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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的手臂自林炎2背后揽过，在他肩上拍了拍，“别怕。没事的。”
身上的东西都被收得干干净净，两人现在手无寸铁，只有手腕脚腕和脖颈上多了奇异轻盈的黑色金属圈。萧越试了一下，拆不下来。林炎2草木皆兵一般，死死抓住萧越的衣袖，“他们这是想搞什么鬼？”
萧越拍拍林炎2的手背示意他松手，而后起身，将这房间看了一遍。
其实没什么特别值得看的，整个房间除了床什么都没有，大门锁得死紧，怎么都不会被轻易打开。
见林炎2仿佛有些害怕，萧越又坐回床边，挨在林炎2身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要是真想对咱们下死手，咱们活不到今天。”
林炎2轻轻“嗯”了一声，将下巴搁在萧越肩头，手臂也悄然缠上萧越腰际，做出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可我还是有点慌。”
林炎看得火气窜上脑门，尽管知道隔壁听不见，仍然扯着嗓子大喊，“你丫装什么装！有本事别演啊！”
萧越微微侧头，几乎要与林炎2鼻尖相贴。林炎2终于按捺不住，抬起下巴，与萧越接吻。那吻由浅至深，越演越烈，林炎2干渴一般，喉结滚动，一边吻着，一边难耐地撕扯自己的领口纽扣。
林炎目睹一切，呼吸发颤全身发抖，心跳几乎震耳欲聋。林炎知道这不是萧越的错，甚至萧越不发现要比发现安全许多。可林炎却仍觉得像是心口被刀剜了一样，干脆凛冽地疼。
萧琎观望至此不想再看，咬牙扭过了头，伸手捂住林炎的眼睛，“别看了。”
眼睛一被遮挡，隔壁两人的喘息与轻颤更是一丝不落地传进林炎耳中。林炎愈发暴躁起来，“萧琎你放手！”
萧琎靠近林炎，将下巴抵在林炎的头发里，压低声音，“嘘……别理他们。”
萧琎身上的味道与萧越一模一样。可林炎始终保持残酷的清醒。林炎知道眼前这个拥有萧越相貌萧越声音萧越味道的人其实并不是萧越，而他的萧越正在隔壁，被一个与他相貌相同的人蒙骗引诱。
林炎心都揪了起来。
覆盖在眼上的手掌还没聚起多少热度，萧越的喘息声却忽然敛去，只余下林炎2兴奋难耐的绵延呼吸。如同推开身体的轻微闷响，萧越的声音冷静而平稳，“林炎呢？”
萧琎也愣了，放开林炎的眼睛，回头看戏。
林炎2笑了。那张脸原本泛着不健康的苍白，而现在由于接吻，带上了两抹恰到好处的红晕。就连没有血色的嘴唇，也沾染了诱人水光。林炎2拿手背擦了擦嘴，“我就是林炎啊。”
刚才萧越没发现，林炎难受；现在萧越发现了，林炎却更是紧张得不行。萧越面上沉郁阴鸷，是林炎从未见过的冷峻模样，“别为难他。你想要什么，你说。”
林炎2的嘴角挑得更高了，眼里却无丝毫笑意，尽是令人不舒服的直白与疯狂，“真的吗？”膝盖陷入柔软床榻，林炎2爬跪过去，重新回到萧越身边，直起身子低下了头，捧起萧越的脸，“我想要你。”
萧越没有挣开林炎2，任他动作，如同陪他演戏，“据我所知，你已经至少有五个‘我’了。还不够吗？”
“他们都是假的。”林炎2闭上眼睛贴近萧越，细细感受萧越的鼻息，“我要你，我只要你。如果你肯跟了我，哄得我高兴，那么或许偶尔我会愿意让你当上面的那个。”
萧越听了这话，终于将林炎2一把推开。林炎2微怔，如同没有预料到萧越这一举动，眼神变得有些无辜，甚至仿佛隐隐带了一点泪光，“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在上面，我可以啊。”
林炎听得胃里不舒服，几乎快要吐了。
萧越扭过了头，看都不想再看林炎2一眼，“时光机我们不知道在哪儿。记忆移植我们也没有相关记录。阚闻海在我们的空间里已经死了，但听说在你们的空间还活着。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我们。”
林炎2又变得乖巧起来，“你听错了。阚闻海在我们这里，也已经死了。活下来的，不过是蒋路成制造的傀儡。”
萧越没再说话。
林炎2试探着将手搭上萧越的肩，“你也不想林炎有事，对吗？”
不会再有任何威胁比这一威胁更有效。萧越迟疑，没再推开林炎2。
随着手上使力，林炎2骤然将萧越压倒。而当萧越此时试图挣脱，却突然发现颈上与手腕的金属圈似乎与被褥下的床板之间有强大吸力。脖颈与手腕皆被束缚在床，萧越动弹不得，“放开我。”
林炎立刻发现异样，顿时大惊，“他要窒息了！”
萧琎哼笑，“你猜‘林炎’舍不舍得萧越死？”
那金属圈虽与床板作用，却又保持了微妙距离，尽管让萧越难以挣动，却并没遏制呼吸。林炎2骑坐在萧越身上，萧越当即抬起膝盖，朝林炎2后背攻去。
林炎2没有躲闪。重重一下击在肩胛，林炎2顺势朝萧越胸口扑去。脚踝金属圈起效，萧越立刻连脚也不能再抬了。
连林炎都能看出来，萧越那一膝盖是真挺狠的，完全没收着劲儿。林炎2硬扛这么一下，估计也不好受。
林炎2伏在萧越胸膛上，疼得半天没缓过来，哼唧着软下声音，“萧越，我疼……”见萧越不理，像是为了止疼一般，抚着萧越的侧脸就要亲下去。
萧越虽被铐住脖颈，脖子却还能转动，硬是侧过脸去，试图在狭小腾挪之间躲开林炎2的侵袭。林炎2试了几次，没亲到，也就不亲了，转而将苍白手指移至萧越小腹，弹琴一样轻轻叩出和弦。旋即，干净莹润的手指悄然向下，林炎2眼眸潋滟，手指微微用力，极具情|色意味地揉捏一把。
林炎脸色顿变。
林炎2动作之后，若有若无地侧过视线，隔着自他那侧无法穿透视线的墙，精准地与林炎对视半秒。
林炎知道，林炎2就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这次换成萧琎忍不住开骂了，“他吃药是吃进了脑子里还是吃进了下半身啊？四个还不够，就一定要原来的那个？”
萧越就算再心如止水不受撩拨，也架不住身体本能反应。林炎2眼里这才多了些真诚笑意，弯着眼梢俯瞰萧越，一颗一颗缓慢解开萧越的衬衫纽扣。“舒服吗？想不想更舒服？”
“我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萧越额角渗出汗来，明显在极力忍耐，“时光机所引起的蝴蝶效应，不会是你甘愿付出的代价。一旦你改变过去，很有可能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所以时光机于你而言，只是一个不能称作办法的办法。
林炎2在萧越锁骨上吮吸一下，留下一个通红印记，“继续说。”
“‘萧越’死了，你不仅保留了他的样本用于克隆，你甚至保留了他的大脑。你想复刻他的记忆，这才是你迫切想要记忆移植技术的真正原因。但……”
林炎2如同完全不在意萧越在说什么，探出舌尖舔他的下巴。萧越呼吸抽紧，咬住牙根，勉强继续道：“但你利用蒋路成，逼得国安部找上林炎，就是为了让我们再次相遇，对吗？你躲在暗处观察我们，是为了什么呢？”
林炎2对萧越这副隐忍模样喜欢得不得了，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捧哏似的敷衍着问，“是为了什么？”
萧越瘦削的侧脸绷紧，冷冷一笑，“是因为你的‘萧越’并不喜欢你。你想看我们会不会相爱，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林炎2遽然变色，扔开萧越的衣襟。萧越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刚才那话说对了，言语之中愈发肆无忌惮地刺激林炎2，“即使你复刻他的记忆也没用，不爱你就是不爱你。”
“你住口！”林炎2被说中秘密，顿时怒火中烧。
萧越凝眸望着林炎2，难得流露一丝温和神色，“如果‘宋歌’的孩子出生于七年前，那么‘萧越’死时一定没超过二十二岁。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不能释怀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希望你这样。收手吧，林炎。”
林炎2踉跄着下了床，“你不是他。你没有资格代表他说任何话。”
萧越被金属圈束缚，无法起身，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进林炎2耳朵里，遁逃无门。
“很好。你要永远记住，我不是他。”
林炎2面色青白，仓皇着逃出房间。林炎面前的墙壁顿时恢复为白色，萧越突兀地消失在林炎视线之中。
萧琎像是在刚才那出真人剧目中耗尽了全部耐心，不耐烦地按住林炎，“别管他们。我们有我们的任务。”
林炎原本就被锁着，其实压根不需要按。但萧琎压在他肩头的手掌还是让林炎眼皮一跳，“什么任务？”
萧琎垂眸，“让你想起那些你忘记的事情。因为有些事情的答案，只会藏在你失落的记忆里。”
如果林炎2有办法让林炎恢复记忆，林炎甚至不太介意把自己交给林炎2随意处置。只要林炎2不动用时光机，就不会颠覆两个空间。什么记忆移植，随他去吧，他想造出多少傀儡都随他。
只是林炎也不难猜想，林炎2用来让他恢复记忆的方法，可能会让他不太好过。林炎声音有点发抖，“你要做什么？”
萧琎解开林炎的袖扣，又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锃亮利刃贴在林炎腕上，萧琎定息敛神，缓缓切划下去。
这一道切得很深，血液立即顺着利刃淌至尖锋，滴落下来。林炎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疼，一瞬间痛到后背汗湿，两眼昏花。
第一道勉强挨了过去，第二道随即而来。
萧琎贴近林炎耳廓，“‘林炎’相信只有痛苦可以打破记忆壁垒。你最好还是乖乖想起来，不然我不敢保证，他不会杀了萧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