斯吗?这可不是你的姓,艾米莉·潘提斯小姐。”

“你应该知道,装傻是没有意义的。你和证件照上长得完全不一样……罗小姐。”艾米莉将空咖啡杯放在一边,眼神带了些严肃,“你是谁?真正的伊尼娅·卡特斯在哪?”

罗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从容地将那份档案推到伊尼娅面前,显然他们都已知悉调查结果,就在这儿等着她呢。

是的,她和证件照上长得不一样,这是她的硬伤,刚刚办手机卡的时候她还为此给了那个店员一个混淆咒。

“我们联系上了载你一程的货车司机,他很老实,你实在不应该骗他。”罗西慢悠悠地开口,“无论你是什么东西,女巫也好,先知也好,幽灵也好,假如你具有人类的良知——若非你展现的人性和善意,你此刻就应该被当做嫌犯关在审讯室里。”

沉默。

“……她是活活饿死的。”伊尼娅最终叹了口气,对他们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你能想象吗?她已经五天没吃过能吃的东西了,就连水也喝不上一口。难以想象在物质如此富足的今天,这种惨剧竟然仍会在世界上发生。”

沉默。

过了一会儿,艾米莉开口,“我很遗憾……”

“别遗憾了,又不是你们堵着墨西哥边境不让成千上万的难民过来的,要我说,那都是cia和边境驻军的事。”伊尼娅说,“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打算瞒着你们,我确实不是小卡特斯,我的姓氏是罗,依靠一种神秘的魔法借助小卡特斯的身体在世间行走,我确实是个巫师,也确实才九岁,而且还没开始上学。我对麻瓜没有恶意,只是想好好完成我的作业,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上好好活下去而已,如今又是变种人又是外星人……”我应该没那么特殊吧?

“既然已经透露了,不妨再多说一些,女孩,作业是什么?”罗西问。

“就是……呃,家庭作业啊。”伊尼娅眼神乱瞟,“老师在课堂上布置,然后学生用课余时间去完成的那一种……”

“你不是还没开始上学吗?”瑞德很敏锐。

“所以这个作业是我的长辈给我布置的……”伊尼娅比比划划地编谎话,“呃,我有一些长辈,有一个姐姐……等你们见到就知道了,呃,是我的亲姐姐,和我长得很像的……但在我完成家庭作业前,她不会管我。”

“你管这叫家庭作业?恕我直言,你的作业强度实在离奇得离谱,你要阻止那个剥皮变态,还要去救梅莉丝·霍普,哪怕你现在只是个九岁小孩?”艾米莉满脸的我不理解,“你们巫师都是这样锻炼孩子的?”

“呃,我们家比较特殊……那个,其实我也可以选择不做作业。”伊尼娅张口就来,努力把自己的身份背景编得靠谱一些——至少不要在案子结束后被强制扭送福利院,“或者做一些简单的作业,救树上的小猫啊,帮小孩子拿回飞走的气球啊,阻止几起抢劫案啊……诸如此类。但我既然有能力去救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高尚的想法。”罗西点点头,“你是想成为义警或超级英雄吗?”

“当然不。”伊尼娅坦然地与这些拯救了许多人的英雄们对视,眼神澄澈而坚定,“我不认为我的行为算作‘英雄’。说直白一点,我只是想拿作业完成的奖励而已,还有,我很缺钱,我姐姐又经常到处跑,所以我得自己找个地方落脚。因此,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谁给钱多我就帮谁。而英雄不同,英雄是标杆,是榜样,是楷模——我这样的人是不能成为超级英雄的。”

伊尼娅转念思考片刻——

“比如哥谭的蝙蝠侠——他那样的才是英雄!”伊尼娅咬字清晰地说,“还有神奇女侠、美国队长、钢铁侠、超人……他们这样的才算是英雄!”

“英雄,是侠之大义的具象。”伊尼娅甚至开始飙中文了,很多概念她不知道要怎么用英语表达,所以中英掺杂着讲,“你知道为什么这些超级英雄的中文翻译都叫xx侠吗?正是因为他们具备了中国古代的‘侠’这一概念所囊括的美好品质!”

老实说罗西没怎么听懂,学过一些中文的艾米莉勉强明白了她的大概意思,而瑞德几乎是立刻听懂了,并给罗西和艾米莉进行了简单的翻译。

不愧是天才瑞德,当翻译都那么到位。

“还有你们,在我看来,你们也是超级英雄。”伊尼娅说上头了,眼里亮晶晶的,“你们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憧憬你们这样去拯救别人的英雄……你们真的好厉害,我以前开始就特别喜欢你们!拯救别人,抓捕犯人,哪怕冒着死亡的危险,我知道你们失去了多少……但即便伤痕累累,你们也始终坚持去保护他人,这样无私的付出是我无法做到的。”

——你们也许没有神奇的能力,没有强大的体魄,能保护的人也非常有限……你们有许多无奈,努力平衡着自己的工作与家庭,甚至一次次地被这份工作夺走自己在乎的人。

——但你们仍是足以照亮世界的崇高者。

罗西不好意思地干咳一声,把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你们都听到了。”他说。

伊尼娅:?

电话那端传来jj忍笑的声音,“哦,伊尼娅,我愿意相信,你确实是个好孩子。”

伊尼娅瞪大了眼睛。

……所以,这就是一场针对她的圈套?她说的话每一个bau成员都听到了?

社死现场,不过如此。

霍奇纳和摩根也推门而入,显然一直在门外偷听。

伊尼娅……伊尼娅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摩根把她拎起来,放在柔软的会议椅上,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伊尼娅却像一只被吓到炸毛的猫一样,跳下椅子试图往外冲:“我去找梅莉丝了,我去找梅莉丝了!我一定会把凶手抓回来的!”

霍奇纳眼疾手快在她冲出会议室之前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一把拖了回来。身形瘦小的伊尼娅毫无反抗之力,被塞进了摩根怀里。

摩根毫不含糊地将她举起来,放在会议桌上,而瑞德拖着椅子同她坐得近了一点。

“如果你真的能在方圆五公里内得知梅莉丝·霍普的位置,那我们就应该考虑使用你的神奇魔法,我们并非冥顽不顾之徒。”艾米莉柔和地说,“但是你不能单独行动,伊尼娅,你还是个孩子,而且营养不良——我怀疑你的小细手指连扳机都扣不下去。”

42:[噗,确实扣不下去。]

伊尼娅:“……有被羞辱到,谢谢。”

听懂了简单中文的艾米莉:“呃,抱歉,伊尼娅,我们无意羞辱你……”

“不是,我只是说了句种花网友常用的自嘲而已,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伊尼娅连忙摆手解释,“没关系啦,这是事实,没什么不能说的。”

连轴转了一整天,bau探员们都很疲惫,霍奇纳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的午饭只简单吃了些面包,然后就去看新鲜出炉的验尸……验身报告。那一团曾经是一个小女孩的血肉还活着,还没有死。

和此前的受害者一样,被剥了皮,没有性侵痕迹,流了很多血,面目全非,看起来就是血淋淋的一条肉。

——凶手的行动速度变快了,这不是个好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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