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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痛!”桃夭夭胡乱伸手,不知摸到了哪里,狠狠地掐了一把。
这个棉花糖会咬人,咬痛她了!
“别动!”洛云锡放开桃夭夭口出狂言的嘴巴,又一把扯下她不安分的小手。
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幻灵宫,忽然脚尖轻点,转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身体再次腾空,桃夭夭不敢再乱动了,慌忙拥紧了洛云锡的腰。
好吧,她忘了自己也会“飞”的。
“……洛云锡……”她动了动毛茸茸的脑袋,刚一抬头,嘴唇就碰到了洛云锡的喉结。
“咕嘟”一声轻响,喉结动了一下,看起来好好玩,她好想摸一摸手感,只可惜抽不出手来。
于是,便用了嘴巴……
她的这一摸,换来的是二人狼狈的坠地。
“桃夭夭!——”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只大手不甚温柔地将她的脑袋又按了回去。
“洛云锡……”她被闷得透不出气来,便挣扎了几下。
“怎么不继续叫王上了?嗯?”身体再次腾空,去的方向似乎是她不熟悉的。
“……我……我没醉……”桃夭夭闷声开口。
“嗯,没醉。”暗哑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起落速度似乎更快了些。
“真没醉!”桃夭夭又重复了一句。
就是有点燥热,有点难受。
这一次,洛云锡没再搭理她。
终于,她落了地,落在了一处看起来很新的宫殿里。
她从洛云锡怀里露出一只眼睛,粗粗打量了一眼环境之后,她确认自己没来过这里,可是,却又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全部撤出去,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准靠近!”洛云锡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寒凉。
桃夭夭眨了眨眼睛,依稀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风声,她听出来了,是隐卫撤退的声音。
虽然已然落地,洛云锡却并未打算放开她,而是拥着她抬步踏进了殿门。
“吱呀”一声轻响,殿门在身后关紧,洛云锡终于放开了她。
殿内的光线很亮,无数根红烛刺痛了她的眼睛。
脚下是大红的地毯,大殿四周挂满了大红色的喜帐,红得似火,连带着她的心火也跟着烧了起来。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眶,然后张了张口。
努力了半天,蹦出一句话来:“洛云锡,我……好渴……”
是真的渴,想喝水,喝好多好多冰水,还想吃……草莓味儿的棉花糖。
“我带你去喝水。”洛云锡温声开口,用的不是“朕”,是“我”。
他低下头,轻轻牵起了桃夭夭的手。
桃夭夭抬起头,看到的是洛云锡一望无际的深沉的眼,还有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
那张脸在红烛的映衬下带了一丝野性的魅惑,桃夭夭便觉得自己更渴了些。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现在什么时辰了?到子时了吗?”
洛云锡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
“哦。”她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好可惜,她有点等不及了。
“来,喝水。”一个白玉杯递到了她嘴边,她就着洛云锡的手喝了一大口,没用,还是渴。
“怎么了?”洛云锡放下茶杯,抬手碰了碰桃夭夭的额头,手下的温度是不正常的微烫。
“洛云锡,我热……”桃夭夭握着洛云锡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洛云锡的手微凉,正好能解她脸上的燥热。
她顺着洛云锡的胳膊摸了过去,贪婪地占尽了洛云锡身上的每一寸凉意,直到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埋到了洛云锡的怀中。
“夭夭?”洛云锡终于察觉了桃夭夭的不正常,他之前还以为是醉酒,可是现在看来,却又不像。
怀中的人儿双眼迷离,双颊通红,还嘀嘀咕咕地埋怨着时辰,埋怨着时辰过得太慢。
不知想到了什么,洛云锡逐渐冷了脸。
母后让杜嬷嬷换掉的酒没有瞒过他,那酒虽烈,他倒还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没有拆穿。
他知道她酒量差,所以一直盯着她没让她碰酒。
她偷偷尝的那一口果子酒,他也是知道的。
一口果子酒不至于醉人,那问题就出在那杯花果茶上了……
“洛云锡……”怀里的人儿感觉到了冷峻的气氛,疑惑地抬起了头。
洛云锡低下头来,敛去了眼底的冷意。
“乖,我让人找太医过来。”洛云锡将桃夭夭打横抱了起来。
“我不!我不要太医!我好难受,我要去床上,我要你抱着我睡觉!”桃夭夭嘀嘀咕咕地开口。
先上床,等过了子时,再办正事。
对,就是这样!
洛云锡的身子一僵,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人儿的眼神更加迷离,脸颊更红了几分,还自己扯开了外衣,露出白皙的锁骨。
“该死的!”洛云锡低咒了一声,周身的气氛忽然急转直下。
他冷着脸,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川泽有一种香料,叫做女儿醉……
女儿醉本无毒,但若是同时沾了酒,便会变成最烈的催情香……
若是普通的香料也还罢了,夭夭自然能闻出来,可偏偏这女儿醉是一种果子香料,又是混在了花果茶中……
“洛云锡,我热……”桃夭夭的声音里带了些委屈,还带了一分她自己听不出的妩媚。
洛云锡隐去眼底的杀意,额上已经青筋暴起,脸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夭夭这个样子,是绝对不可能让外人看到的,他会挖了他们的眼睛。
洛云锡咬咬牙,几个大步抱着桃夭夭去了屏风后的床榻。
还没等将人放在床上,桃夭夭身上的衣裳就被她自己扯了个七七八八。
扯完自己的衣裳还不算,她又去拉扯洛云锡的衣裳。
“……洛云锡,你身上好凉,让我冰一冰……”她滚烫的双手胡乱地在洛云锡的身上乱窜。
觉察到洛云锡要离开之时,她便粗鲁地扯住了洛云锡的腰带,狠狠地将洛云锡拉了回来。
洛云锡用胳膊撑在了床头,怕自己的重量压坏了身下的人儿。
他的身子僵硬,额上的汗珠悄悄地滴落在枕上,小腹是阵阵可耻的抽疼。
他今晚将夭夭带来这华音宫,确实存了几分不太光明磊落的心思,可是却不是这个样子。
他要的,是她的清醒,是她的心甘情愿,而不是现在。
罢了,横竖诏书已经下去,封后大典不过数日。
让人建了这华音宫,本想给她惊喜,现在看来,似乎要提前让她知道了。
洛云锡低下头,身下的人儿青丝满床,媚眼如丝,身上女儿的幽香飘入他的鼻端,对他来说却如世上最毒的毒药,狠狠刺激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夭夭……”他咬着牙艰难地开口,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
“你刚才说,过了子时,一定……如何?”
桃夭夭樱唇微启,睁着眼睛“咯咯”地笑着,然后用双手环上了洛云锡的脖颈。
“……我偷偷告诉你哦,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我要……我要……”
她攀着洛云锡嗯脖子往上欠了欠身子,悄悄地在洛云锡耳边说了一句话。
说话的同时,她还顺带着咬了一口那个看起红彤彤的像耳垂一样的棉花糖。
那句话轻若浮毛,终于吞噬了洛云锡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他抬起手,用掌风吹熄了殿内的红烛。
大殿里顿时暗了下来,天上的圆月也偷偷躲进了云彩里。
红色的帷帐缓缓落下,有微风拂过,吹起了微微荡漾的纱幔,吹散了床上细碎的低吟……
“沙——沙——”更漏里的沙子终于落尽。
子时,已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