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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秦保山一个人在家里,傅眉就要经常回去给他买药啥的。秦保山四十几岁了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每次回去家里都是一包乱,衣裳也堆在一起。

厨房更是一片灰尘,傅眉不知道他在家都是怎么过日子的,所以有空她就回来。这些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在信里提过,她知道秦丰的日子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她怎么忍心再拿家里的事情烦他哩。

到家的时候秦保山不在,傅眉放下东西,就开始打扫屋子。把秦保山又不知道堆了多久的衣裳泡起来,然后一头扎进厨房。

等到一个小时之后,原本灰暗的厨房暖意融融,小小的屋子冒出不可思议的香味。秦保山才进门就乐了,一看家里这模样,他就知道傅眉回来了。

他坐在堂屋,等着傅眉把饭菜都端上来,自从家里就他一个,格外冷清。下工之后他都不大乐意回来,傅眉把筷子放在他碗跟前,“爹,你回来都不开火嘛,你吃的啥啊。本来身体就有病,还不吃好点?哥不是给你寄钱了。”

秦保山大口刨热腾腾、软乎乎的米饭,含糊道:“你俩都不在家,我一个人也不想好好做饭,随意应付两口就得了。”

傅眉无话可说,“队上的工作你少做点吧,家里的自留地倒是要顾着点。你平常想吃个啥菜,就从地里摘得了。”

秦保山呜呜的应着,忙着吃饭,吃完饭后,傅眉想了想秦保山在家一个人确实不得劲。她骑上自行车到供销社买了一袋面粉,送到三房去。

说明了叫三爹三妈看着秦保山一点,有时候在他家吃个便饭啥的。张兰花急的不要她的东西,“哎呦,你这女子,不过是一顿饭,一双筷子的事情,还值当你送这些东西。叫你爹来就是了,这里不是他哥嫂家哩。”

傅眉笑道:“我知道,可是谁家都不好过,三爹三妈就收下吧。我爹他也不能白吃的,这点东西真不值当啥。”

秦家三房三个儿子,老三还小,老大跟老二结了婚还一直没分家。秦波结婚之后,就又拖关系在城里邮局去当搬运工了,好歹能支撑家里一点。

不过傅眉想着再亲的人,那也要明算账,要是为点钱粮闹掰了也没意思。这里跟张兰花说了一会儿话,主要问她上学咋样,还习不习惯啥的。

回来之后,傅眉便忙把秦保山的衣裳都洗了,足足晾了两条竹竿。秦保山坐在门槛上抽烟,还跟她说,“总是要在泥地里爬的,洗那么干净干啥?”

“你就是洗不干净所以才不洗,那干干净净的穿着也舒服体面。爹,你以后穿一件就洗一件,总堆着也不成啊。”

“我不是洗了嘛。你这回来又给我搜腾出来重新洗,我还洗它干啥?”傅眉洗的这些衣裳,还是从他柜子里拿的。

傅眉没好气,“你那洗的,泥巴都在哩,也叫洗?”这里爷女两个争论洗衣裳的问题,外面就来了不速之客。

先前秦阿婆来的时候还有个秦保山欢迎她,现在秦保山也不在意她来不来了,可以说秦阿婆在二房这里是一点都不讨喜的。

进来半天了,也没人招呼她,秦阿婆脸上挂不住,直接冲傅眉嚷嚷,“你这女子,上了大学心气涨了哇,婆来了一杯水都不倒。”

秦保山不耐烦的敲烟锅,“你来干什么,眉子多久才回来一趟,干啥?”秦阿婆哼了一声,坐到秦保山旁边,“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嘛,还不能来了。”

秦保山懒的理人,早不来晚不来。秦丰跟傅眉不在家的这些日子,连吴书记都喊过他去吃饭,秦阿婆管啥了。当然他也不是惦记那么一顿饭,只是这代表一种关心的态度而已。

没人理会,秦阿婆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道:“老二你看,你家几个娃都出去了哩,家里空了三间屋子不是。那你大哥家八.九口人挤在一处,多不好啊,你们这也是亲兄弟不是。”

秦保山没有回话,就等秦阿婆的下文,“要不先让秦辉跟慧女子住你家来咋样?也不白住,他俩这不是还可以照看你哩。”

秦阿婆今天来这里是有原因的,秦家大房一间房子住了三代,两个妯娌、两对婆媳。那时间长了,关系可就太难处了,天天家里鸡飞狗跳。

两个媳妇都想分家,谁也不想让对方占一点便宜,田仁美气的天天在家里骂人。骂秦保田没本事,这么多年了还盖不起新房子,又指桑骂槐两个儿媳妇不省事。

秦阿婆就住在大房隔壁,天天听的也是心烦,后来想起二房现在只有秦保山一个人住,这主意就打过来了。傅眉原本在院子里头剁给鸡拌饲料的草,听了秦阿婆这话也不由停了动作。

她暗暗看向秦保山,希望他能清醒一点,要知道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不是她要把秦阿婆想的坏,而是秦阿婆本来就是不把二房当子孙的那么个人。

这要是真叫大房的人住进来,以后房子属于谁都难说,就算你有证据,有房产证。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对方胡搅蛮缠起来,又是长辈,你有什么办法。

秦保山默默的抽了一会儿烟,好像在认真思考秦阿婆建议的可行性,好久才给出答案,“不行。”话说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傅眉暗暗松口气。

秦阿婆却是炸了,“这咋就不行了,那是你哥你侄子,不过是在你家住一段日子,你就这样半点不通融。”

秦保山悠悠道:“妈,你说的容易,他们住进来,住多久?大哥好几年前就说要修房子,现在都没有修起来,他什么时候修的出来。我就一直留他们住我家里?秦丰跟眉子结婚了,要有了孩子,我还要赶侄子出去哩,到时候牵扯不清肠,闹的难看。”

秦阿婆舒一口气,慢慢劝解,“不是暂时住你这里嘛,你看你家里那么多空房间,匀一间出来就成。那是你侄子,又不是外人,你还斤斤计较啥哩。”

反正秦保山不同意秦辉带着谭慧住进来,他也说了,家里东西多没法搬。到时候进来两个人又是一大堆东西,下个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秦阿婆气的喘气,又鼓动傅眉来帮忙劝劝,傅眉还没开口,秦保山道:“你别问她,我不同意,就是秦丰来都不管用。”

傅眉好笑,相处这么久,秦保山还是第一次像是这个家的大家长,给了她一种踏实的感觉。秦阿婆在二房待了很久才走,秦保山留她吃了饭,对她说的话决不松口。

秦阿婆气的吃了两碗饭,无功而返,傅眉在家这两天,她又来了好几次。秦保山岿然不动,秦阿婆刹翦而归。

傅眉走的时候秦保山叫她不要把家里的事告诉秦丰,免的他分心,看来还是很惦记儿子的。傅眉把拿回来的药交代给他怎么喝,又装了一罐子豆瓣酱走了。

回去之后,她就给秦丰写信,还把东西给他寄去。秦丰在工地上的日子很是单调,这里人的品质参差不齐,什么样的人都有。

跟他最熟的一个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人长得很敦实,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为人很是直爽,秦丰平时不爱说话,总是闷头干活。

马顺觉得这小伙子很是合他眼缘,两人倒是时常说话,工地上全是糙汉子,大家说话都没个顾忌。闲下来休息的时候,经常说起女人也是常事。

有个油滑的小子叫邓知,别看名字好像有那么些斯文,嘴里却常说些荤话。大家一处坐工地上等材料的时候,他就讲的兴致勃勃,说他们村有个姑娘叫水仙,那是人如其名。

长得就真像朵花儿似的,“我十八岁的时候,那年夏天小子们下河洗澡,我就怂恿水仙跟我们一道。嘿,当时村里的姑娘们害臊不乐意,悄悄跑了,我就跟着她们。那群小娘们儿跑到一个隐蔽的龙王潭去洗,我心想这好了,我躲草丛里,想看啥看不见。”

女人是男人永远有兴趣的话题,说起这些隐秘,好像还有股刺激。众人不耐烦邓知卖关子,催他快点讲,邓知就像一只巡视领地的公鸡一样,神采奕奕,“那可看的清楚了,十七八岁的丫头脱的光.溜溜进水里扑腾。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裸.体,小弟弟他娘的就不争气的硬了。”

众人听的哈哈大笑,秦丰坐在一边,然后这群老少爷们儿的话题不可抑制就带上颜色了。说着又讲起城南有个澡堂子,邓知挤眉弄眼的问有没有需要的,保管满意。

这么说来他是已经去过了,这话说的有人意动,毕竟出门在外,老婆在家,夫妻分隔两地。男人也是怕寂寞的,几个人围成一堆,悄悄咪咪的说话。

马顺就坐到秦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看来秦丰确实长得太好看了些。刚开始来的时候,工队里还有人欺负他文弱,谁能想,嘿,这小子,干活比谁都拼命。

那股吃苦的精神由不得人不尊敬,他也是那时候注意到他的,平时不爱说话,也没有年轻人爱惹事的浮躁。他是跟在曹建功手下的老人了,曹建功就经常跟他夸这小伙。

马顺看了一眼笑的猥琐的邓知,笑道:“丰娃你不跟他们去?你这模样,怕是人家不收你钱都愿意哩,年轻小伙子就没需要?”

他说的挤眉弄眼,明显是揶揄他,秦丰脸上还有汗水干掉的痕迹,乌七八黑。再帅的小伙也看不出个啥了,他笑了笑,“马哥你不去。”

马顺嘿了一声,“去个啥呀,那里头都是吸血鬼,婆娘孩子在家吃糠咽菜,我就去逍遥嘛?要想逍遥也不来这里了,整天累死累活赚的钱,那些骚.娘们儿两条腿一叉就交上去?”

马顺笑道:“你倒是个心思干净的咧,也没啥,男人嘛谁不想那个?不丢人,我咧就是过了你这个年纪了,不然也坐不住。”

秦丰抹了一把汗,缓缓道:“我结婚了。”

马顺惊讶,“哟,那你婆娘得是个天仙吧,才能叫你念念不忘,这么守得住?”有人夸奖傅眉,秦丰就高兴,眼里满是想念跟甜蜜。

“她在上大学。”他确实很想她,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心里的。虽然分隔两地,但是他们书信往来频繁,秦丰从来没想过他会背着傅眉干什么。

那是他花尽力气求来的,怎么舍得她受伤。马顺更惊讶了,还是个将来要吃商品粮的。在现在的人看来,上了大学那就是国家的人了,以后注定坐办公室的。

这样的女子确实得好好守住,马顺拍拍秦丰肩膀,“小伙子好好干,你媳妇那么厉害,你也不能落后才是哩。人一个文化人,跟着大老粗,你确实得守住哩。”

秦丰没理会马顺的胡言乱语,他想着眉眉的信又该来了。他已经上了两个月的班,各方面都熟悉了,还是得想办法搬出去才是,总不好一直麻烦赵老师。

第81章

x市正是繁荣发展的时候, 秦丰见识了这里的繁华,高楼。这里的住所很多都是家居式的筒子楼,大部分是不往外租的, 就是租价钱也很贵, 一个月下来包括电费水费的至少一百来块。

他虽然赚了一点钱, 但是却舍不得这样的花法, 工地停工的时候就经常出去找房子,都头来就没一个满意的。赵永青还不知道秦丰想搬出去, 所以也没法给他提供啥参考。

倒是马顺知道他想住出来,拉着他跟他说, “这么大的城市, 你想找房子还不容易。”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年了,什么小街小巷没往里面钻过。

就是哪些地方有黑市都知道,马顺点燃一根‘金丝猴’,啪嗒啪嗒慢慢的抽,“城西那块地方,有空我带你去看一下,环境虽然不好,住你个单身汉也够了。”

秦丰蹲在路边, 三两口刨完碗里的饭, 抹了一把嘴, “那我先谢过你了, 马哥。”工地上是大锅饭,炒菜的是包工头家里亲戚, 手抖的不像话。

天天炒大白菜,那菜就跟水煮的一样,没有油就算了,连盐都没有。邓知那小子油嘴滑舌的,吃完饭敲着碗笑,“婶子,你看你这菜,舍得多放点盐不。”

厨房里的大婶正趁着机会洗碗,拿着个勺子就出来了,嚷嚷道:“就你小子话多,人曹工都没说啥哩。”邓知蹲在今天刚运来的几捆钢筋上,笑眯眯道:“那人家曹工又不在这里吃饭。”

曹建功很少跟他们一道吃大锅饭,只要他在工地上吃饭,那天的伙食绝对要好些。曹工家就在本地,忙的来不及回家的时候,都是他媳妇送饭来的。

秦丰吃完饭,把碗放回去,在水龙头上洗了把脸。工地上干活也讲究不成个干净,整个人都像是在泥里滚了十七八个来回一样,灰头土脸的。

邓知跟厨房婶子嬉皮笑脸,其他工人或抽烟、或休息着看着。工地大门外面就进来个女孩子,穿的倒是挺时髦的。

一身白色的碎花小裙子,一双两指高的黑色皮鞋,虽然长得不是特别漂亮。工地上一年到头看不见女人的男人们,也第一眼叫她吸引了目光。

那女孩儿微抬着下巴,瘪瘪嘴,在众人的注视下过去厨房。煮饭的大婶立即大喊,“哟,英子,今天咋是你来送饭,你妈哩?”

曹英站在门边,望了一眼满地都是水渍的厨房,没有再进一步,“我妈今天回我外婆那里了,叫我来送饭。我爸呢?”

邓知朝曹英吹了一声口哨,笑眯眯的,“妹子,你是曹工女儿?曹工在那边办公室,我带你去?”邓知笑的见牙不见眼,只是脸上一层黑蒙蒙的泥,像是个从泥地里翻出来的猴子。

曹英摸了摸胳膊,上下打量他一眼,这人身上一股二流子的气息,看着就叫人不喜欢。曹英眼珠子一转,有些嫌恶,微微施了脂粉的脸一皱。

看向一边弯腰洗脸的秦丰,“不了,这位大哥,麻烦你带我去找我爸。”秦丰动作顿了顿,点点头。看都没看曹英一眼,径直朝曹建功办公室而去。

两个人在工地上七转八拐,秦丰的步子迈的很大,曹英一直跟在他两三米之后。她穿着小皮鞋,在工地上行走不便,刚想叫前面人慢一点,秦丰就停下来等她了。

他回头的时候,曹英这才看清给她带路的这人竟然这么好看。两条眉毛锋利整齐,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看着人的时候很是深邃。

鼻梁高高挺挺的,嘴巴轻抿,给人的感觉可靠又严肃,比她单位里公认最好看的后生不知道好看了多少。曹英当即耳根就有些红了,好像春天田野里的蒲公英,飘过来扫在心尖上。

和暖的春风包裹着心脏,甜蜜蜜的滋味传遍四肢百骸,她小心跟在后面。发现前面那人好高,肩膀很宽,两条腿笔直,迈着步子走,还知道等她。

“到了。”低沉好听的声音唤醒了有些迷蒙的曹英,她小心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来得及说什么,秦丰已经走了,曹英望着远去的青年背影有些遗憾,她还没有问他的名字呢。

之后几天,工地上的工人们发现,自从上次包工头家的女儿来了一次之后,后面都是她送饭来。来了也不多说话,待一会儿就走,多来了几次,大家都习惯了。

就是邓知那小子,每次人家姑娘一来,他就蹦蹦跳跳上去搭话。曹英刚开始还烦闷这个人耽误她事情,后来发现能从他这里打听挺多事情,也就乐意跟他多说几句。

邓知听她问起工地上的人,“嗐,你说那个秦丰啊,就一呆子,平时话都不说的。我听说他连小学都没毕业哩,也不认识几个字。”

“好像是从什么村子里来的,就一庄稼人。平时干活也不见的多机灵,瓜的很。”

曹英心里欢喜能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一点事情,她其实每次来都等了好久才走的。她知道秦丰没有像邓知说的那样,他其实很好。

她偷偷在她爸的办公室里看过他干活,他明明那么认真,脸上满是汗水的模样也不折损他的俊俏。天太热的时候他也会脱了上衣,光着上半身,每一次下力气的时候手上的肌肉都会隆起。

充满了力量,满头汗水来不及擦的时候也会猛的甩一下头发,飞扬出去的汗珠都是野性。曹英接触的多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大多人是瘦弱洁白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有男子汉气概的人。

她越是躲在暗处看的时间长,越是忍不住心里想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她也会从家里带些绿豆汤来分给大家喝。秦丰从来都是慢吞吞最后一个来的,根本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哄闹争抢。

没有了也不说什么,曹英默默看着,亲自给他盛一碗。秦丰会很有礼貌的道谢,在她面前不管多热他都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脱衣裳。

她原本以为她喜欢的只是自己看见他从而想象的一个虚影,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个人的品质真的很好。让她有一种看对了人的欣喜感,女孩子天生的矜持叫她不敢多跟他接触。

来了那么多次,跟曹英更熟悉的却是邓知,等她再次提着篮子进来曹工的办公室。大家调笑邓知这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啊,没见人包工头的女儿每次来都是跟他说话的。

邓知高昂着头,神气的很,瞟了大伙儿一眼,到底也没多说什么。曹建功见又是女儿来送饭,放下手里的设计图纸,转出来道:“咋又是你来了?你妈呢?”

曹英坐到窗边去,外面大家吃过饭已经忙起来了,秦丰正在钻眼。侧脸看过去一片认真,即使在漫天的灰尘里,她也只看到了他的硬朗。

曹建功也往外瞟了一眼,邓知那小子正扛着钢筋慢悠悠的走,撇了女儿一眼,“我可告你,邓知那小子油滑的很,你少跟他接触。你要看上他我也不同意的,那小子没前途。”

曹英愣了一下,随即满脸不高兴,恼火道:“爸,你说什么呀,谁看上他了,我眼神儿这么差。”曹建功听她都这么说了,而且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做伪,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了。

秦丰抽着一天休息的空儿,跟马顺一道去城西看房子,那一片好像就不是x市一样。道路坑坑洼洼,人家住的很是拥挤,路边还堆着垃圾,进出的人瞧着也没城里人干净利落。

马顺带着他往里走,边走边说,“我也住这一片儿,主要是这里便宜。你甭看房子挺旧,人家也住几十年了。你一个人,租一间就是了,要不了多少钱。”

秦丰本来也不是要找个多好的房子,能睡觉就成了。总归打扰了赵永青几个月,再住下去也不好。这一片确实挺乱的,好些混日子的社会二流子叼根烟走的吊儿郎当。

恐怕连扒手都有,秦丰默默看着,锋利的眉梢没有一丝意外。说实话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怕这些,平常都在工地上忙活,租房子也不过是找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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