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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河两岸草青树绿。一河春水,绿波漾漾。

整日都是响晴的天,阳光和暖得让人穿不得厚衣衫。

这个时节,本是春耕的繁忙时候。而此时的郊野却杳无人迹,河面上更是连一只船也看不到。

乱石岗和土坡上,还有河边高处,一个挨一个,扎满了金军的营帐。各色的旗帜,绣着虎狮诸样猛兽的图案,猎猎随风,如招魂幡一般。

金人再一次将大名城包围。

两路金兵,共计二十余万,分由粘罕和讹里朵率领,齐集大名城下。

天色微明,烟尘四起。金军开始攻打大名城。

鼓声阵阵如雷鸣,数不清的金兵从大营中潮水般涌出,在郊野上一字排开。

春风浩荡,战马嘶鸣不已。

鼓声稍歇,牛角号震天吹起,嘹亮如歌,又似激流滚滚涌起。数千名金兵,抬着几十架云梯,越过护城河,向城下奔来。

离城墙约有几百步,金兵齐声呐喊,云梯疾行如驰,转瞬就逼近了城墙。

云梯沿着墙壁慢慢升起,一名名金兵盔甲护身,头顶着厚厚的生牛皮,手拿刀枪,攀抚着云梯,奋力爬了上来。

初升的太阳,照得大名城墙一片灰黄。架架云梯高耸,金兵像被捅了蜂窝的马蜂,蜂拥而起。

马扩将手中的令旗一招,顿时弓弦骤响,箭弩疾发,圆木、巨石一起砸落。

支支弩箭穿胸,直透衣甲,铁盔被巨石滚木击得凹陷,云梯从半空折断,翻倒直下。金兵一时血肉四飞,惨叫声不断,城下的离离青草被血染得鲜红。

金兵几度架起云梯,数次攻城,均被击退。城下死尸堆积如小山,受伤的兵士滚地哀叫不止。

相持了近三个时辰,金兵依旧未登上城头,攻势渐缓,气势渐渐衰弱,纷纷退了下去。

一大团乌云涌上城头,遮住了日光。大风吹得城外沙土四起,金军的帐篷在风中东倒西歪。

半个时辰后,金兵重又发起攻击。几次尝试未果,终于停止攻城,撤回营寨。

残阳如血,风似狮吼,河面上万条金蛇跃动。

翌日天阴,直到巳时,仍不见金营有所动静。

城上的宋兵正自怀疑,忽听得城下山摇地动一般声响。探头望去,滚滚尘烟中,两架巨大的抛石机已立在了护城河对岸。

在金兵山呼海啸般的喊声里,两块重达几百斤的巨石,呼啸而出,重重地撞击在城墙上。

只听得两声震耳欲聋的轰响,城头泛起两大团土雾,砖石沙土流水般倾泻,城墙上顿时出现了两个数丈宽的豁口。

金兵一阵大喊,纷纷架起云梯,挥舞刀枪,爬将上来。

马扩早令兵士从库内取出数百桶毒药,调入人粪之中,置于城上大锅内煎熬,倒入缸内,专等金兵到城下,将滚粪泼下。若是金兵粘着此粪,即时烂死。

此时见城墙被损,金兵就要登上城来。令旗急招,一声炮响,滚粪打出,那些金兵一个个翻下云梯,尽皆跌死。

忽听得城下一阵人喊马嘶,一团红影从金军营寨滚了出来,眨眼就到了城下。

那身影如一团棉絮,轻飘飘跃上云梯,灵猫一般,瞬间就攀上了云梯顶端,登上城墙豁口处。

城下的金兵欢声雷动,城上的宋兵却惊得目瞪口呆,面无人色。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赵榛一眼就看出,那人正是乌利希。

乌利希一袭红袍,一长串佛珠在胸前晃动,秃亮的大脑袋分外明显。他挥舞禅杖,目露凶光,模样甚是凶悍。

马扩大喝一声,两只弩箭齐射。

乌利希闻得风声,不慌不忙,倒提禅杖,右手一伸,已将一只弩箭抄在手中;随即身子一拧,张开大口,竟将第二支箭生生咬在口中。

马扩和赵榛尽皆骇然,城头宋兵连声惊呼。

只见那和尚取下口中的箭,冷笑两声,手猛地扬起,两只弩箭激射而出,正中城头两名宋兵的咽喉。

两名宋兵惨叫一声,跌下城去。

乌利希狂笑不止。

马扩急令兵士放箭。

乌利希抡起禅杖,舞出一团光影,弩箭纷纷跌落残砖断墙中,却无一支射在他身上。

城上宋兵发狠,将滚木擂石没头没脑打了过去。

乌利希见势不妙,禅杖轻点城墙,身子凭空拔起几丈高。红色僧袍在风中鼓起,飘飘摇摇,如一只翩翩冲起的巨鸟。

滚木擂石激得城墙上砖石横飞,乌利希身后的金兵被砸倒一片。

乌利希毫无惧色,双足在空中一搭,已然飞上了城头。

他禅杖挥出,将一名宋兵拦腰打为两段。后面的宋兵大惊失色,尖叫着转身就逃。

乌利希快步如飞,赶上前去,接连将几名宋兵打翻在地。

赵榛怒极,抽出双戟,从城垛口一跃而下,挡住了乌利希的去路。

乌利希一愣,随即狂笑:“哈哈,冤家路窄,你这蛮子是自家找死!让佛爷送你上西天!”

赵榛也不答话,举戟便刺。杖戟相交,叮铃作响。

几个回合,和尚颇感诧异:“几日不见,想不到你这南蛮功夫大涨啊!”

马扩带人将冲上来的金兵堵在豁口。

乱箭齐发,几缸粪汁浇下去,金兵皮肉皆烂,叫声凄厉。

乌利希频频回头,见身后并无金兵跟来,也自有些心慌。

马扩看赵榛与和尚斗得正紧,拿起一张硬弓,趁两人身子分开之际,连射三只弩箭。

那和尚背后似长了眼睛,禅杖一挥,接连将弩箭打落在地。

马扩吃惊,更是气恼,双臂轻舒,奋起神力,又连射三箭。

那和尚惹得火起,身子跃起急闪,禅杖舞动,丢下赵榛,径朝马扩扑来。

马扩抡刀迎上。长刀刚碰上和尚的禅杖,便觉手中一震,户口发麻,长刀从手中脱出,飞上半空。

马扩心里一惊,转身欲逃,不提防脚下,被金兵的尸体绊了一跤,摔在地上。

乌利希狞笑着,举起禅杖,奔着马扩的脑袋就拍了过来。

只听得一声惨叫,乌利希扔了禅杖,双手抓着脑袋,连声大叫。

马扩正自绝望,却不见杖落,只听得乌利希惨呼。不及细看,忙从地上爬起,拼力跑出十几丈,跃上城垛高处,方才回头望去。

只见乌利希双手抱头,禅杖丢在一旁,光秃秃的脑袋上鼓起几个大包,鲜血淋淋。

原来是赵榛趁乌利希只顾追赶马扩,不曾防备,锦袋中取出几块飞石,连连击中乌利希后脑。

乌利希显是疼痛至极,见赵榛赶来,不再恋战,拾起禅杖,往城下边走。

宋兵连连射箭,乌利希看也不看,挥杖击落。

眼看他到了豁口处,双脚登上云梯,禅杖猛力朝墙上一戳,那云梯已离开城墙,晃晃悠悠向城下倒去。

城上城下发出一阵惊叫。

乌利希立在云梯顶端,红色的僧袍张开,随着云梯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弧,鸟一般飞了来。

云梯下落极快,倏然就要触地。

只见乌利希禅杖在云梯上一点,双脚腾空,身子便轻飘飘的,落在护城河边的一棵矮树上。

树枝微微晃动几下,乌利希已跳到了草地上。

那架云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沙尘,青草地深深地陷进去,现出几道长长的凹痕,旁边的几丛灌木被压得枝叶横飞。

战马在风中潇潇嘶鸣。

落日城头,映得一片血红。

入夜了。

漳河的水声在暗夜里传出很远。

郊野春天的夜晚,仍有几许寒意,尤其在这夜深时分。

金军的大营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几盏灯笼随风晃来晃去,营寨内忽明忽暗。

两架抛石机高高地矗立在护城河边,五六名名金兵在四周的草地上守卫着。

一小堆篝火,快燃到了尽头。

夜深人静。那几名金兵明显有了睡意,哈欠连天。

一名金兵哼着小曲,磕磕绊绊走到护城河边,脱下裤子,朝着水里撒起尿来。

忽然脚下似乎一绊,身子跌倒,斜斜地滑入河中,再也没了影踪。

另一名金兵见好久没动静,嘴里哼哼,不怀好意地笑着:“奶奶的,怕是掉到河里了吧!”

走到河边,不见人影,四处看看,黑漆漆的。

那金兵也没在意,只顾去解腰带。忽觉双脚被什么东西抓住,正待呼叫,一个绳圈已勒上脖子,随即脚下一软,坠入水中。

两个黑影从护城河堤爬上岸来,掩身于密草和灌木的阴影里。

篝火已经熄灭了。

几盏灯笼照出抛石机下的一小块光亮,余皆浸润在灰茫茫的夜色里。

抛石机巨大的阴影投在地上,更是沉沉的漆黑一团如墨染。

四名金兵东倒西歪地卧在草地上,有人已经发出了细细的鼾声。

那两个黑影匍匐着,从黑暗中慢慢接近了金兵。

靠在最外面的金兵此时鼾声如雷,嘴边流着一汪口水。

黑影已到了背后,只见刀光一闪,那金兵就没了声息。另一个黑影也将旁边的金兵一刀毙命。

一名金兵听得突然没了鼾声,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未及看清眼前的人影,只觉项间一凉,一股鲜血喷出,身子软塌塌倒在地上。

最后一名金兵眯着眼,脑袋晃来晃去,强自支撑,猛然听到了动静,下意识抓起刀,正欲呼叫,一粒飞石已飞入口中。

他登时大张着嘴,憋得双睛鼓起,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摇晃几下,丢下刀,双手紧抓住喉咙,呜呜低呼。

黑影短刀急挥,刺入金兵腹中。

这两人正是赵榛和沙真。

激战一整天,金军未能如愿登占城门,天黑悻悻撤军。

可马扩心里很清楚,金兵绝不会善罢甘休。尤其粘罕那厮,还一直憋着一肚子怒气,不拿下大名城是绝不肯休兵的。

金军人马虽多,可宋兵固城坚守,其长于草原开阔地骑兵作战的优势难以发挥,一时倒也拿宋军没办法。

让人担心的倒是那两架巨型抛石机,一旦用将起来,破墙毁城,威力巨大。

马扩一筹莫展之时,赵榛有了主意。他要趁夜黑金兵疏于防范,潜出城去,毁了那两架抛石机。

南河门外未有金兵营帐,赵榛和沙真趁天黑坠下城去。

穿过高草和灌木,绕到朝城门的护城河边金军营寨附近。

解决了看守的金兵,两人将灯油洒满拽索和囊布。听听四周再无声息,将灯笼打破,扔了过去。

只听噗地一声,火苗腾起,随即漫漫燃烧开来,不多时一片火光冲天。

赵榛和马扩迅速转身,没入黑沉沉的夜色中。

只听得金营一阵大乱,喊声一片。

第二日,粘罕站在烧得漆黑一团,只剩下木架子的抛石机,气得胡子直抖。

跳着抓起马鞭,将金兵头目抽得衣衫尽破,背上皮开肉绽,脸上一道道鞭痕要渗出血来。

那金兵显然疼痛难忍,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发出一声。

讹里朵站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捋着胡须,发出阵阵冷笑。

他粮草被烧,粘罕抛石机被毁,两人总算扯平了。

粘罕扔下鞭子,瞪着三角眼,恶狠狠地吼道:“给我攻城!”

天空蔚蓝,淡淡的几朵浮云。

将近正午,阳光浓烈。随着牛角号吹响,牛皮鼓擂起,金兵开始疯狂攻城。

这一番,金兵不似从前,攀上云梯,像饿极了的狼一样直扑上来。

前面的倒下,后面的接着上来,源源不绝,竟是不怕死一般。

几队金兵登上了城头,宋军几经苦战,才将其赶下。

那乌利希不再攀梯登城,却喊叫着督促金军兵将攻城。

有名金兵不堪苦战,偷偷躲在后面,被乌利希一杖拍成肉泥。众兵士两股战战,脸上见了鬼一样惊惧。

宋军备好的粪汁起了巨大作用。

那粪汁沾到脸上、手上,皮肤立时如浇蚀般溃烂。落到盔甲上,腾起一阵白烟,一个个破洞露了出来,盔甲散乱开来,片片掉下。

金兵苦不堪言,哀嚎惨叫,惨不忍睹。

受伤的金兵抓得皮肤鲜血淋淋,叫得完全不像人声,哀求同伴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同伴不忍直视,终还是狠心拿起刀,砍了下去。

一连五天,金兵疯狂攻城。

城下死尸堆积如山,云梯散落在草地上,断木处处。

宋军厢兵也分批投入守城,城内百姓送粮送水到城上。

直到第十四天,金军还是未能攻上城头。

粘罕终于无计可施,他下令停止攻城。与讹里朵分兵几处,将大名城几个城门团团围定,誓要困死大名城守军。

冷月无声,春山空寂。

大名城的这个春天,忽然充满了莫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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